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津通桃溪,肆意擷取嬌香。 至今日,仍然清楚的記得,大紅的小衣繡著并蒂牡丹,她肌膚瑩白似玉,兩相映襯,綺麗至極。 思及此,唐修衡的手落在薇瓏腰際,來回摩挲,手勢輕柔緩慢。 懷里的人呼吸顫了顫。 唐修衡唇角上揚成愉悅的弧度,雙唇覆上她的唇,一下一下,很輕很輕地吮。 被磨得時間久了,薇瓏失笑,捏住他下巴,與他拉開一些距離,“要么就別動,要么就給個痛快?!?/br> “不動難受,再多了——不敢?!彼行┌脨赖氐溃骸斑@可真是閑得找罪受?!?/br> 薇瓏低低地笑出聲來。 · 周府。 周益安火急火燎地走進正房,不顧丫鬟的阻攔,轉入東次間,“爹、娘……” 周夫人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周國公坐在臨窗的太師椅上。前者面色平靜,眼神冰冷;后者面色焦慮,透著陰沉。 氣氛特別壓抑。 周益安見這情形,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觀音庵那邊,真的不派管事前去打點么?” “黎郡主不是小氣的人,會命人送去香火錢?!敝芊蛉艘凰膊凰驳赝?,語氣溫和,似是在說不相干的事情,“清音尋死覓活的時候,我說過,日后,我只當她死了?!?/br> “……”那是能說到做到的事?周益安只敢腹誹,不敢說出口。 “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敝芤姘驳吐晳?,想走,又想問問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皇上給黎郡主、唐侯爺賜婚一事,屬實?!敝芊蛉宋⑽⒁恍?,“你可以死心了?!?/br> 周益安望著母親,又轉頭凝了父親一眼。 周國公嘆息一聲。 周益安的面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实勖麄兏缸釉诩抑兴歼^,周家的人哪里還敢出門打探消息,親朋也不敢登門。來之前,他是聽一名管事說起了皇帝賜婚一事,這才匆匆忙忙趕來。 周夫人問道:“還有別的事么?” 周益安緩緩搖頭,“沒了?!?/br> “回房去,睡一覺,或是醉一場?!敝芊蛉撕吐暤?,“今日隨你做什么,沒人干涉?!?/br> “娘……”周益安鼻子發酸,不知是因為失去了意中人,還是因為對不起母親的歉疚,“謝謝您?!?/br> 周夫人笑容溫和,“去吧?!?/br> 周益安離開的時候,高大的身形似是忽然失去了重量,看起來竟是輕飄飄的。 “失魂落魄?!敝芊蛉苏Z氣微微有些苦澀,“自己經歷過,卻不知當時是何面目。今日才知道,是這樣的?!?/br> 周國公沉默不語。 “接著說方才的事?!敝芊蛉说?,“你還沒告訴我,之前派去宮里的人,到底是給誰傳話?為你和益安求情的,到底是哪位妃子?” 周國公繼續沉默。 “再觀望幾日,我就可以知道結果?!敝芊蛉说难凵褚稽c一點變得冰冷,“盡早告訴我,有益無害?!?/br> 周國公嘆了口氣,“你不需知道的那么清楚,橫豎有人幫我們避過這一劫就行?!?/br> “你相信那個人做得到?” “對,我相信?!?/br> 周夫人的語聲驟然拔高三分,“可我不相信你這個蠢貨!” 周國公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望向妻子,見她視線猶如利劍一般,讓他脊背直冒涼氣。 “不是你縱容著益安,不是你給他安排人手,他如何能到這地步?”周夫人話語中仿佛夾著冰碴,冷森森的,“私底下找機會窺視黎郡主樣貌的少年人不會少,鐘情她樣貌或才情的比比皆是,有益安一個不多,沒他一個不少。原本是多尋常的事,可你偏偏唆使著他做到了這樣難看又下作的情形。你枉為人父!” “我幾時刻意唆使他……” “你敢對天發誓說你沒有?”周夫人冷笑一聲,“我居然忘了,你這種貨色,蒼天都不屑出手整治,要你發毒誓,和讓你喝口水沒什么區別?!?/br> “你有事說事,冷嘲熱諷地又是何苦來?”周國公氣得額上青筋直跳,站起身來踱著步,“對,我沒用,我沒腦子,你呢?!你這些年對這個家,對一雙兒女,可曾用過心?出事了只會怪我,先前做什么去了!” “無所作為也強過你把兒女往火坑里推?!?/br> “……”周國公不耐煩地一擺手,“我不跟你爭執。就一句話,事情是我引起的,我拼上性命也會保住益安?!?/br> 周夫人不屑地笑了,“派人去宮里,求的只能是皇上的嬪妃——已經下賤到這地步,好意思抬舉自己?” 周國公片刻愕然。他以前從不知道,她挖苦起人來,竟是這般歹毒。之后,氣血上涌,眼前發花,身形也晃了晃。 他微微踉蹌著落座,抖著手端茶喝了一口,良久說不出話。 真被氣著了。 周夫人不動聲色,問道:“是不是四妃之一?”別的人不用考慮?;屎蟛粫档綋胶瓦@種事,位分在四妃之下的不夠分量,太監宮女就更不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