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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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們就發現獨自站在一邊,氣得眼看就要暈倒的千戶大人! 軍漢:?。?! 千戶大人……的肚子:“咕~~~” “看什么看!都給老子滾到后面去!”千戶大人昂首闊步地走到隊伍最前面。 鄭廚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把同樣多的湯碗給了他。 于是,等千戶大人真正見到胡澈的時候,已經三而竭了。拿人手軟吃人嘴軟,千戶就算再怎么厚的臉皮,這會兒也說不了多硬氣的話。 “張某謝過胡大人照顧我一干兄弟?!?/br> 衙門的廂房里,胡澈招待了這位張千戶。屋內并沒有炕,而是點了兩個炭盆,兩人都是習武之人,倒是沒覺得冷,幾碗熱茶下肚,就足夠了。 聽到他這么說,胡澈趕緊說道:“不敢。張大人嚴重了。諸位將士保家衛國,胡某向來是佩服的。不瞞張大人,若不是中間出了點變故,在下幾年前就跑到保城關來當兵了?!?/br> “哦?還有此事?”張千戶聽得稀奇。這會兒他也不急著提他家那位結義兄弟的事情,反正他現在人就在這里,這位胡大人手段了得,看著年紀輕輕,絕對不是個好相與的,倒是多旁敲側擊一點底細為好。別的不說,這北涼縣城他也不是第一次來,縣衙長什么樣難道他還不知道?這才隔了多久,要不是有人帶路,周圍的鋪子也還是老樣子,他這會兒恐怕看見了縣衙大門都要不認識。 胡澈就把自己當初在書院里面,如何熱血上頭的事情這么一說。 張千戶聽得哈哈一笑,隨即又臉色暗淡下來:“當年保城關差點守不住,若不是常娘子冒奇險,突入蠻人王庭,逼得蠻人回救,保城關可就……” “常娘子可真是女中豪杰!”能夠那么彪悍的女人,全大商上下就只有常將軍的女兒小國公的夫人蔡大頭的娘,“小弟遠在京城,不知其中詳情,雖聽家父說起過只字片語,卻不如張大哥這般親歷戰場來得直接。不知大哥可否為小弟講講?” 能夠逼得蠻人回救,可不是簡單突襲兩次就可以做到的,必然是讓蠻人王庭受到了極大的威脅,甚至恐怕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才能讓蠻人放棄唾手可得的保城關,不得不回救。既然蠻人大軍回撤,前去突襲的常娘子的隊伍無異于遭受前后夾擊,死傷必定無比慘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活著回來的。 張千戶聽得內心直搓牙花子,心想這小子年紀輕輕的看著也不知道有沒有二十,兩句話的功夫竟然大哥小弟的攀上了。不過聽他這意思,這小子的爹還是個京官?京官他也不怕。誰不知道京城官員最多,京官也分個三六九等,手中有實權的就更加少之又少,能管得到他們這北地的更是鳳毛麟角。 “講講倒是無妨。不過當時我也不過是個百戶,知道的也不多,胡兄弟姑且聽聽便罷?!睆埱粢膊皇鞘裁醋x書人,實打實靠著軍功升上來的,如今認識的幾個字,還是升到了百戶之后,請了充軍的一個犯官教的。 他說知道的不多,也真的是不多,言辭之中有一說一,并沒有半點修飾,一場兇險的大戰,在他口中不過說了盞茶時間。 胡澈卻聽得一臉激動,站起來對這張千戶深深一揖。 張千戶趕緊跳開,托著他的胳膊要扶他起來:“胡老弟這是作甚?”因為胡澈是讀書人,他手上留了力氣,可是沒想到這一托竟然紋絲不動,再加了一把力氣,胡澈才慢慢直回身。 “胡老弟看來功夫了得?!彼靼滓皇莿偛藕核敢馄饋?,憑著自己的力氣未必真的能把他扶起來。他心中暗驚,這個胡澈年紀輕輕就能出任一方父母,竟然還身負一身不弱的功夫,可別是什么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否則尋常人家單學一樣就已經足夠困難。這胡縣令還不過是這般年齡,看來他那結義兄弟這回多半真的得栽了。 “哪里當得起張大哥夸贊,小弟自幼體弱,習武不過是為了強身罷了?!焙赫f得很謙虛。當然單憑功夫,他有把握這位張千戶不是他的對手。雖然張千戶久經沙場,但是單打獨斗和戰陣沖殺完全不一樣。他打從習武開始,耗費的各種藥材不知凡幾,教他的護院功夫也不錯,現在更是得到了應道長的指點,同輩之中恐怕只有如蔡俊旻、宮彭彭等少數幾人才能算做是對手。