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我也就說說,軍晌又花光了,還不知什么時候能管夠吃上一頓大rou?!?/br> “快啦,馬上要過年了,到時我們跟著大人開個小灶……”幾人邊說邊看向守備大人,他們可是親眼看到,昨日大人獵了頭雄鹿,為塊鹿rou是饞了一宿。 可往日大方,一揮手就讓人拿去分了的守備大人,今日卻閉口不言,絲毫不理你的岔,任你們說斷舌頭,也休想撬出一塊來。 統兵杜和與幾人小總兵無奈的對了下眼,也就歇了菜了,這男人有了女人了,就是不一樣,好東西不肯再跟兄弟們分享,都上趕著拿去哄著護著女人去了。 幾人一路回府,在廳堂桌子前圍坐下來,“大人,你請的那幾個武館的師傅可真不賴,我都跟著學了好幾招,原來這槍用勁還有門道,用對了勁兒,省力氣不說,戰場殺敵也是兇猛,我看著最近兵士cao練的越來越有模有樣了,若再練個一年半載的,哼,咱還怕那些蠻夷個鳥??!” “那也是大人有本事,若不是弄著了銀子,買了糧,就靠以前那些個兵士個個眼欺縮腮,骨瘦如柴的樣兒,就是給他把槍練,都不知能不能拿動咧,還得說是大人厲害,現在兵士吃的好,糧餉足,撐的個個膘肥體壯,這要不有模有樣才怪了呢?!?/br> 謝承祖坐下來,正色道:“最近蠻夷賊子有什么動靜?” 幾個千總看向杜和,杜和道:“最近大雪封山,路不好走,他們想憑騎術穿過山林突襲咱們,那可不容易的事兒,尤其是現在草木枯冬,糧草不足,短時間恐怕不會來了?!笔O碌脑挍]說,現在的衛安城可不是當年那貪生怕死鉆地洞的前守備坐鎮的時候了。 整個外城墻已建了三分之二,他們想沖進城來突襲,只能從三分之一的缺口沖入,如今那缺口已派重兵把守,大人直接將八百軍士扎帳駐守,想進來,除非千兒八百的蠻軍猛攻,以前的那三兩路蠻夷賊子,根本不放在眼里。 “等到明年早春,把剩下的城墻建好,弄上些大鐵頭火炮,誰要敢來,就炸他個粉身碎骨,看那些蠻子還敢進咱衛安城不!” 說到這個,幾個千總都有些激動,不僅是他們,所有衛安,甚至整上益州都深受邊境蠻夷侵擾之苦,否則以益州這樣近靠干河兩岸,土地肥沃,灌溉方便的膏腴之地,怎也不會落到這般有地無人耕,肥田變荒地的地步。 “雖然大雪封山,但蠻子向來心細膽大,加上物資匱乏反而容易挺而走險,定在他們必經有幾條路上設好探子?!敝x承祖慎重道,“城外仍有不少難民無處安置,一旦遇到蠻子攻城,后果不堪設想?!?/br> “大人放心,探子都放出去了,難民也在盡量安置,就是天寒地凍的,動土十分不方便……”他們當然知道,大人收留這么多難民,是要明年春開荒之用,否則,大量田地無人可用,只能干瞪眼看著太憋屈,這些難民也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們這樣的邊境之地,糧草可是重中之重。 “……前日來信,霍都軍弄到幾支火繩槍,你們幾個千總各帶手下小隊人馬準備下,即日動身,務必將槍弄回來?!贝笕艘徽f完,幾人就面露喜色,火繩槍,那東西了不得,聽說百步之內可打鳥,練好了蹦人腦袋就跟炒豆子一樣,一射一個準,名頭大的很,卻只聽聞從來沒摸過,這東西是人多rou少,不太好弄啊。 “霍統軍這是cao了蠻子的老窩??!不愧和大人過命的交情?!本瓦@幾只槍,扔哪都有人搶! “哈哈,還不是便宜了咱們?” “這廝慣是獅子大開口,上次弄他點武器,要了咱兩車軍糧,這次又不知道賠幾車……” 不過現在他們手頭銀錢足夠,想想辦法,糧多少還能弄到些,火繩槍可不是常見的玩意兒,幾人皆是謝承祖手下可用之人,囑咐了一通此事不可透露后,皆掩了面上喜氣,心知肚明點頭,謝大人這才一揮手,讓他們各自回營準備。 杜和落得到最,取了大人腰牌打算進入庫房取糧草,暫時庫房不方便外人打理,只能憑大人腰牌出入,取用東西皆由司書登記在冊,分毫不差。 杜和走前記起什么,提醒道:“曲大掌柜昨日讓人送來了不少綢紗料子,顏色挺鮮亮的,大人有時間不如挑上幾匹?!?/br> 外城一旦建好,整個衛安固若金湯,內外城想也可知會有多少人涌入,曲盛風為了布料商行早早的能在外城占下大頭,也是下了血本,不管是銀子還是料子,不要錢的送過來,這次還都是才從京城帶過來稀穿越的綢紗料子,尋常的布料鋪尋不著的好東西,連曲家的女眷也未分得多少。 