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卻驚訝的發現,在洞內最里側的洞頂,有一個往上凹陷的區域,而那個區域是我站在洞口位置會被遮擋從而無法看見的。似乎是兩塊巨石疊加之后,形成的一個小小的夾角地帶,洞內的光想已經相對暗了一些,但是我依然能夠看清,就在這個時候,我們三個人同時感覺到面部的皮膚一緊,就好像剛剛洗過臉之后,突然刮來一陣猛烈的風一樣,驟然緊縮。這是我的兵馬在給我預警的感覺,而與此同時,秦不空手上的蠱鈴也非常迅速地響動起來,聲音急促快速,顯得非常焦慮。 毫無疑問,我的兵馬和秦不空的蠱物都在這個時候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于是我們三人立刻站定腳步,我更是緊張得心里砰砰亂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四下里安安靜靜的,只聽見秦不空蠱鈴那清脆的聲響。但是很快這簡單的聲音就被打破了,我們耳朵里開始聽到一種轟隆隆的聲音,感覺很像是有一塊巨大的圓形石頭正在順著山坡往下滾動一般,那種聲音雖說不是由遠到近,但的確是由小到大。以至于我們身在山洞里,聽到這轟隆隆的聲音還伴隨著山洞本身的回響,竟然好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樣。 不僅如此,我還感覺到腳下的地面也在開始微微隨著聲音出現了顫動,我看見秦不空和松子也都在一邊驚恐一邊不解地盯著自己腳的方向,我意識到這個感覺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才有,而是我們大家都察覺到了。這顯然是個不妙的訊號,于是我大喊一聲:跑! 我們三個人開始拔腿就朝著洞口跑了過去,但是此刻卻不知道為什么,從洞外刮來了一陣極為猛烈的風,卷起了地上的渣土碎石,渾濁的一片瞬間就覆蓋了整個洞口,松子是跑的最快的一個人,到了洞口卻不敢鉆出去,他回頭對我們大聲喊道。這風里面好多尖銳的樹枝和石頭,出去會被砸死的! 我一邊跑一邊看了看洞口的風速,的確和松子說的一樣,就算是人鉆了出去,在這樣的風力之下。估計會在一瞬間就被那些石頭或者樹枝擊中,那感覺估計就跟中彈了差不多,即便是僥幸沒有被打中,這樣強大的風力和風速,只怕是剛伸出一只腳,就會整個人被吹走,摔下山去。無論那種情況,都將是必死無疑,而此刻我們遭遇到的幺蛾子其實表達的意思非常簡單,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想要攔住我們的去路。將我們三個人困在這個洞內。 秦不空跑的速度是我們三個人中最慢的,于是他此刻站在我和松子的身后,我們腳底下地面的震動感還在傳來,并且有越來越強的感覺。我轉過頭去一眼,發現先前在我們看不見的那個夾角里。倒掛在頂上的洞壁,正慢吞吞鉆出一個黑漆漆的龐然大物來。 這家伙的高度其實并不高,也許就只有我的身高左右,但是臂展卻出奇的長!大概當初呂祖說的“高不可攀”也許是在說此物的身長竟然如此巨大吧,我簡單目測了一下,足足縱跨了整個洞的洞頂,算下來差不多有五米多長。而奇怪的是,這家伙看上去似乎更像是一個蜘蛛,倒著從頂上爬了過來,但是它的每只腳都長得不一樣,有鳥的,有獸的,有人的,還有些長了無數的細細長毛,感覺竟然好像是人的頭發一般??傊羰钦f先前我們遇到的每個鬼怪都能夠和人形產生一定的聯系的話,那么眼前這個,甚至連人形都沒有,它那些奇怪的腳上都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絨毛,雖說是絨毛但是就它的體型大小來說,每根毛也足足能有筷子那般粗細。很像是我小時候在江邊抓過的大螃蟹。 我看不清這家伙的頭在哪里,雖然整體看上去像一只蜘蛛或者螃蟹,但是身軀上卻找不到腦袋的痕跡,而我這個時候一邊戒備,再一邊仔細觀察的時候,竟然發現它那將近十只蜘蛛腳般的足上,每一個關節的地方,竟然都有一張表情一樣,但男女相貌各不同,且都是閉著眼睛,皮膚發黑的人臉! 而與此同時,地上的震動感越來越強,甚至把原本洞內的一些石頭塊震得微微彈起了地面一般。就在這個時候,一塊差不多半米多長,三寸多厚的長條形石塊,好像被人扔過來一般,在我們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朝著秦不空飛了過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困獸之斗 我距離秦不空是最近的,大石頭是突然之間飛過來的,但是我卻超乎我本能的反應,迅速朝著秦不空撲了過去,想要一下子將秦不空撲倒在地,好躲過飛過來的大石頭??