當然換成在戰場上的話,十個他加起來恐怕也不是這位張千戶的對手,更不用提宮彭彭和蔡俊旻了。 張千戶看著對面少年郎謙虛的樣子,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誰特么的習武強身,能強到這種程度的?看來這小子說的想棄筆從戎,倒還真的不是瞎說。若是他真的在數年前就到保城關了,保不準現在也是個百戶千戶的。 他心下忍不住就有一些同人不同命的感慨,嘴上說道:“胡老弟這是自謙了。張某遠在北地,還不知有胡老弟這樣熱血為國的讀書人,還以為……倒是張某狹隘了?!?/br> “張大哥說的哪里話。其實無論讀書還是習武,不都是為了咱們大商嘛?!焙哼@句話倒是說得真心實意,點了點攢盤說道,“張大哥還請用些糕點,都是家人自己做的,外頭可吃不到?!彼磸埱裟昧艘粔K糕點,給他添了熱茶,“若是張大哥改日有暇,到了京城可得讓小弟盡一盡地主之誼?!?/br> 張千戶被說的心中一動。他自己這輩子恐怕得戰死沙場了,但是卻不想讓家人受這份罪,不然也不會早早就想著辦法替家人除了軍籍,托了結義兄弟照顧。只是北地畢竟苦寒,哪里能比得上京城富庶?別的不說,光看看這裝點心的九子攢盤,估計也就是蔡將軍家能夠拿得出來。這點心若不是胡澈明說,他還真有點不敢吃,一個個的小巧精致,給他這個大老粗吃純粹暴殄天物,他家老母親、老妻和閨女都沒吃過呢。 哎,真好吃! 他忍不住想,若是能讓自己的家人去京城……哪怕是京畿定居,不也比在北地強得多?只是他到底還記得這番前來北涼縣城的目的,自家那個結義兄弟待他一家的恩情可不薄,該如何取舍他心中自有計較。雖然可惜,可是他到底沒法同這位胡老弟多套交情。 一連吃了兩塊點心,張千戶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張某此番前來,目的想來胡老弟心里是清楚的?!?/br> 胡澈正經肅容:“是。小弟聽聞犯官蔡逸春有一名結義兄長,想來便是張大哥?!?/br> “沒錯?!睆埱酎c頭,“同老弟一敘,張某也知道老弟不是任性妄為之人。張某只聽得我那不爭氣的兄弟被拿下,也不知道究竟犯了何事,可否通融一二?” “不敢欺瞞大哥?!焙嚎嘈Φ?,“北涼縣城究竟是個什么狀況,大哥恐怕也知道一二。我大商立國至今,北涼縣城覆滅就有四次。此地雖然不像保城關那般,但是萬一之下,卻也能略略阻一阻敵軍。只是小弟來北涼縣城之后,發現……這樣的縣城別說是窮兇極惡的蠻子,說句不中聽的,就是小弟一人,恐怕也能出入無人之境。 這城中的守備當領三百戶,雖無品級,卻也相當于一名百戶??尚〉艹鮼碚У?,城東的軍營內軍漢不到三十之數,還全都是老弱病殘,無一人可用?!?/br> 說到這里,胡澈話鋒一轉,“若只是吃空餉,也便罷了。那犯官蔡逸春膽大妄為,在家中蓄養私兵過百,家中鐵甲長槍一樣不缺,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背钥震A在軍中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只要沒出什么事情,大不了就是賠一點銀錢。他胡澈雖然看不順眼,卻也不會天真地以為能靠著這么一點事情,就能夠扳倒蔡逸春。 從何而來?當然是從他手指縫里漏出來的??h城守備雖也配備有兵器,但是那些東西能不能用都是兩說。 張千戶臉色微變。他在來之前,曾以為是新來的縣令目下無塵,卻沒想到竟是他那結義兄弟太過目下無人!他給出的那點東西,還是為了自己家人考慮。畢竟北地,尤其到了冬天,狼又多又兇狠。餓急的野獸甚至會襲擊村落。蔡家居住在城外牧場,安全方面不得不考慮。 “若只是這些,只消改過也便罷了,只是那蔡逸春竟還謀害朝廷命官?!边@哪里是一方豪強,根本就是一個目無王法的土霸王。弄不死他,他胡澈還怎么安安分分地當個地方小官? “什么!”張千戶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變得鐵青。他臉上一陣紅紅白白,半晌才勉強鎮定下來,問道,“可是上一任北涼縣令?”上一任縣令死得蹊蹺,但是他從來沒把這件事情聯想到蔡逸春頭上。他一直覺得蔡逸春不過是個富家老爺,安于現狀,并不會有那么大的膽子做下這種驚天的案子…… “是?!焙簺]有意思再說下去,反倒跟著站起來,臉上露出一個笑來,“時間也差不多了。還請大哥移步,有什么事情,咱們用過午膳再說。說起來,小弟新收了一個學生,說不定大哥還認識?!?