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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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盈意識到這個半裸身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夫子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作業冊啪嗒掉去地上。 白行簡正給自己上藥,聽見異動,回頭一看,持盈瞪大著眼肆無忌憚看他的裸身,頓時氣悶,匆忙裹好衣裳。持盈知道擅闖別人房間不好,尤其是在別人衣衫不整的時候。 她默默將房門關上,但這事不能全怪她,她再度推開門,對里面的人說道:“夫子,你脫衣裳應該先把門關好呀?!?/br> “……”剛把衣裳再度脫掉的白行簡再度把衣裳裹上。 持盈不小心又看到了夫子的裸體,趕緊又把房門關上,想了想,又推開:“夫子,給背上抹藥要不要我幫忙?” “出去!”拉著衣裳沒敢脫的白行簡忍無可忍。 真是個脾氣糟糕的人!持盈帶上門,腹誹著,轉身走去前廳,嘆口氣,在椅子上坐了。這個居心叵測的史官,究竟要怎么對付好呢?為人那么陰暗,一定不會放了豆包兒。但如果他去為豆包兒說情,父君也許會對豆包兒網開一面。持盈想不到還有誰能在豆包兒這事上有扭轉的余地,除了白行簡。 要說服陰暗狡詐的白行簡,持盈除了耍賴別無他法,好心幫忙都被拒絕,要怎么辦她真是沒有主意。 白行簡上好藥,出了房門,怒意未消,求私宅安寧,必須盡快遣送走這位無法無天不知禮節的儲君。換好衣裳的白行簡走入廳里,一腔火氣遇上了坐在椅上眼淚汪汪的持盈,這又是什么計謀?他心生警惕。 “寒舍無以招待,殿下請回宮?!彼T趶d門上,新換的素衣終于沒有了令人頭疼的熏香,呼吸得以順暢。 持盈淚眼看他,素衣的史官身如山岳,蕭肅磊落,但臉上冷淡,態度惡劣。她哽咽:“夫子院中有櫻桃樹?!?/br> “那又如何?”白行簡眉頭一動,愈發警惕。 “可以做櫻桃畢羅!”持盈哇的一聲,饞哭了。 …… 丹青挎著竹籃,站在櫻桃樹下,等白行簡提衣攀上櫻桃樹,再將竹籃遞給他。 “太史,真的不用我來摘么?我保證不碰斷枝葉!”丹青望著樹上的白行簡,整個手心都是汗淋淋的,平地尚且行動不便,竟固執地要自己上樹摘櫻桃。 白行簡背倚樹干喘了口氣,稍作歇息,減少腿部支撐力量,將竹籃掛到枝上,取出里面的剪刀,尋找熟透了的櫻桃落剪。他摘得慢卻穩,每顆櫻桃都完好無損,也不曾碰落一點枝葉。摘完一片,再尋找另一片,就得挪動身軀,尋找新的落腳點和倚靠處,確是比常人要艱辛。鬢邊汗水滑進衣領,染濕了上好的藥。 持盈在櫻桃樹下咽口水,其實她想上樹,坐在樹枝上,邊摘邊吃,但白行簡不會允許。孟公子在持盈的指示下準備了好幾個竹籃,看樣子是準備把夫子家的櫻桃一網打盡。孟公子想不到會吃到夫子家的櫻桃,更是做夢也想不到夫子會爬樹,還不準旁人爬。 持盈仰著頭,密切關注籃子的填滿程度,終于等到白行簡取下枝上的竹籃,遞給丹青。落日錦繡斑斕,透過櫻桃樹葉,晃在他臉上,照亮鼻尖上的汗滴。 