墒沁@一下來得太過突然,在我剛剛抓到秦不空的衣服,想要把他往地上拉扯正在使勁的時候,從我面前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我心里一涼,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那塊石頭的寬面就結結實實地砸在了秦不空的胸口和肚子上。 不僅如此,從秦不空往我的方向退的力道來看,這一砸力量也猛烈得異常,秦不空只傳來“哼”的一聲。尾音夾雜著氣量不足和沙啞的感覺。而且那塊大石頭,竟然在砸到了秦不空之后,開始螺旋槳似的彈開,在彈開的途中,還重重地砸到了我的頭。 那一瞬間。我暈頭轉向,本來抓住秦不空的衣服,此刻也因為身體的失衡而松開了手。我最后的一個畫面就是我和秦不空幾乎同時摔倒在了地面,我頭上的劇痛夾雜著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很快就順著我的眉骨流淌了下來,而秦不空卻在我面前基本上一動未動。 這樣短暫的昏迷大概持續了五六秒的時間,期間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閉上了眼睛,還是因為剛才那一下頭部的重擊讓我眼前一黑,但是在這期間我卻聽到了松子驚慌的慘叫聲,還有那猛烈的風嗚嗚刮動的聲響。 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我此刻躺著不動的話,我們三個人都會死。秦不空被那石頭重重砸了正面,此刻再指望他估計也是不可能了。我心里很是懊惱,但卻只能怪我們太過弱小。原本在進洞之前對這一切早有預料,只不過沒有預料到這么突然,這么猛烈罷了。我們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鉆進洞里,原本也是為了找到一些線索,好讓我們想出對策,卻在一切還沒開始的時候,就遭遇到了對方的猛烈攻擊,這是我們完全沒有料到的一點。 在那短短的幾秒鐘里,我甚至想到,也許昨天我前來探路的時候,幸好是沒有鉆進洞里,否則的話,我恐怕是早就掛掉了,因為昨天我來的時候,這洞頂上趴著的蜘蛛一般的大怪物,應該也藏身于起初我們看到的那個小小夾角內。 我不能倒下,否則大家都會難逃一劫,想到這里的時候,我腦子突然一靈光,眼前的視線就恢復了過來。頭上傷口的疼痛此刻顯得似乎沒有那么要緊了,我也顧不上擦去流到我眼睛和鼻子里的鮮血,努力使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然后站起身來,但是頭暈腦脹。我甚至還有些想吐。在起身的過程中,我看到秦不空極其痛苦得捂著自己的胸口,金剛橛已經掉在了他身體的一側,而秦不空口吐鮮血,就連他那一嘴大胡子上,也都沾滿了鮮血,胸口的衣服上全都是被那塊石頭砸到之后留下的痕跡,還有些淡淡的血跡正在從衣服里面往外浸出來。他的腳似乎沒有受傷,但是剛才那一些撞擊之后,已經讓這個老頭子有些無力了。認識秦不空這么長時間以來。所看到的,都是他那不可一世和囂張跋扈,雖然這樣的情分到了最后有所好轉,但依舊無法扭轉此人在我心里是個人渣的印象。 即便如此,我終究算是拜他為師。這種并非情愿下的師徒關系,卻在后來慢慢變得溫暖,秦不空也在不同場合下對我表露出自己對唯一的徒弟的關心。他是個專橫的人,不把一切人和事情放在眼里,在他的眼中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若跟我橫著來,我也不跟你客氣,他的驕傲時常會讓我反感,但我從未見到過他向任何一個人或者鬼怪低頭,但是此刻,我從他那瞪大的雙眼當中,看到了分明真切的恐懼和絕望。 也許是覺得我和秦不空都受了重傷,那蜘蛛一般的怪物開始順著洞頂慢吞吞地越過我和秦不空,開始朝著松子的方向爬了過去。松子驚慌的大叫,竟然開始撿起地上的碎石和垃圾朝著大怪物扔了過去。這是徒勞的,我想我們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但是我卻非常需要松子給我們爭取到的這一點不多的時間。于是我努力讓自己忍住身上的不適,走到秦不空的身邊。抓住了他的衣領,就把他拖在地上往洞口的方向拉。 我身上也受了傷,但是我手腳的力氣卻并未因此而減弱,而我此刻雖然知道秦不空身受重傷,但我且沒有絲毫精力去照顧他。