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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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正清滿面春風,驕傲把外甥推到賓客前,欣慰介紹道:“諸位,這就是容某失散多年的侄子?!?/br> “喲?不錯不錯,一表人才呀?!?/br> “聽說令侄在國子監讀書?” “噯,今科會試第三,正是眼前這位!” …… 容佑棠忙謙虛拱手見禮,逐一對答,他見慣此類場合,應對起來游刃有余,大方得體,宴席間,被眾人狠夸了一通,融洽熱鬧,談笑聲直飛出院外、飛到不敢置信的周仁霖耳中。 什么?! 周仁霖目瞪口呆,如墜冰窟:幾天不見,正清失心瘋了嗎?佑棠明明是他的外甥,怎變成侄子了? 究竟怎么回事? 同朝為官,周仁霖多番留心,他知道容正清今日過壽,故特意假借游賞書鋪的機會,命家仆留在外面街上,他悄悄尋到此處。 周仁霖在院墻外焦急徘徊,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猜測庶子舅甥心里怨恨,賭氣胡謅。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巷口拐彎處,一頂小轎內。 “呵呵?!?/br> “我就說,世上就沒有不偷腥的貓!” 楊若芳臉色鐵青,止不住地冷笑,譏諷道:“怪道他整日心神不寧,果然外邊又有女人了!蘇氏有孕,無法伺候,他是一時半刻也忍不住啊?!?/br> “夫人息怒,許是小子們弄錯了?!毙母箘竦?。 “一個容氏、又一個蘇氏,他周仁霖究竟準備納幾個小妾?!”楊若芳揪緊絲帕,恨得咬牙切齒,怒問:“這回的賤蹄子叫什么?” “夫人,那女的叫秦映雪,她父親剛補了戶部的七品缺。大人好幾回悄悄來這巷子,小的兩次親眼看見他進去了,半天才出來。如果光明磊落,大人為何總找借口支開小的們呢?”小廝唾沫星子橫飛,急欲邀功。周家下人眾多,一多半是主母耳目。 “你做得很好,回頭有賞?!睏钊舴颊f完后,忍耐半晌,發現完全沒發忍!遂不顧阻攔,執意下轎。 “走!隨我去會會新姨娘! 楊若芳攜十幾下人,氣勢洶洶朝丈夫走去,準備興師問罪。 與此同時 護城司下屬的一隊九門巡衛今日一改帶刀巡街的兇神惡煞模樣,喜氣洋洋,咣咣咣,使勁敲鑼,首領端著紅漆托盤,內有三份紅紙金字喜報。 “嘿,放榜啦?” “誰???狀元榜眼探花,都誰???” “哎,大哥,狀元是誰呀?”沿途百姓興致勃勃打聽,迅速簇擁了浩浩蕩蕩一大群人。 官差吆喝道:“隨我們同去青云客棧便知?!?/br> 片刻后,報喜隊停在青云客棧前,高呼:“ “今科探花,絳州樂商鄧奎;今科榜眼,紹州牧恩徐凌云。請二位速出來接喜報!” 幾百人圍堵在客棧門口,轟然議論,拼命踮腳,爭相目睹榜眼探花風采。 很快的,恰好同住青云客棧的鄧奎、徐凌云腳底發飄走出來,眼睛發直,神情恍惚,被客棧掌柜推著跪倒,哆嗦抖手接下喜報,激動得又哭又笑,完全沒顧上打賞報喜官差。 幸虧客棧掌柜早有準備,慷慨解囊,挨個給了跑腿錢。 “狀元呢?” “急死我了!狀元是哪個?” “大兄弟,能透露一下嗎?”圍觀數百人七嘴八舌問,放榜一貫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 為首的官差威風凜凜,神氣托舉紅漆托盤,放開喉嚨喊:“走!去東大街,給狀元郎送喜報?!?