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李彩兒夸道:“李郎就是做大事的人!”心里卻暢快的想,等著吧,有你們受的! 中年男子聽了摟著她又一陣膩歪。 ☆、碰瓷? 自從上次與王曉涵發生口角,李彩兒心里恨極,想方設法要報復回來。心中不暢,就和王婆子上街閑逛,恰巧遇上這中年人。 兩人一個善于勾搭,一個有心尋歡,沒幾日就混在了一起。 原來這中年人姓李,名榮富,是大興縣縣丞。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私下貪酒好色,搜刮民脂。李彩兒知道其身份后,使出渾身解數,就想哄著他幫自己報仇。 掌燈時分,李榮富要離開。臨走時告訴李彩兒,剛才說的事,過些時日就有分曉。李彩兒心中竊喜,等著看好戲。 ———————— 一日,顧瑾玉和王曉涵采買回來,遠遠見著平日眼熟的幾位鄰里圍在一起說話。瞧見她倆走近了,頓時都閉了嘴,眼神不敢與她們直視,還紛紛走遠了。 兩人覺得古怪。 顧瑾玉忙拉住劉嬸子,她是個熱心人。顧瑾玉又是大姐大姐的叫,又是塞東西,最終從劉嬸口中知道事情緣由。 最近一段時間,不知何處傳來,說趙公子有這些家私不是靠掙的,而是當了劫匪得來的。又說顧瑾玉和王曉涵都是他的外室,不是什么親眷,傳言已經有半個月了。 顧瑾玉沉著臉和王曉涵回了家。 一進門王曉涵就嚷嚷:“表姑,這肯定是隔壁那賤人說的,除了她,誰還和我們有過節!我去找她算賬!” 顧瑾玉趕緊拉住她,“你消停點,你有什么證據說是她?到時候又有一場是非!安靜在家待著!” “可是,這樣傳下去,別人怎么看我們!” “清著自清,過段時間大伙自然就明白了?!?/br> 兩人正說著,趙蕤走了過來問道:“發生什么事?” 王曉涵趕緊將劉嬸的話添油加醋地說給趙蕤。 聽完王曉涵的話,趙蕤抬頭看了顧瑾玉一眼,說道:“三姑六婆的閑話就別理了,離過年時間也不多,看少什么該準備就準備?!?/br> 說完對王曉涵說:“你先回房吧,我和你表姑有話說?!?/br> 王曉涵失落地轉身回房。 “我決定年后就前往江南,到時你還沒有后悔就跟著一起去吧?!?/br> 顧瑾玉喜不自禁,但趙蕤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犯難,“其他人我是不準備帶的,你自己安排好?!?/br> “知道,不會讓你為難?!?/br> 趙蕤動動嘴唇,還是說道:“此去江南,其中艱險你應該清楚,你要復仇,她跟著未必是件好事?!?/br> “這我知道,也很謝謝你肯幫我,以后為奴為婢,任你差遣?!?/br> 趙蕤笑了笑,“事情還沒成呢,就把自己給賣了,不怕折本嗎?” “我相信你?!?/br> 趙蕤一時找不到話回,心想我可不是好人。 “對了,劉嬸說的……?”顧瑾玉擔憂地說。 “就算真的是隔壁說的又怎么樣?她也只能嘴上占占便宜,況年后我們就離開了,隨她去吧?!?/br> “可我總覺得事情怪怪的?!?/br> “這樣……我會留意的?!?/br> “那好,我去后廚做午飯了,你想吃點什么?” “什么都行,有rou更好了?!?/br> 顧瑾玉抿了抿嘴,想笑又忍住了,點點頭,去了后廚。 趙蕤不明白吃rou有什么好笑的。 用過午飯,閑聊了幾句,各自回房,不提。 次日,趙蕤準備去探探袁益杰。出門沒走幾步,一個五十左右,膚色黝黑,瘦瘦矮矮的老頭,挑著副擔子吆喝。 趙蕤沒有在意,這樣的商販每天都有。 “公子,剛摘的瓜果,買回去嘗嘗鮮吧?!焙谑堇蠞h擋住趙蕤的去路,帶著笑問道。 “不用了?!壁w蕤想繞過老頭繼續走,不料覺得衣襟一緊,黑瘦老漢一只手抓住了趙蕤的衣擺,繼續笑道:“公子就買些吧,小老兒家的瓜果很新鮮,公子買幾個嘗嘗,也算幫了小人的忙了,小人家都指望這些過活呢?!?/br> 趙蕤皺皺眉,這老頭真奇怪!沒見過這么賣東西的。 “這樣,你把東西送到那戶人家。告訴他們是趙公子要你送的?!壁w蕤向后指了住所的位置,“一共多少錢?” “公子真是大好人啊,真是小人的福氣,一共六百文?!焙谑堇蠞h先是一愣,繼而夸道。 趙蕤付了錢,抬腿就想走。 可是黑瘦老漢似乎還不滿意,“公子,且慢!小人家中還有許多,要不要給公子都送來?” 趙蕤聽完,氣得笑起來,“你這人可一點也不知足??!讓開,別耽誤我功夫!”繞過老漢就要走。 這黑瘦老漢眼見趙蕤要走,眼珠一轉,身體向前一倒,因兩人之前挨的近,正好倒在趙蕤跟前。 “哎呦,公子不買也不用打人??!可憐我一個老人家呀!大家來評評理!”那老頭睡在地上,嘴里叫個不停。 聽到動靜,街上的人群立馬涌了過來,立刻將二人圍了起來。 “老漢,這是怎么了?怎么躺地上了?”一個路人問。 “哎呀,我老人家做點小生意不容易,這公子不買便罷了,還出手傷人,可憐我一把年紀了,一家老小都指著我呢,這下他們了怎么辦???” 