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其中一個站出來笑道:“我們都軍早就為大人布下酒宴,只等大人前來,為大人接風洗塵了?!?/br> “大人運氣好,這次不僅有酒rou小曲兒召待,還有那溫香軟玉……” 接口的官員說到一半兒,便見眼前這個謝守備,轉身將一人自馬車上抱了下來,見到柔順的被抱下馬車,倚謝守備身旁的美人后,他瞪大了眼晴,溫香軟玉后面的話兒,不由的噎了回去。 謝承祖將人抱下來,便向后面幾人揮手,正守在糧車左右的軍士,也紛紛躍下馬,將糧運進豐犁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剩下的可不歸他們管,豐犁這邊自會接手。 謝承祖這才回身向幾人客氣拱拱手,“不必破費,找個暖和的房間,備點熱水吃食即可?!彪S即看向張目結舌的霍文飛,瞇了瞇眼,分上不客氣的道:“你答應的東西,我要盡快看到?!?/br> 如果不是這東西誘惑極大,他絕對不會答應交換三重載車二十八石米麥。 這些糧草在寒冷的冬季,足夠三百兵士兩個月的嚼用,當初若沒有斬釘截鐵的將大量金銀換了糧草,又自京師運送過來,就算現在火繩槍擺在他面前,也只能忍痛舍棄。 要暖和的房間?備熱水吃食?別人不知道,一塊在營地里挨餓受凍的霍文飛能不知道嗎,這家伙大冬就跟過夏天似的,現在竟然主動開口要求了,要說不為了別的什么人,他都不信。 房間當然早就準備好了,命人帶人過去的時候,他望著拉著女子的手,走的慢多了的一行人背影,向旁邊的官員自言自語道:“你說,我沒看錯吧,他真的帶了女人啦?他終于舍得修了十幾年的童子功,告別了純潔的童子雞了?”想當年營地里有人中了邪,討了他的童子尿,一潑就好,現在這功能……是沒有啦? 旁邊瘦桿似的小官苦笑了下,不知道說什么好,就這點事兒他們都軍不知當面嘲笑多少通,虧得謝大人沉得住氣,除了沒什么好臉色,也沒有都軍臉上湊個三五拳的,估計這次帶了人來,也是讓都軍瞪大眼晴看清楚吧。 豐犁的地方雖苦,可官員日子舒坦,該享受一樣享受,在這個你隨便折騰,弄死十個八人也沒人管,因為死的那都是罪人,官匪一多,這油水也是挺大的。 畢竟東西雖少,但供一城人,和供十幾個人,那可是不同,說起來,比衛安這個勤勤懇懇的守備軍舒坦多了。 宅邸破舊?外面是給人看的,里面修整的絲毫不差。 路過庭道院落,謝承祖看了眼身邊跟著的人,伸手將冰涼的小手納入手中。 穿著狐裘,顯得臉更小的檀婉清,被寒氣掃的有些白的臉,頓時涌上一層胭脂紅,她還沒有忘記進城前在無人的荒野,這個人,這只手趁人之危的干了些什么。 就算她再“見”多實廣,也沒有這么離譜過,連狐裘都蹭臟了。 想到他那手雖擦過,卻還是沾著……當即狠狠的甩開他的手,抬頭羞憤惱恨的瞪了他一眼,最好適可而止。 誰知這一眼不但沒有讓他收斂,反而嘴角彎了起來。 這時迎面而來兩人,見到的便是著雪白狐裘的女子,仰起頭,本來遮了半張面的狐帽,隨著動作縮了上去,露出一張精致的玉粉鵝蛋小臉,一雙眉清長如柳,溫婉的很,可偏偏,眉下的一雙眼,此刻正瞪著人,黑溜溜亮的嚇人,說不出是恨,是惱,還是嬌憨,抿了又抿欲語還休的唇瓣,如五月櫻桃,透著自然的鮮嫩,不是死板的胭脂可比,只因是本來顏色。 