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書迷正在閱讀:Omega王子脾氣差、石榴裙下、重生之惡女歸來、沉癮、表哥見我多嫵媚、絕美冥妻、俏冤家[娛樂圈]、帝后成長實錄、室友發現我寫耽美怎么辦、野有美人
阿祥不以為意:“怎么就不好當了?當這個守備也是幫著二爺在做事,二爺讓你干你就干著,怕什么?你又不是沒看見之前軍營是個什么樣,難道你還能比那蔡逸春差?” 阿樂眉頭一皺:“那絕不至于。別的不說,貪墨軍餉我就不會?!遍_玩笑,他跟著他們家二爺賺到的錢,不說大富大貴,但是小富還是有的。二爺之前不僅發還了他的身契,就連他們一家的身契都發還了。如今他將家人安置在河州,買了一些水田,幾間鋪面,在鄉間也能當上個富家翁。他自己還有一些小生意,賺得也還不錯。他至于圖那一點軍餉? 之前那個蔡逸春也是眼皮子淺。他帶人去抓人的時候,把一個牧場犁了個遍,完全不明白這個前蔡守備到底圖的啥。他家二爺養兔子都能賺到不少錢,難道養牛羊馬匹,竟然還比不上養兔子賺錢? “那不就得了?!卑⑾榕牧伺乃募绨?,“一個小守備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官。剛好也能安置你那些個兄弟?!彼D了頓,壓低了聲音說道,“就是以后咱們家大爺走了,你也想跟著走,那不也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啊,咱們也是一同長大的兄弟,我覺得二爺既然這么安排,肯定是看好你在這方面的長才。你現在好好表現,說不準哪天就當上將軍了呢?” “我還能有什么長才不長才的?”阿樂看著阿祥手指的地方,心頭猛地一跳,隨即很快又搖了搖頭,“反正不管怎么說,我是一定要跟在二爺身邊的!”保城關……將軍什么的,他還真的不敢想。不過他手底下的這些個兄弟確實需要安排。 在河州,雖然他們叫做義軍,也一個個重新拿了戶籍,但是許多人都認得出他們來,還不乏一些苦主。兄弟們當初做水匪,確實是被逼無奈,卻也確實做下了一些事情。河州待不下去,如今年紀還輕,跟著他這么南來北往的倒是無妨,但也不是長久之事。如今能有個機會,能夠在這里落戶,能夠在這里娶妻生子,也是不錯的出路。 阿祥見不得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嗤了他一聲:“二爺身邊有大爺跟著就行了,你算老幾?”說罷,他也不想再和阿樂嘰歪,徑自去忙活了。當一個管家,事情可忙。 屋里,林淡他們剛用完晚飯。他正給沏了一壺茶,給自家先生和兩位道長倒茶。 蔡大頭舉著自己的小碗,瞪大眼睛看著他,結果林淡的茶壺嘴一繞,越過他給胡澈倒了一杯。 阿福拿了一個小杯子放在小孩兒手上。 蔡大頭聞到絲絲甜香,嘴角一彎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甜的!” 阿福笑了笑,小聲說道:“是,調的蜂蜜水,現在剛好,小少爺慢慢喝?!?/br> 等蔡大頭喝完一小杯蜂蜜水,被阿福帶著下去洗漱休息。應道長才說道:“你那個小廝可算是不轉了,快去看看院子里有沒有被犁出一條溝來!” 林淡聽得好笑,到底還是為了自己人辯解了一句:“阿樂心眼實?!?/br> “有沒有打聽清楚那蔡逸春的后臺?”白正清覺得凡事還得知己知彼的好。 胡澈搖了搖頭:“肯定是保城關里的誰,反正總越不過小國公去。咱們家里有大頭在,怕他們什么?難道他們真的敢攻進城里,把一城人給屠個干凈?” 他們殺前任縣令,那也是在城外偏僻之所。而且他覺得殺前任縣令的事情,蔡逸春的后臺未必知道,或許猜出來一些,但事已至此,只會幫著隱瞞。 他倒是想會會來人。小國公的功夫不錯,可惜他沒能切磋一番。軍營里的那誰根本就是金玉其外,不堪一擊。這回名正言順,一定能打一架吧? “嘰嘰?!?