我只能把他拉得力松子在近一些的時候,我再來吸引這大怪物,繼而給松子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個黑色的大怪物有著較高的智商,它在直到確保我們無法逃脫的時候才對我們發起攻擊,立于不敗之地,而且一擊致命,不給對手留下絲毫喘息的機會,這些條件加在一起,我意識到這是我們七關一來最聰明也最難對付的一個家伙。正如同“魁”的字面意思一樣,每一樣都是最高最強的,我也確定這個看上去四不像的東西,其實就是最后一關的守關大鬼——“魁”。 我拖著秦不空的移動速度,基本上和“魁”在洞頂上爬動的速度差不多,此刻我們距離松子也不過僅僅只有三四米遠,松子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丟了小命,于是在這個時候,我一下子松開了抓住秦不空衣領的手,然后朝著山洞里側的方向踉踉蹌蹌地跑了過去,迅速撿起了秦不空掉在地上的金剛橛。然后反手一扔。就好像丟飛鏢似的,將金剛橛朝著洞頂上的“魁”飛刺了過去。 金剛橛是一個頭重腳輕的結構,所以在丟出去之后,經過半空中短暫時間的轉換,就能夠變成尖銳的一頭因重力的關系而對準目標。加上情急之下。我這一下子丟過去也用足了力量,金剛橛尖銳的一頭,就好像是飛鏢一樣,刺入了“魁”那圓乎乎的身子里面。 它在洞頂一陣顫動,好像是受痛了一樣,停下了爬行的腳步,但是它并沒有轉過頭來,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它的頭究竟在哪里,反倒是那些關節處的人臉,此刻竟然全都齊刷刷睜開了眼睛,用一種生氣的表情瞪著我,甚至有一些因為角度的關系而與我側臉相對的人臉,竟然也斜著眼睛看向了我。 我沒有細數到底有多少張人臉,但是它的每只腳大概有兩個關節,每個關節都是一張臉。就好像是在自己的膝蓋上,罩了一個護膝,但那護膝卻是一張人面而已。被這么多張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我,是一件讓人心里發毛的事情,我此刻也非常害怕。但具體在害怕什么我卻說不上來,因為這樣的恐懼是從心里往外散發的,之前的幾關多少都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我卻只有現在感覺到了那種死亡就在眼前的感覺。 那家伙停下腳步之后,停頓了兩三秒,我迅速而潦草的在復制上畫下乾坤符咒,并字跡潦草到我自己都不認識地寫下了云頭鬼身的“魁”字,這個時候那家伙開始慢慢朝著我爬了過來,速度和先前基本一致,那意味著我這一金剛橛過去。雖然讓它受了傷,但只不過是皮外傷,只能達到激怒它的效果而已。 我一邊踉踉蹌蹌朝著最里側退了過去,一邊慌慌張張地摸出我的魯班尺,我發現我的雙手竟然都在劇烈的顫抖。這樣的恐懼感卻是我自從進入這個行業以來,從未出現過的。嘴上也結結巴巴地念出了咒文,也許是因為緊張的關系,聲音就顯得特別大,在不算寬敞的藏馬洞里,聲音夾雜著回聲,顯得又大了許多。念完咒文之后,我開始猛烈地打符,每打擊一次,“魁”的身體就好像觸電一般微微顫抖一次,但是一瞬即過,它繼續毫無退縮地朝著我走來,連步調和節奏都保持著一致,只不過那關節處的許多張臉,隨著我的每一次打符,表情看上去都開始變得越來越憤怒。我瘋狂而快速地打了接近二十下,總感覺都是不痛不癢的,而它也借著這些時間,已經緩緩走到了我頭頂的上方。 連打符都這么沒用,估計也沒什么好掙扎的了吧。想到這里的時候,我反而心里一釋然,逃都懶得逃走了,將手心早已被我魯班尺打得稀爛的符咒和魯班尺一起丟在了地上,我自己則四仰八叉地躺了下來,打算以一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去死,心里快速回想起我這不到三十年的歲月,發生過的點點滴滴。而在我躺下來的時候我注意到,松子趁著“魁”來攻擊我的時候,開始將秦不空往洞口的方向拖了過去。 對不起了兄弟,這次司徒大哥可能沒辦法再救你了。 對不起了師父,我還從未開口叫過你師父。 第一百三十四章 .破釜沉舟 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巨大的怪物朝著我慢慢的爬了下來,它那長得各不相同的腳撐著洞內的墻壁,讓它的身子緩緩下滑,我這時候才算看清楚這家伙中間那團圓乎乎的身體,到底長什么模樣,就好像一大塊黑色的泥巴,被揉成了一個蔥油餅的形狀,上面皮膚光生,但是卻長滿了無數根筷子粗細的容貌,先前我丟過去插在它身上的金剛橛,此刻還掛在那圓乎乎的身體上。 它越靠越近,我反而心里越來越平靜,心想也就不過如此了,我短短三四年時間不到,經歷了家庭破碎,顛沛流離,然后拜師入道,行俠仗義。更是破了千年奇陣,闖過了曠世難關,也算不虛此生了,就是有點不甘心啊,不過也不要緊了,如此精彩的短暫一生。