在這樣單調的漫天雪色中,如一枝突然怒放的薔薇,顏色生動鮮活如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驚艷。 大概是察覺到多余的視線,旁邊嘴邊含笑的男子,突然伸手將她額上的狐帽向下拽了拽,再抬起頭時,剛才笑容就像是錯覺一樣消失不見了。 直到人走了過去,二人中的一個略肥胖的四十余歲中年男子,忍不住詢問道:“那是衛安的謝承祖?旁邊的那個女人是他夫人?” “衛安的守備成了親,都軍豈能不知?帶的應是內宅的妾室吧?!?/br> “妾室?”那四十余歲的中年男子,抖著下巴的肥rou,想到什么,細小的眼晴突的亮了起來。 一行人很快被安排住下,地方不像是平常召待客人的樣子,獨門獨院的,也有女眷的房間,像是臨時被倒了出來,還有未打了一半的絡子,一走進去,就是一陣熱浪撲面。 檀婉清也算富貴窩里走一遭,只眼尾一掃,就知這房子另有乾坤,構造類似她和瑞珠住的那間屋子的夾墻,否則這么大地方,單是幾盆炭火是不夠的。 但若只一處夾墻不會連腳下都是溫溫的,恐怕地下另挖有火道,比如地熱,她自是見識過古人巧藝的,廊檐底下也肯定有添火的炭口,才能保持熱氣不散。 想來也是,能發配到這里的流人,又有幾個酒囊飯袋?文人才子能工巧匠定然不缺的。 入室后,謝大人體貼的親自將她頭上的狐帽掀下來,解了狐裘放到一邊,然后將人帶到鋪的厚軟的床鋪上,之前那一番手指的碾磨,不知是否有得手的滿足,一路下來,他的脾氣出奇的好,任是檀婉清不發一言,眼尾含霜,亦或拿著登徒子,浪蕩子的目光看他,皆是一臉愉悅之色。 有人的時候神情作態還如常,但兩人一旦獨處,便徹底的不加遮掩,腳步之急,檀婉清被帶的有些趔趄,一下子伏跌在柔軟的床榻間。 急忙回頭看向單膝壓住她裙擺,雙手支于她兩側的人,那雙眼底的谷欠望直接了當的都快滴下來,渾身上下炙熱氣息,就像滔焰一樣無形的籠罩著她,那么強烈的需求仿佛要化為雨,化成霧,化作實質困住她,逼得她與自己共鳴,檀婉清可不知什么武力內力,內斂外放,只覺得整個人被熏的頭暈目眩,如果身上有一處裂縫,她寧愿鉆進去。 謝承祖已忍了兩日了,之前的那一番不僅解不了饞,還要更多的自制力來壓制,此刻雖然現在沒有碰到他,聲音卻沾了低啞,幽深如潭的目光見那單薄的衣衫下的起伏,他整個人都貼近了,親著她的臉頰與唇,嘴里越發粗糙露骨的道:“你說疼,那里疼?怎么會疼?難道我手上沾了寒風中的風沙?”他低喘的道:“且解了衣衫讓我仔細清理一番…… 檀婉清難以招架,雙方力量太過懸殊,在她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時候,臉上有些漲紅,腦子里還有些懵看著化身為狼的某人。 直到門外傳來送水的聲音,謝大人才勉強以目查看完畢,膝曲起身,氣息還有些不穩的將一旁的綢被扯過來蓋在她身上,掩好被角時道:“我且出去應酬一番,一會兒讓人送些吃用,你好生歇著?!闭f完親了親那片如火燒云一樣燙的臉頰,與瞪著他怒氣沖沖的眼晴,低笑一聲,起身離開。 一會兒的工夫,便有丫鬟提著熱水進了旁邊的凈房,檀婉清胸口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無地自容,著實起伏了一會兒,才匆匆在被子里整理了凌亂的衣衫起身。 