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但是問題是我并沒有學習過這種方法,也實在是打從心底有些抗拒這樣的辦法,總覺得這有些輕薄,甚至是有點耍流氓。也許是那個年代的人思想普遍比較傳統守舊,似乎在那個年頭,并沒有被很廣泛的接受和應用。于是當秦不空這么跟我說的時候,我真有些手足無措。 秦不空伸手在我的背上用力拍了一下。然后說,你還愣著干什么?救人要緊呀!我說我…我不會怎么弄啊,你說這么熱鬧,你怎么不來灌氣,我來按壓胸部好了。秦不空一下子瞪著眼睛說。你開什么玩笑,這種事當然就是你來做最合適??!我說為什么呀? 秦不空一副狡辯似的說,我…我大胡子啊,吹跑氣了怎么辦?我說沒關系,對準點就行了。他又說,我是老人啊,氣量沒有你足!我說你剛才上躥下跳跟個猴子似的你怎么不說這話?他又說,我按壓胸部比較有經驗,而且我看你的口型跟松子更合得上!我說你別耍無賴了明明就是自己也跟我一樣不想跟松子親嘴。 說了半天,秦不空始終不答應給松子嘴對嘴。但是松子雖然還沒死,但是剛才那一折騰后,已經是一個休克的狀態。干我們這行的人都知道,休克和重度昏迷有些類似,都是rou體短暫時間內不受魂靈的控制,起碼在這個時間段里,是一種靈rou分離的狀態。倘若時間太久沒有將其還原歸位的話,很有可能就越飄越遠,再也回不去了。身體失去了魂靈的支撐,也會慢慢紊亂,導致rou體的死亡。 而松子眼下的情況,其實就是已經非常接近死亡了。早前被魃抓著腦袋懸空提了這么長時間,身體還沒死都已經是萬幸了,現在若是不施救的話,恐怕就晚了。 我心里清楚,這可能是我們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了,秦不空既然不肯答應,我也不能放任不管,于是心里一橫,寬慰自己道這只是在救人,江湖兒女不要就不要拘泥小節了之類的,于是我沖著秦不空大喊道,那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按壓胸部,然后念回神咒! 回神咒是一種咒法。其目的就是為了指引暫且走失身體的魂魄,聽到聲音重新尋路,想起來自己身體的味道,從而再回到身體里。但是魂靈和我們的精神還有些區別,等到蘇醒之后。其實是記不得這當中的事的。秦不空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和我一樣是手忙腳亂的,于是他跨坐在松子的大腿上,用自己的體重來將松子給壓住,接著雙手手掌朝下重疊在一起,面上的一只手抓握住底下那只手的指縫,就把兩只手掌疊成了一個方便使力的形狀。接著秦不空一邊快速地念誦著回神咒,一邊有節奏地在松子肋骨之間、靠近胃部的胸口上垂直按壓著。 十幾下之后,松子的表情沒有絲毫反應,我一邊給他掐著人中。一邊用食指的指關節按壓著松子的眉骨,打算用這樣的脹痛方式讓頭腦清醒,如果醒過來了,也許我就不用再做人工呼吸了??墒乔夭豢者@時候卻說,臭小子你別愣著了??旃鄽?,待會松子肚子里的氣都讓我給壓出來了,他只出不進,只怕是真要死了。 罷了,躲不過了。于是我抬頭望天,心想老天爺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然后深深吸入一口氣,包在嘴巴里,然后捏住了松子的鼻子,另一只手伸手掰開他的牙齒,再捏住他臉蛋的兩邊,將松子的整個嘴變成了一個“喔”的樣子。我閉著眼,絕望地將嘴湊到了他的嘴上,因為秦不空按壓的關系,我還能夠感覺到他嘴里的熱氣正在往我的嘴唇上沖著。于是我開始將我嘴里的氣勻速地吹進了松子的嘴巴里。 這個過程,坦率的說有點像是在吹氣球,但是這氣球卻是不怎么容易吹起來的那種??偢杏X他的喉嚨里有個什么東西給堵住了一般。于是我伸出右手在他的后脖子下面墊了一下,這樣能夠讓他的喉嚨更加通暢。果然這下子,我吹氣雖然也不是很順暢,但是比先前要容易了許多。每當我吹入幾口氣,松子的胸膛就好像氣球似的稍微鼓起來一些,然后秦不空在這期間就停止按壓的動作,直到我抬起嘴來后,他才繼續按壓。就這么周而復始地差不多七八次。到后來我都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在給松子做人工呼吸這件事,這時候秦不空突然高興地叫喊著,有了有了!動了動了! 我轉頭看了看松子的手臂,發現其中的幾根手指正在微微的彎曲著,這是魂靈歸位,恢復意識的表現。我也很高興,看樣子我們兩個三腳貓的一番亂整,還的確是有些效果的??墒钱斘肄D頭看著松子的時候,他的表情卻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于是我抽了他幾耳光,力氣并不大,他還是沒有反應。