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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鬢邊不是海棠紅在線閱讀 - 第3節

第3節

    “平陽的商細蕊???嗨,太知道了!”程鳳臺嘆一聲:“這世道,勤謹干活兒的吃不上一口飽飯,唱戲賣藝的反而那么富!”

    李掌柜看他一眼,心想窮苦勞力說這話還差不多,你程鳳臺哪有臉嘆世道呢?要不是這世道兵荒馬亂沒個王法,你也不能趁亂子撈錢了,笑道:“商細蕊別的地兒倒不招搖,就是舍得在戲服上花錢。只要衣服好看,多少大洋都使得!”

    程鳳臺忘了他是見過商細蕊本人的,在幾次聚會上,牌局上??墒潜娙硕紩缘贸堂佬呐c商細蕊的奪夫之恨,也曉得程鳳臺的匪氣和商細蕊的瘋勁兒,唯恐一個不慎,二人戧巴起來不好收場。故此無人敢讓他們相見,即使同處一地,也有意的隔開他們。

    商細蕊退了妝,就只是個沉靜清秀的少年,因為年輕,面上還略帶兩分圓潤稚嫩的女相,穿的衣裳都是半新不舊的素色長衫,很不起眼。有幾次擦肩而過,程鳳臺都沒有注意到他。商細蕊倒是認識程美心的弟弟程鳳臺,聽他與人打趣,高聲說笑話。他走到哪里,哪里就熱鬧起來了。一個男人,無事也帶三分笑意,兩只眼睛里爍爍誘人的精光,比戲子還要戲子,像靠臉吃飯的那種人。

    他們兩人頭一回打照面,是在匯賓樓。

    那天夜里程鳳臺帶著察察兒,與兩個生意場上的老頭子聯絡感情。無非就是聚在一頭吃飯喝酒講閑話。老頭子們吃不了多少喝不了多少,早早散了飯局提出要去聽戲。程鳳臺對聽戲之類的一點興趣都沒有,不是他的調兒,他就想找個局搓兩趟麻將,或者找一個美人兒喝杯小酒。但是難得碰個頭,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問要上哪兒聽去,老頭兒們好像早有準備,異口同聲指名匯賓樓:“今兒晚上是商老板的壓軸好戲《貴妃醉酒》,絕不能漏了?!?/br>
    另一個道:“可不是,我呀,三天聽不見商細蕊的嗓子,吃飯都不香甜?!?/br>
    程鳳臺拿上老頭兒的拐杖,笑道:“好嘞。咱們就聽戲去?!?/br>
    察察兒大眼睛看著哥哥,仿佛在問這是去哪兒,但是仍然不愿意開口。其實來北平以后入鄉隨俗,程家也辦過好多次堂會了,真正的戲園子,察察兒卻沒有見識過。程鳳臺摸了摸meimei的后腦勺:“帶你去個頂新鮮頂熱鬧的地方?!?/br>
    匯賓樓里華燈初上,門口的水牌上,“商細蕊”三個字品字形磊著,正如傳聞中的人一樣張牙舞爪橫行霸道,旁邊給他配戲的演員名字細細小小地豎立在一邊,十分寒酸可憐。戲園子里面霧蒙蒙的烏煙瘴氣,喝彩聲一浪蓋一浪震人肝膽,熱鬧得好像隨時會爆炸似的。司機老葛一下車,就望見了售票臺上“售罄”的告示,與程鳳臺耳語:“二爺,您不聽戲不知道。商細蕊的場子,哪兒還有多余的票買啊,站票炒到二十八塊一張還賣得精光?!?/br>
    程鳳臺道:“買不到啦?”

    老葛說:“自然買不到啦?!?/br>
    程鳳臺看看車里的那倆老頭兒,說:“去包廂挨個兒問,只要愿意讓位子,錢不是問題?!?/br>
    老葛在門口與檢票的交涉了一陣,又與茶小二交涉了一陣,半晌,無奈地回復道:“問了好幾個,人都說了,給多少錢也不讓?!?/br>
    程鳳臺皺眉道:“不能吧。是不是價錢沒談好?!?/br>
    “錢不管用啊二爺!何次長和李廳長都在那里聽戲呢,哪兒肯讓??!”