周圍的人一下議論開來,什么“欺人太甚”、“紈绔子弟”、“長得這么俊,心怎么狠,老人都下得了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趙蕤冷眼旁觀,現在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真是白活了,敢情古代就有碰瓷啊。想訛我,哼。 “年輕人,做人要厚道,一點小事就動手傷人,有失君子風范……”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搖頭晃腦地對趙蕤說。 聽著周圍一片亂哄哄,趙蕤真想一抬腿將他們全踢飛! 趙蕤面無表情地說:“你們僅憑他的一面之詞,就認為是我動的手?” “怎么?傷了人還不承認,難道是他自己摔倒的!” “哎呀!真是世風日下!” “算了,我老人家自認倒霉,多謝各位好心...”那黑瘦老漢一面說,一面撐著身體慢騰騰爬起來,旁邊人見趕緊攙了一把。 趙蕤聽了這話心里正奇怪,忽見七八個衙役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怎么回事!圍在這兒作甚?”一個頭頭模樣的人大聲喝道。 圍觀人群立刻七嘴八舌地說開了??傊褪勤w蕤無故傷人,罪大惡極,還不知悔改... 頭頭模樣人一邊聽,眼睛滴溜溜地往趙蕤身上轉,裝模作樣地喊了句:“還沒王法了!來啊,帶回去,讓大人好好審審!”說著手一揮,后面的衙役就要撲上來。 “且慢!事情還沒弄清楚,怎么就隨便抓人!”趙蕤冷著臉說。 “少廢話?這里都是證人,有什么不清楚的,有什么話對大人說去,來啊,帶走!” 涌上來的幾人就要扭趙蕤的手。趙蕤身子一晃,避開其中兩人的爪子,抓了另一個手腕,使勁擰了擰,那人痛的齜牙咧嘴,“哎呦!” “我自己會走!”一把甩開衙役的手,斜眼瞟了眼那頭頭,提步先走了。 頭兒模樣的人心里咯噔了下:這是個硬茬。雖如是想,仍是叫手下帶了黑瘦老漢快步追上趙蕤,一同前往縣衙。 圍觀人群的見眾人走了,多數人議論紛紛就散了,那起沒事的閑漢和愛熱鬧的大嬸、老太們卻跟著湊熱鬧去了。 到了縣衙,只見差役站成兩排,手里都緊握著根棍子,斜斜地杵在地上。見趙蕤等人進來,齊齊喊了聲,“威武”。 正堂上坐了個穿官袍的人,旁邊分別立了兩人,其中一個就是李榮富。 趙蕤環顧四周,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明明是事先知道才擺出的架勢,心里立刻做了決定。 “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那縣令見黑瘦老漢進來直接跪下,趙蕤卻大刺刺地站著,拍了一下驚堂木問道。 趙蕤瞟了眼縣令,并不作答。 “青天大老爺啊,為小人做主??!小人在街上篼賣貨物,這公子不但不買,還毆打小人!”見場面無人搭腔,黑瘦老漢自顧自說起來。 “豈有此理!來人,將這行兇之人先打二十大板!” “慢著!他說我打了他,那我問你,我怎么打的你,是用手還是用腳,打在你身上什么地方?” 趙蕤一長串話眾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李榮富咳了聲:“你且細細說來打在何處?!?/br> “這位公子踹了我一腳,正揣在腹部?!焙谑堇蠞h捂著肚子說。 “我是很用力踹呢,還是輕輕踹了腳?”趙蕤笑著問。 眾人不明白他問這作甚,老漢直覺不好,但又不能不答,“公子當時氣極,力道很大?!?/br> “是嗎?力氣極大...那你肚子上應該留下傷痕才對,你把衣裳除去,看看有沒有傷痕?” 縣令面色不好,李榮富立刻說道:“大庭廣眾下衣裳不整有傷風化...” “既無人證,現在連物證也沒有,就想憑他幾句話定我的罪,不知道什么時候朝廷律法這么隨便了!”趙蕤冷笑著道。 一句話說的眾人冷汗連連。 李榮富瞧見縣令臉上有退意,忙道:“你踢了他,也不一定留下傷痕,分明是有意狡辯,看來是不用刑不行啊,大人!” 縣令聽得此言,立刻邊拿令牌邊喊:“來啊,棍棒伺候!” 兩邊差役見了令,走出幾人便要動刑。趙蕤頓悟:這些人是鐵了心要誣陷我。 見差役圍了上來,趙蕤望了望大門外的人。突然從旁隨手抓了個棍子,劈叉一下將其從中掰斷,扔在地上,冷眼看著李榮富。 縣令真是怕了,這哪是個普通商人?李榮富真是害人不淺。 “我天生力大,若真用力打了人,定會留下痕跡的,大人,不再看看嘛?” “對對...應該再仔細看看...” “大人!他這是藐視公堂,理應收監...”李榮富見趙蕤力大,就有些忌諱??墒勤w蕤看他的眼神又讓害怕,若是放此人離開,將來必要尋仇,定要趁機將其治死,方能免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