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空青適時地開口問了一句:“可是因著溫大人身體不好?若是當真如此,那倒是要好好休息了?!?/br> 屠鳳棲嗔怪地低聲斥責,“不可胡說!溫大人哪兒需要休息呀,這兒涼州的百姓們,可都得倚仗著溫大人呢!莫說旁的,便知咱們的府邸,還需要溫大人差人引咱們過去呢!溫大人,本王妃倒是從昭都中帶了些好藥來,若是溫大人需要,只管開口便是,不必與本王妃客氣的?!?/br> 儼然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溫良白甩袖而去。 屠鳳棲靠在司湛胸口咯咯笑出聲來,司湛低頭無奈道:“你呀——” 語氣中竟是沒有半點兒責怪,反倒是帶著滿滿的寵溺,仿佛她做什么,他都會無條件地縱著她一般。 ☆、第兩百七十七章 鴻門晚宴 上 屠鳳棲嬌滴滴地挽著他的手臂,“湛哥哥——”尾音拉得長長的,又嬌又軟,“湛哥哥不喜歡我這般模樣么?” 她故意背對著眾人,稍稍的掀開了帷帽,露出小巧的下巴,似是挑釁一般勾了勾嘴唇。 司湛忙將她的帷帽蓋回去,唯恐旁人見著自家小嬌妻的容貌,“不許胡鬧,風沙大?!?/br> 什么風沙大呀! 屠鳳棲撅著嘴巴低聲哼哼,分明便是這人愛醋,唯恐旁人見著了自己的容貌。 溫思雅嫉妒不已,待到見著司湛飛快地將帷帽蓋回去之后,她擰了擰帕子,想起先前曾經的某些流言,譬如這王妃本是很不得戰王的心意的,更是個無顏女。 怨不得要戴著帷帽了…… 溫思雅自覺發現了屠鳳棲的秘密,扭著腰肢從屠鳳棲身旁經過,忽然,她腳下一歪,似乎踩到了什么東西一般,猛地伸出雙手,將屠鳳棲頭上的帷帽拽掉。 白色的帷帽落在地上,溫思雅看也不看屠鳳棲一眼,便脆聲道:“哎呀,當真是不好意思,我竟是將王妃的帷帽給扯掉了。若說這涼州與昭都最大的不同,便是這兒的姑娘們,從便會因著自己容貌鄙陋,便遮遮掩掩的,王妃……” 她轉過臉去,這才看清了屠鳳棲的模樣,竟是與想象中全然不同。 巴掌大的小臉,白皙如玉,如黑葡萄一般的雙眸帶著靈動的狡黠,鼻尖小巧,櫻桃小嘴紅潤非凡——這分明是一張美人臉! 屠鳳棲捏著帕子,如方才溫思雅一般“哎呀”了一聲,眨眨眼,道:“倒是本王妃孤陋寡聞了,這涼州中的姑娘們果真是非凡,也虧得姑娘提醒了本王妃,如若不然,本王妃當真是好奇的很,為何姑娘竟是有這等膽色在人前晃悠?!?/br> 溫思雅屈辱至極,只覺得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兒。 屠鳳棲滿目憐惜,“是本王妃說錯話兒了,姑娘莫要哭?!?/br> 溫思雅再受不住,只跺跺腳,咬著嘴唇飛快地拎起裙擺跑開。 司湛帷帽撿起來,戴回屠鳳棲的頭上,“回去吧?!?/br> 顯然他很是不悅,自己千方百計想要藏住王妃那張小臉,偏生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瘋女人,竟是將鳶鳶的帷帽給掀開了。 他警告地掃了一眼四周圍觀的眾人,直至再無人敢盯著屠鳳棲看,方是抿了抿薄唇,心頭卻是在溫思雅的名字上,劃了一個血紅色的大叉。 竟會壞事兒的! 卻說溫思雅回到府中后,氣急敗壞的將房中的東西都摔了一個遍,卻覺得心頭的怒意竟是半點兒都不曾減少了。 她尖叫一聲,將丫鬟放到手邊的茶杯擲出去,guntang的茶水燙到丫鬟的腳尖,丫鬟卻是不敢出聲。 “喲,誰招惹了我們家大姑娘?”一個男子自門外走進來,瞥了一眼滿地狼藉的房間,坐到溫思雅的對面,“都出去吧!” 丫鬟如蒙大赦,連忙退了出去。 溫思雅抬起頭來,雙目赤紅,“你來做什么?怎么,今日沒有去尋花問柳,倒是管起我的閑事兒來了?” 溫思儒舔了舔嘴唇,“meimei以為,如今這涼州中最是美貌的人是誰?今日見了那位,為兄倒是覺得,再是風情萬種的姑娘,都變得索然無味了?!?/br> “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溫思雅瞪了他一眼,“那可是戰王妃!” 她心中正氣惱著,原本這涼州中的姑娘,除去家中那位,便無人能與她相比了。偏生如今來了個戰王妃,無論家世容貌,竟都比她遠勝出一籌,這叫她如何能甘心? 