強過千千萬萬碌碌無為的人一生吧。 我頓時有些欣慰,甚至微笑著閉上了眼睛,開始享受臨死前最后片刻的安寧,卻在這個時候聽見秦不空帶著咳嗽,咳嗽中好似還有什么液體,類似嗆水的那種聲音。當然我心里明白,那并不是嗆水,而是秦不空在咳血。 秦不空虛弱但又費盡全力地大聲對我喊道,狗日的兔崽子,你就這么放棄了嗎?英雄男兒,到死也不要放棄!給我打! 秦不空聲音微弱,但此刻卻清晰地傳進了我的耳朵了,我一味求死的意志,此刻深深的動搖了,我并非不怕死,但我和師父林其山一樣,怕的是生不如死?!翱贝丝痰膭幼?,也已經很明顯不會讓我死個痛快。我必須還得再被折磨一番。而且秦不空又罵我是狗日的,要知道我這一生,最討厭別人罵孟冬雪是狗了??墒窃挸罄碚?,秦不空的一番痛罵卻在此刻吐醍醐灌頂,給傳遞了一個清楚的思路:放棄就等于認輸,認輸就等于懦夫。 是的,我為什么要當一個懦夫,就算實力相差懸殊,難道就等于我要放棄反抗嗎?日本人打過來的時候,我們也同樣實力懸殊,為什么我們中國人卻從未放棄過呢?反抗有沒有用那是能力的問題,但是反不反抗,卻是態度的問題,難道說我今天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看上去很有英雄氣概,但卻要在松子和秦不空的余生,被不斷恥笑嗎? 絕不可能! 我猛地睜開眼睛,而此刻“魁”的許多只長腳,已經好像一個鳥籠似的,將我網在了中央,它那圓乎乎的身體幾乎就在我面前差不多一米的高度。我此刻鼻子里充滿了臭雞蛋的味道,我知道當這個味道出現的時候,說明我距離另一個世界也更近了一步。于是我趁著自己還沒有動搖,還不曾后悔,一下子坐起身來。抓起我掉在地上的魯班尺,然后另一只手則一把握住還插在“魁”身子上的金剛橛,使勁一劃拉,就在它的身體上劃出一個半米多長的大口子來。 我心里明白,此刻我如果按照一貫的套路砍殺毆打,估計收效都非常細微。手上唯一能夠真正對這家伙造成傷害的,僅僅只有那金剛橛而已,魯班尺雖然也能夠打,但那都是些皮毛上的功夫,并不是說魯班尺和打符不厲害,而是面對如此強大的“魁”的大鬼怪時候,我的能力還差了一些。 我也深知我將它的身子劃開一條口子之后,會徹底地激怒這個家伙,但我也因此讓它受了不小的傷害,畢竟五行相克來制敵,這是呂祖特意留給我們的指點,他總不會想方設法繞了這么大個圈子來騙幾個千年后的后生小輩吧?“魁”在受傷吃痛之后。以一種難以相信很快的速度將它的接近十條腿同時蜷縮了過來,就如同蜘蛛在對獵物發起攻擊的時候,會用自己的腳將獵物鎖死在里面一樣。頓時我手腳受制,感到一陣緊縮感,就如同自己正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黑色的繭里一樣,除了腦袋頂住了這家伙的身子。其他地方再也沒有能夠讓我活動的空間了。我甚至想要再戳這家伙幾金剛橛,卻也發現空間太小,我甚至沒有足夠發力的范圍。 那些長滿筷子般粗細的絨毛的腳還在不斷緊縮,似乎是想要把我整個人連骨帶rou地壓成一個人球,我開始從肩膀的位置感覺到那種收到擠壓的痛感,可是我此刻心里是不服氣的,因為我還沒有為秦不空剛才那一下子報仇呢,既然都選擇了反抗,此刻怎么可能再放棄一次?于是想到這里的時候,我開始用我的力量與“魁”對抗著,并想要找一個縫隙可以鉆出去。 然而,我還真找到了一個縫隙,只不過這個縫隙并不是鉆出去的,而是鉆進“魁”的身體里。隨著這家伙的縮緊,先前被我在身體上劃開了一道的口子,此刻就在我頭頂不遠的地方,我看著那個口子,里邊傳來血紅色的反光。似乎這家伙身體里也有血rou一樣。我知道很惡心,我也不愿意這么做,但是眼下的情況,似乎這也成了唯一的辦法,首先可以讓我不被它的腳活活勒死,其次我如果鉆進了它的身子。它就算要勒死我,也必須要先勒死它自己。 于是我再次把魯班尺從手里丟下,而是雙手握緊了金剛橛,趁著一個稍微大點的空間的時候,一頭就扎進了那道長達半米,血rou模糊的傷口之中。但是傷口并不深??赡苤粵]過了我的半個腦袋,于是我將手里金剛橛當做剔rou的刀子,開始從血rou里劃開更深的口子,一邊拼命的劃,一邊手腳并用地朝著傷口里鉆,期間“魁”的身體不斷劇烈蠕動,它還發出那種百獸一起叫喊的慘叫聲,可我顧不得那么多,很快我的整個上半身都鉆了進去,而我順著面前方向一致往前割rou,鼻子里都是那種極其惡心的腥味,臉上嘴里鼻子里也都到處被濺到一些血rou模糊的汁水,可能十幾秒鐘后,我就好像是鉆睡袋一樣,整個人都鉆進了“魁”的身體里。 這種被完全包裹的感覺,怎么說呢,非常奇怪,因為它身體里的溫度,顯得非常高,有些像是那種快煮熟的rou,其rou里頭的溫度比表皮要高出很多一樣,我甚至有一種被燒傷的灼熱感。