/br> 不多時,眾官差停在容氏布莊前。 “哎!哎哎哎!停在咱門口了!” 管事江柏大叫,伙計們急得不行,卻不敢貿然詢問,怕鬧笑話,屏息凝神,忐忑觀望:只見那為首官差拿起喜報,施施然打開,抑揚頓挫念道:“今科狀元:直隸東城容佑棠。容佑棠,可是貴府公子?” 霎時,群情轟動,陡然爆發一陣熱切興奮的議論聲,什么樣的動靜都有。 “是!是是是!”江柏欣喜欲狂,點頭如搗蒜,語無倫次道:“容佑棠嗎?容佑棠?沒錯,我們少爺是叫容佑棠?!?/br> “速請狀元郎出來接喜報?!惫俨畲叽?。送喜報乃肥差,能拿賞錢。 “可、可我們老爺少爺出門走親戚去了??!” “哦?” 手忙腳亂,東家父子不在,江柏火速催促伙計包賞錢,笑得合不攏嘴,飛快塞給眾官差。 “走親戚了?”為首官差掂掂紅封重量,露出滿意笑臉,仔細掃視容氏布莊,同伴之間交換一個眼神,隨即問:“遠嗎?” “不遠不遠,就在西城安豐巷,我們少爺喝壽酒去了?!苯馗嬷?。 “人生大喜,此報規定由狀元郎親手接過。少不得我們再跑一段了?!睘槭坠俨盍x正詞嚴表示,催促道:“帶路吧?!?/br> “哎,好咧!您幾位這邊請?!?/br> 江柏歡天喜地,率領幾百人,涌去西城尋容佑棠。 第93章 楊若芳怒氣沖沖,身邊簇擁四名心腹仆婦,率十幾小廝,大步繞出巷口,一聲斷喝:“周仁霖!” 正在院墻外徘徊的周仁霖暗道糟糕,猛然扭頭,一見來者不善的發妻,登時頭大如斗,焦慮不安,壓低聲音質問:“你來干什么?” “哈~” 楊若芳氣極反笑,攜眾下人迅速殺到丈夫跟前,譏誚道:“你做出丑事,還有臉問我?” 難道她得知明棠幸免于難了? 周仁霖驚疑不定,強作鎮定,喝道:“莫名其妙!我不知你在說什么。婦道人家,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還不回家去!” “哼,既來了,好歹讓我見她一面吧。別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楊若芳死死盯著丈夫,傷心失望之下,越發趾高氣揚。 “別胡說八道,趕緊回去!”周仁霖心急如焚,連聲催促。他知道里面正在做壽擺酒,內有一干朝廷命官,雖品級不高,但鬧大了絕對是自己出丑。 楊若芳自認占理,她一貫無理也強三分,何況如今? “你既有意,偷偷摸摸的做什么?何不帶回去?家里還空著好幾個偏院呢?!睏钊舴疾蛔±湫?,咬牙切齒。 周仁霖猶豫沉思,有些心動,他一直在想認回庶子的辦法,但觀察妻子神情,又十分憂慮,打定主意回去就攤開商量,遂好言勸道:“走,我們一同回去,外頭吵鬧像什么話?”說著便欲攙扶妻子離開。 “放手!” 楊若芳用力一掙,憤怒于丈夫總是維護偏袒狐媚子,兩手哆嗦,指著周仁霖鼻子,尖聲大罵:“呵,我不過隨口說說,你還真打算帶她回家?呸,美死了你的!周仁霖,一次我忍了,兩次,我也忍了,今兒明明白白告訴你,絕對沒有第三個!只要有我在,她別想進門!” 容氏母子什么下場?蘇氏先由她蹦跶一陣子,遲早也死在我手里。 “什么兩個三個的?”周仁霖疑惑皺眉,同時不由得暗想:盈盈腹內不知男女,我目前一共才三個兒子,子嗣單薄——這一切全是楊若芳害的!她善妒,偏又沒本事多生育,只生了兩個,還都是忤逆不孝子。 “裝什么傻?”楊若芳嗤笑,尖利嗓音在僻靜小巷突兀響起:“你遮遮掩掩,幾次三番支開下人到此處,不累嗎?如今還想蒙騙誰?我就說,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 偷腥貓? 周仁霖靈光一閃,倏然掃視簇擁妻子的仆婦,威嚴喝問:“說!