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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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回神的張芷蘭就這樣被人猛地一扯,她驚呼了一聲,腳下不穩的跌坐到了地上。 “夫人,你這樣兩次三番的進入本將軍的書房,是想要偷取軍中機密嗎?”甘晉元冷冷的道。 張芷蘭瞪了眼甘晉元,然后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問道:“你畫中的人可是平王殿下?” 甘晉元避而不答的道:“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可就別怪我了?!?/br> 張芷蘭看著甘晉元,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你畫中的人是平王殿下,你喜歡的人竟然是平王殿下,哈哈哈哈,好笑,實在是太好笑了,平王殿下一直將你當做友人,對你坦誠相待,但你卻對平王殿下懷著這般齷蹉的心思,你怎么不去死?” 張芷蘭說到最后已經是嘶吼出來的,她本以為甘晉元喜歡的人會是哪個狐媚的賤人,卻沒有想到是身份尊貴的平王殿下,而平王殿下正好是她喜歡的人! 她怎么可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有那么一刻把平王殿下認做了狐媚之人?!真讓張芷蘭無法接受這個認知,而這一切都是甘晉元造成的,她現在恨不得將甘晉元千刀萬剮! 因此,她現在看甘晉元的眼神充滿的恨意,就好像他和甘晉元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甘晉元暗沉著臉,幾步走到了書房的門前,把下人揮退,讓他們在書房外圍看守,不得讓一個人進入。 在聽到里面傳出了張芷蘭的聲音時便知道他們失職的下人自然連忙領命,保證不讓一只蒼蠅飛進書房。 “怎么?敢做還怕被人聽見???你敢做就要敢當??!你這個懦夫!”張芷蘭看著甘晉元忍不住出口諷刺道。 甘晉元重新關上了房門,“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br> “我亂說?”張芷蘭指著畫道:“那我問你為什么平王殿下的畫像會擺在這里????你說??!” “一幅畫而已,何至于大驚小怪?還是夫人心里有鬼,看到畫中熟悉的人就認為別的人都和你一樣了?”甘晉元瞇起了眼,意味深長的道。 被戳中心事的張芷蘭頓時一噎,繼而越發憤慨,“你以為你現在往我身上潑臟水就能掩蓋你心思不純的事實嗎?!” “事實?”甘晉元不以為然,“我現在告訴你,就算是又如何?” 張芷蘭聽到甘晉元承認,立刻張牙舞爪的朝甘晉元撲了過去,歇斯底里的道:“你怎么敢?怎么敢有這樣齷蹉的心思!惡心,實在太惡心了,你真讓我感覺惡心!” 甘晉元看著在他身上又抓又撓,模樣無比丑陋的人,心里突然有點不明白這樣人哪里到底哪里值得那人放在心上,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表象給欺騙了。 思及此,甘晉元不由煩躁了起來,狠狠地推了張芷蘭一把,好巧不巧,張芷蘭的額頭重重的磕在了案角,頓時破皮流血。 張芷蘭呆住了,愣愣地摸上自己的額頭,看到自己手上沾的血后瞳孔一緊,立刻驚恐的大叫了起來,“??!血!流血了!我的頭流血了!” 甘晉元淡淡的道:“受傷了就去找大夫,叫有什么用?” 張芷蘭滿臉憎恨,伸手指著甘晉元,勢不兩立的道:“把我弄成這樣的人是你,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的!” “代價?什么樣的代價?”甘晉元看著張芷蘭問道。 張芷蘭扭曲了臉,報復著說道:“堂堂的小將軍居然喜歡男人,這個男人還是平王殿下,你說若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了會怎樣?特別是最上面的那樣知道了會怎么看?” 甘晉元冷哼了一聲,“若是讓外人知道了我的夫人在嫁與我之前其實與別的男人有過私交并且至今心念那個男人會怎樣?” 