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
易道人神色看著更不好了:“小道如何膽敢冒犯星君?” 郁容囧了囧。 好罷。 怎么覺得找這高人算命的行為有些智障? “那便算了?!庇羧萃虏哿艘煌?,面上帶著笑,“既然易先生不方便,在下也不好再叨擾了?!?/br> 易道人直說著“不敢不敢”。 “不好叨擾”的醫官,在臨轉身前暗搓搓地打開系統,準備鑒定一下這高人幾年沒見是不是神志出了毛病。 哪料…… 易道人大驚失色,下意識地邁足想跑,卻是一不小心被攤位上的雜物給絆倒,摔了個前滾趴。 郁容:“……” 下一刻,他的臉色也微微一變。 想起好幾年前,在嗣王府與這位高人的相見,當時對方的表現也是奇奇怪怪的,就在自己用上系統之后。 這一回又是這樣。 巧合嗎? 或者…… 想到系統曾經鑒定,這高人好像確實有幾把刷子,郁容頓時驚悚了。 莫非,易道人覺察得到系統的存在?! 郁容心里一緊,腦子有些亂。 待看到從地上胡亂爬起的高人,驚慌失措特別慫的樣子,他好歹穩住了心神。 不過,還是“心虛”。 郁容果斷與易道人說了聲告辭,匆匆忙忙返回馬車離開。 情況太詭異了。 以后沒事也別再與什么亂七八糟的高人打照面了。 盡管吧,“高人”似乎被嚇得不輕。 與易道人的意外會面,到底讓郁容有些心神不寧。 回醫藥局拾掇拾掇,給幾個傷風感冒的病人開了藥,一時沒更多登門求醫的,是難得清閑,便尋思著不如“下班”回青簾的家。 整日與病人、藥物打交道,在這兒一待就是小半個月,精神上難免疲倦,偶爾也得休息個一兩天的。 “大人?!币幻毷鹿賲s是堵住了他歸家的路,道,“有兩名女居士想求見您?!?/br> 郁容聞言,雙眼一亮:“在哪?” 職事官直接給他引路了。 郁容之所以興頭這么高的原因,正是為了拜訪他的所謂“女居士”。 作為“醫院”,各科如大方脈科、金瘡腫科什么的,十三科需得俱全。 其中雁洲醫藥局,搞了個“試點”立了一“帶下科”,即是囊括婦科與產科在內的女科,主要考慮到男女有別,特別另設一道單獨的門與院子,既方便女性病人上門看病,又能更好地保護她們的名節。 想法是好的,萬事也籌備得當,卻有一個嚴重問題。 專精女科的大夫不多。 或者說,不乏有大夫擅長治療女科,但作為男性,專門坐鎮“帶下科”……愿意者太少。 郁容不是強迫人的性格,一方面就自己暫時兼任女科大夫,另一方面另辟蹊徑,想起招聘女性醫者入帶下科。 帶下科有女醫者坐鎮,不僅讓女性少了顧慮,有病敢放開心上醫藥局看醫,同時對女病人也是一種負責。 男大夫因著顧忌男女之別,給女性治病時不能與病人接觸得太多,往往便輕而易舉給出不準確的診斷,草率則難免誤人。 然而,尋找合適的女醫者,比獨設帶下科又多了幾分困難。 迫于世俗眼光,明面上學醫的女性本就稀少,其中能不被“詬病”可從業者更是罕有。 思來想去,郁容想到了“世外之人”,諸如道姑、師太,起碼也得是女居士,這些人若能入帶下科,基本可忽視世俗偏見。 依舊是個好想法,然則世外之人不代表就精于醫術,擅長醫術的也不一定愿意來當醫生。 以致,醫藥局對全旻國發了“公開招聘”的布告,接近三個月里,除了幾個膽大包天的騙子登門,竟是無一真正擅醫的世外之人登門應聘。 正因此,郁容如今聽到有女居士拜訪的消息,忍不住提早高興了一把。 