溫思儒也不生氣,只道:“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你又是什么?別跟我說,你對那位王爺沒有旁的想法。若是你當真如看起來這般坦蕩,方才也不會想著將人家的帷帽給掀了?!?/br> 見著溫思雅神色間有些許松動,他繼續道:“那可是戰王,要是成了他的女人,別說是涼州了,就算是到了昭都,旁人也是要給你幾分臉面的。你要的不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溫思雅抿了抿嘴唇,“你以為我不知曉這些?可你方才亦是見著了,戰王眼中,只有那個賤人一人!” “這還不簡單?”溫思儒眸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待會兒晚宴上,你好好表現。我便不信,還會有人不喜歡送上門來的姑娘。何況是如我meimei這般美貌的姑娘,那戰王遲早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br> 而此時,屠鳳棲還不知曉,有人竟是又將主意打到了她男人的頭上。 王妃娘娘正在收拾東西,新府邸空蕩蕩的,仿佛被抄過家一般,若非是府中的景致不錯,她都想要出去再買一處宅子了。 雖是在邊關,但瞧著上一任刺史倒是個有品位的,府中的一切都是按著江南的宅子的規格來建造的,倒是多了幾分儒雅之氣。 桑支幾人是頭一回自己收拾新府,自是興奮得很,只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擺出來,方是罷休。 因著今夜還有一場鴻門宴,屠鳳棲早便挑好了要穿的衣裳。便是在昭都中,她亦是不會輸了任何旁人,眼下到了涼州,更是不能大意了。 一來這是她頭一回在涼州的貴族圈子中露面兒,若是打扮得寒酸了,難免會叫人瞧不起。二來,亦是因著她的私心作祟了,便沖著溫思雅看司湛那眼神,她便覺得自己定是要叫那人好看! 她穿了玫瑰紫千瓣菊紋上裳,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瞧著倒是十分的嬌俏,帶著新婦獨有的嬌羞,那滿臉的幸福甜蜜,仿佛要溢出來一般。 空青在她身后捂嘴笑:“姑娘這是惱了那位溫姑娘了?!?/br> 如若不然,何至于特意挑了一身衣裳,非要氣氣那位溫姑娘。 “不過是一個刺史的女兒罷了,奴婢瞧著,她的眼睛倒是要長到頭頂上去了。這大抵便是,老虎不在猴子當家了吧!”桑支冷笑。 便是在昭都中,亦無人有這般大的臉面呢! 但若是論起身份來,自家姑娘不僅僅是戰王妃,更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也不知曉那溫思雅是哪兒來的自信,竟是看上了王爺! 【作者題外話】:又耽誤更新了,這種日子還真是一言難盡啊……明天大概就恢復正常了,把東西從叔叔家搬回來了,還是自己家里呆著舒服_(:3ゝ∠)_,之前忘了帶電腦充電器,現在只能省著用~ ╮(╯▽╰)╭期末就要來嚕,大家一起好好復習惹~不求高分,只求不掛~ 愛你們喲(づ ̄3 ̄)づ ☆、第兩百七十八章 鴻門晚宴 中 屠鳳棲面上并無任何波瀾,只瞇著雙眸扭過頭去,看著司湛問道:“湛哥哥,我這般打扮可是好?” 司湛悶悶地哼了一聲,“不好?!?/br> 待會兒會去晚宴的,可并非只有女子,還有旁的男子呢! 說起來還是要怨溫思雅,如若不然,嬌氣包亦不會被激起了斗志,愣是盛裝打扮了一番。 王府離溫府有一段距離,待到屠鳳棲與司湛來到時,溫府門口早便集聚了不少人了。 見著二人到來,方才還在說笑的人,皆是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步子方,縱然是心有不甘,仍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進了溫府的大門,屠鳳棲方是知曉,溫良白當著涼州的刺史,是有多痛快。廳堂內的擺設奢華至極,竟是連前朝的屏風,都隨意地放在一旁,仿佛是為著炫耀什么一般。 屠鳳棲與司湛對視一眼,暗暗將心中的話壓下。 