丹青接了一滿筐的櫻桃,并送上新的空竹籃。擱到地上的一籃子櫻桃引得持盈口水四溢,當即蹲到籃子邊,準備挑揀幾個好的,結果半天挑不出來,因為每一個都是經過白行簡挑選,紅彤彤色澤艷麗,熟透了的。這倒省去了挑選的煩惱,持盈抓起一把,一個個塞嘴里吃了起來。 “殿下,還沒洗……”孟公子不敢阻止,只敢提醒。 白行簡攀著綴滿櫻桃的枝葉,瞧見持盈蹲在籃子邊將櫻桃一顆顆扔進嘴里,三兩下吐出小核來,也不知道那一籃子留不留得到做櫻桃畢羅。 又摘滿一籃子后,白行簡攀著樹枝落地,此時持盈已經吃撐了肚子,坐在地上,斜歪在只剩小半櫻桃的籃子上,衣襟上全是滴落的櫻桃果漬。白行簡踩上一地的櫻桃核,竟也不覺如何惋惜。他拿手杖敲了敲持盈的腿:“櫻桃畢羅,還吃么?” “等我消化一點,再吃?!背钟牧伺亩亲?,打了個飽嗝,吐出了一顆不小心咽下的櫻桃核。 丹青瞧著滿地櫻桃尸骸,rou痛得緊,但太史不在乎,他也不便說什么,挎著滿籃子櫻桃,去廚房做儲君殿下的櫻桃畢羅了。 孟公子扶著持盈起身,仿佛動她一動,她就要吐出來。持盈盡量忍著不吐,否則,她毫不懷疑白行簡會即刻拿手杖敲死她。 為了盡快讓儲君殿下帶著她心心念念的櫻桃畢羅上路……不對……是回宮,丹青火速和面燒畢羅,務必要趕在黃昏城門關閉之前。白行簡摘的櫻桃夠做一簸箕櫻桃畢羅,丹青一個也沒舍得吃,全做了主食。 持盈一邊溜達一邊消食一邊等待櫻桃畢羅,忽然見一只肥碩的雞斗志昂揚站立墻頭。 既然送上門來,那么順便加道菜吧,也算是給夫子的素菜系添個葷,不必再吃不起rou了。 “小孟,捉住這只rou雞!” 當然那個時候,他們并不知道這只雞來歷不凡,更不是一只rou雞。 ☆、不可描述的 櫻桃畢羅與櫻桃蒸雞一同出現在餐桌上。 從臥室歇息后出來的白行簡察覺到異樣:“葷菜哪里來的?” 持盈討巧賣乖:“我捉來給夫子加菜的!” “哪里捉來的?”白行簡愈發覺得可疑。 “墻頭上,總之就是送到嘴里的口糧?!背钟Я艘豢跈烟耶吜_,“啊,丹青做得好好吃!” 看來是誰家的雞跳上墻頭,誤闖入儲君視線,落得了凄慘的下場。這家伙目無法紀也不是一天兩天,不惹點事就是不甘心。 幫持盈捉雞的孟公子沒有持盈那么坦然,夾緊尾巴站著,等白行簡落座才敢提筷子。作為幫持盈燒雞的人,丹青也略忐忑,畢竟沒有他這最后一道工序,這只無辜的雞不會成為桌上的一道菜。都是因為皇太女殿下巧舌如簧,好像他不宰了這只雞,就十萬分對不起她。他才被慫恿以為夫子加道菜的名義,實際上為持盈添了口糧。 木已成舟,雞已成rou,白行簡也不想耗費氣力訓斥了。 持盈坐在他的專座旁邊,手捧畢羅吃得渾然忘我。他落座,只嘗屬于自己的素菜——被持盈踐踏田畦后所剩無幾的胡蘿卜、以及因無法生食而逃過一劫的白菜。 他低頭慢嘗時,一只雞腿降落到他碗里。他愕然抬頭,持盈舉著筷子得意洋洋:“夫子嘗嘗我捉的雞唄!” 捉雞都能成為她的炫耀。 丹青趕緊將頭埋進碗里,孟公子也趕緊用畢羅擋臉。 白行簡筷子不碰雞腿:“我不吃rou?!?/br> “???”持盈呆了一呆,因受她吃貨屬性的母上影響,她不知道還有不吃rou一說,除了出家人,“夫子,不可以挑食,吃rou才能讓身體健壯,雖然你脫衣挺顯身材,但不能為了保持身材而不吃rou!” 