秦不空對我說,也許是氣量還不夠,你再繼續灌氣! 于是我和秦不空又開始重復了先前的我灌氣他按壓的動作,這次比較輕松。四五輪之后,秦不空說松子的腳也開始有動靜了,要我別停下,于是我一口接一口地湊到了松子的嘴巴上,弄得我的嘴唇周圍全都是口水。而口水的味道特別難聞,我也只能忍了。只不過當我再一次把嘴湊上去的時候,突然松子的鼻子里,傳來一陣“嗯…嗯…嗯…”的聲音。 這聲音,怎么說呢。聽上去怪怪的。就有點像一個人剛剛美夢了一場,然后心滿意足醒來的時候,伸懶腰的時候發出的那種聲音,很輕,很柔。很嫵媚。由于我全程都是閉著眼的,是因為我不希望這么近距離地看著松子的臉,但秦不空那個老不死的家伙,偏偏在這個時候對準松子的臉照射著電筒,大概是希望看清楚一點,只要松子的神志恢復了,哪怕只有一點點,我們也算是救回了一名。 電筒的光線照射在松子的臉上,雖然我閉著眼還是能夠感覺到一陣刺眼的光透過我的眼皮傳給我的眼睛。于是我微微睜眼,卻只見松子鼻子里依舊嗯嗯嗯的。卻在這個時候,慢慢地睜開眼,眼神中帶著一種很奇怪的色彩,而且他雙頰緋紅,眼神中竟然滿是那種愉悅的笑意。 我看他睜眼了。心里總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但我很快意識到我的嘴還湊在他的嘴巴上,于是我立刻好像拔皮塞似的將我的嘴巴挪開,卻只見松子即便是我松手松嘴,還一副喔著嘴巴的樣子,那樣子很像是小時候我家老母雞孵出來的小雞在討食。 我一下子蹲起身子來,慌亂地擦去了我嘴巴周圍松子的或者是我的口水,心里頓感一陣屈辱。松子的眼神一直望著我,似乎是想要說什么,但是卻因為太虛弱,而發不出聲音。我心想這筆賬我司徒山空將來再跟你算,現在我不和你計較,于是就再次彎下身子,將松子的頭部抬起,輕輕地枕在了我的大腿上。 秦不空看人醒過來了,也松了一口氣,他對我說,你先扶著松子,我去江邊給大家弄點水過來。讓松子先歇一會兒,待會兒喝點水。估計也就好了。還沒等我答應,秦不空就帶著自己的水壺去江邊取水去了,他這一去一來,花了足足快二十多分鐘,此時已經是夜里兩點多。周圍靜悄悄的,我還能夠聽見蟋蟀或者蛤蟆在石頭縫隙里發出的鳴叫聲,而松子就這么一動不動地躺在我的大腿上,我能夠感覺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著我,于是我裝作不知道似的,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抬頭看著星星。就連我吹口哨,都滿是松子口水的味道。 這二十分鐘左右吧,讓我覺得特別漫長,同時也讓我覺得有些尷尬。要知道剛才那次嘴對嘴,在我看來真的只是在救人,當年我和孟冬雪在小玉米地里頭,也曾經有過親嘴巴的行為,但是那種感覺非常奇怪,和今天沒有絲毫相同。我甚至想要立刻忘記這件事,但是越是刻意想要去遺忘,這件事就越發深刻地留在了我的腦子里。 秦不空取水回來的時候,我就好像是看到了恩人一樣,還問他為什么去了這么久。他大概不知道這些時間對我來說,其實有些煎熬。秦不空大概沒有察覺到有什么異樣,而是幫著我把松子扶著稍微坐正了一點,然后就把水壺里的水讓他喝下去。松子本來已經清醒,只是因為虛弱而無法說話動彈罷了。如今喝了水,似乎好了不少。 于是秦不空叮囑他別說話,原地待著,好好休息。我才有機會將松子從我的大腿上放到了地上。我撿起先前掉落在地上的東西的,如金剛橛,苗巫彎刀等,然后和秦不空一起,將魃的尸體往江邊抬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后一關 我身上有些酸痛,那是過度用力的后果,但是卻沒受到什么外傷。魃在被我和秦不空配合殺死后,其實身體輕飄飄的,甚至還不如一根木頭的重量。秦不空說抬到江邊去扔到水里,因為魃是怕水的,這樣一來,也算是永絕后患了,同時也免去了別人再到此地來的時候,看到這個怪物。 在扔掉尸體往回走的路上,我問秦不空咱們什么時候開始挖盒子?他說待會休息一下就可以開始了,爭取在天亮之前挖到,免得白天萬一被人看到了,又要多生事端。我點點頭,然后告訴秦不空。剛才救松子的那件事,從此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不要在逼我想起這件事。秦不空卻說,為什么,救人多偉大呀。而且我看你們不都陶醉其中嗎? 我罵道,陶醉你大爺啊,你怎么不去陶醉???秦不空說道,你陶不陶醉我是不清楚,不過看松子那小子的表情,似乎還挺陶醉的。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愿意去回想剛才那香艷的一幕。