然而那種觸感也特別不好,因為它的身體里雖然是紅色的看上去像是rou一眼,可是摸上去更像是蘑菇被撕開后。那種孢子的觸感。 在劇烈的震動中,我感覺到重心一偏,似乎是這家伙也因為劇痛的關系而側身倒地,我現在也不指望秦不空和松子能夠在這個時候上來一陣暴揍然后滅了這家伙,但是我無比確定的是,此刻這家伙已經沒辦法傷害我了。因為我在它的身體里面。占據主動后的我感到非常興奮,甚至殺性也大起了,我不再繼續割rou,而是將金剛橛好像打樁一樣,毫無招數,也絲毫沒有套路地胡亂亂插,一邊插我一邊大吼大叫給自己提氣,很快這家伙的身體里就被我刺得千穿百孔,但是由于rou非常厚,以至于我并未將它刺穿,就這樣刺殺了大約一百多下,到最后的時候我的手已經開始有些酸軟了,而與此同時,我也漸漸感到包裹著我全身的“rou”此刻也慢慢溫度冷了下來,不僅如此,那種原本如蘑菇般的觸感,也漸漸變軟,變液化。難聞的臭雞蛋味也開始濃烈了起來。 筋疲力盡之后,我終于停了下來,發現包裹住我的身體,此刻一動不動,松子隔著rou身在外面對我大吼大叫,似乎在說著什么。但是從聲音來判斷,他好像就站在這家伙身體的外邊。這說明松子現在是沒有危險的,否則肯定不可能這么靠近。 為了讓他放心,我扯著嗓子大聲喊道,我沒事,你讓開,我要想法子出來了!我原本想要原路退回,但是又擔心這家伙沒有死透,于是索性直接從我面前的位置,再度用割rou的方式一路砍殺了過去,隨著一股光亮穿透而入,我徹底地劃開了“魁”的身子。不,準確的說,我幾乎剖了這家伙。 我全身上下都是這家伙體內的汁水,黏糊糊的,很像是鼻涕,惡心至極。而我頭山疙瘩傷口也因為碰到了這些液體。而感到疼痛不堪。此刻我的頭依然是暈乎乎的,身體也因為過于用力而透支。我顧不上自己滿身上下都是惡心的液體,我就好像是一個跌落糞坑然后剛剛才獲救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氣。 松子卻沒有讓我安穩地坐著,他對我說話的口氣甚至帶著哭腔,他說道,司徒,你快過來看看吧,秦前輩…他好像快不行了! 從秦不空在我面前中了一石頭開始,我就隱約預料到這一點。但是我沒有想到會來得這么快,幾十年的風風雨雨都沒能夠把秦不空擊垮,難道他要垮在這里嗎?于是我掙扎著站起身來,朝著秦不空走了過去,秦不空此刻已經被松子扶著靠在了墻壁上,他口吐鮮血,手捂著胸口,看見我朝著他走過去的時候,他裂開嘴對我笑了笑,然后豎起了大拇指。 但是也許是因為這個動作牽動了傷口,他趕緊非常吃力,于是很快手就垂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神秘刀鞘 此刻洞口呼呼刮著的大風已經停止了,地上轟隆隆的聲音也消失,一切又恢復了安靜。我甚至在近十米開外,都能夠聽到秦不空那沉重而吃力的呼吸聲。我知道這個時候才有時間來處理一下我頭上的傷口,說是處理也算不上,我只不過是用手擦掉了上面“魁”肚子里的惡心汁水,而就在我起身的時候,地上蜷縮成一團的“魁”正在好像軟糖融化一般,一邊冒著陣陣黑煙,一邊慢慢化成了一灘水。 我走到秦不空身邊伸手拖住了他的身體。然后問松子秦不空怎么樣了?松子焦急地說,剛才那塊石頭正面砸中,估計是斷了些骨頭,震傷了內臟。所謂十道九醫,斷了骨頭傷了肌rou,這些都是小傷病,只是需要時間來靜養而已。但是如果震傷了內臟的話,那可就不好說,恐怕會留下許多后遺癥,至少我能夠確定,秦不空從此刻開始,就算將來身子能夠痊愈,也絕對達不到目前的身體狀態了。 這時候,秦不空咳了兩聲,每次咳嗽似乎都劇烈地撕扯著胸腔,還有一些帶血的口水噴濺了出來。他有些有氣無力地對我說,現在好了,七關闖完,我也算是沒有牽掛了,能夠親眼看著你大多數情況下憑借自己的力量和臨場反應來闖下這個千年古關,我很高興啊,哈哈,哈哈。 秦不空一邊說一邊笑,笑起來就咳嗽,我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從第一關“魑”開始,直到最后一關“魁”,雖然大家是齊心協力在做這件事,但是卻無一例外地都是我來完成了最后一擊,也就是說,這七個似鬼似怪的家伙,都是死在了我的手里。而當中自然有巧合和我的不得不做,更多的卻是秦不空憑借自己的經驗,若有似無地把這最后一擊讓給了我。我心里坦白說還是很感激的,即便當初答應參與闖關破陣,僅僅是為了履行對師父林其山的一個承諾罷了。 我伸手輕輕按著秦不空的胸口,因為他每次咳嗽胸口都會有一個尖尖的東西凸起,感覺那是斷掉的肋骨,我讓秦不空好好休息別說話,我們這就下山去找大夫。秦不空搖搖頭說,沒用了,一把老骨頭,治好了也廢了??吹侥愠刹?,這是我很欣慰的事情。咱們師徒相處時間很多,但是緣分卻并不深。