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她懶懶地打了個呵欠,聲音慵懶,“溫思雅姑娘才藝出眾,本王妃自愧不如?!?/br> 溫思雅面上有些得意,只還不待她開口說話,屠鳳棲便繼續道:“若說本王妃的拿手好戲,倒不是什么旁的才藝,而是插花。不知溫姑娘可曾聽說過,這插花啊,最是講究了。本王妃旁的不會,唯獨在選花兒上頭別有天賦,這桃花啊,來一朵,本王妃便剪一朵,倒是很有些趣味?!?/br> 她瞇眼而笑,目光在堂中眾人身上掃了一個遍,直壓得眾人再不敢抬頭看她,她方是滿意得笑了一聲,“王爺,您說臣妾說的對嗎?” 司湛神色淡淡,“王妃說的,自然是對的?!?/br> 倒是溫思雅一下子便漲紅了臉,什么插花,這女人分明是在羞辱自己。那一口一個“桃花”的,說的不正是自己? 【作者題外話】:司湛這個魅力boy,又給鳶鳶找了個情敵哈哈哈,來自單身狗的幸災樂禍嘿嘿嘿 ☆、第兩百七十九章 鴻門晚宴 下 她楚楚可憐地抬起頭來,泫然欲泣地看著司湛,“臣女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王妃竟是如此咄咄逼人,倒是叫臣女好生無地自容。王妃在王爺跟前,莫不是亦是這般的得理不饒人?” 這是要挑起內部爭端? 屠鳳棲亦如她那般,楚楚可憐地咬著下唇,一副不小心說錯了話的模樣,“啊,不是這樣的——本王妃素來是個有話直說的性子,叫溫姑娘覺得委屈了。王爺,臣妾是不是說錯話兒了?” 司湛掃了溫思雅一眼,嫌棄之意溢于言表,“本王便喜歡王妃這有話直說的性子?!?/br> 溫思雅再次落敗。 方才她還特意查探了一番這戰王妃,旁人都只說,屠鳳棲是鎮國公的外孫女兒,又是皇上親封的孝安郡主,最是個嫻靜溫柔的性子,平日里更是與公主之流交好,規矩自是最出色不過的。 她本以為,這戰王妃不過是個尋常的閨閣女子罷了,她自幼在涼州長大,最是個大方熱情的性子,比起不懂情趣的閨閣女子而言,她自問更是風情萬種,便不信依著她的能耐,還會奈何不了區區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 偏生如今與屠鳳棲正面對上,她方是覺得不對勁兒。這戰王妃看似柔弱,實則字字誅心,面上帶著笑意,說出的話,卻是能叫人自慚形穢。 她捏著裙擺,一時竟不知應如何是好了。 溫思儒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風流的笑意,這才是有意思,比起那些木頭人一般的閨秀,這小辣椒才最是有滋味。 “咳咳,雅兒失禮了?!睖厮既宄鴾厮佳攀沽藗€眼色,舉起手中的酒杯,“我代雅兒向王爺王妃賠罪?!?/br> 他走上前來,滿臉真誠地站到了司湛的跟前。 司湛淡淡的應了一聲,并沒有舉杯的打算。溫思儒卻也不尷尬,反倒是兀自笑了笑,朝著屠鳳棲眨眨眼,仿佛二人很是相熟一般,“王爺這性子,果真是冷漠到不行?!?/br> 他將酒杯放到自己的嘴邊,忽然一個踉蹌,酒杯中的清酒一下子便灑了出來,正潑到了司湛的衣裳上。 司湛臉一黑,抬頭冷冷地看著溫思儒,似乎是忍著自己的怒意一般,“溫公子這是何意?” 那聲音冷得徹骨,溫思儒一下子便愣在原地。直至屠鳳棲含笑扯了扯司湛的袖子,司湛方是將面上的寒氣收起來,冷著臉拍了拍衣裳上的水漬。 分明是再高冷不過的舉動,偏看在屠鳳棲眼中,卻是多了幾分委屈。 她安撫地低聲道:“好了好了,衣裳濕了去換一套便是了?!痹挳吪ゎ^望著溫思儒,“想必溫公子亦不是有意的?!?/br> 溫思儒回過神來,背后卻已被冷汗浸濕。他干笑了一聲,“是,是啊,我不是故意的?!?/br> 他吩咐了一個小廝,將司湛帶下去換衣裳,隨后方是顫抖著雙腿,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溫思蘭忍不住捂著嘴巴笑起來,“兄長倒是失禮了,不過臣女還是頭一回見著他這般失態呢,王爺可真威風!” 她身側的姑娘敷衍地扯了扯嘴角,似乎對此很是不屑。 倒是她這個小動作,叫屠鳳棲微微側目。不過,那姑娘很快便又恢復了那滿臉麻木的模樣。 溫思蘭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一般,只挪了挪身子,離屠鳳棲更是近了一些,“王妃娘娘在昭都中,果真是最擅長插花?昭都是什么模樣的呀?