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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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蘭一呆:“你在西邊吃了什么???是不是鞋里墊東西了?” 考風勾唇笑了笑:“打眼看你還跟被虧待了似的,仔細一瞧,你這一身衣裳也快頂我一個月俸祿了?!?/br> 崔季明抱臂:“我說是家里伺候了個大爺,你還不信?!?/br> 考風拽起了考蘭,對崔季明道:“哼,錢色交易而已。不管怎么著,今兒我是在了,他就跟你沒關系了!人我帶走了,從今往后你也別來見!” 他說罷,翻身上馬,就把考蘭給拖上來。 考蘭還在叫喚:“別啊,等等啊,我還好幾柜子的衣服!” 考風特別豪邁,手一揮:“怕什么,哥以后給你買!” 考蘭坐在馬上:“我這可是套家里的便衣,你就要一個月俸祿,喏,你瞧這鞋,邊兒上繡珠的,緙絲的鞋面,就要你仨月不止的俸祿——還有我那冠、我那外衣!” 考風越聽臉色越黑,考蘭就跟給他拆臺似的。涼州大營的兵,還真富不到哪兒去,他一把捂住考蘭的嘴,貫徹自己最后的趾高氣昂,一拽馬韁,對崔季明道:“就你著這色中餓鬼,以后就別想了!我們兄弟二人以后跟你再無瓜葛!” 說罷還啐了一口,拽著韁繩一踢馬腹,直接帶著考蘭穿堂而過,只留下考蘭呼喚的聲音:“郎君留著我的衣服、首飾和香粉啊——” 崔季明搖頭笑了笑,這才往屋里走。 獨孤臧竟急了:“你就這樣讓人把他給帶走了?” 崔季明眉毛挑了挑:“要不怎樣?早就是借來充門面的,這會兒娘家人都來了,還不趕緊送回去。我這還要急著向圣人表忠心呢,一會兒就讓人趕緊傳話過去,季將軍遣散妻妾,只為心中一人?!?/br> 獨孤臧連忙道:“我的意思是——他住哪兒去??!那個考風是涼州大營的兵,調過來有什么地方住??!那……” 崔季明坐回了桌邊,笑:“咸吃蘿卜淡cao心。怎么著,你還瞧上了刀疤臉的小考風了?他脾氣臭,腦子比考蘭簡單得多,要不我再叫他回來?!?/br> 獨孤臧一拍桌子,臉都憋紅了:“話不能胡說!” 崔季明看他越直越想開這種玩笑,不過真急了也就連忙擺手不說了。 考風說搶人就搶人,崔季明也不在意,隨便又叫了個小廝過來給伺候茶水,三個人就圍著桌繼續討論。 張富十倒是忍住了沒問,董熙之繼續裝傻瘋狂喝茶,討論著魏州在朝廷撥款重建以后,該配備多少兵力合適時,孤獨藏忽然憋出一句:“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他少說跟了你一年多。你又說之前認識,那加起來都不知道多久了,這次圍剿于空韜,他保護朝廷官員也算出了苦勞。做人不能這樣。糟糠之妻還不下堂呢?!?/br> 崔季明:“……” 張富十友情提醒了一下:“那是妾,而且也不糟糠?!?/br> 崔季明品出幾分不對味兒來:“你對我家蘭蘭是不是有什么……” 獨孤臧臉都綠了,斬釘截鐵道:“我是看不慣你這個人的做派!“崔季明不信:“媽的這一個個怎么就惦記我的人,前頭走了個裴六,好不容易這倆人沒反目成仇,反而被拋棄之后惺惺相惜了。你又看上我的妾,這是都覺得老子的都是好東西是么?有本事過兩天你去勾搭圣人?我不剁了你第三條腿!“獨孤臧還在兀自抵抗,梗著脖子:“我喜歡女的!我喜歡大屁股的!” 他又斜眼道:“再說了,就當今圣人整天板著臉,眼神到處扎人,對誰就跟欠了人命似的苦大仇深,攀上了關系還都不給賞賜,摳到了極點,也就你當個寶了?!?