    本來么,在商細蕊的場子還坐得起包廂的人物,財勢都可觀了,斷然沒有為了一點現大洋半途賣座的道理。程鳳臺的商隊走南闖北,全中國就沒有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哪怕是在日本人眼皮底下,他也有本事走上幾個來回的,想不到今天在個小戲子跟前犯了難,那可丟面子了。

    身后一個老頭兒搭住程鳳臺的肩膀,同他笑道:“商老板的票豈是說買就能買著的,程二爺不如借借曹司令的光?!?/br>
    程鳳臺聽明白了,原來倆老頭也是訂不著包廂,故意在今天把他約出來,想要傍著曹司令的小舅子蹭戲聽。商細蕊可真不是等閑的走紅了,光有錢還湊不上一席之地,非得有點勢力不可。

    程鳳臺作為曹司令的小舅子,借一借姐夫的名頭,沒有可說的。與戲院管事的亮出身份,馬上得了一間專門留給軍閥司令們接大令的包廂。幾人在二樓包廂坐定,茶果小吃擺了一桌。程鳳臺一展眼,看見斜對面的包廂里浩浩蕩蕩坐著何次長一家,末座居然還有一個盛子云。盛子云與何四公子是大學同學,肯定也是得不著票,央告何四把他捎帶上了,他身上還穿著黑色立領的學生裝,端端正正坐著,像聽課一樣。只是那表情如癡如醉,不可自拔,病得不輕。

    范漣說盛子云捧戲子,這還真抓著現行了。程鳳臺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開場的幾出戲商細蕊都沒有出來,臺上演的是文戲。程鳳臺噼里啪啦嗑瓜子,磕完了香瓜子磕西瓜子,戲里唱的他是一句沒聽懂,也沒興趣懂。父親在世的時候,星期天一家人盛裝出行去聽音樂會,到了會館里燈光暗下來,他就瞌睡了。母親的音樂天賦絲毫沒有遺傳給他。但有時候程鳳臺也喜歡聽聽肖邦和貝多芬,還給meimei們請了鋼琴老師,不為陶冶情cao,僅僅是仿造從前上海家里的情景。他磕了半晌瓜子,覺出中國戲劇的好處了,臺上演著,臺下吃著,自由自在,不像西方歌劇有那么些正襟危坐的規矩,很合他的性子。

    兩個老頭子已經醉了,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直哼哼,臺上臺下二重唱似的。程鳳臺磕光了瓜子開始嚼話梅,話梅嚼完就餓了,剛才凈陪老頭子喝酒談話,飯也沒有像樣地吃。打了個響指想叫一碗炸醬面過來,小二俯下頭聽差,程鳳臺終究沒好意思開這個口。

    一個老頭子看出了程鳳臺的百無聊賴,笑說:“程二爺,陪我們聽戲,發悶了吧?”

    程鳳臺笑道:“老實講,是沒怎么聽懂?!?/br>
    另一個老頭子說:“是嘛。程二爺是上海人,愛聽上海灘簧和紹興戲的吧?”

    程鳳臺說:“那個也不聽的。先父是西洋留學回來的那一批,我們姐弟幾個自小聽西洋音樂。這些戲——不大懂。倒是扮相,和人,看著很熱鬧,有意思?!?/br>
    老頭子摸胡子笑:“二爺這個話,已然懂了一半了?!庇指袊@道:“世道變了,你們這輩兒的年輕人,都不愛聽戲了。我府上的少爺小姐沒一個要聽戲,反而去喜歡那個沒唱腔的,叫什么來著?”

    另一個接口:“話劇。是話劇吧?”

    “對對,話劇,話??!你說說,這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他們都不愛了,去學那個西洋人的,可不是要亡國了么?!?/br>
    兩位老人說到傷心事,興嘆了一陣。一會兒墊場的演完了,商細蕊出來了,一身濃艷的貴妃妝扮,頭上的珠寶閃得人眼暈。程鳳臺看著他,心說這就是商細蕊了,怎么五顏六色的,看上去很瘦小嘛。倒是察察兒比較興奮,捧著一杯茶,目不轉睛地望著商細蕊,覺得他珠光寶氣明眸如翦的非常漂亮。

    商細蕊一出來就有人往上扔大洋和珠寶,喝彩此起彼伏,他還沒唱呢,下面就瞧出好來了,也就商細蕊有這個待遇。

    察察兒頭一次見識到這個玩法,眼里閃亮亮的好像很有興趣。程鳳臺笑了笑,往身上一摸,沒有帶錢,況且扔錢也沒有意思。手表,手表一扔就壞了。褪下中指一個翡翠鑲面的金戒指放到察察兒手里:“來,察察兒也來一個?!?/br>
    察察兒走到欄桿旁邊探出身子,拿戒指對準了商細蕊用力一擲。她眼里只看住商細蕊,朝他一扔就扔得太準了。戒指砸到商細蕊的眉骨上,把他打得頭微微一偏,眼睛很快溜過程鳳臺的包廂。

    程鳳臺心道一聲糟糕,那金戒指沉得很,這一砸,怕是要淤青了。察察兒也慌了神,小跑回來拉住哥哥的衣袖,有點恐慌。兩個老頭子反而哈哈笑道:“三小姐好手氣!這手勁兒不小,準頭兒也不小??!”

