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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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這幾個字在口中滾了幾滾,忽又問:“可是那傳說中被風沙一夜掩埋的后沙古國?” 謝鎮山點了點頭,“不錯?!?/br> 才解了一疑,新的問題便冒了出來,“可那不只是個傳說嗎,怎么會有什么勞什子地圖?” “那不是傳說?!?/br> 謝鎮山用指尖輕磕了磕桌子,聲音放得沉了些,“后沙古國存在過,遺留下的諸多財寶與秘法都在黃沙下?!?/br> 后沙古國。 藏金。 財寶與飛沙。 我忽然覺得頭昏腦脹,幾個零碎的詞仿若重錘,敲在我的天靈蓋上,叫我痛不欲生,仿佛喉嚨被扼住,氣都喘不上。 我捂著頭趴下來,掙扎間無意識撞落碗碟,骨瓷啪的一聲摔個粉碎,尖銳的聲音落入我耳中,恍若驚雷。 “叔公、叔公,我疼!” 我費力地扯住謝鎮山的袖子,從齒關中擠出一句哀嚎。 謝鎮山倏然站起身,走到我身邊,掰著我的頭迫得我上仰,大手扼住我的脖子,時松時緊,控制著我的呼吸。 我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成了被囚的獸,喉間箍著鎖扣,四肢被釘死在木架上,動彈不得,只能乖乖引頸受戮,等待著不知何時會落下的刀。 恍惚間,我唇齒被guntang的手指撐開,塞進了一顆清苦無比的藥丸。 它似乎也是guntang的。 進了我的口腔之后便化成了巖漿,滾滾流入我的腹中,在我的嘴里和喉嚨里留下一陣忽視不得的灼痛。 這種滋味不算好受,但卻奇跡般的叫我平靜了下來。 刺骨的疼痛和嗡鳴不止的雜音皆如潮水般褪去,我被抽干了渾身的力氣,爛泥一樣癱在椅子上。 “叔公……”我看向他,“你給我吃了什么?” 謝鎮山攤手,給我看他掌心中的瓷瓶。 那瓷瓶有兩個指節高,漆黑的,握在手里溫涼一片,像玉。 我喘著氣問:“這是什么?” “蠱藥?!?/br> 聞言,我怔了一瞬,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的體內有蠱蟲。 “誰人下的蠱?” “魏青?!敝x鎮山將瓷瓶放在桌上,伸手將我腮邊的亂發撥開,“為了叫你閉嘴,所以給你下了蠱蟲?!?/br> 我咽下一口唾液,視線不自覺落在那只黑色的小瓷瓶上,聲音發緊,“那、那叔公是從何處得來的蠱藥?” 謝鎮山從袖中拿出帕子遞給我,聽聞我問,他略頓了頓才開口,“這是蕭何前日差人送來的,說壓制緘蠱是最好,今日看來的確如此?!?/br> 原來此蠱叫緘蠱。 我拔掉瓷瓶的蓋子,往里看了一眼,發現蠱藥只剩下了兩顆,不由得皺了皺眉。 “叔公,這蕭何是何來頭?” “望山寺的俗家弟子?!?/br> 又是望山寺。 看來這個地方,我得親自拜訪一下才好。 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謝鎮山掃了我一眼,忽然面露古怪,“你還是莫要貿然與蕭何見面才好?!?/br> “為何?”我有些不解。 下一刻,謝鎮山的話叫我瞠目結舌。 “當年,你曾與他有過一段孽緣?!?/br> 我:“?” 我想了想,腦子里沒有關于那人的一星半點的印象。 無奈之下,我戰戰兢兢地問謝鎮山:“敢問是什么孽緣?” 謝鎮山微微一笑:“無他,只是奪了他的清白而已?!?/br> “?” 第15章 看清了怎么還打 按謝鎮山所言,我奪了蕭何的清白,還在將其吃干抹凈之后拂袖而去,徒留那廝黯然神傷,所以才入了望山寺,常伴起了青燈古佛。 說實話,我不太相信他的話,因為我此刻對那勞什子的蕭何半點印象都沒有,連那人長了幾只眼都不清楚。 可謝鎮山煞說的信誓旦旦,不似作偽,更何況——這等下作輕浮的行事,也的確像是我能做出來的。 但是我怎么都想不出自己為何會與那上清蕭家的大公子扯上干系的。 “叔公?!蔽业沽艘槐茢R置在謝鎮山手邊,朝著他討好地笑了笑,“不知我是如何與那蕭何牽扯上的?” 謝鎮山涼涼地睨我一眼,“你問我,我該問誰去?” 我撓了撓頭,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便只能尷尬地笑。 鬧了這么一遭,桌上的飯食都冷了個透。 我塞著冷飯,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謝鎮山說話。 從天南說到地北,最后還是扯回到了眼前。我問他溫喻之與我是什么關系,謝鎮山面露古怪,只說與我淵源匪淺。 我又問起了黎楚川,誰料謝鎮山直接扔了筷子,嘴角不悅地展平,半點笑意都沒有了。 謝鎮山冷哼:“那廝是個笑面虎,表面上瞧著一團和氣,實際上心思最多的就是他?!?/br> 想來是在黎楚川那處遭了氣,謝鎮山往桌上拍了一掌,震得碗筷齊飛,“倘若是他不那般貪心,我順理成章推黎瑾月上位,又何必扶持溫喻之那個病秧子?!?/br> 喲,有過節? 那這內情我可得好好聽聽了。 我叼著筷子,笑吟吟地問:“不知黎楚川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叫叔公如此氣惱,竟連飯都吃不下了?!?/br> “近些年來煙雨樓的勢頭猛,黎家也如日中天,倒是喂大了他的胃口?!敝x鎮山瞇了瞇眸子,撇嘴,頗為不屑地說,“想叫他的胞弟登位不說,還瞄上了盟主的實權,我豈能容他放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