夫人是被哪個長舌東西攛掇來的?” 四名仆婦無可奈何,她們雖是楊若芳的陪嫁丫環,可自古女人出嫁從夫,但凡頭腦清醒的就不會當面得罪家主,只能裝傻充愣,一臉為難,吱吱唔唔。 “你管誰告訴的?”楊若芳唾罵:“敢作不敢當,你算什么男人?!” 她已失去理智,不顧丈夫勸阻,推搡抓撓,奮力沖出包圍,跑到容正清租住的院門外,飛起一腳狠踹,想象躲在里面的年輕嬌美狐貍精,破口痛罵:“秦映雪!不要臉的狐媚子,出來!” 啊呀—— 周仁霖恍然大悟,目瞪口呆,險些氣個倒仰,幾個箭步上前,一把將妻子拽下院門臺階,毫不客氣將其推進仆婦懷里,極力壓低聲音,氣急敗壞呵斥:“瘋婆子,無事生非!嫌日子過得太清閑平穩了?隔三岔五就必定尋個由頭鬧一場,我真是受夠了!”緊接著喝令眾下人:“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她帶走!根本影子都沒有的事情,鬧得這么難看,你們不怕丟臉,我還要做人呢?!?/br> 楊若芳發釵凌亂,揮開拼命勸慰的仆婦,柳眉倒豎,抬高下巴譏笑:“無風不起浪,你若光明坦蕩,為何偷偷摸摸?上回金屋藏嬌蘇氏時,你不也這么百般抵賴?直到被我當場捉jian,你才推說‘酒后亂性’!哼,哈哈,哈哈哈~” 此時,兩頭巷口已聚集許多好奇鄰居,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我這次敢對天發誓:事實絕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周仁霖尷尬心虛,他最好臉面,下意識側身,舉袖掩面。 楊若芳毫不留情道:“你的誓言一文不值!留著說給狐媚賤蹄子吧,我懶得聽?!?/br> “唉呀,唉喲?!?/br> 周仁霖氣得沒脾氣,細聽瞬息:院內之人已沒有喝酒高聲談笑,莫不是發現我們了? “噓,噓,冷靜些吧?!敝苋柿匚淞拮?,軟聲道:“回家去,我們有話好說——” “要走你走,我不走!” 楊若芳與丈夫撕打,可惜力氣不敵,被強拖著走,她如何情愿?惱怒之下,放開喉嚨喊:“秦映雪!秦映雪!賤蹄子,你出來,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走吧,走,走??!”周仁霖狼狽不堪,顏面掃地。 然而 “嘭”一聲巨響 “站??!” “一個也別想走!” 眼前院門忽然洞開,秦浩良的妻子、秦映雪的母親,苗麗委實忍無可忍,她率兩名仆婦、四名小廝,其仆婦手中各提一澆花用的小木桶。 苗麗高站院門臺階上,單手叉腰,凌空遙指周仁霖夫婦,怒斥: “荒謬可笑,信口雌黃污蔑抹黑我女兒名聲,你們誰也別想走!”語畢,悍然一揮手,下令道:“潑!” “是!” 秦家兩名仆婦應聲出列,拎起小木桶,居高臨下,全力一甩,冰冷井水兜頭潑了打頭的周仁霖一身,楊若芳猝不及防,也被潑了滿臉。 “哎呀,沒天理啦,逼死我們無權無勢的老百姓吶!”苗麗下令潑人后,隨即抽出手帕,悲慘大哭,中氣十足嗓門洪亮:“諸位父老鄉親,請評評理:小婦人一家千里迢迢入京,才個把月,舟車勞頓,人生地不熟,小女連二門都沒邁出過一步,無緣無故,竟然被這群失心瘋抹黑污蔑!為人父母,我如何能忍?他們好狠毒陰險,想逼死可憐外鄉人啊,我不活了!”說著,苗麗便沖下臺階,毫不畏懼,英姿矯健,在家人掩護下,一頭撞在楊若芳身上! “哎喲——” 楊若芳完全不是對手,后退倒地,摔在仆婦懷里。 霎時間,兩群人互相推搡,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