王妃娘娘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與臣女說說?” 她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雙眸中帶著清澈的光亮,簡直叫人不忍心拒絕。 屠鳳棲自詡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自然也不會想著拒絕這等可人的小姑娘。王妃娘娘托著腮幫子想了想,瞇著雙眸道:“昭都確實是個好地方?!备毁F如云,當然前提是有命享受,“與涼州到底是不同,卻又各有特色,日后你到了昭都,便會知曉昭都究竟是何模樣了?!?/br> 不過瞧著他們倒是沒什么可能風風光光的回去了,屠鳳棲目光有些憐憫。 溫思蘭咬著下唇惋惜地嘆了一聲,方才趁著屠鳳棲說話的當兒,溫思雅已經悄然告退了。她是來給溫思雅打掩護的,現下溫思雅已經走了,她自問與屠鳳棲實在沒什么好說的,自然也就故作沉思,低頭捧著茶杯,仿佛在發呆。 屠鳳棲亦是低頭盯著茶杯,只半遮掩的雙眸中,卻是帶著別樣的光芒。 這庶女當她是瞎子不成,溫思雅那花孔雀起身走了,除非她是瞎子,如若不然,還會看不到? 只是她亦沒有心思去攔下溫思雅了,有人上桿子地去送死,她自是不會介意。 想要勾搭她的男人,自是要付出些代價才是。 晚宴上好一陣觥籌交錯,眾人心思各異,在見著溫思雅悄然離席后,更是各自在心中猜測了一番,再看上首坐著發呆的王妃,神色間不免帶上了些許同情。 再怎么說,終究亦是嗝兒可憐人兒。以往在昭都中再是有身份,到了涼州,還是得任人拿捏。 屠鳳棲只當不曾見著眾人的目光,只她卻是注意到,溫思蘭旁邊的姑娘正欲言又止,似乎想要提醒她些什么,只到底還是沒說出口,偏她雙眸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糾結,仿佛為自己的懦弱很是不齒,卻又不得不如此一般。 屠鳳棲冷冷地嗤了一聲,怎生在這些人眼中,司湛便是這般一個守不住清白的人不成? 且等著看吧,總歸吃虧的人斷然不會是她。 屠鳳棲抿了一口茶,不過片刻,便聽的哦后院傳來了尖叫聲,聽著似乎很是凄慘。 眾人身軀一震,也不知曉為何,竟是不約而同的看向屠鳳棲,便差上前來告訴她——戰王中了溫思雅的美人計! 屠鳳棲臉色不變,倒是溫溫柔柔地扭頭對著溫良白道:“這聲音聽著似乎是溫思雅姑娘呢,也不知曉是出了什么事兒,本王妃覺得,這聲音倒是有些凄慘呢!” 溫良白嘲諷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螻蟻一般,“這戰王才去換了衣裳,后院便傳來了雅兒的聲音,王妃你說奇不奇怪?” ☆、第兩百八十章 司湛發怒 “是啊,倒是真的很奇怪呢,莫不是溫思雅姑娘竟是不顧名節,去找了王爺?那可真是了不得了,我家王爺最是個脾性差的,溫大人還是趕緊差人去請大夫為妙,省得王爺傷了溫思雅姑娘,倒是不好交待了?!蓖励P棲捏著帕子,擦了擦嘴巴,面上盡是關切。 果真是個傻子呢—— 溫思蘭掩嘴低笑,誰還不知曉呢,現下只怕戰王是美人在懷了,這傻子王妃竟還在異想天開,還心大到讓父親去請大夫。 她笑著說道:“王妃過慮了,這等傷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大夫便能看的?!?/br> 屠鳳棲看著她面上的笑容,覺得此話很是在理。 可不是么? 司湛那力氣,若是當真傷了溫思雅,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大夫,便能醫治好的。 也是那位溫姑娘太過倒霉了些,竟是招惹上了這般一個煞神。先前在昭都中,便是對司湛有再大的想法,亦是無人敢直接對著司湛上手的,便是自詡與司湛青梅竹馬的柳絮姑娘,都只敢將矛頭對準了她這等弱女子。 這涼州的姑娘啊,便是膽兒大,與昭都中的姑娘不同的! 屠鳳棲繼續低下頭來吃糕點,吃了一會兒,覺得眾人的目光著實太過灼熱,“你們看著本王妃做什么?本王妃臉上又沒有花兒!還是你們覺得,本王妃應當差人回王府給溫思雅姑娘帶些藥材過來?是要百年的人參,還是上回皇上賜下來的靈芝?” 笑吧笑吧,待會兒你便笑不出來了。 眾人紛紛搖頭,還人參靈芝呢,只怕待會兒戰王與溫思雅一出來,她這王妃便要成為棄婦了。 一個丫鬟匆匆忙忙地從后院跑了出來,衣裳上帶著星星點點的鮮血。