/br> 崔季明急了:“他那叫公私分明!我就喜歡不行么!我就覺著他板著臉好看!他肯定不會對你們這種名兒都記不住的小角色笑!私底下什么樣,你們又不知道——“獨孤臧:“行行,他私底下又活潑又sao可以了吧!反正我理解了不了你們這種觀念,我喜歡女人!” 崔季明可不信,這會兒連張富十的目光都異樣起來了:“白長一張看起來正人君子的臉,你以后離我遠點?!?/br> 孤獨臧咬牙切齒:“季子介也是個斷袖你怎么不說!就說我!我也比你這種被女人拒絕,連共度春宵的資格都沒有的老男人!“崔季明眼看著就要成為互相傷害的現場,連忙拉回話題:“你等著吧,考蘭不可能就這么走了,這兄弟倆多少年沒見面,我就是讓他們出去聊聊,又沒怎么著?!霸捳f到這里,卻聽著外頭下起雨來。 崔季明跟他們在屋里議事到相當晚,外頭雨越下越大。等到了深夜,他們基本商定出個結果,崔季明拿了個折子,把名單和理由記錄下來。獨孤臧他們幾人基本都是留宿在這座院子中的,各人拎著燈籠離開。崔季明坐在自己屋里,還沒多一會兒,就聽著外頭一陣咯噔咯噔的馬蹄聲,院子里幾位馬夫拎著帶罩的燈燭,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引路,就看著淋的跟落湯雞一樣的考蘭考風騎在馬上,灰溜溜的從旁邊道里走過去了。 崔季明暗笑,推開一點窗子看。她早早要人備下了房間,燒好了熱水,就知道考風以前在軍隊受過不太好的待遇,肯定不會把考蘭往軍中帶,其他沒有住的地方,怎么都要回來的。 此時,考風脫掉濕淋淋的外衣,光著腳站在地毯之上,四處環視。這院子都是崔季明暫住的,考蘭的房間卻顯得比主屋還精致。最早他們住在魏州的院落更好,只可惜戰爭之后魏州都快被夷平了,更何況他的房間。 考風在軍營里呆了很久,有點不太習慣,走動了幾步,問在屋里換衣裳的考蘭:“你就住在這兒,離那個姓崔的那么遠么?” 考蘭換了件單衣出來,笑:“我又不跟他睡,住得這么遠也應該。當初帶我走,其實是因為我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兒,他其實該殺我,卻又下不了手,只得把我帶走了。哥你放在軍營,也算是有人盯著,可以拿來相互威脅。只是許多事兒,到后頭都變了味兒?!拔堇镉袀€小爐子,春雨微涼,也奢侈的點了起來,他盤腿坐在旁邊,聽他這話,愣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 考蘭笑:“就是說,我已經好多年……不干以色侍人的活計了?!?/br> 考風呆?。骸澳恰?/br> 考蘭拿了軟巾給他:“她、早有心上人了。其實我也是想跟哥一起走的,可是你還要打仗,吃住都在軍營,我竟也沒地兒可去?!?/br> 考風垂頭:“是我沒想到……”他是希望自己功成名就,然后讓考蘭也跟著沾光,實際上卻并沒有那么容易。 他把軟巾罩在了頭上,考蘭給他搓了兩下??硷L心里竟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曾經鬼點子、報復心最強的考蘭,別人觸怒就要十倍奉還的人,如今怎么跟收起爪子似的脾氣柔軟、會照顧別人了。 考蘭道:“咱們回來了,我要去跟崔季明說一聲。一會兒我就回來,你等著我啊?!?/br> 他說著,拿起墻根一把傘,披件外衣就往外走去。 崔季明聽著外頭的雨漸漸停了,自個兒坐在榻上正在把折子收尾,就聽著有敲窗戶的聲音傳來。她推開窗子,就看著考蘭站在外頭。 