謝承祖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坐在那里應聲問道:“有多少?” “十幾匹,拉來時裝了一小車?!?/br> “全送過去吧?!?/br> 杜和當即呃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 以前曲盛風討好大人送來的料子,都是他們這些人拿了回去分的,曲家這兩年送大人的東西,幾乎都被各家千總的夫人分了,這次可好,看大人的樣子,是真不再跟他們客氣了。 杜和走出大門的時候,還自己抽了自己一下,讓你嘴欠!這次連塊布頭也沒有了吧? 檀婉清本來嗓子就有點不舒服,講了兩堂課后更啞了,一路腳尖沾著雪的回了院子,結果就看到屋中桌子上擺著十幾匹上等的素白紫粉紅黃的綢紗。 瑞珠的眼晴還有點腫的,可精神卻是好多了,見到檀婉清進來,臉上露出笑容,“小姐,早上謝大人讓人送來的一車好料子,我已經扯了素綢做了床褥子,再給小姐做兩套內衫,比棉布料子舒服多了?!?/br> 瑞珠邊說邊想,謝大人心里還是有小姐的,你看,這一車的綢紗,還有昨日親自送來的鹿,前些日子特意照顧小姐,牽來的紫羊,還有讓人送來的瓷器首飾,這樣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那是真把小姐放在心上的。 她倒不是見著點東西眼皮子淺,就是覺得這些東西雖然不那么值錢,但是都是能讓小姐用的舒服的,關心的意味兒還是明晃晃的。 還是喜歡小姐的吧,怪就怪在上次守備大人開口求娶的時候,小姐拒絕的話說的太狠了,謝大人定然是下不來臺,覺得沒面子。 她想,只要小姐捎捎給個臺階下,那大人必須順臺階下的,這事兒關健地方,是差在小姐這邊,到底是十五歲的小丫頭,昨開還抹眼淚兒,現在就開始高高興興的拿起料子,幫著謝大人說起好話來。 檀婉清精神還好,可鼻尖卻是滲著細細的汗,沒有心思去看那些花紅柳綠,放下了書袋,便啞著聲音問瑞珠:“耳房有熱水嗎?” “小姐要沐浴嗎?一直備著呢?!备镳B成的習慣,怕主子什么時候用水了沒有,所以廚房每天都有現成的熱水溫著,現用現舀。 很快刷干凈的浴桶搬了來,一桶熱水兌上兩桶涼水,跨進去,檀婉清微微的松了口氣,回頭見瑞珠取了她換下來的褻衣褻褲,急忙伸手,“等等,那個放下,我來洗……” 瑞珠嚇了一跳,瞪大了眼晴,她家小姐二十余年沒洗過衣服,這怎么突然要自己洗了,急忙道:“這點衣服哪用得著小姐,我順手就搓了,都不費什么事兒?!闭f完瑞珠轉身出了門,沒看到后檀婉清尷尬的瞅著那條褻褲,在浴桶里伸著手臂要叫住她的樣子。 第六十七章 一去一萬里,千之千不還。崖州在何處?生度鬼門關。 豐犁雖不比崖州的了無人煙,清冷孤寂??烧撈鹂嗪?,仍排得上名頭,每每提及,也要令聞者畏途,行者卻步的。 馬車上,檀婉清掀開車廂厚后的棉布簾,據說豐犁,城方二里,壘成的垣,可如今瞧著,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除了石頭便是石頭。 開荒耕種之地,居然在城外十數里,偶見幾處茅舍破破爛爛,也無人居住,人跡之稀少,長行了數日,也未見著一個半個。 與豐犁相比,衛安雖然也荒涼,可差別也有江南水鄉與西北寒窟那么大了。 打量著比想象中還要寒苦三分的地方,檀婉清面上有些苦澀,她沒有哪怕一分的自信,能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若非當初逃走,自己也早化作地上的一捧黃土了吧。 流人到達流放地,從來不是苦難的結束,而是更大苦難的開始。 正在她手握著棉簾,望著外面出神時,馬車停了下來,接著是火石與柴燃燒的聲音,此次出行,三車糧草,五隊人馬,為縮減路程,一行人cao行近路,橫穿冰河,馬匹四肢全以油紙棉花皮革包裹,踏路無聲也可防凍,今年冷冬,又臨最寒的三九天,雖不至于吐口成冰,可露在外面呼吸的鼻息,不過一會兒就染白了嘴角的胡須甚至眉毛,非常的焦冷。 檀婉清所坐的馬車,是唯一的一輛未載運任何貨物的車輛,比其它重載的馬車小上一圈,外表看著普通,內里卻是內有乾坤,馬車內全部以厚厚的皮毛包裹,連車內安著可供休息的塌,也不露半點木質邊角,塌上休息用的錦被枕頭齊全,里面光是湯婆子便塞了足足五個,暖融融的著實讓她少受了不少罪。