一番她父君教育她不可挑食的大道理的改版,里面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丹青心道自己聽到了什么?埋頭拼命扒飯。 孟公子也震驚了,才到夫子家多久,居然就發生了一些話本里不可描述的事情! 對于口無遮攔的儲君一語驚四座的表現,白行簡手里的筷子凝滯了一下,罷了,對個混世魔王較什么真,繼續吃胡蘿卜。 而白行簡的默然吃菜,在旁人眼里無異于默認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丹青又感覺遭了雷劈,孟公子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為什么自己要那么保守,沒有搶先在持盈殿下面前露一露身材呢! 持盈講了一番大道理得不到反饋,不甘心:“夫子腰上又沒有贅rou,怕什么呢,為什么不吃rou……” 丹青和孟公子都趴到了桌上…… 白行簡額頭跳動,筷子夾起雞腿,送到嘴邊咬了一口。難吃,但他咽下了。 持盈終于滿意了,夾起另一只雞腿啃了起來,很快:“呸,好難吃!丹青你怎么燒的?” 丹青憋得臉都紅了:“就是普通的做法啊,一定是因為雞本身不好吃吧?!?/br> 持盈不信:“你還挺會找借口,難怪夫子不吃rou呢,原來是你做得不好吃?!彼ゎ^一看,不吃rou的夫子居然已經差不多啃完了一只雞腿,她又吃驚了,“夫子,這么難吃你都吃得下?原來你不挑食??!” 白行簡被一口雞rou堵在喉嚨口,為了保持身材而挑食的是他,不挑食連難吃的rou都能吃下也是他,什么事情到了她嘴里正說反說都毫無壓力,氣得他被一口雞rou哽住。這么難吃,他為什么要咽下去? 持盈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夫子雞rou梗塞,總之她嫌棄了雞rou,一口也不肯再吃,光啃櫻桃畢羅了,還專挑有櫻桃的地方啃。白行簡見她這種吃法,心下慨嘆,這種人是怎么做到一面坦然挑食一面有臉教訓別人不能挑食的?自己居然還受了脅迫! 一頓飯吃得起伏跌宕,還沒吃完,院子外傳來緊急關閉坊門的鼓聲。 持盈帶著臉上粘的一顆櫻桃從畢羅上抬起頭,很疑惑:“什么聲音?” 丹青放下筷子,起身:“我去看看?!?/br> 白行簡心道不妙,坊門提前關閉,持盈便回不去。儲君丟失將會造成宮中一時混亂,這對他來說無所謂,而對他來說有所謂的則是持盈會留宿!持盈造訪便摘光了半樹櫻桃挖光了半畦胡蘿卜,片刻便鬧得家宅不寧,若再留宿…… 丹青回來時帶來了噩耗:“坊門關了,說是有貴人的愛寵走失,要挨家挨戶搜查?!?/br> 孟公子問:“哪個貴人?什么愛寵,這么要緊?” 丹青道:“據說是地位尊崇的一位貴人,愛寵——” 丹青轉了頭去看餐桌之上,眾人隨他一起轉頭,視線紛紛凝聚到——一盤被嫌棄的加餐rou。 丹青道出眾人疑惑的真相:“今日斗雞大賽上,有一只名為烏云蓋雪的霸王雞逃出賽場,再也不見回去,也不見了蹤影……” 持盈看了眼桌上被眾人嫌棄的菜肴,嘖了一聲:“難怪這么難吃,原來不是rou雞,真是可惜,好好一只雞,怎么就做了霸王雞?” 白行簡更重事實依據:“如何證明其身份?” 