張芷蘭一震,欲蓋彌彰的大叫道:“你胡說八道!我發現的你的丑事你居然想以此來誣陷我!” 甘晉元直直的盯著張芷蘭,張芷蘭微微一顫,但還是強裝鎮定。 甘晉元轉過頭,伸手撫摸上畫里的人兒,道:“當真是我造假來誣陷你嗎?那個是誰你知我知,我只是不想說出他的名字罷了?!?/br> 甘晉元的舉動落在張芷蘭的眼里就充滿了暗示的意味,這下張芷蘭徹底的慌了。 她之前那般氣勢洶洶不過是仗著自己的心思沒有知曉而已,可是現在甘晉元告訴她他是知道的,這讓她如何心不亂? 一個罪人去指責另一個罪人,另一個罪人突然告訴那個指責他的罪人我知道你的罪行,最后的結果會是怎樣?兩人成為了同犯,一起死守兩人所犯下的罪行。 “你就在將軍府里好好的當將軍夫人吧,沒事的話就別到處走了,你別以為我倒了你會好過,你只會更加的生不如死?!?/br> 甘晉元這話的意思就是變相的禁足和威脅了,張芷蘭和甘晉元相比到底還是差了些。 張芷蘭身體顫抖著,神情也略顯迷惘的抱住了自己的雙膝,將頭埋在了里面,好像這樣才有安全感一樣。 甘晉元瞥了眼張芷蘭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沒有生起絲毫的憐惜之情,大步走到了書房門前,高聲的叫道:“來人!” 不多時,就有幾個下人出現在了書房門前,“把夫人抬回去,以后別讓她踏出院中半步,還未抄完的佛經搬到院里去,她心不純無法感化,再讓她踏入佛堂倒是我等對佛祖的不敬了。這次你們若是再失職,就別留在府上了?!?/br> 那幾個人唯唯應諾,連忙進屋把魂不守舍的張芷蘭給抬了出來。 也不知道他們在書房里發生了什么,張芷蘭怎么會狼狽成這樣,不過這顯然不是他們能好奇的事情,便把心思壓下了,只是對天下第一美人殘留下來的幻想徹底破滅了,內心更是多了幾分不屑和鄙夷。 張芷蘭被這樣抬了一路,那幾個小人也有心沒有掩飾,將這副模樣的張芷蘭暴露在人前。沒過多久,將軍府上就流傳出了張芷蘭又偷入甘晉元的書房,還和甘晉元打起來了的消息。 這個消息傳得繪聲繪色,特別提到張芷蘭難堪的樣子,再聯想到張芷蘭平時頤指氣使動輒打罵的模樣,府上那些已經被張芷蘭欺壓許久的下人只覺得大快人心。 只是府上的這些人越發的覺得這個張芷蘭配不上他們家的公子,只是如今亂點的鴛鴦譜已成,實在是委屈他們公子了。說到底,他們身為將軍府的下人,心自然也是向著甘晉元的。 這個消息傳入甘母的耳中時,甘母也有些被氣著了,身為妻子和丈夫打起來這像是什么話?抄著佛經都不安生! 甘母揮手,便讓自己身邊的嬤嬤告訴張芷蘭,以后每日都要到她這里來請安,請安的時候把她所抄寫的佛經帶來,她每日都會查看張芷蘭抄佛經的進度。 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張芷蘭的額頭還受著傷。 第25章 第二個回收世界(11) “王爺,門外有個叫荷香的丫頭求見,說是有要事?!备H珜χ谠鹤永锒壶B的鐘熙白稟報道。 這些日子鐘熙白的確是不再酗酒了,改成每天逗鳥了,只是這只鳥實在是太高冷了,根本不理鐘熙白。 好吧,異想天開到去教一只麻雀說話的人根本不需要去理,就算偶爾施舍一個眼神,那也是宛若在看智障。 鐘熙白一愣,微微蹙眉,“荷香……” 福全聽著鐘熙白的語氣,覺得他可能已經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了,于是說道:“那奴才現在就去告訴她王爺不見客吧?!?/br> “等等,你讓她進來吧?!辩娢醢椎?。 福全又是一愣,“是,奴才這就去?!?/br> 鐘熙白看著鳥籠里的鳥,嘴角微揚的道:“來,跟我說,王爺天下第一帥?!?/br> 籠中的鳥兒似乎用它那小眼睛瞥了眼鐘熙白,然后就埋下頭理起了自己的羽毛。 鐘熙白笑了笑,就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正了正自己的發冠,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最后負手而立,遙望遠方,目光深遠。 鐘熙白這番動作行云流水,讓人看著賞心悅目。只是這里除了鐘熙白自己,就只有籠中鳥了。 等到福全帶著荷香到來時,就看到的是這樣宛若曠世畫卷般靜謐的一幕。 