秦不空卻好死不死地接著說道,你剛才注意到沒有,就我們將魃的尸體抬過來的時候,松子的表情? 我有些好奇。于是問道,他什么表情???秦不空說道,他好像挺回味的,一直在望著你,然后手指摸著自己的嘴唇…秦不空說完也把手指伸到自己的嘴巴上摸了幾下,看得我身上頓時一陣逆天的雞皮疙瘩。于是我開始捂著耳朵大聲唱歌,試圖用我的聲音來掩蓋住秦不空的聲音。于是秦不空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但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里,似乎還在想著一些什么齷齪的事。 松子已經稍微恢復了一些,但是還是看上去非常虛弱。于是在休息了一陣之后,秦不空叮囑松子坐著別動,挖掘的工作就教給我們做就行了。我趴在黃鶴樓老基座上,耳朵貼著地面,因為固體的傳聲性比較好,所以我很清楚地聽見了盒子里那顆蠟皮圓珠發出的蟬鳴聲,根據聲音定位,差不多到了凌晨四點多的時候,我們就拉出了那口石頭盒子。除了蠟皮圓珠,盒子還有一根長長的骨頭。分不清到底是人骨還是獸骨,但是那骨頭表面光滑,起了厚厚的一層包漿,看得出來在埋進去之前,它已經被人拿在手里使用過很多年了。而盒子的內壁是非常干燥的,或許是因為此地地勢較高,底下也都是土壤和石塊的關系。導致密封比較好,所以沒有進水,也或許是這一關偏偏是魃的關系,本來以烈火干旱為主,所以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干燥。 而當我拿起這根骨頭來。卻發現其背面的骨頭上鉆開了五個小孔,骨頭的一側也削平,形成了一個氣口,只是這末端骨節隆起的一大包,也有一個稍大的圓孔。不難看出,這是一個類似于笛子的樂器。秦不空說,這是一根骨笛,是少數民族才會這么用的,應該是牛骨或者馬骨做成的。五個開孔是因為我們只有五律,這東西的樣式有點四不像。論造型像是尺八,可是尺八是竹子做的,而且苗家骨笛里,也沒有這種五孔的呀。 思考良久也不能明白,石頭盒子里除了蠟皮圓珠和這跟骨笛之外。也再無其他東西。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這里放置的東西,都是對此處的守關大鬼有一定催化作用而存在的,但是那個魃和這骨笛之間存在的聯系我們實在是想不出來,難道說這個魃在身前就是一個喜歡吹骨笛的風雅之人?或者說這根骨笛壓根就是用魃的骨頭來做的,怪不得只有一只手和一只腳呢。 當然這些都是我們的胡亂猜測,我們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是也只能先把這東西帶回去保存,不敢隨意損毀,以防到時候我們僥幸闖過了最后一關,卻找不到這些布陣所用的東西了。 將地面回填,天已經開始有些蒙蒙亮了,本來折騰了一夜,我的確是太困倦了,但是知道可能再過一兩個小時。我們就要回家里去,于是也就堅持了一把。秦不空一直拿著骨笛蹲在一邊研究著,倒也沒怎么說話,松子經過幾個小時的調養恢復,其實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了,不過應該還是會身上乏力,所以他也一直坐著沒動,只是時不時就看我一眼,令我有些感到不自在,或許是因為我認識松子這么長時間以來。一直覺得他的個性有些偏女性化的原因吧,大概經過剛才那一幕…哎…我也不愿意更深的想下去了。 天亮之后,我們開始準備往回走。松子雖然虛弱,但是行走此刻還是沒有問題,只是從他醒過來開始,就一直沒有再說話,每次說話的時候都好像是嗓子里頭吞了一堆沙似的,我們聽不清不說,他自己也不舒服,索性就不說了。好在回家的路途上都是依靠著交通工具,我也正好乘次機會在路上打個盹,還省去了我光天化日下還要跟松子四目相對的尷尬。 回到家的時間還比較早,未到中午。雖然大家都沒有休息好,但是我們還是決定先解決正事再說,由于松子身體的緣故。秦不空要求他不要再跟著我們下地道,讓我和他一起去就行,而松子就自己在地面上好好休息。到了陣心的位置的時候,我一如既往地剝開了蠟皮圓珠,將里邊那顆光滑的珠子遞給秦不空。他放進石磚之后塞到柱子上,我們期待已久的最后一塊石磚就蹦了出來。 “魁”,在道家北斗七星當中,一直被當做勺子的把手那一部分,由四顆星星組成。但單獨成這個字來說的話。它出現在我們日常生活中的頻率就要比前面六個字高出很多,其含義也會多了很多。例如說第一名,我們會說“奪得頭魁”,而在古時候科舉考試,前三甲狀元、榜眼、探花。其狀元的別稱,也叫做“魁甲”,意味著第一名。