廊下有點微弱的燈光,崔季明挑眉笑道:“哎喲,我以為你真的要跑了,是舍不得衣服?” 考蘭撇嘴:“像你這樣以后要飛黃騰達的金主還真不好找?!按藜久餍Γ骸翱硷L是不是沒少說我壞話。你要不進來啊,外頭有風?!翱继m搖頭:“不進了。他當然對你沒一點好話?!八聊艘粫?,忽然道:“我不走不行么?我沒地兒去,考風早在軍營里有不少兄弟部下了,我就算跟他走,也只能住在涼州城里,就我一個人——怪沒意思的?!?/br> 崔季明理所當然道:“可以啊。我以為你會想跟他走呢,畢竟你們兄弟幾年不見。你想呆在哪里都行,這取決于你的想法?!?/br> 崔季明自從上次聽說,考蘭當年被喂藥的量是考風的幾倍時,就有想過自己能做什么。想來想去,怎樣都像是憐憫,她只能希望考蘭就一直能快快樂樂,鬧鬧騰騰的活,不用想太多,想去哪里就去,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考蘭有點激動:“真的行?!” 崔季明笑:“我錢花不完,殷胥又用不著我養,你隨便兒買吧,別鬧出事兒來太過分就行。倒是聽聞朝廷軍在南邊活捉了裴森,這馬上就要回洛陽了,你也跟我一塊兒走。到了洛陽,崔家宅子給你劃個小院就是了?!?/br> 考蘭都快蹦噠起來了:“好好好!我——我能幫三郎管事兒!” 崔季明斜眼:“算了吧。就你這個十個指頭以內加減法都快算不清楚的??旎厝グ?,考風估計也留不了幾天,你們去說說話吧?!?/br> 考蘭歡快的應了一聲,小跑著就要走。走出幾步,又猛的沖回來,隔著窗子狠狠的抱了她肩膀一下,崔季明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溜煙快唱起歌兒似的走了。 而屋里的考風卻沒有那么輕松,他剛剛還坐在浴桶之中,只聽著外頭雨聲漸漸掐斷,房梁上似乎卻響起了幾不可聞的腳步聲。他警覺慣了,登時踏出浴桶,拿起自己掛在屋里的長刀,隨便披了件衣服,拿著刀靜靜地聽著上頭的動靜。 而房梁上的人似乎也沒有走的意思,考風皺眉,拔除刀來,挪到門口,猛的一腳踹開門,在柱子上蹬了兩腳,就迅雷不及掩耳的踏上屋頂,抬刀朝屋頂上蹲著的那人刺去! 等到考蘭回到院子里時,正看著考風從房梁上跳下來,那披著的外衣就跟沒穿似的,整個人隨著年齡長大的玩意兒也順著跳下來的動作晃蕩??继m驚:“哥你干什么??!” 考風啐了一口:“這宅子怎么半夜還有賊人,我只傷了他,可惜,讓他跑了!“ 第265章 0265.# 幾日清閑下來,崔季明只聽聞裴森被押來了鄆州,中原腹地的叛軍算是徹底的平了。殷胥不肯手軟,不少敗逃向北邊關外、向南地江浙的叛軍,他也不計代價要全部斬滅。崔季明倒是理解他這種手段,畢竟王道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是裴森、于空韜手底下的小將一個個都能有好日子了,不知道多少人擁點兵就想反。 像崔季明這樣的“叛軍”身份,如今戰爭結束,殷胥割了她近四萬的兵力。若是真的叛軍頭子,怕是已經要跟朝廷翻臉了。她倒是無所謂,擁兵過多今日看來是好的,但往長遠來也未必是好事。她自己養出來的兵,用來給大鄴,也算是符合她的期望。 她手底下的將士大多守城經驗豐富,又出生在黃河兩岸,懂這里的水土人情,用來編制成小軍鎮或者是守城,十分合適;又有不少脾氣桀驁、蔑視朝廷的小將,再往上混跡容易過度膨脹,崔季明敲打了這么久都沒敲服,往后只會給她帶來麻煩,這些人就不能給他前途了。 更何況殷胥顯然也想改軍制,肅宗一次改革沒能釜底抽薪,反而使情況惡化。