丹青將聽來的描述一一道來:“這只烏云蓋雪全身羽毛純青碧綠,有黑緞光澤,背部羽毛有雪白里絨,形成外黑里白,尾部有4根黑白相間的長鐮羽,還有兩根白色邊翅。與持盈殿下捉來的這只雞一模一樣?!?/br> 持盈立刻糾正:“是小孟捉來的?!?/br> 無辜的小孟:“……” 四人一同盯著桌上拔了毛的烏云蓋雪,想象它曾經于賽場上的斗志昂揚與萬人敬仰。 如今卻成了餐桌上一盤無人問津的rou雞。 不知破解過多少官場詭計的白行簡當即下達指示:“所有羽毛與這盤rou一起埋到櫻桃樹下,廚房里的雞血用水沖凈,墻頭上的足跡撒灰遮掩,有人叩門先問明對方身份,告知對方此院為蘭臺令私宅,不可擅闖,若要搜查,先出示京兆府令牌?!?/br> 持盈吃驚于他瞬間做出的一系列安排:“要這么麻煩?就說儲君吃了霸王雞,難道還要我付錢?” “在對方身份不明之前,何必暴露自己?!卑仔泻喰惺聡乐?,素來不留人把柄,如今被持盈拖累,也只能出此下策。 “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背钟划敾厥?。 “能令坊門提前關閉,京兆尹尚且做不到,何況僅僅為了一只斗雞?!卑仔泻喫贾\深遠,已經想到了一個人,“恐怕此貴人正能克制殿下?!?/br> 持盈吃了一驚:“誰?” 白行簡倒是挺樂意讓她忐忑一下:“你猜?!?/br> …… 丹青和孟公子依著白行簡的吩咐,緊急處理犯罪現場與消滅證物。持盈當然不參與,揣著一只櫻桃畢羅游手好閑吃吃玩玩,不時還針對二人消滅罪證的方式指手畫腳。 白行簡在屋里燈下,翻看持盈堅持塞給他的作業,倒是驚訝了一下,居然不是鳳君代筆。雖然鳳君模仿持盈的筆跡已然爐火純青,但耐不過白行簡火眼金睛。通篇論述有理有據,合乎章法,文風開合有度,行文不疾不徐,完全不似惡劣儲君所為。若不是白行簡于持盈的玩具房兼書房見過她的批注文風,恐怕仍舊會懷疑此作業乃鳳君代筆,只不過由持盈重新抄寫了一遍。 為人怎能如此分裂?白行簡揉了揉眉心。 驟雨一般的叩門聲同夜幕一起降臨:“官家有令,開門搜查!” 白行簡聽見了動靜,不為所動,提筆蘸墨批閱作業。 因為被事先小小的恐嚇過,持盈聽見敲門聲有些不安,見丹青去應門了,她轉身望向屋里。夫子這時倒從容不迫起來,手中握筆在寫著什么,手速均勻,連蘸墨都舒緩優雅。她父君寫字是一氣呵成行如流水,蘭臺令寫字卻是溫婉徐緩鎮定從容,一個是追求風流,一個是無欲無求。 怎么男人還不大一樣呢?持盈挺費解的。 丹青應對官兵搜查毫不露怯,按照白行簡的交代,問對方身份,官兵隱瞞,告知此宅乃蘭臺令所居,搜查長官略有忌憚,但顯然并不會止步,出示了官府令牌后,闖入了院子。 官兵盡往犄角旮旯尋覓,不時撒些谷粒,持盈默默看著他們做無用功。 長官見一個小姑娘站在院子里,遂和顏悅色走上前,對這個抱著畢羅吃得一臉果漬的丫頭摸了摸腦袋:“小娘子,可曾見過一只器宇軒昂不同凡響的雞?” 持盈搖頭:“并不曾呢?!?/br> 這小娘子肌膚賽雪,臉蛋迷人,長官有些目眩,摸著腦袋的手滑到了臉上:“真的嗎,可不能騙哥哥哦!” “叔叔我不騙你?!背钟劬鲩W忽閃,一派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