    程鳳臺覺著很奇怪,心想他們不是商細蕊的戲迷么?怎么看到商細蕊被砸了一下子還那么樂呵?再一想,嗨!又把這兒當成上海的歌劇院了。在這里,戲子和妓女是一層的人——不是人,是玩意兒,有錢就能隨便揉搓的玩意兒。

    程鳳臺想到這里,心里就不大舒爽,在上海家里,在他父親的教育里,傭人給他端杯茶他都要道一聲謝謝,因此骨子里很看不慣國人的這些尊卑意識。拍拍察察兒的背讓她坐下來,說:“不要緊,我們察察兒不是故意的,待會兒哥哥帶你去給他道歉?!?/br>
    兩個老頭子都對程鳳臺的作風比較了解,暗暗的了然一笑,心說道歉是假,程二爺這是在找轍相看戲子呢吧?

    商細蕊挨的那一下,像是打在了盛子云的心尖上,他噌地站起來往罪魁禍首那邊望去。程鳳臺正偏著頭在說話,面目不很分明。他似是而非地研究個不休,程鳳臺說完了話忽然一轉臉,就逮住了他的目光,盛子云不得不走過來打招呼。

    “程二哥?!?/br>
    老頭子們推推眼鏡道:“這位是?”

    程鳳臺說:“我老同學的弟弟,上海盛家的六公子,盛子云,現在北平念大學呢?!?/br>
    老頭子們沖著盛家的名聲,把盛子云架起來夸贊了一番少年俊彥,盛子云羞著臉一一寒暄。

    程鳳臺說:“好了,就要開戲了,云少爺回去坐吧?!?/br>
    盛子云答應一聲,剛一轉身,程鳳臺扯住他衣擺把他拽下來,湊他耳邊咬牙道:“等著我問你話!”

    盛子云一陣心慌。

    臺上商細蕊咿咿呀呀地開嗓子唱起來,聲音敞亮明潤,婉轉如鶯啼。貴妃醉酒這出戲程鳳臺陪人看過好幾遍,但是只聽得懂里面兩句——“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br>
    再往下,程鳳臺又記不大得了。但是程鳳臺雖然不懂詞,靜靜地聽這個嗓音,逐漸覺出兩分意思,輕輕地跟著哼了起來。于是又發覺中國戲劇較之西洋戲劇的一個好處——胡琴加著尖嗓子,吊人精神,再不懂的人也打不了瞌睡。

    一個調門唱過,臺下忽然sao動起來。許多人憤懣地離座退場了,還有人喝起了倒彩。

    程鳳臺不明究竟,旁邊老頭子惋嘆道:“哎!這哪兒的事去!好好的一出貴妃醉酒!”

    另一個說:“不看了不看了。咱們也走吧!”說罷便與程鳳臺告辭,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臉上的神情非常掃興。

    程鳳臺跟在后面一路把他們送下去,笑道:“這戲怎么了?招二位老爺子這么大氣性?”

    老頭子說:“這個商細蕊,仗著是個角兒,把戲本子七改八改,改得好些個同行和票友都不待見他。我是沒見過,今兒算趕上了!”

    “早年他在上海走xue,上海人見他這毛病,就管他叫‘戲妖’,他還反以為榮!好好的一出貴妃醉酒!這都敢改!是要亡國了??!”

    一同出門的看客們聽到這番話,齊聲贊同不迭,并且發出很多抱怨和意見。程鳳臺不明白他們的評論,把老頭子們客客氣氣的送上車,回包廂去找meimei。

    第5章

    迷著戲的人都走了大半,下面只剩一些迷著人的鐵桿票友,杯盤狼藉人走茶涼的一片,非常蕭瑟非常慘淡。戲迷們就好像唐明皇,頗有些情薄寡幸,熱時三千寵愛在一身,冷時便把貴妃一個人拋在百花亭。商細蕊這個楊貴妃倒是想得開,對周遭的一切恍若未聞,還在臺上唱得起勁,正要準備下腰品酒,這時候一個短打扮的男人怒氣沖沖拎著一只guntang的茶壺從程鳳臺面前走過,近前了使勁往臺上一甩,連茶壺帶開水全招呼到商細蕊身上。

    “唱你姥姥的!臭婊子?。?!”

