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溫思雅是廢了胳膊,但若是有人膽敢對嬌氣包起了什么心思,他非要那人再立不起來為止! 直到司湛與屠鳳棲走后,眾人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便是絕對的實力了吧? 往日里溫良白再是猖狂,在司湛的壓制下,竟都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不過這王爺到底是太年輕了些,在這涼州中爭地盤,可不是在戰場上殺敵。溫良白盤旋在涼州多年,如何會輕易叫一個臭小子給壓了下去? 這溫家與戰王,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眾人的心思如何,司湛可是管不著的?,F下他正摟著自家小王妃,委委屈屈地將控訴:“那女人碰了本王的衣裳!” 若非是還在外頭,他都要將身上的衣裳給脫下來了! 屠鳳棲亦是冷著一張臉,哼了一聲,摸著自己的指甲,慢悠悠地掃了司湛的衣裳一眼,“哦”了一聲后,冷笑道:“這不是挺好的嗎?王爺行情倒是不錯,這才剛到涼州,便有姑娘要上來投懷送抱了,還是刺史的女兒呢,若是方才昭都中,那便是公主了呢!” 她可不是方才瞧著的那般淡定的,雖說心中篤定,司湛定不會中了溫思雅的美人計,可她心中便是不痛快。 司湛接不接受人家是一回事兒,人家投懷送抱又是一回事兒。她還是要生氣的! 司湛啞口無言,誰知曉那女人怎么一回事兒,他分明什么也沒做,偏生那女人以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一般,趁著他換衣裳的時候闖了進來,還想要動手幫他脫衣裳。 那聲音惡心得他差點沒忍住將人給掐死了。 也虧得他還記著自己的身份,知曉雖是要與溫良白鬧翻了,卻也不能鬧出人命來,如若不然,不好看的便是他了。 他忍了好久,才將心中翻騰的殺人的念頭給壓了下來,只廢了那女人的胳膊了事。 平白被一個女人給碰了便算了,偏生還因此而惹惱了王妃。 司湛有小小的后悔,若是早知曉如此,還是將人給掐死算了。王妃總不會小氣到同一個死人計較吧? 他半晌不說話,又恢復了以往那悶葫蘆的模樣,屠鳳棲更是氣惱了,只轉過身去,擰著司湛的耳朵,惡狠狠道:“你在想什么?還在想方才那個姑娘不成?你說,你是不是動了什么心思,是不是想要學那些不要臉的要去納妾?” 若是司湛敢說“是”,且看她不掐死他! 司湛悶悶地捏了捏她的腰,“本王在想,方才應該將那女人給掐死的?!彼灰樀貙⑼蹂氖帜闷饋?,貼到了自己的胸口上,聲音清朗得很,“本王便只有一顆心,只能為你一人跳動?!?/br> 好像誰在意似的,男子可都是鬼話連篇的! 屠鳳棲橫眉豎目,“你休想給我扯開話題,你說,是方才那個女人好,還是我好?算了,總歸你說了我也是不會信的,你們男人都是鬼話連篇的,當初我便是信了……”景子默的話—— 他娘的,一時氣惱,竟是差點兒說漏嘴了。 屠鳳棲連忙捂著嘴巴,心中忍不住學著鳳嫵一般,蹦出了些不大得體的話。偏司湛耳聰目明,竟是什么都聽到了。 這下他倒是不著急了,只瞇著雙眸,俊美的容顏上覆上一層寒冰,“當初你便是信了誰的話,嗯?” “沒有,沒有任何人的話!”屠鳳棲挺直了腰肢,不甘示弱地瞪著他,“你休想我會被你帶歪了,分明是你到處招蜂引蝶,那些姑娘們見著你,都挪不開步子了。先前在昭都中便是如此,現下倒是好了,到了涼州,倒是來了個更膽兒大的!” 仿佛她這正妃是個透明人兒一般! 屠鳳棲越想越是委屈,方才她還被那些沒眼色的人給擠兌了,只恨不得沖過來告訴她,這戰王妃是要換人了。 可她是堂堂的孝安郡主呀! 這些人當真是沒眼色的,區區一個溫思雅,還能與她相提并論?便是看在她的家世上,司湛亦是不敢休妻好嗎? “還什么《鳳求凰》呢,本王妃是不會彈琴怎么了?本王妃和公主打架的時候,她溫思雅還不知在哪個角落喝奶呢!” 王妃娘娘嘴巴一撅,杏眼中的眼淚便噼里啪啦地掉下來了。 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把,撅著嘴巴狠狠地推了司湛的胸口一把,“我容易嗎我,好好兒的福不享,偏偏要跟著你來涼州受苦,糟糠之妻還不下堂呢,誰知曉一轉眼的空檔兒,便有人想要將我給擠走了?!?