這樣冬日可隔絕寒意的“閨房”車,京城卻也不少,可衛安來說,也算奢侈了些,也不知謝守備是從哪里弄了來。 正臥在柔軟的車塌上愣神時,厚重的門簾突的被掀了開來,灌進一陣冷風。 謝承祖仍是一身黑衫,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碗,進了車廂。 這樣荒郊野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能吃口熱食不容易,喝口熱水不容易,快馬不過兩個的腳程,若是不帶著那這么個“金貴”的“女眷”,謝承祖與杜和一干人等,只需在馬上啃啃冷硬的干糧,灌口熱酒也就過去了,哪需這么麻煩,還要停車生火,這樹少的蠻地想打些柴火也不容易。 檀婉清雖然知道自己成了累贅,需要被人“照顧”,心里可卻一點不同情,毫不愧疚的臥于馬車之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難道怪的了她嗎?她并不想來豐犁這一趟,這個人卻非要拉著她來,不顧她的抗拒與反對。 并不是她無情,只因她在檀家人的眼里,她早已不在人世,死在了流放路上,再來認親對她非常不利,就算不團聚,遠遠的看上一眼,又能怎么樣呢?他們過的好就罷了,若是不好,她也只能看著,毫無辦法。 他到底想怎么樣?她想來的時候不能來,現在又非要讓她走這一趟? 檀婉清性子就算再溫和,臉上也難掩心底的不悅。 可再不悅,也不能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天氣冷,人就格外的餓,聞到粥的香氣,她從臥著的錦被中僅有的熱氣中起身,伸手去接遞過來的粥碗。 那碗上的熱意,熨帖了掌心暖融融的,實在是舒服。 見她接了碗,謝承祖并沒有出去,而是坐在她旁邊,拽過鋪在翠色錦緞面的狐裘,將其圍在她肩背。 檀婉清餓了,也不顧旁邊有人,拿起勺子挖了一點,放進嘴里,粥做的軟糯濃稠,其中摻雜著rou丁,也算是可口,但她吃東西有個怪癖,粥里切的那些小rou丁便罷了,稍大點的,色相不佳的,都被挑剔的用勺子推到一邊,習慣使然,她也沒覺得。 可旁邊看著她吃東西的人,眉頭卻皺了起來,口氣略有不滿:“你不僅有粥用,還挑著食兒,你可知這rou粥拿出去多少人搶破頭?”豐犁地荒人窮,平日能喝著一碗不摻野菜樹皮的米粥,都能感動的落淚,更不提rou食,幾年不食rou味的人大有人在。 檀婉清聽著話是喉頭一噎,偏偏他說的沒錯,自己這是被養的挑嘴了,由奢入簡難,她現在也很難再回到糠菜裹腹的日子,只得郁悶拿勺子攪了攪,吃了兩口后,不知是飽了,還是失了興頭,實在咽不下,到底剩下小半碗。 謝承祖拿著眼直掃著她,見她不是賭氣,確確實實的吃不下,這才接過碗,就著她含過的勺子,半點不浪費的幾口劃拉到嘴里,自然的好像本來就該這樣,可實際也是這樣,全身上下都“吃”過,還在乎這點小小口水。 謝承祖習慣性扒拉干凈里碗里的米粒,起身就要離開,借著休整的工夫,才煮了碗粥,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要盡快趕路,最好在天黑前趕到豐犁城。 數車的糧草,在外多耽擱一會兒就多一分危險。 “等一下?!碧赐袂逡姞?,突然伸手拉住了他欲離開的衣擺,臉色微紅,心里無比想念瑞珠,這蠻徒將她拉上馬車,卻把瑞珠給丟在了宅子里,還拉著臉跟瑞珠道,此行只有來回四五天的工夫,沒時間伺候兩個女人吃喝拉撒,就這么把追著馬車跑的瑞珠丟下了。 她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僅如此,還全是男人,她一個女人做什么都不方便,偏偏能求的就只有他一個,也只熟悉他,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吃的依靠他就算了,可是…… 看著面前女子臉色如瞬間撲了層胭脂,左右透著絲為難,隱隱猜到幾分,“可是要解手?” 這兩日她本就吃的少,用水少,中途休息時遇到一處農舍,其余時間倒也沒有下馬車,可誰想到,剛剛一碗粥下肚,就有些急了,她雖溫吞,卻也不扭捏,當即點了點頭。 馬車外二十多號人,雖然都在啃著又硬又涼的干糧,可耳朵都豎著呢,仔細看,方向都朝著馬車,因為剛才大人又鉆進去了。 