/br> 張千戶有心想再問,卻被這一番話堵在了喉嚨口,心想什么學生他還能認識? 結果他剛走到后衙,就看到一個模樣精致萬分的少年郎,牽著一個大頭大眼的小孩兒慢慢走來:“午膳已經備下了,剛要過來看看你們什么時候談好?!?/br> 蔡大頭松開林淡的手,往前一步,向張千戶行了一禮:“張大人,大頭有禮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胡扯(*/w╲*):我就想當個小官,真噠~暖手捂(*/w╲*):我就想當一只小兔子,真噠~ 胡扯( ﹁ ﹁ ) ~→:你走,送信去! 暖手捂( ﹁ ﹁ ) ~→:你走,斗地主去! 第135章 賊窩 看到蔡大頭,張千戶心里面只有一句話,還真的認識。 直到一大家子坐在飯桌邊一起用飯的時候,張千戶的心里還充滿了不真實感。一頓飯他根本就不知道吃的究竟是什么。等到吃完飯重新回到前面衙門里的時候,他才稍稍回過神來,用一種做夢一樣的語氣問道:“那是蔡將軍和常娘子的小兒子?” “沒錯?!焙罕砻嬉慌杉兞?,內心卻略感焦躁。本來嘛,剛吃完飯他應該陪著自家蛋蛋,無論是說說話也好,還是轉圈消食也罷,都挺好的??墒乾F在呢?他卻得陪著一個哪兒哪兒都五大三粗的張千戶。嘖,嫌棄。 “蔡小公子是你學生?” “是。小弟忝為去歲新科狀元,蒙蔡將軍青眼,教一個童蒙勉強能夠勝任。平日里我家那位帶著?!焙夯仡^看了一眼林淡的方向,輕聲道,“若不是他身子骨不好,恐怕我這狀元還當不上?!?/br> “嘶——”張千戶倒抽一口冷氣,眼睛瞪得銅鈴大,“狀元?!”胡澈這般年紀,能夠考上一個進士,就已經是百年難遇的奇才了,直接就是狀元,這簡直……聽他的意思,好像他那位男妻學問更牛?怪怪,這都什么人??! 胡澈笑了笑:“他如今在北涼辦學堂,若是大哥家有適齡的蒙童,倒是可以送過來?!?/br> 張千戶搖了搖頭:“這恐怕還得等上幾年才行。到時候恐怕老弟已經不在這北涼了?!彼畠哼€沒出嫁,兒媳婦倒是剛給生了個大胖孫子,只是還沒斷奶呢。哪怕他是一個粗人,也知道能夠當上一個狀元公的學生,哪怕只是掛個名,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胡澈當下就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邀請他一起去聽審訊。 謀害朝廷命官并不是小罪,胡澈需要開堂審理。面對這樣前所未有的大案,北涼縣的縣丞主簿典史全都列席;沒有師爺,林淡干脆跑來做記錄。 未免有人認得張千戶,胡澈讓人在后堂給他擺了桌椅,讓他可以清晰地聽到審訊過程。 胡澈也不嫌麻煩,讓人一個一個提審。這些護院說白了也就是家丁,平日里成群結隊地上,后面還有自家手眼通天的老爺兜著,那是天不怕地不怕,斗雞走狗欺男霸女簡直就是日常。 如今只單獨一人,面對高高在上的一眾官老爺,再加上兩邊看上去兇神惡煞的衙役,腿都軟了,有幾個還沒問,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曾經做過的壞事全都說了出來。他們這些人沒一個好的,倒是小聰明還有一些,想著戴罪立功什么的,還攀咬其他人。 幾個略有些硬氣的,也禁不住威嚇。一個下午過去,不過審了十個人,竟然供出了三個逃犯,其中一個還是在別的地方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 張千戶聽得是又驚又怒。這還沒有審問到他那兄弟頭上呢?可是就算沒審問,家里面收容了如此之多的逃犯,是想做什么?一個還能說是失察,可三個,還是十個里面的三個。要知道一同抓來的人,何止一百人?就算沒有這些個逃犯,聽聽他們平日里做下的事情,有一件好事嗎?! 他原本覺得蔡逸春當兄弟可靠,家里面也算是有錢,這才將家人托付,沒成想竟然是這樣的人家,不,這簡直就是一個賊窩! 當天的審訊一結束,他立刻就拱手告辭:“多虧老弟,大恩不言謝。大哥先把外面的弟兄們帶回去?!?/br> 五十個人的隊伍集結在縣衙門外總不是個事情。他還得趕著去城外蔡逸春的牧場,把自己家人接出來。 “大哥慢走?!焙翰]有留人,目送一行人離開后。他才轉頭問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阿樂,“人都安排好了?” 阿樂微微一笑,低頭道:“老爺放心,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另外,空宅子也都備下了?!?