而這個字同時也形容一群人當中的首領,核心人物,如“罪魁禍首”,指的就是如此。這個字同時也意味著杰出不凡的人,例如形容一個人高深淵博,會稱其為“魁士”,其同樣也有領袖的含義在里頭。而結合呂祖留書中提到的“魁之高不可攀”,這也不免讓我想到??€有個最關鍵的含義,就是高大,巨大。 綜上所述,幾乎每一個都有可能出現在這個字位下,因為我們算是費勁了千辛萬苦才闖到這里。為的就是直面這最后一關的大鬼,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七關當中最困難,也會最為兇險的一關,畢竟對此字古往今來幾乎所有的含義,都在暗暗隱喻著最后這個守關大鬼的可怕,逃不掉了,這注定又是一場惡戰。 而石磚下的四個字“關公惜駒”,卻毫無疑問地在告訴我們,這個地方甚至于這個地方的傳說故事,都和三國武神關羽有關系,所謂“惜駒”,駒自然不必說,是坐騎,是馬匹,而關公一聲馳騁沙場,恐怕是戰馬無數,真正能夠引起他愛惜的,恐怕就只能是被曹cao“寶馬贈英雄”的赤兔馬了。 由于我是一個三國迷,小時候也常常會去看三國背景下的唱段。恰好的是,關羽是我最喜歡的一位三國人物,而此人也被道教封為“關圣帝君”,這一點,從全國各地無數座“關岳廟”就可見一斑。 突然一個極為可怕的念頭出現在腦子里。莫不是這“魁”的守關大鬼,竟然是武神關羽?那我還是別闖了,直接自刎得了。但轉念一想也覺得幼稚可笑,就算呂祖再怎么神通廣大,可怕也是要敬關公的,所以這絕不可能。只不過這倒是給了我們一個線索,只要我們找到了蛇龜二山里跟關公和赤兔馬有直接關系的,那就極有可能就算我們要找的地方。 到了這個時候,我就想到了松子。也許我們三個人當中,只有他才有能力準確無誤地排除掉一些不可能的地點,所以還是等他完全恢復后再說吧,我和秦不空也正好趁著這幾天時間,好好調整休息一下,畢竟我和他是主要的攻擊手。 于是接下來的兩三天時間,直到松子完全恢復,我們就一直待在家里,只不過這次由我承擔了買菜做飯的工作,而我更多的時候則是在跟著秦不空學習一些心法和口訣,還有一些實用的技巧。秦不空這一門的技藝和師父林其山的還是有很多不同之處,師父的講究一個名正言順,起碼在第一次起勢的時候,還是比較麻煩和耗時的。而秦不空則不用,只需要在心中祝禱之后,就可以配合口訣和動作進行施展,不得不說他的招數會更加實用一些,施展的速度也會更快,只不過卻總共給人一種地基不穩,不夠踏實的感覺。 只不過我這幾天多數時候都在跟著秦不空學習,松子不是本門的人,不便參與,所以也免去了很多我和松子獨處的時間,因為早前的那一幕在我想起來會尷尬,我害怕他會不經意地提起,然后刺激到我的神經。 第一百三十章 .藏馬之洞 而這三天時間里,松子其實也沒有閑著,很顯然他早在第一次我們看到那陣心石柱上的石磚的時候,他就暗暗記下了上面所有的字。所以這些天他一直都在研究著“關公惜駒”這四個字的含義,然后結合武漢當地的人文,加以排查分析。 于是在他身體恢復之后,他告訴我們,其實和我分析的情況相差不大,所以他進行了一些調查,發現既在蛇龜二山范圍之內,又跟武神關公有關,而且還和赤兔馬有關的地方,整個武漢三鎮的范圍內也僅僅只有兩處,而這兩處也恰好就都分布在龜山的范圍內。 秦不空請松子說得仔細一點,這最后一關了,可決不能容許出錯。自打松子幾次三番給出精辟的推論之后,秦不空到現在已經完全信服于對方的學識,從最早的時候還要爭辯幾句。到現在完全地唯松子馬首是瞻了。 松子說,第一個地方叫做“洗makou”,靠近晴川閣,臨近江邊,但是這個地方根據我的分析,可能性并不大。因為自從唐朝初年開始,這里已經形成了比較濃烈的碼頭氛圍,在這里上下貨,做生意的商賈何其之多,人口密度也不小,如果當年呂祖選擇了這樣一個地方來布陣埋箱子。一是不太實際,二來也不科學。 我問松子不實際我能夠了解,畢竟人多嘛,眼雜,自認為四下無人可也許還隔墻有耳呢,所以埋下東西可能第二天第三天就讓人給挖了去了。松子點頭說沒錯。而且如果當初被人挖走的話,七煞關就只剩下六煞,這個關就沒有成立,也就是說,既然我們遇到了之前的六關,則說明這個七煞關是完整無損的才對。 我點點頭。然后問松子道,男你說這個不科學,那指的是什么。松子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秦不空然后問我道,你覺得我和秦前輩,誰長得比較好看?我不太明白這廝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但鑒于他一向喜歡賣弄,我也就順著他來就行了,而正當我準備回答的時候,我發現秦不空和松子四只眼睛都齊刷刷看著我,在等待我的一個答案。