兩個小丫鬟,進來時,先是被大步走出去的男子驚了一跳,出去時,又被守在門口及院子十多個身著皮甲的兵士的陣仗嚇的直拍胸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看守什么犯人呢,府外的連只蒼繩都休想飛進來。 不過見到屋里的人后,才恍然大悟,兩人相視一眼心里都想著,這必定是剛才出去的那位大人上心的人了,那位大人走出老遠,還回頭來讓她們送些精致的糕點飯菜,雖然樣子看著忒冷了些,可出手卻大方,所以二人進屋后,惟恐伺候不周的跑前跑后。 …… 豐犁之地外在看著苦,也還有不錯的地方,飾牲舉獸,載歌且舞是小了點,可搭個臺子,吹彈奏樂,唱個小曲兒不在話下。 謝承祖手下五個千總與豐犁等官員坐于一堂,霍文飛坐座后,向左右看了看,然后對著此刻身旁大馬金刀,一本正經拿起酒懷的謝承祖開玩笑的問道:“謝守備,你把人藏哪兒了?怎不見帶出來?便是女子,同桌也不打緊吧?” 謝承祖掃了對面幾個官員身旁的兩個小妾,拿著酒懷,面上帶了絲不滿的隨口道:“女人就是麻煩,吹了點風身子骨就不舒服,一臉病病歪歪的,看著就掃興,罷了?!闭f完舉起懷與霍文飛等幾人觥籌交錯,幾番推杯換盞之后,眾人皆無了拘束之感。 此時幾個官,妓,身著薄紗,裊裊婷婷,走動時半個臂膀與長腿明晃晃的露出來,在寒意森森的冬夜,酒意上頭之時,格外的露骨香豐色。 桌上有美酒,盤中有rou,身旁有美人,再看豐犁那邊的官員,個個偏肥略胖,面色油汪,很難想象,進城時,餓死被抬出去的兩具尸體,再看這些拿武器換到的糧食,只有刺目二字,可這里不是衛安,不在其位,他也懶的管,隨便搭個笑臉,倒也融洽。 幾杯下肚,酒酣耳熱之際,身旁擁著官,妓,眾人舉止越發放浪形骸起來,豐犁人苦糧稀,可女人不缺,拖家帶口流放于此,哪個不是朝中犯了事的?但凡上了品級的,娶的妻妾就沒幾個丑八怪,生的女兒自然也就繼承了幾分美貌,凡到了這里流人,前程往事一筆勾銷,再沒什么身份地位可言,家里稍有姿色的,拉了便直接充作官,妓,如今身邊坐著的幾個著實上等的項相貌。 謝承祖在其中一個被動手動腳,勉強迎笑的官,妓臉上停了一下,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 身旁幾個千總借著酒漲紅的臉色,其中兩人已經摟著身旁女子的腰肢耳鬢廝磨起來,但知自家大人的性子,到底收斂了些,以前是覺得大人沒開竅,開了竅就好了,可是現在葷也開了,人還是直板板的坐那兒,眼尾都不掃旁邊的艷,妓。 看著跟以前沒什么區別,不過幾個千字心里有數,大人倒也不是不行,這鼻若懸膽,功力深厚,想不行都不行,八成是嫌棄了,再想想府后院那位,口味兒一旦養刁了,確實看不上小碟小菜了。 在場的眾人也正是因為不近女色的謝守備,這次破例帶了女人過來,理所當然心領神會的越發放松露骨起來,首當其沖的就是霍文飛,當年也是個猛將,正值壯年,自是好些女色,二十多歲的年紀,光寵妾就有六個,此刻正打著酒嗝,左擁右抱不矣樂乎,調笑聲不絕于耳。 謝承祖加之他確實餓了,他與幾個千總一路上啃多了冷硬的干糧,聞著rou味兒著實腹若雷鳴,此時也是大口挾菜吃rou,這吃喝玩樂,席上已是一片靡靡之景。 大概是兩個官員帶的小妾著實美貌,燭光下愣是將官,妓比了下,不知誰眼饞在席間提了句換妾,眾人頓時提起了興致。 