我們是在交惡的情況下成為師徒的,我也說過,不指望于你師徒相待,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你用能力證明給我看。林其山收了個好學生,也給我一些藉慰,就算是死在這里,我也算是無憾了。 我罵道你老糊涂了,胡說什么了,一點外傷而已什么死不死的。但是說出口后我自己都不相信,更不要說秦不空了。而秦不空口中說的林其山收了個好學生,這也讓我心里百感交集,畢竟師父在臨終之前留給我的一句話就是,要讓秦不空知道。他為什么會以我為驕傲。 如今我想我不但是師父的驕傲,也是秦不空的驕傲。 秦不空指了指地上正在融化冒煙的“魁”的尸體對我說,快去看看吧,將那盒子給挖出來。我說你瘋了嗎,你都傷成這樣了。哪里還能夠耽擱,這地方又沒人來,盒子也不會跑,我們回頭再來挖就行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送你去瞧病。 由于秦不空胸口的骨頭斷裂,但是具體斷了多少我們也不清楚,于是我讓松子去給我找來了一些結實的樹枝,我撕下我的一只衣袖,再撕成條狀做繩子。簡單的扎好了一個夾板,在秦不空的前胸和后背緊緊夾住作為固定,然后松子幫助我把秦不空伏到了我的背上,我將秦不空固定好了之后,就在松子的攙扶下,背著秦不空下山。 這一路走的時間特別長,因為秦不空本身個頭很大,所以我幾乎花了接近兩倍的時間才走到山腳下。先前給我指路的那個放馬人看著我背了一個口吐鮮血的人,好心地提前起碼去了飲makou一代,提前找來了醫生和擔架在邊上等候,才讓我沒有耽誤救治秦不空的時間。而當醫生問起我怎么會傷得這么嚴重的時候,松子搶著回答說登山的時候踩滑了,于是摔倒了大石頭上。 把秦不空送到了醫院之后,醫生說斷了四根肋骨,其中有一根幾乎是沒辦法接好了,因為已經碎裂了,只能開胸取下,然后換金屬材料代替。而送進醫院的時候秦不空其實已經神志不清了,救人要緊我也不用征求他的意見,就立刻請求一聲安排了手術??墒怯捎谑中g要刮去體毛,所以秦不空那滿臉的大胡子最終難以幸免,好在昏迷中的秦不空一直把那張畸形的小嘴巴緊緊閉著,卻還是因此嚇了醫生和護士一跳。我急忙腳邊道,那就是普通的傷疤,加上本身有點畸形,所以也就忽悠了過去。 在醫院守候了幾天,秦不空的骨頭接上之后,恢復得還是很快。只不過醫生告訴我們,秦不空因為內臟受到震蕩,可能會有內出血的情況發生,但是具體會導致什么病癥現在還無法判斷,不過一損俱損,其中一個臟器如果發生了紊亂,很有可能會導致整個內臟系統都隨之而崩塌。 我雖然早就料到是這樣的情況,可是目前看來,似乎是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了,秦不空的壽命肯定會因此而大打折扣,我和松子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可能久地讓秦不空在剩下的日子里過得愉快一些,說不定心情好了,內臟自我恢復的能力也就好了,這一切都說不定。 秦不空在處理好外傷之后,只是不能過度用力,精神因為內傷的關系有些影響,但是還算恢復得比較快,但是自從他蘇醒過來開始,就不斷朝著我罵罵咧咧的,責怪我不該答應做手術,害得他連胡子都刮了,現在風一吹過來就冷颼颼的,感覺自己好赤裸。 我和松子都覺得好笑,畢竟我們誰也沒想過原來秦不空刮了胡子之后,看上去至少年輕了十歲以上。只是他那腮幫子上的小嘴巴從此可要暫時閉緊一點了,至少在胡子重新長起來覆蓋之前,他得少說點話了。 在醫院呆了一個禮拜。醫生說再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秦不空說自己精神也算是恢復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讓我和松子不要每天無所事事地待在醫院里,趕緊趁此機會去吧那石頭盒子給挖出來。我和松子看秦不空也的確恢復得不錯,我們兩個人在這里除了喂他吃飯伺候他撒尿之外,也沒別的事情可做。而這些事情醫院的護士都是可以代勞的,于是我們打算先去挖石頭盒子。 于是那一天當我們趕到藏馬洞的時候,發現地上“魁”的尸體早已經化作了一灘水并且蒸發不見了,只在地上留下一灘黑色但卻干燥的印記。松子很快就用尋龍尺找到了埋藏盒子的位置,我和他輪流開挖,幾個小時就將箱子給抬了出來。箱子里自然有最后一粒蠟皮圓珠,還有一把劍的劍鞘,從劍鞘上的雕工來看,非常精致細膩,可見能夠插入這把劍鞘的寶劍,也必然不會是尋常之物。難道會是那柄用來鎮壓巫王魂魄的純陽寶劍嗎? 而箱子底部還有一塊竹牌子。