/br> 司湛摸了摸鼻子,覺得確實是委屈她了,只將人一把摟入懷中,“是我錯了,我不該放過那個女人的,叫她活著膈應了鳶鳶,是我的不是。下回若是再有人過來,我定擰斷了她的脖子,將腦袋帶回來給你當毽子踢?!?/br> 這還差不多! 屠鳳棲嬌氣十足地哼了一聲,這才勉強放過了司湛,“那你可要說話算話,這些人沒一個是心好的,都只想著算計咱們?!?/br> 倒也不是沒一個是好的,似乎那位溫思柔姑娘倒是不錯。 可惜她不會領情! 回到王府中,屠鳳棲已經完全的冷靜下來了。 她換了一方新的絲帕,上頭還帶著淡淡的香氣,桑支新繡出來的花樣兒,在這涼州中可是頭一份兒呢! “溫良白瞧著倒是個有勇無謀的,似乎不足為懼?!蓖励P棲捧著茶杯,今日的發生的事兒都回憶了一遍,“可他在涼州中待了這些年,竟還能如此的風生水起,又是為何?” 她方才仔細觀察了一番,溫良白有勇無謀,只仗著自己的身份便毫無顧忌,似乎很是魯莽。他的女兒溫思雅和他并無二樣,亦不過是個聽了旁人的話,便一頭往前沖的人。 溫思蘭雖是有些小心思,只亦是不足為懼。她那點兒手段,在屠鳳棲跟前可是不夠看的。面上雖是裝著可憐,偏生那張皮戴得不大穩,不過一會兒,便露出了馬腳。 溫思儒……紈绔子弟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威脅。 ☆、第兩百八十二章 高人指點 “仿佛他們家中的人,都不過如此一般?!蓖励P棲輕嘆了一聲,溫良白的妻子與妾室都很是低調,整個晚宴,她竟是不曾將注意力放到那些人的身上。 只怪那些人太過安分了些,倒是對比得溫良白更是沒腦了幾分。 可若說溫良白當真如看起來的那般,那為何當初能夠在涼州之中站穩腳跟?雖說他背后有賢妃,可涼州中的人,連司湛這等真正的勛貴都不放在眼中,更別說只是一個賢妃的兄長了? “我讓衛茅重新查了溫良白的資料?!彼菊吭诮o屠鳳棲挑出好的葡萄,這涼州旁的不說,唯獨瓜果比昭都中甜了好幾分,而南端又與酈國相鄰,酈國的荔枝最是好吃不過了。 屠鳳棲眨眨眼,“莫不是他背后有什么高人在指點?” 如若不然,溫良白又哪兒來的腦子,竟是能夠掌控涼州呢? 所幸衛茅很快便回來了,正如二人猜測的那般,溫良白的背后,還當真是有高人指點。不過,這高人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的就是了。 “皇上?”屠鳳棲敲了敲桌案,張開了嘴巴。 司湛極為上道地往她嘴巴里投喂了一顆葡萄,衛茅道:“正是皇上。十多年前,皇上便是有意讓溫良白到這涼州來的,明面兒上是說,溫良白將士出身,涼州需要一個武將鎮守,便將溫良白給指派過來了。隨后皇上還派了心腹,直到溫良白徹底掌控了涼州,方是將人給撤了回去?!?/br> 這倒是有意思了,從未聽說過昭德帝待賢妃有多深情,如今竟是為了溫良白做到這一步,其中的深意,叫人覺得很是有意思。 “宮中的女人大多不簡單?!蓖励P棲抿了抿唇,此事賢妃定然也是知曉了,若是放在旁人的身上,說不得這是多大的榮耀了,偏生賢妃竟還能守口如瓶,要么她便是當真不在意,要么便是心思太深。 “屬下倒是覺得奇怪,自從皇上的人撤回去之后,溫良白竟也能穩得住,這倒是有些不同尋常了。溫良白的處事風格并未有任何的改變,有時候做出一些決定來的時候,倒似乎皇上的人還子啊暗中指導一般?!?/br> 可人是確確實實的撤走了的,沒道理將是能瞞過戰王府的暗衛。何況他還去求證了紀念,紀念亦是很不解。 “我倒覺得,皇上下了好大一盤棋?!蓖励P棲扯過司湛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衛茅不忍直視地別開眼,方才王爺還抱怨那個溫思雅碰了他的衣裳,將衣裳給弄臟了呢,轉眼便滿目寵溺的放任王妃拿他的袖子當帕子,做人果真是太雙標了。 司湛“嗯”了一聲,看著屠鳳棲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便替她開口:“十多年前便開始布局,為著的便是將我給打發到這涼州來?!?/br> 也不知曉該說昭德帝聰明,還是該說他糊涂,若是將心思放在朝堂上,大昭還怕什么呢? 好好的涼州,愣是被昭德帝給折騰成了如今的模樣,不僅僅每年要遭受酈國的進攻,更有溫良白這等貪官欺壓著生存本就不容易的百姓們。 