    盛子云在二樓驚呼一聲:“細蕊!”

    商細蕊往后退了一步,睨了那男人一眼,穩了穩神繼續開唱。拉胡琴的老師傅立即跟上。戲臺上就是這個規矩,只要角兒還在唱,他就管拉,至于是出人命還是見了血,與琴師無關的。

    那男人一擊之下攪不了他的場,更加氣瘋了,兩手一支欄桿要跳上去打他。程鳳臺明白過來了,這是商細蕊改戲犯了眾怒,戲迷們不答應了,要給他嘗點厲害。商細蕊跟個姑娘似的嬌嬌柔柔弱不禁風,哪兒經得住一個大男人盛怒之下的一巴掌,這不是要出人命了嘛!以程鳳臺的脾氣,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幾步奔上去掰住瘋狂票友的肩膀把他拉下來:“這位先生,不要激動,有話好說?!?/br>
    瘋狂票友眼睛都紅了,指住商細蕊回頭怒罵:“這婊子糟蹋了楊貴妃!”

    以前總講笑話說替古人擔憂,今兒還真遇見了。楊貴妃死得骨頭都爛了,千載之下,居然還有人挺身而出護衛著她,若是貴妃娘娘芳魂有知,準要感動得哭了。程鳳臺笑道:“不是吧!一個戲子怎么能糟蹋到楊貴妃?糟蹋楊貴妃的,明明是她那個扒灰的公爹!”

    程鳳臺這張嘴,都什么節骨眼了還火上澆油的和人開玩笑,不是找揍么?瘋狂票友怒上心頭,咆哮一聲舉拳就打。程鳳臺腮幫子上重重地挨了一記,嘴角被牙齒磕破了,在下巴上淌了蜿蜒的一條血跡。他是念書人生意人,從來不會打架,但是他夠狠夠野,手邊不知摸到個什么東西就朝人砸過去,快準狠,打得瘋狂票友破了大動脈似的鼻血狂噴,濺了程鳳臺一身。

    戲樓幾個伙計一看大事不妙,跑過來架開人,把程鳳臺扶到一邊坐下,手忙腳亂地伺候著。他們從剛才就開始抄手看戲,看了這半天。因為老板囑咐了,是要給商細蕊一點教訓,吃一回苦頭打怕了他,他就不敢再改戲了——這一向為了商細蕊改戲的事情,看官們往往坐不到底就罵罵咧咧走人了,樓里少賺多少茶水錢!老板自己都想揍他來著,現在這個情形,叫借刀殺人。誰知曹司令的小舅子攔路一擋,英雄救美掛了彩,這就鬧大了。

    掌柜的指揮人把瘋狂票友押送警察廳,然后親自給程鳳臺賠禮道歉。程鳳臺拿一條冰涼的濕手巾捂著嘴角,對掌柜的冷笑:“現在出來了?早你們在哪兒呢?開著買賣你們撂手看熱鬧?這安的什么心?”

    掌柜的一個勁兒地點頭哈腰賠不是。樓上察察兒和盛子云跑下來。察察兒從后面一把抱住哥哥的脖子,面頰貼住他頭發。程鳳臺拍拍她胳臂:“松點兒松點兒,勒死二哥了?!?/br>
    盛子云看了看程鳳臺,程鳳臺不看他。他便心安理得的去關心商細蕊,仰臉對臺上道:“細蕊,細蕊!別唱了!別唱啦!人都走光了!”

    掌柜的一面應付程鳳臺,一面耳朵里灌滿了胡琴和戲,被這個楊貴妃弄得煩死了,轉身對臺上哈腰作揖:“商老板,停了吧,座兒都走了!”

    程鳳臺怒瞪他:“哪里都走了!二爺不是座兒?唱!唱完了算!不然這一拳不就白挨了!”一指他們,“都給我坐下聽戲!”