盡管,有可能和前些回一樣,白高興了一場。 事實卻是…… 郁容看到其中一位女居士,驚訝地張大眼。 今天是什么日子,前后遭遇了好幾個“故人”? 當然,說“故人”有些勉強了,只能說是有過一面或幾面之交。 “八年不見,恩公大人別來無恙?!迸邮啃σ鉁\淺。 郁容微有恍惚,靜默少許,倏而笑了:“秦……居士,你看起來過得不錯?!?/br> 是當年他救治過的、被人陷害而誤以為患得花柳病的秦氏女。 女居士斂起笑容,遂對著青年醫官拜了一個大禮:“若無恩公大人當年仗義救人,末學早早便恨亡西天了?!?/br> 郁容側身避開了她的禮,微搖了搖頭,沒打算翻陳年舊事,與“故人”簡單寒暄了一兩句,便直奔主題:“秦居士,”看了看另一位,“這位居士,冒昧相詢,不知你們來此所為何事?” 秦氏女說明來意,果然不出醫官所料,是來“應聘”女科醫者的。 “末學聽了恩公大人的推薦,尋了一些醫書自學醫術,后在寧泰寺遇醫術高絕的師太指點,如今不敢說學有所成,有心想試一試能否勝任女醫一職?!?/br> 既是秦氏女,基本上十有七八,起碼不是騙子。 郁容更覺欣慰了,但沒敢表露出什么情緒,只怕高興得太早,與二居士道入醫藥局做醫者,須得經由多科考校。 秦氏女及其同伴當即一口應答。 考校的結果還算稱心如意,稱的是郁容的心,如的是秦氏女之意。 既然二人完全符合帶下科坐鎮大夫的要求,郁容果斷不浪費時間,引她們進駐女科專用的宅院。 安頓了兩位女居士,原本休假的計劃不由得往后延遲了。 新來的女醫者在正式投入醫療工作前,少不得費個幾天熟悉一下環境什么的。 踏出醫藥局的大門,郁容仰頭望著近似銀盤的明月,不由得輕嘆—— 雖然吧,作為醫者,他確實為自個兒的職業而自豪,也有心朝著大醫的目標前進,但…… 真的忙得不行啊。 主要是…… 官家啊小爹,給他捧到如今這么個“晏安大夫”的位置,根本沒法像早先幾年,當個草澤醫比較自由。 起碼…… 他可以隨時開始一場“想走就走”的旅行。 好吧。 其實是看到圓月,自然而然想到分別了近兩個月的兄長。 要是以前,聶昕之執行公務,他可以直接將自己“打包”帶著一起走。 現如今就有些沒法子太隨意了。 畢竟,他作為晏安大夫,職責太多了。 郁容唉聲嘆氣,禁不住腹誹起官家小爹,真是…… 腰間一緊,忽是一道大力,腳下便突地騰空了。 頭暈眼花,下一刻嘴巴被人堵住了。 “唔——” 撲面而來是男人熟悉的氣息。 郁容簡直想翻白眼。 盡管他是有些想念兄長了,但也別突然就這樣…… 神出鬼沒不說,這搶人的姿態根本就是土匪吧? “容兒?!?/br> 郁容無意識地舔著自己快被啃腫了的唇,哼唧了一聲表示不想搭理。 聶昕之注視著某醫官微微探出的舌,倏而又俯首—— 郁容一巴掌將湊近的大臉推開:“兄長別鬧,我可沒打算跟你玩什么馬震的?!?/br> 夜半的寒風呼嘯地吹。 聶昕之一手勒著馬韁繩,一手緊抱著他家容兒的腰身,半晌之后,湊在青年醫官耳畔低語:“馬震是甚么?” 郁容:“……” 真想,抽一下自己的嘴丫子! 第187章 番外三 郁容做了一個夢。 夢境逼真。 逼真到, 初醒神志昏昧時,恍惚以為夢中種種, 自己似乎真的親身經歷過一般。 故事有驚險的開端, 有跌宕起伏的經過,至于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