到了他,就需要趁著這場仗,把境況改一改了。 她只是感慨,有時候看著歷史書上,總覺得是高高在上對皇帝的種種措施進行評判,把惡劣的影響和后果說的頭頭是道,好似當時的皇帝就如此盲目渾然不知似的。 高祖時期,以大營的設置來削弱地方軍權,到了肅宗又整改府兵制度,仍然藏污納垢,在叛軍大旗一立起來的時候,各地都冒出了兵來。也未必不知道自己的改革有漏洞,而是想前進,就只能妥協。 殷胥下一步,必定還是要讓兵權更往中央走。大營制度實施得還算不錯,也證明他定點放置名將帶精兵的模式沒有錯,大營數量不多,還方便了朝廷對于這幾座大營監督和培養。只是原先,大鄴內部各個州城的地方將領位置高于刺史,怕是以后要再降一級,甚至有刺史代領都有可能。 幸而大鄴尚武,文武官員并無界限。文官若想要做到高位,沒有年輕時候帶兵打仗的經歷,是必定會被人詬病的;武官做到頂尖,沒有個讀書的功名在頭上,也往往會被人叫做莽夫。部分州縣讓刺史領兵,雖有不妥,問題卻不至于太嚴重。 崔季明在鄆州參加了幾次小朝會,有不少人提出想讓地方武將縮短任期,在這里干兩年就調到下一個地方。這法子來抑制州城的兵權,卻疏離了主將和士兵,搞的主將連手底下的兵都不認識就調到下一個城池去了。這才是真的問題太大。幸而她還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殷胥就給拒絕了。 他雖然不想讓內部再起亂,卻也知道不能讓內陸不多的兵力再完全失去戰斗力。 如此一來,崔季明手下的幾萬士兵被分到各地,她手底下挑出來的都是心頭rou似的精兵,還有兩萬多左右。打仗不是拼人數,倒也是夠用了。 而從鄆州通黃河的河道完全修建好,趁著今年殿試還未開,殷胥想急著回朝。崔季明帶著自個兒兩萬兵力,好歹頭上有個從二品的散職,又掛著新建的魏州大營主將的名號,怎么也要光鮮利落的回洛陽。 崔季明的船隊緊隨著朝廷的船隊,寬闊的河面上,本來該通行的商船避讓兩側,大隊旌旗飄揚的騎兵沿著河岸的官道,隨著往洛陽而去。 殷胥這次回去是想整合兵力,大肆封賞。于是考風的涼州兵、康迦衛的太原兵力,也全都要回洛陽一趟。浩浩蕩蕩,算起來是四支軍隊的兵力,倒是盡顯朝廷實力?;芈尻柕囊宦飞?,各州縣百姓也都看傻了。 他們只聽說叛軍已經被朝廷平了,連山林里的匪幫都沒能逃過,如今一瞧這樣的陣勢和兵力,怎能不折服不放心。再加上中原地帶如今人口銳減,殷胥留下幾位朝中老臣,協助新任刺史,按人口均分土地。 如當年一般,大鄴境內土地買賣屢禁不止,從肅宗末年開始,干脆就讓土地兼并合法化。無數商人涌至河朔山東想要來收地。但朝廷的土地兼并稅和買賣制度,已經在這幾年成熟異常。朝廷各州府每半年為當州的土地定價,按照往年的狀況和地方收成,給土地定了個比較寬泛的區間。不能低于這個區間,也不能高于,每半年能夠交易的土地面積亦有一定的限制。 再加上地稅按照戶頭下已擁有的土地量逐步增加,山東河朔一代為了休養生息,頭一年開放的交易極少,想要來大肆收并土地的商人落了空,只得來開礦、辦鋪市,幫朝廷承辦一些橋和民居的搭建了。 就算如此,這樣廣袤的的沃土,河道眾多、靠近汴州洛陽,和已經商賈眾多機會難得的其他地區相比,也是一塊兒未開發的金礦了。 沿路上不斷有百姓從自家村鎮中出來,看著從來沒見過的御駕親征的隊伍,沿著官道、河道奔跑來去,驚奇的望著。 殷胥不喜玩樂熱鬧,他所在的主船上,活像是屠過一樣靜悄悄的,誰也不敢大聲說話亂走亂蹦。崔季明本來還挺鬧騰的,結果殷胥手底下的黃門大臣,早讓他調教的大氣也不敢出,看見崔季明這樣,反而覺得她太恃寵而驕。 