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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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她忘記了進宮的日子,只記得自己十五歲,云英未嫁,受盡寵愛,反倒讓人有些心酸起來了。 寶兒有些拘謹地看了長青一眼,又看了長青,總覺得這個好看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讓她不由自主地斯文了起來,可是她已經餓了四天四夜,見了吃食壓根把持不住,只好委委屈屈地吃一口,偷瞧一口這人,怕在他眼里看到輕視的神色。 “太醫說你剛醒,最好用白粥養胃,過幾天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彪m然知道寶兒現下是聽不懂他說的話的,長青還是耐心地和她說話。 寶兒不知道怎么有點臉紅了,她小小的點了一下頭,偏過頭去,拉了拉嬤嬤的袖子,“婆婆,這個絲哪個哦,他縮的絲哪里的話?” 嬤嬤含笑看了長青一眼,說道:“閨娘,你不記得咯,這是你夫君,你都嫁鍋來有一整子咯,前個把頭闊著了,一哈子想不騎來了,白嘿怕?!?/br> 寶兒頓時驚了,看了看長青,又看了看自己,她就說怎么自己忽然長高了那么多,原來是撞到頭,忘了很多事情嗎? 長青不知道嬤嬤笑瞇瞇地和寶兒說了些什么,只發覺寶兒看他的眼神從警惕到好奇,再到驚喜,然后竟然是大大方方地對著他的臉,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來了。 “他有噶噶好看的……”寶兒小聲地對嬤嬤說道,“就絲他縮的話窩聽不懂,絲外地的???還絲北方的吧?” 嬤嬤忍住笑,認真的點點頭,然后就見寶兒紅著臉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長青,從眉眼看到嘴唇,從臉龐看到肩膀,從肩膀看到腰臀,大大的眼睛里漸漸地流露出歡喜的情緒來,要不是一點大姑娘的矜持作祟,怕就要撲上去了。 長青只覺得這眼神奇怪,但寶兒這樣熱情地看著他,他想了想,還是對著她彎了彎眼眸,唇角一勾,忽然,寶兒小聲地叫了一聲,捂著臉往嬤嬤肩頭倒,長青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想要察看一下,就聽寶兒含羞的,一點點的聲音從指縫里傳出來。 “窩不行咯,太好看咯……” 長青茫然看向嬤嬤,嬤嬤卻是忍不住地笑了,笑完,把寶兒說的話如實告訴了長青,長青似是沒想到寶兒會這么說,愣了愣,低低地笑了起來。 第64章 江承歸京比想象得要快一些,不過十數日,城門大開,滿朝文武翹首顧盼,終是在夕陽余暉下迎來了皇城的新一任主人。 張兆這么多年在官場上聚集起來的人脈不是作假的,若非不是直隸總督宋寧臨時倒戈,只怕這遭還真能讓他改朝換代成功,而宋寧倒戈,為的大約也就是個從龍之功,江承心知肚明,毫不猶豫把他劃歸自己人的行列。 應天帝走時尚是深秋,等到江承登基,已至小雪,索性就等年關過去再議建元之事,江承也不著急,他初登皇位就把兩個弟弟趕到封地,吸取了景王的教訓,他給的封地雖然富庶,但地方小得可憐,兄弟兩個加起來,在封地也湊不出一萬青壯的那種。 既無遠慮,更無近憂,然而江承的日子卻沒有想象中的好過,第一是原本主理的一部變成了六部,天下三十六省大小事宜統統要他過目,幾乎每天只能睡兩個時辰,第二是東宮妃嬪遷移后宮事宜,應天帝后宮不多,然而個頂個住的是后宮最好的地界,這些人都占著輩分,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覺得憋屈,第三其實不算什么事,就是他自己心里不太痛快。 他登基做了皇帝,沒道理妻子的封號還是太子妃,然而江承心里確實不怎么樂意封姬婉做皇后,無論是明君昏君,在位期間廢后總是一項爭議,他是肯定要辦姬家的,只是早晚的區別,封了日后還得廢,史書工筆總要把這事記下,讓后來人聽。 想到這個,江承就煩躁極了,當皇帝的日子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他自小就是太子,站在高處慣了,一時的繁華過后,他很快就清醒了,一清醒就發覺到這個皇位帶給他的掣肘,比他當太子時還要大。 堆積如山的奏折一本本歸類好,江承一看心里就冒火,再瞧瞧手底下這一封:山陽縣一村民同鄰人拌嘴,持斧怒殺之,刑部判處開春斬首,陛下懇閱。 雞毛蒜皮!