也許是用寫字的方式不能怪存世,于是留下竹牌的人在上面刻下了一首看似打油詩的句子:“長劍歸鞘日,重見天日時。匹夫望蒼天,何處是歸真?!?/br> 從字跡和口吻來看,似乎都和當初找到的呂祖留書如出一轍,估計也就是呂祖留下的。而這首打油詩讀過之后,不難察覺他有一種自負,還有一種無可奈何。那意思大概是既然你們都已經找到這塊竹牌了,那我也不糾結了,東西交給你們,愛怎么地就怎么地吧。除此之外,再無別無,而被我們找到的蠟皮圓珠,卻和先前的六顆有點不同,它不再發出嗡嗡的蟬鳴,而是安安靜靜,一點聲響也沒有。 帶了東西回去的路上,我和松子一致商量,我們不會先把這東西放回陣心,而是等到秦不空出院后再讓他來親自做這件事。因為秦不空幾乎后半生都耗在這件事之上了,所謂有始有終,讓他自己來完成,也許是了卻了他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吧。 于是我們帶著東西回到了醫院,盡管秦不空讓我們先回家去處理陣心的事情,但我們堅持等他一起,他現在就是個廢物老頭子,也就無法抗爭了。幾天之后拆線,醫生說休養數日就可以出院,但是回到家里之后,要多吃一些補物,因為外傷用藥,內傷靠補。我們雖然沒有正當職業,但這些年來也算是積攢了一些財富,讓秦不空吃好喝好,是絲毫不成問題的。 于是出院之后回到家里,我們也沒有急著去處理陣心的事,而是先伺候了秦不空一個多禮拜,直到他能夠自由下床活動,他才提議,也許是時候揭曉答案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巫王魂魄 秦不空雖然恢復情況良好,但是還是咳嗽,也不能太過劇烈的運動。所以我們走了不計其數的這條地道,一路下來他還是中途歇息了好幾次。我想拿畢竟是因為開胸的關系,傷到了根元,實在是難以復原。到了陣心之后秦不空才取出蠟皮圓珠讓我剝皮,不過當我剝開的時候才發現,圓珠本色是墨綠色,但是卻在一閃一閃有節奏地發著光,就好像小時候抓過的螢火蟲。只不過閃爍的節奏并不算塊,如果不是它大有用途的話,我還真是有心將它留下,當做一個寶貝呢。 秦不空將圓珠子放進了石磚塞回到珠子里,我們都在等著最激動人心的一刻,可是陣心石柱卻遲遲沒有反應,這讓我有些困惑。秦不空也是滿臉愁容地思考著咱們是不是那個環節做錯了?這時候松子說道,會不會是因為咱們沒有將那些金剛橛歸為的緣故?于是我們才恍然大悟,我趕緊爬到秦不空的屋子里把我們后面幾關用到的金剛橛統統拿了回來,然后按照每道奇門的對應分布,將這些金剛橛插上。當最后一根插入的時候,石柱子開始轟隆隆地出現了震動。松子嚇得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衣袖,害得我甩手甩了好幾次都沒能夠甩掉。 這里并不是地下的機關,陣心石柱也并不會因為這樣的震動而導致我們的地洞垮塌,而是一點一點伴隨著輕輕地震動而剝落,整個過程持續了差不多十分鐘左右,我們發現這個圓圓的石柱子,其實是一個中空的狀態,這一點最早在我塞進第一塊石磚的時候,我就透過那個孔觀察了一下,有過這樣的猜測。而當那些碎石崩塌之后,整個八門陣的范圍內,都因此布滿了灰塵,我們大家不得不用自己的衣服罩住嘴巴才行。等到塵埃散盡,我們才發現原來在這個石柱子中空的中間,其實雕刻了一個好像座子一樣的小平臺,平臺整體呈現圓柱體狀,正面有一把寶劍的劍把手裸露在外。而圓柱體的平臺整體分成兩層,第一層有一個三角形等距離排列的三個稍微大一點的金屬瓶子,瓶子的一般是嵌入圓柱體之內的,就好像鑲嵌的寶石一樣。而瓶子的口子上都涂了厚厚的一層黑蠟,就好像我這短時間找到的蠟皮圓珠一樣。 而第二層也是等距離一圈鑲嵌著七個瓶子,只不過這些瓶子的質地就是陶瓷了,而且個頭較之上面那三個,顯得更小一些。 整體來說,就是一個圓柱子上鑲嵌了總共十個瓶子,頂上插了一把寶劍。我相信這把寶劍和我在“魁”那里找到的劍鞘應當是出自同一把劍,只是這把劍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純陽寶劍,估計無法求證了。而這三大七小是個瓶子,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裝的應該正是三魂七魄,這些都是魂瓶。這就是說,眼前的十個瓶子,里邊裝著的正是千年之前大戰呂洞賓的那個巫王的魂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當我把手電筒的光線照射到插入石頭中的寶劍的時候。竟然發現它的身上竟然有一陣單單的光暈。秦不空和松子都對眼前的一幕感到無計可施,秦不空說,最早的時候自己尋找這巫王魂魄,是打算找到一個方法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同時也免去了巫王重現。