她驚叫了一聲,“噗通”一聲跪在了堂中,“老爺,老爺不好了,大姑娘,大姑娘她……” 說話吞吞吐吐的,倒是叫人愈發篤定了心中的猜測了。 大姑娘出事兒了,這不,丫鬟都到前院來搬救兵了。這戰王也真是按捺不住,竟是在這晚宴上,便對人家溫思雅……怨不得嚇著這小丫鬟了! 溫良白得意地看著屠鳳棲一眼,問道:“大姑娘怎么了?不必著急,你慢慢說話?!?/br> 他便不信,這王妃還能呆得住。 屠鳳棲確實是有些待不住了。她拎著裙擺站了起來,擦了擦手,將帕子隨手丟在桌子上,“本王妃過去看看吧,不過本王妃可是將丑話說在前頭了——”她的目光在堂中轉了一圈,慢慢地瞇起雙眸,氣勢十足,“方才王爺可沒讓溫思雅姑娘過去,是她非要趁著王爺換衣裳的時候去了后院的,現下出了事兒,可不是我家王爺的過錯?!?/br> 那位溫思雅姑娘,心眼兒這般壞,出了事可怪不得司湛。 “這種事情,一個巴掌可是拍不響?!睖厮既逑衲O駱拥胤治龅?,“若是戰王坐懷不亂,雅兒便是有再大的能耐,亦無可奈何。王妃不必再為王爺開脫,這事兒大家都是見著了的?!?/br> 這明晃晃的把柄,所有人都見著了! 屠鳳棲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確實是有這么一個說法,不過我家王爺一個巴掌拍不響,卻是能將你們家姑娘給拍死的。本王妃自幼便跟著嬤嬤學規矩,在昭都中,可沒有大家閨秀會做出這等事兒了。想來溫思雅姑娘亦是個有膽識的,只這膽識放過了地方,便是沒規矩了?!?/br> 話畢也不等溫思儒再說話,她便抬著下巴走出去。 耽誤了這些時候,司湛應是要回來了。 方才那丫鬟這會兒才繼續說道:“大姑娘的手,斷了……” 也不知曉戰王是如何下的手,竟是生生的將大姑娘的手給踢斷了。方才她從后院過來的時候,大姑娘的血吐了她一身,那胳膊垂在身側,一動不動的模樣,卻是詭異極了。 丫鬟話音方落,司湛便帶著一身的寒氣從外頭走進來了。他身上穿著的還是方才那身衣裳,只臉色陰沉地可怕。 他直接走到了屠鳳棲的身側,似乎很是不高興。 “好了好了,我知曉你受了委屈了?!蓖励P棲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聲撫慰,“你不也沒吃虧么?人家好好的姑娘,沒了一根胳膊,日后可還要如何去找旁的男子?” 竟是叫人家姑娘再嫁不出去了,真是罪過罪過??! 溫良白惱怒大喝:“司湛,你欺人太甚!” 他猛地將手邊的茶杯丟出去,要知曉他在成為涼州刺史之前,還是一個將領,想來司湛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斷不會有太大的能耐。 偏生他還是低估了司湛,司湛是隨意地揮了揮手,那茶杯便調轉方向,朝著溫良白的臉而去。 帶著凌厲的罡氣的茶杯從溫良白的臉便擦過,他忙后退了兩步,方能穩住身形。再看司湛,早便牽著屠鳳棲的手,冷冷地看著他,那模樣仿佛再是輕松不過。 溫良白氣急攻心,竟是生生的吐出一口鮮血,他顫抖著手指,指著司湛道:“你,你這個……” 他還未想要要如何辱罵司湛呢,司湛便掃了他一眼,那目光陰冷至極,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溫良白一噎,司湛道:“溫大人教出來的好女兒,竟是上桿子的給人當妾??上П就踔粣弁蹂粋€,溫思雅碰了本王的衣裳,本王廢了她的手,很公平?!?/br> 溫家人氣得都不知曉該說什么才好,只得怒瞪著司湛,仿佛要將人千刀萬剮一般。 司湛冷笑了一聲,仿佛不曾看到溫家人憤恨的目光一般。他自十三歲便在沙場上與人拼命,殺過的人不數不勝數,多少人恨不得他去死,他若是太過在意,早便沒了性命了。 “本王不管先前涼州是如何的,現下涼州是本王的封地,不管你們心中再如何的不甘心,最好都給本王忍著,如若不然,本王可不知曉自己會做出什么?!彼菊苦托α艘宦?,昭德帝果真是低劣,找來的幫手亦是沒能耐得很,除去會耍些小手段外,還不如戰場上的敵人干脆。 要殺便殺,不殺便滾,耍些婦人的手段,未免叫人覺得不喜! 【作者題外話】:哈哈哈正常時間更新~愛你們喲~準備吃晚飯哈哈哈哈 ☆、第兩百八十一章 鳶鳶吃醋 “還有——”司湛腳步微頓,扭頭看了一眼溫思儒,“若是下回本王再看到有人想打王妃的主意,本王可不會手下留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