/br> 眾人抬頭一看,發現暖手捂半死不活地掛在門檻上,半只兔子在屋里,半只兔子在屋外,要不是太厚實了,看著簡直像是一張兔皮。 自己養大的兔子自己心疼。林淡和胡澈兩個人快步走過去,胡澈把它抱起來,仔細捏了捏檢查了一番,發現自家兔子還是一樣雄壯威武,頓時就放下了心。 “去哪兒玩了?小心被抓去煮了吃掉!” 暖手捂轉了轉耳朵,抬起厚實肥碩的前爪,扒了扒自己胸前。 林淡疑惑地伸手從厚毛里摸出一封信。 作者有話要說: 暖手捂┗( t﹏t )┛:我……我回來了! 暖手捂┗( t﹏t )┛:我……我才沒嚇壞! 暖手捂ヽ(≧□≦)ノ:軍營……軍營里的那以后都是我的手下! 暖手捂(ノ?益?)ノ彡┻━┻:早晚我會進化成食rou動物,把他們都吃掉噠! 第133章 下馬威 信上只有一句話——試試看能不能送到 林淡看過之后,表情深沉。 胡澈看過之后,表情也很深沉。 應道長對他們招招手:“站門口干什么呢?小友過來讓貧道抱抱?!?/br> 暖手捂的耳朵一顫,緊跟著就被自己的主人送到了應道長手中。 幾十斤的兔子在幾個人手上轉來轉去,跟沒什么分量一樣。白正清看得稀奇,但卻沒有動手抱一抱的意思。他還記得自己被這兔子攻擊過,可兇!果然這肥兔子欺軟怕硬。 “這信哪兒來的?”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是總覺得小國公那么一個仙人一樣的人,應該不會那么不靠譜,寫信連個落款都沒有。 “明知故問。明天寫封回信讓暖手捂帶回去就知道了?!焙撼吨值胤?,臨到睡前還在小聲教育,“小國公也背背簍,小國公還拉雪橇呢!” 林淡被他煩不勝煩,伸過手去在他腰上拍了一下:“有完沒完?” “沒有?!焙郝牫隽值荒蜔?,抓緊時間總結,“反正小國公也就是個凡人,聽說打仗可兇?!?/br> “你踹斷人家腿也可兇?!笔终葡旅娴募ou一陣緊繃,他就知道胡澈還不服,快速地再拍了一巴掌,“睡覺?!?/br> 胡澈反駁的話被堵在嗓子眼,十分胸悶,但是看著林淡埋頭在他肩窩準備入睡的樣子,他又舍不得把人叫醒了說這些不著三四的話,只能輕輕拉好被子,伸手到他腰間輕輕按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著。 不過這天他顯然沒法睡個囫圇覺。 天還沒亮,他就被人管家叫了起來。 “什么事?”他的語氣不算好。任誰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早早的起來,都不容易。更何況他每天都要起得比常人要早一些。他深深地覺得自己來到北地之后,雖然武功的上漲并不明顯,但是意志力卻更加強悍了。 然而再強悍的意志力,也不能阻止他現在有些火氣! 他嘴上這么問著,已經起來準備洗漱。阿祥不是不知輕重的,更加不會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一大清早叫他起來。身邊的林淡還在熟睡,他輕手輕腳地下床,拿了個枕頭塞進他懷里填補自己的空位,再把被子重新掖緊。 阿祥站在外間等了一小會兒,就見胡澈已經穿戴整齊了走了出來。 外間不過是用屏風隔開的一小間,因為怕會吵醒林淡,平時胡澈也是走出來了之后,才點上一支蠟燭,光線并不多亮堂。 燭火映著黃銅臉盆熠熠生輝。胡澈一邊輕手輕腳地洗漱,一邊聽阿祥說道:“外面剛到了約莫有五十人的軍隊,從保城關來的,這會兒正守在城門外,領頭的是一個千戶?!?/br> 胡澈的動作并沒有一點變化,輕輕應了一聲:“哦?!彪S即如同往常一般的開始洗臉,動作雖然很快,卻和平時的速度并沒有什么區別。 看到這樣的老爺,阿祥也冷靜了下來,放輕了聲音說道:“現在那千戶帶著人還在城門外等著?!?/br> 胡澈放下手巾:“嗯,讓他們等著?!边€是昨天那句話,難道他們還敢攻城不成? 阿祥聽到這句話,心底的一點點小慌亂也徹底消散。