秦不空眼神里都是那種你小子別亂說話小心我揍你這樣的神色,而松子眼里的神色就更加奇怪了,看上去甚至有些期待地閃爍著。 我不忍掃了松子賣弄學識的興致,于是就說,當然你好看了。說完之后,渾身上下一陣不自在,我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和他們倆任何一人四目相對。松子說這就對了,當初的呂祖也應當如此,在兩個地方做選擇的時候,實在是沒有理由去選擇一個危險更大,而且更不保險的地方來埋藏箱子。 他這么一說,聽上去似乎還是有些道理。只聽松子接著說道。那么這里我就要說另外一個和關公與赤兔馬有關的地方了,這個地方在龜山西側緩坡上,有一條古道只不過現在據說已經是荒廢了,那兒有個洞,叫做藏馬洞。洗makou和藏馬洞,都是在說關羽如何愛惜赤兔馬從而留下的地名。其中最有名的還是洗makou,明代詩人趙弼甚至還留下了“戰敗沙場洗鐵驄,虎臣威震大江東”的詩句,說的就是關羽當年駐兵在此大戰于禁,每次從戰場歸來,都要到江邊將赤兔馬擦洗干凈,于是那個地方就叫做洗makou了。而和別的戰馬不同,赤兔馬不用和其他的戰馬一起待在馬欄里頭,關羽還親自找了一個山洞,用來給赤兔馬遮風避雨,所以這個洞就叫做藏馬洞了。 我和秦不空對望了一眼,然后我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當初呂祖將東西藏在藏馬洞里,會比藏在洗makou更加不容易被人找到對嗎?松子說是的,就是這個意思,而且藏馬洞的名氣沒有洗makou這么大,現如今也已經荒廢了。如果說這個洞還沒有被毀的話,那么我們在那兒多半是能夠找到東西的。 秦不空接過話說道,可是聽你這么說起來,總感覺那就是個小小的山洞而已,恐怕也就咱們這小破屋大小吧,給馬遮蔽風雨能用得了多大的地方?既然這么小的地方,有怎么會是“魁”這種龐然大物所能夠呆的地方?就算是魁的出現是在洞口之外,那咱們只要鉆進洞里也會安全,那呂祖留下這一關的意義究竟何在呢? 松子皺了皺眉說,這也是他曾經擔心過的一個問題,只不過現在咱們第一沒有親自去現場看過,無法得知其真實具體的大小。第二也許我們對于“魁”的理解,或許也有些偏差也說不定。我說那有什么偏差啊,呂祖親筆寫下的“魁之高不可攀”,什么叫高不可攀啊,那就是說很大,大到爬都爬不上去,難道不是嗎? 松子卻搖搖頭說。這個從字面上來看的確是這樣的含義,但是換個角度來思考的話,高不可攀其實還有說人家地位很高,或者說是某方面造詣很高,以至于我們尋常人不可企及。松子這么一說我就不說話了,雖然我有些難以相信,但是在松子這么一闡述了之后,也發現的確有可能是這樣的含義,畢竟呂祖當年要安放陣法,必然要先設計好這當中的來龍去脈,我們一路上從石頭盒子里面找到的這些東西,全都是來自于當年與呂祖大戰的那個巫王的物品。假如巫王的物品能夠催化一個龐然大物出來,呂祖也自然不必選擇在一個狹小的洞內來掩藏。 松子說,只不過這倒也未必,你們難道不記得當時咱們在長春觀的時候,那個地下暗河嗎?我們都以為那只是一口井,井能夠有多大啊。誰知道真的接近真相的時候,才發現別有洞天。我和秦不空都點點頭,看樣子為今之計,也只能夠實地觀摩才能夠知道真相了。在此之前去實地走訪都是松子的事情,眼下他身體雖然已經恢復了,但終究還不是完全復原。秦不空一把歲數的人了,讓他去爬坡上坎,似乎也有違中華民族尊老愛幼的優良美德。于是當我提起該誰去的時候,松子和秦不空就一道齊刷刷地看向了我。 沒辦法,這件事總得有人去做,于是我答應了第二天一早就單獨趕去龜山。去探一探那藏馬洞。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算出門,出門之前松子還特意給我包了干糧和水,說是我累了餓了可以吃,秦不空在一邊意味深長地笑著,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忍打擊松子的一番好意,于是就接了過來,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從秦不空家到龜山其實路途不算很遠,跨過一條漢江就到了,途中甚至還會經過我們先前闖關的鐵門關,只是車到了鐵門關之后,我就需要自行找路了,我先是一路打聽到了洗makou,發現此地雖說不算車水馬龍,但也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和鐵門關不同,地面上再熱鬧,地底下總有一些下水管道,但是洗makou卻靠近江邊,許多生活廢水都不是通過下水道,而是挖了溝渠直接排放到了江水里。我沿著河邊往西走,心想既然是在西坡上,那么總得讓我找到一條相對像樣的路才行。