往常大人可不這樣,自從多帶了個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進進出出拿熱飯不說,還給熱水灌湯婆,簡直驚果一群鐵血漢子。 他們大人可是鐵血漢子的頭??! 正個個腹誹時,就見大人跳下馬車,掀開了簾子,接著,自從進了馬車,就沒怎以下來的人走了出來。 那件大人花了不少工夫弄到的狐裘,正披在佳人身上,一身的雪白,她走到車邊,沒有腳踏,正猶豫是否跳下去,卻見站在馬車下的人朝他伸手。 檀婉清臉黑了。 她感覺到周圍正低聲說話的三五個聚在一起的兵士,眼晴都齊刷刷的看過來,匆忙掃了一眼,有的嘴里還咬著干糧看向這邊,渣渣掉了一腿也無所覺。 檀婉清是內急,她輕夾著腿,抓著狐裘,在跳下去的高度與朝他伸手的人快速看了看,最后還是妥協伸手扶了他的肩膀。 在那些兵士看來,車上的女子如只乳燕歸巢般投入到大人懷里,大人輕松的將其抱了滿懷,轉身橫抱上黑炭頭的時候,女子蓋在頭上的裘帽突然滑了下來,滿頭黑壓壓的青絲,臨去的回盼那一轉,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著。 直到大人將人抱于馬上,一夾馬腹,消失在他們面前,好半晌其中一個千總才咽下嘴里的干糧,直噎的咳了一聲,灌了口冰水后,也不知是哪不舒服,酸溜溜的道了句:“大人他這也太慣著了吧?!彼统运退徽f,眼看著這連雪地都不舍得的她踩一下了,還抱來抱去。 杜和當即朝他后腦勺就一巴掌,“要給你這么一個,讓你天天跪坑頭,你愿不愿意?!?/br> 那千總立即伸手摸頭,傻嘿嘿的笑。 解個手為何要上馬,還跑這么遠?眼瞅著連后面人都看不到了,檀婉清有些不明白,不過她下意識也覺得越遠越好,也就沒有問。 而謝承祖自然有他的道理,能跟隨一城守備出城的兵士,皆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銳,耳聰目明不在話下,離了近了,豈不是讓他們占了便宜?就自看不見,聽著聲音都是他吃虧。 這片荒地尋棵樹都不容易,總算找了處遮擋,檀婉清也是內急的厲害,謝承祖指了地方,她猶豫了下,出門在外,也就不拘小節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顧不上其它,便去掀衣裙。 可她的裙子長啊,又披了件狐裘,笨重的很,平日守著馬桶解手慢慢來還好,這天地之間,風還掃著臉,是越急越是提了這邊掉了那邊,手忙腳亂。 最后還是背過去的謝大人,“聽”不過耳,幫她拾了厚重的衣擺裘邊,摸著她的褲帶,檀婉清急急的“噓噓”的時候,沒有看到,身后謝大人的耳朵狠狠動了動,無比清晰的聲音入了耳,立即換化成了與某些經歷過的情景混在一起的畫面,眼眸不自然的慢慢的變得炙熱幽深起來。 此時若除去他身上黑色衣衫,就能看見他腹部的幾塊肌rou瞬間繃得發緊,塊塊鼓了起來。 待細細的水聲終于過去,解了急的人過河拆橋甩開他的手,急急的將裙擺放下來要起身的時候,后面那個站在一本正經的人,再也正經不起來了,他難以抑制的伸手環住她膝彎,呼吸急促的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另一只手不能控制的探了過去。 第六十八章 一行車馬終于在日落之前,到達了豐犁城。 入亙城后,借著黃昏的光線環顧城內,稀稀落落的幾排破爛茅房,寥寥數家有人進出,辦事的總管公署也在其中。 衛安一行人并不是第一次來豐犁,熟門熟路的很,騎馬快穿過居所,直奔公署府邸,還未到達,立即有人出來接應。 “哈哈,有勞守備大人鞍馬勞頓,親自前來,一路辛苦了??!”鎮守豐犁的副都軍霍文飛,腰掛長劍,腳踩長靴,大馬金刀的跨步迎了上來,伸手向馬上的謝承祖拱了拱,神色還帶著了點調侃。 兩人未升職前,也曾是一壺酒分著喝,一塊rou打的頭破血流的主兒,上山下海,戰場殺敵,關系本就不錯,后來各奔前程,同在邊界之地,信件來回極是密切。 豐犁田荒地瘦,糧草嚴重不足,衛安乃糧運之地,與衛安的守備大人交好,或借或換多多少少能摳出來點糧草貼補,見這次又送過來兩車,身后隨之走出來的豐犁官員,滿臉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