他們家老爺到底沉得住氣,只要不在二爺面前,那永遠都是很可靠的。嗯?這話好像有哪里不對? 門頭上,幾個守城小兵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心里面寒的,抱著胳膊弓著背恨不得把腦袋縮到肩膀下面,一個個的跟凍僵的鳥雀一般杵在那里。 守城的這份工作還是很好的,雖然錢財不多,但是多少有點小油水,養活自己一家不成問題,還能夠比普通人家的生活過得略好一些。像縣城里這個冬天流行的兔皮裘,他們就每個人都整了一身,價格不算貴,穿著真心暖和,不像以前最冷的時候,有些人守著守著,直接就凍僵凍死了。 可是這會兒,別說一件兔皮裘,就是來上十件八件的熊皮裘,他們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城門外,一隊黑甲士兵在寒風中挺立,身上弩箭刀槍皆備。此刻他們全都站在城墻下擋風處,但是形容卻沒有半點佝僂,依舊站得挺拔筆直。 篝火很快就點燃。城門外的士兵臉上的表情,卻并沒有因為溫度的上升有半點緩和。 講道理,現在是還沒有到開城門的時候,但是凡事都可以通融的嘛!兩個守城小兵,竟然夠膽子把他們這幾十號人拒之門外,知不知道他們這些人能把這么個小縣城來回犁上三遍都不帶打頓的? 守城小兵從城頭掉下一個藤筐,輕呼:“里面是一些酒,諸位大哥喝一口解解寒!” 黑甲兵看了一眼千戶,看到他點頭之后,才解下籃子,對城頭沉聲說了一句:“多謝兄弟?!蹦翘倏鹂粗共皇呛艽?,想不到里面極深,放了三壇子酒,一壇子只是半滿,顯然兩個小兵把自己的存糧已經全都拿了出來。旁邊還放著一疊干餅,數量并不多。 他們這一路連夜過來,早就已經饑腸轆轆。身上雖然有一點干糧,卻也不多。當下他們就著篝火燙了酒和干餅,最多最好的自然先是給了千戶,隨后他們才各自分了一點。這么一點分量,幾個輪值的守城小兵省著點能吃上個把月,但是分到這一隊人中間,卻不過是稍稍墊了墊肚子。 干餅并不是用那種刮喉嚨的粗糧餅子。餅皮雖然還是用粗糧做的,卻磨得極細,烤熱之后噴香。餅子里面竟然還有滿滿的羊rou!雖然大部分士兵只是分到了半塊里的半塊,臉上卻也松快了一些,感覺時間都過得快了一些。 等到天際微微泛了一點魚肚白,兩個守城小兵就把城門打開。 一個衙役打扮的漢子,腰間挎著大刀等候在前,并沒有半點怯懦,略一拱手之后,說道:“諸位請隨我來?!?/br> 領頭的千戶臉色黑煞。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們在城門口被攔下,就已經挫了銳氣,這會兒看這過來帶路的不卑不亢的樣子,顯然又是一個下馬威。更別提這位縣令做的還不僅僅是單純的挫一挫他們銳氣這么簡單。 沒錯,他們打從到了城門口所經歷的一切,都是那位未曾謀面的胡縣令做下的。兩個守城的小兵存個幾壇子烈酒,很容易理解。但是那么多的干餅,全縣城有誰家有這個閑心去把那些粗糧磨得那么細?而且要做到不刮嗓子,這粗糧里面明顯摻了面粉,數量還不少。更別說里面還有那么多肥厚多汁的羊rou了。這是兩個守城小兵能夠拿得出來的?別開玩笑了! 這縣令是個聰明人。他之前不讓開城門,意思是規矩不可破;又給酒食,意思是大家都是自己人,該通融的地方還是能夠通融的。而且他顯然有恃無恐,拿捏準了他不敢對他怎么樣。 沒錯,他不敢。 他敢做的事情,不過是威嚇恐嚇胡縣令,將他那位結義兄弟從牢里放出來。他最多就是把胡縣令打一頓,還得做干凈手尾,決不能讓別人知道。正面沖撞官府這樣的事情,他不能做,也不敢做。 胡縣令告訴他的就是,凡事按照規矩來。 巴掌大小的縣城,哪怕路上積雪難行,在他思索的這段時間也已經看到了縣衙。 街上陸陸續續有店家開門掃雪,微弱的煙火氣飄散開來,千戶才注意到零星有炊煙升起。 縣衙門前的積雪已經掃得干干凈凈,幾個衙役在門前忙碌,在他們走近的短短時間里,就支起了一個寬闊的帳篷。