江承氣得一把將奏折摔在地上,又翻開一封,是個七品官參六品官的密折,參對方貪污公款五十兩銀子,什么東西! 長青在殿外把披風解了,遞給守在門口的小松子,小松子壓低聲音道:“大人,主子正發火呢,留點神?!?/br> 長青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即垂下眸子走了進去,正巧江承一封奏折砸出來,砸在長青靴面上。 彎腰把兩份奏折一起撿起來,江承抬頭看到他,按了按太陽xue,有些煩躁地說道:“這些人什么雞毛蒜皮的事情都來上折子,生怕朕看不到他們,惱人得很!” “主子剛剛登基,各地官員自然急著表現一二?!遍L青把撿起來的折子放回御桌上,溫聲說道:“很多雜事本來丞相可以代為批閱,只是右相年事已高,左相……” 張兆倒臺,江承登基半月有余,一直有意無意地忽視了重立左相的事情,宋寧上上下下的鉆營,未必不是瞧上了這個位置。 長青是自己人,江承也沒有防著他的意思,冷笑一聲說道:“張兆經營多年,險些讓他改朝換代,可見丞相這位置權利太大,換個有本事的怕他是第二個張兆,沒本事的上臺了也沒用?!?/br> 江承眉眼間帶了一絲果決的殺意,長青也就不再說話了,微微低著眉眼給他斟上一杯溫茶,江承入口的東西一向不能太熱,茶水也要溫涼到恰到好處,然而很多茶葉的口感都取決于對應的溫度,要如何拿捏其中的分寸,就是經驗了。 溫茶入口,江承閉上眼睛,長出一口氣,語氣也緩和了幾分:“許太醫送走了?” 長青微微垂眸,臉上帶起一絲感激的神色,“是,蒙主子恩典,許太醫醫術果真了得,雖然還是認不得人,但說話總歸是能聽懂了?!?/br> 似是想起了什么,江承臉上浮現了些許笑意,說道:“倒是白養著她了?!?/br> 長青微微一頓,沒有附和,江承自然也是不需要他附和的,乘著興致翻了幾封奏折,他臉上的興味很快就淡了,盛世太平,各地官員送上來的折子不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是溜須拍馬彰顯文采。 “這些放著,明日早朝再說?!苯邪咽掷锏淖嗾廴釉谧郎?,有些憊懶地擺了擺手,長青見狀,溫聲說道:“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宮里新到了一批樂師,不如喚他們來彈奏幾曲?” 應天帝好絲竹,宮里養的琴師水準都是頂尖的,然而江承不喜歡這些上了歲數的,專門讓人尋了一批年輕樂師來,國喪期間不得近女色,聽聽曲兒解個悶倒是沒什么,太子點點頭。 編鐘排開,竹簾打上,一列樂師規規矩矩低頭走了進來,江承半瞇著眼睛靠坐,長青微微后退一步,低眉順眼地站在他身后伺候。 有江承親口吩咐,找來的樂師自然個個都年輕俊俏,惹得殿里伺候的小宮女們都悄悄地紅了臉,然而絲竹聲起,卻還真不是應天帝在時的水準。 江承擰著眉頭睜開眼,目光落在竹簾后的幾個樂師身上,本來想說什么的神色忽然就平靜了下來,直到一曲畢,他才瞥了長青一眼,低聲道:“你安排的?” “主子說什么?”長青疑惑道。 江承見他目光不似作假,眉頭輕輕的挑了一下,似是有了幾分興趣,他指尖敲了敲桌面,淡淡說道:“都退下吧,那個吹簫的琴師留下,給朕單獨彈幾曲?!?/br> 直到離了大殿,殿中斷斷續續的蕭聲響起,長青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一列樂師里,被單獨留下的那個身形矮小,唇紅齒白,約莫,是個女人。 國喪期間……長青沒再深想,踏著月色離開了承乾殿。 承乾殿離東宮的那個小院有些路程,但是寶兒一心認定了那就是她的夫家,她頭上的傷還沒好,他也不想那么快就告訴她真相,只好辛苦些,每天來回奔波幾趟。 回到院子,江麟正在認認真真地教寶兒讀三字經,其實他自己開蒙用的還是左傳,倒不知道從哪里翻騰出這個來。 一見長青,寶兒就像見了救星,眼巴巴地朝著他望,長青的心頓時就軟了,對江麟道:“一天別教太多,她記不住的?!?/br> “哪有,姑姑很聰明的?!苯雽﹂L青的話很不滿,反駁他說道,然而一回頭見寶兒的神色,他臉就黑了。 桌上點了油燈,還有兩根蠟燭,把屋里照得雪亮,長青把沾了雪的披風掛在屏風上,回頭說道:“今晚雪大,南園那邊路不好走,留下吧?!?/br> 江麟搖搖頭,“我不能把如意一個人留在南園,前些日子她在地窖待怕了,一到晚上就哭?!?/br> “那我送你回去?!遍L青去里屋取了燈籠,用桌上的蠟燭點了燈芯,見江麟身上單薄,又尋了件披風來給他披上。 江麟小小的一團,裹著個大人的披風竟然也不顯得可笑,反而透出些許沉穩的氣勢來,寶兒捧著三字經歪著頭看他,忽然說道:“阿麟,你以后一定是個當大官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