無妨,他們最是擔憂的不是溫良白太高調,而是怕他自此夾起尾巴做人,如此倒是有些無趣了。 畢竟要收服涼州,頭一個要解決的人,便是這溫良白——從目前的局勢看,溫良白是頭一個要收拾的人,亦會是最后一個。 司湛與屠鳳棲的位置在上首,溫良白與司湛并肩而坐,身后坐著他的妻子與侍妾,那姿態儼然是將自己當成了土皇帝一般。 二人坐下后,溫良白斜著眼睛睨了他們一眼,慢吞吞得舉起酒杯,“今日戰王遠道而來,為表敬意,本官先干為敬!” 他豪爽地將酒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繼而轉頭看了司湛一眼,似乎是等著他給自己回應一般。 司湛卻專注地給王妃倒茶,溫聲道:“你不能飲酒?!?/br> 溫良白干咳了一聲,“王爺待王妃果真是深情得很,怨不得旁人都說,王爺是巴不得將王妃捧在手心寵著了?!?/br> 分明是挑刺兒的一句話,偏生司湛與屠鳳棲竟都不當一回事兒。屠鳳棲甚至微微低下頭來,咬著下唇故作嬌羞了一番,惹得身側的桑支險些沒笑出聲來。 司湛與溫良白相看兩厭,索性今日這場晚宴亦不過走個過場罷了,溫良白隨意地擺擺手,示意晚宴可以開始了。 身穿玫紅色衣裳的舞姬自外頭涌進來,在廳堂中翩翩起舞。屠鳳棲托著腮幫子,目光在廳堂中掃了一個遍,敏銳的發覺溫思雅竟是不見了蹤影。 在她的下首,還坐著兩個身穿華裙的姑娘,似乎是溫良白的庶女。其中穿著粉色襦裙的姑娘眨眨眼,仰頭朝著屠鳳棲道:“王妃娘娘可真美——” 屠鳳棲抿唇一笑,一副不堪夸耀的模樣。 那姑娘見狀,更是捂著嘴巴輕笑出聲,“王妃娘娘方才可是在找jiejie?”不等屠鳳棲回答,她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jiejie可是涼州中最是有名氣的才女呢,只怕如今jiejie是去準備才藝了。聽聞王妃娘娘是昭都中的貴女,不知王妃娘娘可是有什么拿手的才藝?” 屠鳳棲疑惑地歪著腦袋,“你的jiejie是?”卻并不回答那姑娘的話。 粉衣姑娘吐了吐舌頭,面上盡是天真無邪,“我jiejie是溫思雅,我是溫思蘭?!?/br> 屠鳳棲點點頭,似乎是為了驗證溫思蘭的話一般,堂中的舞姬竟是一下子便退了出去。一個身穿煙青色襦裙的姑娘,面上遮著輕紗,抱著古箏從外頭緩緩走進來。 她的發絲高高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一雙眼眸似是含情一般,只定定地看著司湛。 她坐在堂中,纖細白嫩的手指微微挑起,悅耳的琴聲傾瀉而出,一下子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溫思蘭笑了笑,低聲道:“jiejie果真是多才多藝呢!” 一曲彈畢,溫思雅方是站起身來,朝著上首的人福福身,聲音清脆:“雅兒獻丑了?!?/br> 她將面上的輕紗掀開,露出那張姣好美貌的小臉,余光挑釁地瞥了屠鳳棲一眼。 溫良白對此很是滿意,只朗笑道:“方才本官還說,雅兒這丫頭平日里最是愛熱鬧,竟是不見了蹤影,原是去準備驚喜了?!?/br> 他飲一杯酒,直夸得溫思雅面上一片羞紅。 溫思雅咬了咬下唇,似是無意一般,抬頭看著司湛,卻發覺司湛根本便不曾注意到她。 司湛正要將屠鳳棲手中的酒杯搶走,王妃娘娘杏眸微瞪,氣鼓鼓地與他對峙,顯然對著涼州的清酒很是感興趣。 溫思雅心中惱怒,“雅兒聽聞,王妃是鎮國公的外孫女兒,想必王妃亦是個德才兼備的女子。王妃覺得,方才雅兒的曲子彈得如何?” 啊——倒是不錯的。 屠鳳棲收起面上的嬌俏,端著一張臉,含笑望著一臉倔強的溫思雅,“倒是不錯,溫思雅姑娘不愧是涼州的第一才女,這一首《鳳求凰》倒是叫人耳目一新。莫說旁的,便只這膽量,就叫本王妃甚是驚嘆。在昭都中,可無人會選這首曲子?!?/br> 當她是耳聾的不成? 屠鳳棲橫眼一掃,不甚威嚴。 溫思雅咬著下廚,絲毫不愿示弱,“既然如此,不知臣女有沒有這等福分,見識見識王妃的才藝了?!?/br> 她便不信了,這戰王妃竟還能彈出比她更動聽的曲子來。她自幼練琴,便是教習的嬤嬤,亦是贊不絕口的。 屠鳳棲確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