聽松子說,這里似乎是一條古道,只是荒廢了而已,于是我開始向周圍的人打聽這附近是不是有個藏馬洞,在一條古道邊上,卻被附近住了幾十年的老人告訴我。古道是有的,藏馬洞也是有的,但是現在古道已經因為路太爛而被封了,以前登山的人都換了方向從晴川閣的地方上山了,那條古道現在基本上沒人走了。 我問那位老人,什么叫做基本上沒人走。也就是說還是偶爾會有人去到那里,只是不多了對嗎?老人告訴我,江灘邊上有人在放馬,那些放馬人每年的這個季節都會在退水后長出水草的濕地上放馬,道路多有不便,于是就索性在那附近扎了個窩棚。暫住在那里。這些人都是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附近的山民,你沿著河邊一直往西走,走到繞彎的地方就能看到那些放馬人,到時候你問一問他們,只要有人在,就一定知道藏馬洞的位置。不過小伢子,藏馬洞可不好去啊,它可沒在古道邊上,得從古道邊上自己開路進去,才能夠找得到哦。 謝過了這位老人,我就打算先去找放馬人。這沿河的河灘其實算不上很大,大概跟我們之前去的長江大橋腳底下差不多。只不過這里的河灘更加松軟,泥沙的水分也更多,所以我走得要小心一些,一面踩到泥坑當中,如此一來,速度就緩慢了不少。在我看到第一個窩棚和邊上的七八匹馬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了。 我心想反正時候也不早了,干脆遠遠吃點干糧再去問,免得等下如果人家在吃飯,還覺得我擾了興致。想到這里,我開始就地而坐,啃起了饅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千年古道 饅頭一遇到水,就會發脹,在胃里撐得脹鼓鼓的,讓我有了一種虛妄的溫飽感。我拍拍手站起來,朝著那個彩條布蓋起來的窩棚走了過去,看到一個敞開衣衫,癱在樹下,正用草帽扣在臉上遮住太陽打盹兒的中年人,他的身邊放著一個馬鞭,想必這人就是放馬人了。我走進對方也沒有發現,我想那是因為熟睡的關系,由于我還算讀過幾本圣賢書,知道擾人清夢是一種不好的行為,于是我在擾他的清夢的時候,就格外小心。 我先是裝作路過一般。然后輕輕咳嗽,接著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果然在這一系列擾動下,那人就一下子撩開了草帽想要看個究竟,我就裝作不好意思地湊上去說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路過,打擾到您了。那人看我態度這么“誠懇”,于是也很禮貌地說沒關系之類的,我就順勢上去問路說,這上山的古道在哪里啊。您能不能給我指指路?您看我是外地人,口音都不是本地的,找不到路,特別來這里走走看看的。 大概是覺得日行一善吧,這個放馬人就給我指了指路。我又問他是否知道這山上有個藏馬洞?他問我你是要去藏馬洞嗎?我說是的,如果能夠看看最好,來一趟也不容易。誰知道這個放馬人此刻卻跟我說,那藏馬洞已經荒廢了好多年了,前幾年這山上鬧過野豬。派了獵人去捕殺,當時就暫住在那藏馬洞附近的,不過這些年基本上也沒人會去,一個破破爛爛的洞,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就笑了笑說既然來了就去看看,請他給我指條路。于是這個中年人告訴了我先上到古道后朝著山上走差不多三里路的樣子,會看到一條小溪流,順著溪流朝上走看到的第一個大石頭,在那石頭的背后就是藏馬洞。我說了謝謝后就準備上路,但是那中年男人又補充了一句說,你可要當心啊,雖說前幾年打過野豬,但是這荒山野外的,搞不好還有別的野獸哦,我十多天前路過那條路的時候,還聽見溪流邊有什么動物嘩啦啦逃走的聲音呢,看那個頭,還真是有點像野豬。 野豬,我還真是有點擔心。不過我相信以我的結實強壯,應該還是能夠應付的。 我沿著窩棚朝。按照中年人給我指引的方向往前走,沒過多久的確看到一條泥濘的小路,路面上寸草不生,而且寬窄不一,看樣子就應該是當年的那條古道吧。路不太好走。但是蜿蜒著確實也是一路朝上,大約三里多地的時候,的確看到一條非常細小的溪流,而從邊上石頭的痕跡來看這條溪流大概在下雨或者漲潮的時候會稍微寬一些。于是我從古道邊上離開,順著溪流的方向手腳并用地往上爬。 這個過程其實并不輕松,因為這里雖然是緩坡,但是坡度竟然比先前我們在“魈”那一關小樹林的斜坡更大,而且由于靠近溪流,所以土質有些疏松,好幾次我都因為沒有踩穩而滑到。幸好我是個練家子,要不然這樣摔下去,恐怕余生也要在輪椅上渡過了。 按照那個中年男人說的,我在朝上爬了差不多一百來米,的確在一個山壁邊上。