侍妾無什么地位,于他們而言,不過等同于物品,私產及玩物,朋友間高興時,換妾,買妾甚至送妾,都稀疏平常。 霍文飛的兩個美艷的寵妾就是與人換的,如今膩了,換換也無妨,頓時拍案要換。 讓幾人召來交換的小妾看看。 女人慘,是真慘,地位低,是真低,今日還在買主的懷里,明日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這般公然的交換,五個千總是邊吃rou,邊腹中暗道,豐犁這些個大小文官武官兒的小日子過的可真爽,自己一個老婆都管不住,他們一大堆的小妾,隨便的換,有沒有天理了,有的話,上哪說理去。 幾人不知是酸還是怨,眼晴都瞄著自家大人,指望著什么時候,大人也能跟人家學學。 最后一對一模一樣姐妹花吸引了眾人目光,容貌雖是中上,可難得是一對兒,一模一樣的臉蛋兒,著實稀有的很。 霍文飛驚訝道:“今兒可稀奇,賈恩竟然肯將姐妹花拿來換?”他好生打量了一番,道:“你想跟誰換?” 只見酒桌一個有肚楠的官員得意的站了起來,道:“這一對兒妹姐花,整個豐犁頭一份,已被調,教知情識趣,就算偌大衛安城想必也不多見,謝大人若是看中,我愿意以二換一,吃些虧跟謝大人換上一換?!?/br> 此話一落,本在吃rou的吃rou,喝酒的喝酒,偷偷桌下伸手撫摸的美人大腿的五個千總,全部停了下動作,目光瞬間的向那站著的小眼晴官員看去。 而被他點了名的正悠悠喝酒的謝承祖,臉色當場就落了下來,目光冷的看向要跟他換妾的人。 第六十九章 五個千總跟他們的大人一樣,怒瞪對方,手里拿著雞腿的,將雞腿放了下來,嘻皮笑臉的臉色的,變的嚴肅起來,摸官,妓腿的,也慢慢收回了手,個個都瞪向那個要換妾的小眼官員,雖然長的各不相同,可神情卻如出一轍。 什么樣的將領什么樣的兵,將好色,兵效仿,同樣將吝嗇,兵也不大方。 而謝承祖此人,極是護短,他手下的人,他羽翼之下的所有,或打或殺,皆他一個人說的算,旁人若想染指,不僅收不回指頭,連爪子都給他剁了。 他是打殺劫匪養兵起家,眾人只知他見匪必搶,比匪更匪,可他們卻不知道,最初的最初,他還只一鄉堡的防衛官時,親眼見著出堡耕種的幾十鄉民,被偽裝成蠻子的劫匪屠搶。 自此,逢匪必誅,剿其老巢,斬其根脈,得到的銀錢糧草一概不放過,直掘的衛安方圓十幾里,無匪敢安家落戶。 知情的五個千總看向對面,暗道好膽! 居然敢打大人女人的主意,別說后院那位不是妾,就算是,那也是大人的妾,不是你想換就能換,想買就能買! 還真把大人進來時嫌棄女人麻煩的的話當真了,那不是客套一番,大人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人帶出來。 笑話!連解個手都帶人出去老遠,防著他們一干人等,會愿意拿出來跟別人交換? 謝承祖手中的銅杯“澎”的重放在桌上,用力之重,里面的酒液濺了出來,被濺到酒液的幾個官,妓驚呼一聲,他卻毫無所覺,仿佛掀了哪片逆麟一般,一臉的陰霾密布起來,剛才融洽的氣氛也蕩然無存,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他們耳邊都聽到了一道極度冷漠的聲音。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 …… 府里兩個小丫鬟得到人的厚賞,倒也熱情三分,連浴桶里都撒了些干花瓣,衣物也按那位大人的吩咐備好了,檀婉清沐浴后,出了凈房,兩個小丫鬟正在往桌子上擺點心。 