荷香腳步微微一頓,隨即低下頭跟著福全走了過去。 鐘熙白似乎察覺到有人過來,慢慢地轉過頭,看到荷香后低低一嘆,對福全道:“你先下去吧?!?/br> “是王爺?!备HI命后就退下了。 “你是荷香,本王記得你是她身邊的丫鬟吧?!辩娢醢卓粗上愕?。 荷香一直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對鐘熙白道:“回王爺,奴婢正是張二小姐的貼身丫鬟荷香?!?/br> 鐘熙白沉默,荷香也不敢再言。 片刻后,鐘熙白再次開口了,“你這次到本王王府是為何事?” 荷香聞言,立刻向鐘熙白跪了下來,頭埋在地上對鐘熙白道:“求王爺可憐一下我家小姐吧?!?/br> 鐘熙白眉頭一皺,道:“這話何意?” “今日小姐與姑爺發生了口角,額頭流血不止,到現在還沒有大夫來為小姐醫治,再這樣下去的話小姐的臉上恐怕會留下傷疤?!焙上愕?。 鐘熙白略一思忖,“你且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與本王說說?!?/br> 荷香遲疑著道:“奴婢不敢欺瞞王爺,是小姐懷疑姑爺心里有人,于是就闖進姑爺的書房,找到了姑爺和他大鬧了一通,與姑爺拉扯間不小心把自己額頭給撞破了?!?/br> 鐘熙白聲音一沉,“你的意思是你家小姐因為善妒無理取鬧卻反而把自己給傷了嗎?!” 荷香立馬惶恐的道:“奴婢沒有這個意思……” “她還是對晉元生了情,所以才會如此吧……”鐘熙白嘆道:“罷了罷了,你從本王這里拿一瓶凝玉膏回去吧,到底是姑娘家,破相就不好了?!?/br> “多謝王爺?!焙上愕?。 “你起來吧,找福全告訴他本王的吩咐,讓他去取一瓶凝玉膏給你帶回去?!辩娢醢渍f罷,就又去逗籠中的鳥兒了。 荷香領命,起身退下。 走遠后,荷香抬起了頭,望向了站在院中逗鳥的鐘熙白…… 等到福全回來,鐘熙白才問道:“你把凝玉膏給那丫鬟了吧?” “既然是王爺的命令,奴才自然給了?!备H?。 鐘熙白想了想,問道:“晉元還在向王府投拜帖吧?” 福全點頭,“是的?!?/br> “那么便請他過府一敘吧?!?/br> “是,奴才這就去辦?!?/br> 鐘熙白擺了擺手,“去吧?!?/br> 甘晉元在踏進王府的那刻,看著許久不見的景色,竟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走在王府中,想到終于要再次見到鐘熙白,甘晉元整個人是難掩的雀躍,步伐也快了起來,甚至把領路的奴才都甩在了后面,自己憑著腦海里依舊清晰的記憶找到鐘熙白所在的地方。 鐘熙白已經備好了茶等著甘晉元的到來,見到甘晉元后只是微微頷首,對甘晉元道:“坐吧?!?/br> 甘晉元站在鐘熙白的不遠處,感覺著自己衣袖下隱隱顫抖的手,握了握拳,努力把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朝鐘熙白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端起了鐘熙白為他沏好的茶水,抿了一口,遮掩住了臉上失常的表情。 鐘熙白自己也端起了茶,小飲了起來。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兩人就好像只是在閑時品茗一般。 許久過后,甘晉元終于敢抬起眼,看向鐘熙白,觀察著鐘熙白的面色,看他是否安好。 甘晉元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略顯干澀的問道:“你最近過得還好吧?!?/br> 鐘熙白微微垂眸,摩挲著杯沿,“還好?!?/br> 甘晉元又張了張口,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 在未見之時以為有千言萬語都述說不盡,可是真的見著人時卻無從說起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份思念。 兩人又是沉默。 又不知過了多久,鐘熙白看向了甘晉元,神色平淡。 看到鐘熙白看向自己的眼神,甘晉元不由心口一痛,袖袍下握著的手又是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