為著給他添麻煩,昭德帝倒是很有耐心。 “單說這一點,咱們便輸給皇上?!蓖励P棲將腦袋靠在司湛的胸膛上,“咱們便不會拿百姓們的生存開玩笑?!?/br> 朝堂上再多的紛擾,總不至牽扯到百姓的身上,如若不然,本便是處于弱勢地位的百姓們,如何還有生存的余地? 終究是他們太過心善了些,做不來這等缺德事兒。 衛茅嘆了一口氣,“王妃說的是,為著給王爺添堵,皇上確實是廢了不少心思。只到最后受益的人是誰呢?還不是酈國人和溫良白,屬下瞧著,溫良白倒是愈發的囂張了,不正是仗著他是被皇上親自指派到涼州來的?這涼州中的百姓,都要給溫良白給吸得只剩下骨頭了?!?/br> 也就昭德帝心大了,竟拿人命不當一回事兒。 屠鳳棲皺了皺眉頭,可惜前世她一心都在景子默的身上,雖是知曉司湛后來到了涼州,到后來怎么樣了,她竟是半點兒都不記得。大概上輩子,她對司湛印象最是深刻的時候,便是司湛沒了胳膊,瞎了雙眼,卻滿目溫柔地看著自己的那一刻吧!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如今方是后悔,卻已是來不及了,竟是半點兒忙都幫不上。虧得前世她為了景子默機關算盡,如今竟總有一種無力感,有些束手束腳的,似乎當真變成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一般。 “無妨,想必溫良白亦待不了多久了?!彼菊咳嗔巳啻诡^喪氣的小姑娘的腦袋,“今夜咱們如此相逼,依著溫良白的性子,怕是要忍不住了?!?/br> 溫良白可不是個柔順的性子,在他跟前裝懦弱這一招倒是不大管用的,對付這種人,偽裝斷然是沒有任何用處的,若是要將他徹底的壓下去,便唯有比他更是強橫幾分,如此方是有一線可能。 何況,唯有逼得溫良白不得不搬出背后的幫手,他們方是好“對癥下藥”。 屠鳳棲點點頭:“這倒也是了,虧得溫良白是那等性子的人,若是他是個能忍的,咱們倒是要費上好些力氣了?!?/br> 總歸來都來了,總有一日他們會扳倒溫良白的,倒也不著急。 幾人說了一會話兒,瞧著天色不早了,屠鳳棲方是打了個呵欠,瞇著雙眸去沐浴更衣了。 王府平靜了好幾日,因著在晚宴上與溫良白鬧了不愉快,司湛又將人家姑娘的手臂給廢了,如今涼州中的權貴,倒是沒敢上門來拜訪。 司湛與屠鳳棲似乎半點兒都不著急,只偶爾打發身邊的丫鬟出去打探消息,瞧瞧溫府那頭有什么動靜。 空青對此很是有熱情。 “那位溫思雅姑娘的手臂,倒是徹底的醫治不好了,聽說溫良白溫大人很是氣惱,沖著前來看病的大夫發了好一通脾氣,只大夫便是再有能耐,亦是沒有辦法啊,誰叫那位溫思雅姑娘是個不要臉的!” 確實是不要臉了些,分明王爺都有了自家姑娘了,那為溫思雅姑娘竟是想出了這等主意,倒是下作得很! 若是在昭都,這溫思雅姑娘怕是要繳了頭發去當姑子了。 空青很是忿忿不平,只每日都巴不得聽到溫思雅又不好了的消息。 司湛與屠鳳棲倒是沒有這般輕松。 ☆、第兩百八十三章 賢妃挑唆 上 過了半個月,王府仍是一片寂靜,涼州的權貴們似乎忘了司湛與屠鳳棲一般,倒是溫思雅的傷勢更是叫人關注一些。 “倒仿佛是有人故意為之一般?!蓖励P棲擰著眉頭,手中捧著一本游記,在上頭寫寫畫畫,“溫思雅的事兒鬧得這般大,為著的正是叫大家伙兒忘了咱們的存在?!?/br> 人人可都關注著那位溫思雅姑娘的傷勢,還有誰在意區區一個王府呢?如此一來,眾人忘記了戰王府,似乎更是理所當然了些呢! 只是不知,這究竟是誰的主意罷了。 “無妨,總歸該著急的不是咱們?!彼菊磕笾氖?,低聲道。 雖說戰王府無人來拜訪,只司湛卻還是拎著自己的令牌,愣是入駐了涼州的駐軍軍營。 因著涼州與酈國相鄰,為著保護涼州的百姓們,城中本是養著好些駐軍的。人數卻也不算多,比起東營來,司湛倒似乎更是得心應手。 溫良白雖是將士出身,只這些年來他自詡身份高貴,自是不耐煩再與那些一身臭汗的將士們打交道。加之昭德帝有心放任涼州被侵,溫良白多多少少亦是明白了些皇帝的意思,自是順理成章的荒廢了那一批駐軍了。 得知司湛要去接手,軍營中的將士們倒是好一陣興奮。他們與溫良白是不同的,唯有在戰場上拼搏過的人,方是知曉其堅信,對于大昭的戰神,更是多了幾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