崔季明幾天都被套在殷胥身邊,殷胥簡直黏糊的都快要長在她身上了,看個折子一定要抱著她,吃個飯非要坐在一塊兒喂她幾顆青菜,偶爾想動手動腳還不好意思直說——非可勁兒撩,撩到崔季明受不了,自個兒撲上去讓他摸了,他這才裝出幾分勉為其難的樣子。 可氣可恨! 她覺得再這樣膩歪下去,整個人要廢,趕緊跑去找狐朋狗友玩。 崔季明也真受不了,船只暫歇岸口的時候,她果斷的跑到后面的船只去了。殷胥想讓她陪著,她又覺得悶;他偶爾想著湊過去,又覺得自己的身份已經不適合湊熱鬧了,反而讓人家別扭。 他只能悶悶的忙眼前一大攤子事兒,順帶心里把她罵了幾遍,心想著等她回來再好好修理她。 只是崔季明下船的時候,恰好碰見了兆。 兆看崔季明卻覺得有點別扭,崔季明猜是她和殷胥這斷袖流言,也傳到了他耳朵里。畢竟當年都是一起的玩伴兄弟,長大后發現自己兄弟和自己兄弟在一起的尷尬,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體會。 她倒是在甲板上利索地打招呼:“是圣人找你?” 兆點頭:“嗯。我要是回洛陽……怕是身份掩不住。不知道圣人是怎么打算的?!?/br> 崔季明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雖然你自己說姓萬,至少他沒把你當外人看?!?/br> 兆抬起頭來,自家兄弟反目成仇,掀起如此大的波濤來,還能“不當外人看”么?崔季明卻沒再多說,拍了拍他肩膀一溜煙的跑下船了。 張富十在岸上騎馬領兵,考風是涼州軍的帶隊將領,自然也不能到處廝混。后頭裝著魏軍步兵的船上,倒是幾個人湊在一起玩投壺,董熙之跟魏軍打成一片,她找了半天沒看見獨孤臧:“他人呢?他就整天秉著一張臭臉,實際愛玩的很啊,怎么沒見他來湊熱鬧?” 董熙之撇了撇嘴:“在上層睡大覺呢,你要不去找找?” 他說了一半,又覺得不妥,臉上一笑,想攔住她:“你先跟我們玩幾局再去找!來來來!” 崔季明玩投壺的時候,這幾位還不知道在哪兒混呢。這些長安紈绔們經常擺弄的小游戲,她每個都是無人能比的好手,擺了擺手毫無興趣的就往上層走。 獨孤臧在二層東邊的一個小房間里,她一推門,他擋著眼睛半死不活似的躺在屋里。 船艙都很窄,進去還要彎著腦袋,獨孤臧頭也沒抬:“你要是真想殺我,就直接給我一刀就是了。何必,我用不著你給我幫忙端水,是我自己作?!?/br> 崔季明:“???” 獨孤臧猛地爬起來,臉色有點蒼白,睜大眼睛看著崔季明:“季、季子介,你怎么來了!” 崔季明坐在一邊的矮條凳上:“我看下頭他們都在玩樂,你居然沒去。怎么了——”她嗅了嗅空氣里的血腥氣:“你還受傷了?” 獨孤臧連忙道:“自己擦劍的時候不小心割到的?!?/br> 他正好爬起來,身上包扎著布巾,崔季明挑眉:“你這個右手拿劍的,還能捅到自己的右肩膀?”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蹬蹬的腳步聲,發脾氣似的一腳踹開了門,手里端得水盆也隨著動作灑出半盆去,全澆在了獨孤臧床上,被子上濕淋淋一片簡直就像是尿了床。他臉都綠了,往常脾氣挺傲,居然沒發火,自個兒把濕被子掀開蹬到一邊兒去了。 考蘭放下了比他八個臉都大的水盆,這才看見了崔季明。相較于獨孤臧的掩飾,考蘭倒是磊落的很,怪高興的湊到長凳上來,親昵的挽著崔季明胳膊跟她擠在一塊兒:“你怎么過來了呀!我還以為你到洛陽之前都不會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