/br> 蔡逸春一家的家丁們,打從昨天被投入大牢之后,可謂受盡了苦楚。北涼那么小一個縣城,地牢總共也沒有幾間。到了晚上,他們連個躺平的地方都沒有。那老獄卒也忒狠,別說沒給飯,就是水也沒給兩口。那水涼的啊,喝下去整個人腦門都要凍住。 他們人多,晚上倒不難捱??墒堑诙煲徽麄€上午,都悄無生息的,也不說提審,也不說放他們出去,讓他們不上不下地干吊著,整個人都空落落的。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好像那個胡縣令終于想起還有他們這些人,開始提審了。 可!是! 這人提走了,為毛就一去不回了??! 問那老獄卒,只會說:“???”“什么?”“老漢聽不見!聽、不、見!” 這些當慣了惡奴的家丁們,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們已經不會叫著要讓胡縣令好看了。晚上,老獄卒提了個木桶,給他們每人一勺子溫涼的清粥。 那些提審過的家丁,這一刻全都被關押在了城東兵營。 如今整個城東已經肅清?,F在還是冬天,要怎么改造規劃都不能動,不過不妨礙打掃。 林樂手下的漢子們一聽今后這就是他們的地盤,一個個都興奮地紅光滿面,把能清理的都清理干凈,還特意請了余道長過去看了個風水。 這么一清理下來,他們發現軍營那邊是有一個地牢的,大概基本不用的關系,竟然比地面上的營房要像樣的多,甚至還暖和一些。如今稍事休整,用來關押幾個人犯不成問題。 人犯們被帶上密不透光的黑頭套,也不知道被帶到了哪里,只知道關押的新牢房條件比原來的好一點,至少還有一床干草。等冷靜下來之后,他們忽然想起來自己在衙門里交代了什么,開始后怕起來。 他們一時想著自己要完蛋了,一時又想著自己還有個牛逼的東家,只要東家沒事,那就一定能夠保他們沒事。畢竟最關鍵的事情他們都沒說出來,若是東家心里面有底,那肯定會把他們給救出去,否則別怪他們破罐子破摔! 這天晚上,胡澈并沒有和家人一起用飯。 前衙的廂房里油燈蠟燭點得透亮。北涼縣幾乎整個縣衙的人,全都集中在里面,研究今天審出來的各種案子。 北涼縣城并不大,雖說談不上什么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但也從未出過多么惡性的事件來。捕快們最多的工作,除了巡邏就幫忙勸解調停鄰里矛盾之類的,最多最多就是抓個小毛賊。 但是看著堆放在眼前的這一樁樁案子,哪一個都性質惡劣無比;但是也不得不說,這是擺在他們面前的功勞??! 別的不說,光是捉拿到這么一個逃逸的江洋大盜,嘖嘖嘖!這還只是十個人,剩下的還有很多沒審呢! 黃典史想到高興處,一雙被肥rou擠成一條線的瞇瞇眼骨碌碌一轉,映著燈火冒出一道賊光。 胡澈突然推桌而起,黃典史嚇了一跳,本來就不怎么好看的字,瞬間扭成一團麻花,卻見胡澈走到奮筆疾書的縣令夫人身邊,直接抽了筆,把人一抱。 “哎?”林淡有些木楞,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抄寫卷宗并不需要動什么腦子,他一邊抄寫還在一邊神游。 胡澈已經推開了廂房門:“你該去睡了。今天下午連藥都忘了喝?!?/br> 門很快就被關上,幾片吹進來的雪花,落在地上變成小點的水漬。胡澈回來的時候,發現縣丞幾人正在看林淡謄抄的卷宗,他并不以為意,解釋道:“我家夫人身體不好。卷宗有出錯的嗎?” “沒有沒有?!?/br> “胡夫人的字可真漂亮?!比艘埠每?。怪不得他們縣老爺年紀輕輕的,竟然會娶一個男妻。 胡澈微微笑了笑:“他的字可是他祖父手把手教的,當然是不差的?!?/br> “胡夫人的祖父是?” 胡澈搖了搖頭,沒再說話。他家蛋蛋來頭太大,說出來把他們嚇出個好歹來怎么辦?眼前還有這么多活呢! 黃典史心里暗罵:擦,愛說不說,官大了不起??! 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低頭看看自己的字。擦,字丑沒法活了!重寫! 雖然這幫子家丁供出的事情非常多,到底只是審問了十個人;他們全部人加班加點謄抄整理完畢,時間還并不太晚。 下人上來請示了一番,過不了片刻,就有端上熱氣騰騰的小餛飩,一人一碗——給縣丞他們的是普通的大碗,給胡澈的是臉盆大的……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