有家丁打扮的人,挑了一口大鍋子出來,“嘭”地一聲放到了地上。身后幾個十來歲的少年,手里或拿著碗勺或扛著桌椅板凳,快速而安靜地把東西安置妥當。 這時候,一個系著圍裙的胖子,才拎著一把湯勺慢騰騰地走過來,氣勢洶洶地宛如一名絕世兇人。 千戶感覺自己后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要不是理智尚存,幾乎就要拔刀! 帶路的衙役看著他把手按在刀柄上,溫和地笑了笑:“千戶大人不必如此,這是胡縣令家的鄭廚子,就是面相兇了一點,人挺好的。我們家大人礙于規矩,不能私自提前開城門,委屈了諸位兄弟在外面受凍,心里面特別過不去,這不就讓鄭廚子給大伙兒先弄一口熱湯喝?” 這時候鄭廚子已經打開了鍋蓋,那一柄湯勺放進去攪動,rou湯的味道香得簡直有些邪性。他們這一群人又戰在下風口,那撲面而來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的口舌生津。大部分士兵雖然還保持著肅立,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那口大鍋看去,有幾個身體也下意識地往那里微微傾斜。 成年男子,又是大雪天的連夜趕路,消耗了不知道多少體力,雖然有在城外墊吧的那一口,但是那點頂什么用?在沒有意識到餓的時候,或者說在沒有食物放在面前的時候,這些經過嚴苛訓練的士卒們,那是全都能夠頂得住的。一點點餓怕什么? 但是現在又不是在打仗?眼前的又不是蠻子,而是他們的同胞兄弟! 哦哦哦,那大湯勺放在鍋子里攪動的,是給他們準備的湯!rou湯! 大湯勺從湯鍋里提起來,放在鍋沿“啪”地一聲敲響,猶如石破天驚。鄭廚子立眉瞠目,還沒開口說話,臉上兩道橫rou就鼓了起來:“還不快過來排隊領湯!等著吃冷的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守著湯鍋的士卒們的內心是這樣的↓士卒甲(☆▽☆):有rou! 士卒乙(☆▽☆):肯定有好多rou! 士卒丙(☆▽☆):好香的rou! 士卒?。ā瞑尅睿嚎釔?,給我吃rou! 第134章 三而竭 鄭廚子的氣魄實在威嚴,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不可違背的力量感。 軍漢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下意識地快步上前列隊領rou湯。 邊上的小廝將一個個大碗遞給士兵們,鄭廚子的大湯勺就隨后趕到:“每人兩勺,吃完再到后面排隊!” 兩勺的量已經是極限,再多的碗里也放不下。 打好湯的大碗里,小廝隨即放進去一個小湯匙,小聲道:“軍爺請里面坐著吃?!?/br> 千戶帶來的這些軍漢全都是真正的精銳,體魄強壯。哪怕外面現在還是天寒地凍的,棚子內外的差別不過是有風沒風而已,他們也很快就覺得暖和起來。 湯匙這種東西,軍漢們打從參軍開始就沒用過。不過這會兒同胞兄弟給的,他們也不好端起碗就呼嚕。斯斯文文地拿著湯匙舀了一口湯喝下去,這湯也不知道燉了多久,濃郁醇厚,簡直比他們在軍中吃的粥都要厚實。再看看里面的料,一寸見方的rou塊肥瘦相間,差不多大小的面疙瘩,還有大把的新鮮爽脆的嫩豆芽。一大碗的rou湯,又暖身又管飽,還是他們許多年沒吃過的美味。吃完一碗湯,整個人都舒坦了起來,背上微汗,等他們重新端著空碗去排隊的時候,才發現棚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點起了兩個炭盆,怪不得那么暖和。 再度排隊的軍漢們臉上已經沒有了開頭的緊迫感,兩頰微微酡紅,眼睛微微瞇起,顯出酒足飯飽的慵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