見到檀婉清走出來那一刻,兩人眼底閃過一絲驚艷,急忙上前整理。 檀婉清身體嬌生慣養二十年,連骨子都沾上了陋習,能別人動手,她就懶的動手了,任二人將她半濕的長發梳順,披于背后。 她看向擺在桌子上的吃食與點心,比她想象中還要豐盛的多。 紅絲水晶膾,鹵羊rou,豬皮rou,還有鲊脯及一盤白饃。 挑剔來看是有些粗糙油膩了,可是以豐犁的地域,這些都是難得的美食,其中有兩樣糕點,檀婉清試了試,著實有幾分美味。 “夫人,這是白玉蜂糕,紅的是香棗蜜糕,旁邊是玫瑰糖?!毙⊙诀邩O是察言觀色,見檀婉清喜歡點心,便主動介紹道。 檀婉清聽罷起了興致,以筷子挾起一塊有些微軟,捏的像花瓣的半晶瑩紅色物道:“玫瑰糖?是以玫瑰做的?” “是的夫人,是用玫瑰花瓣熬膏與蜂蜜做成,香甜可口,夫人可以嘗嘗?!绷硪粋€丫鬟也笑嘻嘻的插口道。 眼前女子雖然不知道身份,可既然那位大人帶來的,那道聲夫人總是沒錯。 檀婉清依言將那片玫瑰糖放入口中,片刻,一股濃郁的玫瑰香自舌尖彌漫開,甜而不膩,滿口生津,竟然十分不錯,隨即又依次嘗了其余兩樣糕點。 見樣樣都沾著蜂蜜二字,連玫瑰糖中也含有一絲濃蜜的辛辣,口道贊道:“這蜜香而不膩,未摻糖漿,是上好的?!?/br> 兩個丫鬟聞言,抿唇一笑,兩人大概也看出眼前的女子言情不驕,性子淡潤溫婉,便也去了初時的六七分小心,嘰嘰喳喳道:“夫人,別看我們這兒地荒的很,一到春夏遍地花草開的可茂盛了,不少人家都養蜂采蜜……” “都是京城那邊來的流人教的,養蜂采蜜,釀酒制蠟,每逢年節,家家都要采野玫瑰,做一翁玫瑰糖,再用玫瑰糖作餡蒸豆包,美味極了?!?/br> 檀婉清聽著更來了興致,停了筷子,聽著兩個小丫頭說了豐犁不少當地的小吃飲食,干干的過了把耳癮,最后倒了杯金燦燦的蜂蜜水,喝完后,結束了這一餐。 兩個小丫頭看到桌上的幾道葷rou,未動幾口,糕點倒是用了些,知道這位夫人品味偏素淡,不愛rou食,拿到后廚倒是便宜了她們,兩人手腳利落的將桌子拾了下去,又重新自廚房取了兩碟糕點回到房中擺放。 進來時,輕薄的幔帳已經垂放下來,床綿室暖,臥到床榻的人早已睡熟,兩人見狀,皆輕手輕腳的放下東西,悄退了回去。 這一覺睡的又急又沉,最后是被渴醒的,兩日的路程,為著方便,除了吃了點粥,一直未怎么喝水,睡前雖飲了些蜜水,可屋子確實暖熱,出了身汗,便又渴了起來。 迷蒙的起身,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并沒有叫丫鬟進來,因她知道這里不是檀府,身邊也沒有鈺棋和瑞珠,自行掀了身上的薄被,噺 鮮 尐 說下了地,打算到桌上放著的壺,再倒一懷蜜水解渴。 不知到了幾更,屋內已點了蠟燭,桌上的蜂蜜水早已沒了熱度,好在室內恒溫之下,也不算冰涼,檀婉清渴的喉頭冒煙,急急的倒滿了,湊到唇邊飲了一大杯。 蜂兒蜜是最滋潤養人的,喝進去后,一路順著干干的喉嚨續連同整個饑渴的胸腹都舒服多了。 她吐出口氣,平息了喝得急了些的喘息聲,打算回去再躺一躺。 接著便聽到,丫鬟走近門口及斷斷續續低聲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