    在程鳳臺的yin威之下,盛子云和掌柜的以及一眾伙計,心神不寧地在這空曠雜亂又詭異的氣氛里聽了一出戲。他們今晚都挺虧心的,有背著家里捧戲子的,有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的,暗暗留神程鳳臺的臉色,聽了個不知所云。

    唯一自在的人,是商細蕊。

    程鳳臺在下面看著商細蕊唱念做打,仍舊聽不懂戲文,僅僅是看著他這個人。剛才打得熱窯似的他還有心情唱戲,唱得這么專心致志,不知道是唱給誰聽的,這樣的旁若無人。程鳳臺似乎領略到他當年登高一唱的傾城風姿了。

    商細蕊,這個就是傳言中的商細蕊。

    果然夠勁兒。

    戲唱完了。商細蕊對臺下屈膝福身,是舊時女子的常禮。程鳳臺拍著巴掌,學著戲園子的規矩,大聲的給他叫了一句好。

    回到后臺,商細蕊摘了頭面卻沒有卸妝,捧著戲裝唉聲嘆氣。上戲時衣裳穿得多,剛才那一下,人倒是沒燙著,衣服卻毀了。茶水染在布料上的那一片顏色是洗不掉的。商細蕊也不明白剛才那個票友是在激動些什么,不過是添了幾句戲詞——而且他自以為添得很不錯,座兒何至于就惱怒成這樣。商細蕊真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程鳳臺脫下染了血的西裝架在臂彎里,帶meimei來到后臺,再后面跟著盛子云和掌柜的。商細蕊看見他便擱下戲裝站起身來。

    掌柜的舉手往程鳳臺一讓,道:“商老板,這是程二爺?!币驗檫@兩個人都是在北平赫赫揚名的角色,介紹全名反而顯得多此一舉不尊重了。

    商細蕊心說不就是程美心的弟弟程鳳臺嘛,我知道的,一面微笑頷首叫了一聲程二爺。他講話的聲音虛浮而沙啞,空洞洞軟綿綿,仿佛病人一般中氣虛弱,和臺上是兩碼事。

    程鳳臺對商細蕊更是在流言蜚語中熟透了,眼睛在他的大襟中衣上溜了一圈,有種在看古代女子更衣的錯覺,很禁忌,很招人。平時聽了太多的閑話,今日一見,對商細蕊就格外的有興趣。

    “商老板,方才受驚了?!?/br>
    商細蕊笑道:“多謝二爺搭救才是,害得二爺受傷了,真是對不住?!?/br>
    程鳳臺說:“合著商老板都看見了???您這八風不動的,心板兒真定?!?/br>
    商細蕊心說我何止瞧見你打架,打你嗑瓜子那會兒我就瞧見你了,一晚上嘴巴挎哧挎哧就沒停過。后來還叫小姑娘拿東西打我——看在你最后救了我,這些就算了。想到這里,商細蕊忽然心里一凝,微微地皺起眉毛,目光定在程鳳臺的身上。他唱戲向來有一種目空一切天地虛無的勁頭,當年在平陽城樓,下面槍炮震天他都有本事不聞不見。今天是怎么了?程美心的弟弟有什么可看的呢。

    商細蕊回過神來笑道:“啊……心板兒定,咱們這行,學的就是這個?!?/br>
    盛子云再也忍不住了,不顧程鳳臺的“有話要問”,上前端住商細蕊的臉,盯著他眉角看,急道:“你的臉——果真都青了?!?/br>
    商細蕊任他端著下巴,微笑說:“妝還沒卸呢,哪兒能看出來青了?!?/br>
    程鳳臺說:“是青了。這……真對不住?!币煌撇觳靸旱谋?,察察兒上前說:“jiejie,對不起。砸疼了你,我不是故意的?!?/br>
    商細蕊受到這份歉意,顯得有些吃驚,都顧不上解釋自己是哥哥不是jiejie,忙說:“小姐太客氣了,這怎么敢當。該是細蕊謝您打賞,您抬舉了?!?/br>
    察察兒望著他,又不說話了。

    幾個大人再客套了幾句閑話,程鳳臺說:“商老板,等你卸妝之后,我送送你吧,我有現成的車在外頭?!?/br>
    商細蕊說:“多謝二爺。不麻煩了。今天不巧,我要忙著騰地方,好些東西要收拾呢?!?/br>
    程鳳臺詫異道:“騰地方?你不唱了?”

    商細蕊說:“唱。但是不在這兒唱了?!?/br>
    掌柜的聽著這意思不對,陪著小心問道:“商老板,這話怎么說的,怎么要走呢?咱們是哪兒不周到了?”

    商細蕊看著他,慢慢說:“你們很周到。是我自己想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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