找到了一塊凸起的大石頭的尾部,正面的部分從我上山的角度是看不見的。于是我繞到正面一看,發現這里還真是有個山洞,那塊凸起的大石頭,就好像是洞口的遮雨棚一樣。 可是看到這個洞的時候,我不免還是有些失望,因為這個洞是在是太小了,我甚至不用照射電筒,都能夠一眼望到洞底。從洞口到最內側,大約也只有十米多深,而與其說這是洞,其實更像是幾塊大石頭從山頂上滑落下來,偶然湊成了一個可以容納的小空間罷了。洞內雜亂無序,橫七豎八地丟著一些報紙,破布條什么的??瓷先ハ袷且粋€流浪漢的家。為了保險起見,我沒有先進去,因為我也擔心我一進去就會遭受到攻擊,單憑我現在一個人,且在工具缺乏的情況下,斷然不是對手。 我先是湊到洞口聞了聞,發現沒有臭雞蛋的味道,反而有種太久沒有人來過,那種灰塵混合著沉積的空氣的味道。我所站立的洞口的位置,其實就算是并排站立。也無非就最多三五個人的樣子,如果不是刻意提起這里有個山洞的話,估計就算古道沒有封閉,也很少會有人來到這里。 洞內的空間大約高三米多,這還是在不規則的地方測算的最高處。換句話講,如果這里真的有“魁”的話,那它的高度也最多不會超過三米,比先前的“魃”似乎高不了多少。而“魁”是在我們前幾天消滅了“魃”之后才會出現,到現在也不過才幾天而已。這里又很少有人來,所以估計還沒有人被這東西傷害過。 我個人來說的話,我是非常相信松子的推論的,只不過這個地方卻讓我暗暗產生了懷疑。為了保險起見,我打算親自真實一下。但是并不是說要我親身去探洞,經歷了之前的事情之后,我也沒有這個勇氣。于是我在洞口點燃了兵馬香,讓兵馬來幫我尋找,我甚至不用問米了,因為魁并非我先前所學中能夠理解的鬼怪范疇,問米未必能夠得到答案。 兵馬香的動靜,讓我確鑿了松子的說法。因為在煙霧騰起之后,就直奔著洞口的方向而去,只不過到了洞門的時候,就好像先前我們在歸元寺遇到的那樣,似乎有一道看不見的墻,將煙霧阻隔了開來。 兵馬香有別于尋常的香火煙霧,它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飄動,就算是此刻洞內有股巨大的吸力,但只要不是它要尋找的東西,它也斷然不可能飄散過去。而撞上那道看不見的“墻”的時候,煙霧竟然分散到四面八方,就好像我抽了一口煙,然后對著鏡子或者玻璃吐氣一樣。 這說明松子的猜測是沒錯的。而我在這個時候也緊張了起來,因為這意味著現在“魁”其實就在洞內,只是我看不見,它也沒出來罷了,而它不出來的原因我實在想不明白。于是我警惕的稍微往后退了幾步,接著摸出口袋里的香灰,在洞口附近厚厚地灑下了一層,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香灰,然后我慢慢原路退回。在臨走的時候還在藏馬洞背后大石頭底下,找了一塊干燥的地方,用小石頭壓上了幾張符紙,因為我害怕我們正式來這里的時候,有可能會因為對方太猛。而我的東西不夠用,所以提前留下一點補給。 雖然順著下山的路會省力一些,但是并不輕松,因為我必須隨時提防可能出現的滑到。好不容易回到古道上,再沿著古道重新走到了江邊,那個先前給我指路的中年人此刻又蓋著草帽睡著了,睡姿幾乎都跟先前我看到他的時候一樣。只不過這一回我沒有再吵醒他,而是輕輕走遠了。 我原路返回,道家的時候差不多接近下午五點鐘。松子和秦不空就問我山上的情況,我如實告訴。并強調上山路上不好走,我們一個老人一個病號,估計真正要去的那天,還得出門更早才行。而且我也說了我兵馬香的情況,證實了松子的推測。只是我朝著洞里張望的時候什么也沒看見。秦不空說,大概是需要在挖掘或者我們三個人一起出現的時候才會迫使它出現吧。我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今天這一趟雖然有些辛苦,但是明面上的危險卻是一樣也沒有遇到過,感覺風平浪靜的。 對照了一下魁的屬性,我們打算再隔一日就動身。趁著還有一天的時間,秦不空出現了難得的緊張感,叮囑我們帶好這個帶好那個,似乎是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最后的關頭,倘若因為準備不夠充足而失敗的話,那可真是太不甘心的。而事實上我和松子也是這件事全程的參與者,雖然發起的人是秦不空,但是對于我們倆來說,感覺也是完全一樣的。 夏季的武漢空氣非常炎熱,但是由于臨江,倒也不算非常干燥。我們隔日后很早就出門,帶足了一切東西,包括鏟子和鐵鍬,在我的帶路之下我們在中午之前就已經趕到了藏馬洞后的石頭處,那兒有我兩天前存放在這里的符紙,可是我摸了一下之后,發現還是被打濕了,想必是入夜后這山上或許因為起霧等原因會比較潮濕。