禍害蒼生的危險??墒沁@一路下來,無一不是驚險萬分,自己恐怕是再也無法駕馭這魂魄了,而且這魂瓶都還保存完整,經過咱們這一番折騰,留在這里反而不安全了。 秦不空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松子一眼。松子也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巫王魂魄,表情卻有些黯然,他大概在想,咱們這么費勁千辛萬苦。到了最后,竟然發現我們不知道如何是好。秦不空對松子說,你最早的時候悄悄來找這魂魄,為的是什么,你能夠再把你當初的初衷告訴我一次嗎? 松子沒有轉過頭。而是輕輕說道,我是害怕長留此地,因為發展建設而難得清靜。而且這東西世界上知道的人很少,也就沒有輕重。倘若將來被人挖掘了去,無意間將其釋放了出來,破壞了封印,恐怕就要禍害一方了。所以我當時想的是集合師門的力量,找到這個東西,然后帶回去云升宮,讓師父找地方安置封印。甚至還讓封印永世而不得解,方能杜絕一次大患。 秦不空突然嘆氣了一口說,那你現在還有這樣的想法嗎?松子一愣問道,什么想法?秦不空說,將它待會山觀,妥善安置,以保太平。松子點點頭,但是又有些遲疑,于是望了望我,結結巴巴地對秦不空說,可是秦前輩,這東西難道咱們不是說好了讓你自行處理嗎?我只是來幫忙,順便開開眼界,長長見識的。秦不空也搖了搖頭說,我沒能力了,這個七煞關說到底都不是我闖過的,而是這個小子。 說完他指了指我,我也是一愣,因為我在這件事的態度上其實更加偏向于松子,因為我也是為了應允對師父的承諾才參與到其中,到后來就好像上癮了一樣越來越好奇,而事實上我也只是想要磨煉下自己的手藝,順便長長見識罷了。如果要問我是否對這巫王魂魄有什么興趣,我還真是沒有,盡管我知道,如果透過某種法術讓巫王魂魄和我自身融為一體的話,那我的能力會因此而強上百倍之多,但是我不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也對稱霸這個行業毫無興趣,再說了,手印雖然分了高低,但是德行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累積的,我就算今天因為巫王魂魄強過了所有人,論德論行,我依舊還算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罷了。 于是我趕緊說,我沒有意見,這個東西我這輩子見它一面就足夠了,起碼我知道我的能力是足夠破解它的,這些對于我來說,已經是個巨大的收獲了,怎么處置這東西,全聽你們的,我沒有絲毫發言權。 秦不空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到圓柱座子邊上,伸手摸了摸早已因為暴露在空氣中而不同程度生銹和氧化的刀身和瓶子后,然后面對柱子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秦不空跪在地上,也是一生當中唯一的一次。秦不空每次磕頭后抬起,都將雙手合十放在自己的鼻尖上,似乎這是苗家人特有的一種拜祭方式,而秦不空本身是苗巫出身,如果當年行差踏錯,說不定也會落入萬劫不復當中。就如同這眼前的千年巫王一般,而這巫王論起來,也是秦不空的本行祖宗。三個響頭,絲毫不為過。而秦不空若是能夠吸收這些魂魄,不但足以震懾整個行業,甚至有可能讓他體內的傷好起來。 于是我把我的建議告訴了秦不空,可是秦不空似乎在三個響頭之后,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對松子說,既然你還沒有改變主意,那就由我來決定吧。這件東西,我希望你從今以后見到任何人,都要提起找尋它的過程,這當中最大的功勞者,就是我這不成器的徒弟。 說到這里秦不空拍了拍我的肩膀,雖然口中說著不成器,但是語氣當中充滿了驕傲。松子點頭答應了。因為他也參與了整個過程,他也知道雖然大家都在出力,只不過我在這件事當中,扮演的角色更加關鍵。我也明白秦不空說這句話告訴松子的原因,他是想要借助一個鐵一般的事實,在江湖上樹立我的名聲,由于年代的關系,我們這一行在這些年變得史無前例地低調,而這種動蕩的氛圍遲早有一天會隨著時間而過去,到了那一天的時候,將會有很多我們這個行業里的人,在這些年靠著手藝而崛起。秦不空是希望我的事情就此傳揚出去,以確保我在行業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