然而等我們三人全神戒備地慢慢繞到洞口的時候,我看了看地上之前灑下的一層香灰,卻震驚了。 香灰和符紙一樣,也因為水霧等關系被浸濕,但是還是因為粉塵的關系而凝結在一起,依舊附著在地面上,可是在香灰上面,竟然出現了很多橫七豎八,亂糟糟的腳印。而看到這些腳印的時候,我感到一陣不可思議。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可怕的洞 這些腳印當中,除了有一些細小昆蟲爬過口,留下針孔般大小的腳印之外,還有類似于豬羊的蹄印,貓狗的梅花爪,還有鳥類的腳印。而我之所以吃驚,就是因為這鳥類的爪印,竟然足足有我一只手掌那么大,甚至比長期盤旋在天上的老鷹腳掌還更大。 我問松子,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的腳印嗎?為什么會這么大?松子是我們當中學問最多的人,所以問他的話,也許還會有答案??墒撬勺诱f他看不出來,從腳印來看腳趾是沒有鉤爪的,意味著那并不是大型的獵食性鳥類,而是一般吃點漿果小蟲的鳥??墒沁@類鳥里,卻沒有見過有這么巨大體型的。秦不空蹲下身子,從懷里眾多的蠱鈴當中找出其中的一個,然后懸掛在手指上,湊近了地面上那巨大的腳印。說來奇怪。當蠱鈴靠近的時候,竟然發出了叮鈴鈴的響聲,于是秦不空皺著眉頭說道,嗯,留下這個腳印的東西,是一個靈性的東西。 所謂靈性的東西,在秦不空口中大概指的是那些有著一定程度修為的動物,已經超過了原本族群的平均水平,就好像甘木那種。難道說我們這次要對付的“魁”,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鳥?這完全顛覆了我們先前的推測,但是秦不空卻搖搖頭說那到未必,咱們之前遇到的那些家伙,哪一個不是奇形怪狀的,連單手單腳的都有,那變一只獸腳此刻看來。也未必不在情理之中啊。 當時我就決定,如果我們僥幸闖過了這一關,那么我一定要好好花點時間來休息一下,梳理下我這些日子遇到的太多不可思議的一切。 松子問秦不空,那咱們現在怎么辦,要直接進去嗎?秦不空將蠱鈴揣入懷中說,那不然還能怎么樣,來了不就是找它的嗎?說罷他站起身,從包里取出了金剛橛握在手中,一副馬上就要開打的模樣。自打甘木死后,秦不空看上去雖然理智馴良了不少,但是卻總在緊要關頭給我一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覺。 于是我也點香燒紙,喚出我的兵馬,如今這最后一戰,也不在乎損兵折將了,我們得把所有能夠施展出來的招數,統統毫無保留地放出來才行。 站起身后,我將鐵剪刀遞給了松子,他身體沒有完全康復,我也叮囑他不要逞強。見勢不妙的時候,要懂得逃跑,別再不自量力地去救人了。我的言下之意是如果我和秦不空誰再遇到危險,那松子自然是無法幫忙的,與其搭上一條命。還不如就趁早逃跑,省得回頭來我還得救他,難道要再人工呼吸一次嗎? 我們三人背靠著背,呈一個三角形的姿勢開始朝著洞里走去,秦不空的右手拿著金剛橛,左手則有節奏地搖晃著蠱鈴,我對兵馬下達的指令是圍繞在我們三人周圍,先保護好我們。這批兵馬和我兵馬香的兵馬其實是同樣的一群,只不過所用的屬性不同,兵馬香只為尋找。相對來說要弱小一些,所以是無法進入洞口的,但是兵馬是實實在在的我收復的亡魂,但是這兩三年來,由于接觸的鬼事都讓我少了一些收兵馬的機會。反倒是原本的那些兵馬被我陸陸續續送走了不少,所以此刻我的兵馬單兵能力會比以往更強,但是數量卻少了很多。它們保護在我們三個人的周圍,就好像一陣旋風一樣,如果期間遇到什么不對勁的情況,我們會立刻有察覺。 秦不空的蠱物也是如此,雖然和兵馬一樣,都是rou眼直接看不見的東西,但是此時的作用理應是一樣的才對。我們朝著洞內一步一步靠近,昨天我問道的那股子塵封已久的空氣味道此刻越來越濃烈,地上雜亂無章地丟著許多廢棄的垃圾,而地面上也開始出現了那種巨大的鳥類爪印,很明顯是踩過我的香灰之后再進入洞內留下的印記。洞內除了雜亂的垃圾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我抬頭望著上面的洞壁。發現其實也就是那洞外的巨石一樣,只不過此處是好幾塊大石頭疊加起來的而已。上邊有不少裂痕還有水滴的痕跡,總感覺在一場暴雨之后,這個小山洞就會崩塌一般。而直到走到洞內一半的時候,我們也僅僅從地面上的一些蛛絲馬跡上察覺到這里曾有秦不空口中那個“靈性”的東西來過。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實際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