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兩人在屋中爭執了起來,已是嚇得在內室里收拾的丫鬟,連手腳都不知怎么放了。知道小少爺生病了,她們心底也著急地很,所以紀清晨吩咐收拾東西,她們都勸了一下。 “生死由命,如果我回去了,最后落得一個死字,我心甘情愿?!?/br> 紀清晨看著他,竟是決絕地說。 雖然此時京城的疫情被控制住了,可是到底未徹底消除。她知道自己回去,還是會有危險??墒撬募胰嗽谀抢?,她的親人在那里。 就在她以為裴世澤要覺得她不知好歹,甩袖子離開的時候,突然他一步跨到自己的跟前,竟是伸手捧著她的臉頰。 外面正值暮色,房中的光線黯淡昏沉,可他的臉頰靠近時,卻叫她清楚地看清了他眸底泛涌的急切。 他的唇竟是比她想象中的柔軟,也沒她想象中的那么冰冷。她的臉頰被他的雙手捧住,竟是動也動不得,甚至連往后退一步都不行。 當紀清晨感覺輕勾著的自己唇瓣的是什么,嚇得一下緊緊地抿住了。她竟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大膽,這么膽大妄為。 原本在屋子里偷看的兩個丫鬟,杏兒和香寧,才是叫真的被嚇住了。 兩人嚇得趕緊轉身,不敢再看。 安靜的居室,周圍擺著的富貴精致的擺件和用具,可是高大的男人卻捧著少女的臉蛋,狠狠地在她的嘴唇上輾轉纏綿。他溫柔的唇舌勾弄著她的唇瓣,原本如蚌貝般緊緊閉著的嬌艷紅唇,終于被他一點點叩開。 紀清晨活了兩輩子,都不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剛開始她還想著反抗,可是漸漸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拼命地屏住呼吸。 直到裴世澤將她放開,她才靠在他懷中大口大口地呼吸。 只聽她頭頂的男人,輕笑了一聲,突然說道:“果然那句老話說的對?!?/br> 紀清晨站直了之后,卻是在聽到他這句話,忍不住地問:“哪句老話?” 連她自個都全然沒發現,裴世澤竟是一句話,就把她帶偏了,她居然都他親的,都忘記要和他生氣了。 *** 顯慶三十八年,十一月二日,魏孝宗駕崩。 內閣首輔、大學士郭孝廉與皇后秦氏暫攝朝政,孝宗生前已留下遺詔,在孝宗去世當日,郭孝廉當眾宣讀遺詔。 “朕疾彌留,儲嗣未建,朕親弟弟靖王爺之子廷謹年已長成,仁孝賢明。遵奉祖訓,告于太廟,即日遣官前往遼都,迎請來京,嗣皇帝位,奉祀宗廟?!?/br> 秦皇后端坐在上首,此時她已著素衣,只見她環顧眾人,問道:“諸卿以為該派哪些人,去請嗣君來京?” 眾人左右相望,倒是禮部尚書任元開口道:“回娘娘,微臣乃是禮部尚書,自當請去,望娘娘恩準?!?/br> 待最后商定之后,派寧國公秦鶴齡、汝南侯陶志陽、大學士朱亮、禮部尚書任元、通政司右通政紀延生、內務總管太監魏珠。 除了紀延生之外,其余諸人此時都在此處。 待皇后的懿旨傳到紀家的時候,紀延生倒也未太驚訝。從圣上病危開始,京中便已盛傳這個消息,如今不過是證實了而已。 待送走了宮里的人,曾榕嘆了一口氣。 紀延生倒是一笑,問道:“何故唉聲嘆氣的?” “我聽說這位,不是很喜歡你,”曾榕小心翼翼地問,關于前頭夫人與紀延生的事情,她也是多多少少聽說過的。之前殷廷謹繼任了靖王位的時候,她還想著,頂多是不沾人家的光就是了,又隔著這般遠。只逢年過節,禮節上做地妥當,叫人家挑不出錯就是了。 可是現在,對自家相公不滿的前頭大舅子,搖身一變,要成未來的皇帝了。 曾榕都不禁要同情紀延生了。 “你在家中好生照顧母親和湛哥兒,我去去就回來了。再說沅沅離開這么久,也該回家了?!?/br> 因著諸官去迎他,乃是大軍隨行。所以秦皇后便先派人前往靖王府邸,宣讀了詔書。 這次不僅是紀清晨,便是殷珍母子三人都隨同一起跪在前廳正堂前。 “……嗣皇帝位,奉祀宗廟?!?/br> 隨著太監拖著長調的聲音,這八字就像是鼓點般,敲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紀清晨抬頭看著跪在最前頭的殷廷謹,腦子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舅舅,真的要當皇上了。 第75章 首次沖突 第七十五章 縱是沉穩冷靜如殷廷謹,在聽到這旨意時,都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 還是傳旨的太監,輕聲道:“該接旨了?!?/br> 殷廷謹緩緩站了起來,接過太監手中的圣旨,眾人才跟著站了起來。此時別說是方氏了,就連站在紀清晨身邊的大姨母殷珍,都已經喜上眉梢。 畢竟不管關系如何,舅舅一旦當上了皇上,那么整個靖王府的人,都會跟著水漲船高。 殷廷謹叫人領著傳旨太監下去用膳,倒是傳旨太監微微一欠身,恭敬道:“小的不敢在府上多加打擾,還要回去給皇后娘娘回稟呢?!?/br> “回京也不在這一時,先用了午膳,休整一番再回去也不遲,”殷廷謹捧著手中的明黃圣旨,淡淡說道。 傳旨太監自然是不敢駁斥了他的話,趕緊謝恩。 等傳旨太監及一眾侍衛離開后,殷廷謹也先行回去,只吩咐大家各自回院子。倒是方氏瞧著丈夫匆匆離開的腳步,也是有些恍然。 幸虧紅酥在旁邊扶著她,若不然連她的都腿腳軟了??刹痪褪?,她初初嫁進來的時候,就是個庶出的媳婦。只是她好歹也是江南名門的嫡出女,她娘在家里頭哭了一個多月,倒是她自個瞧得開,左右嫁誰不是嫁,何況再是庶出的,這也是王府的庶出。 她本來也沒多大的奢望,就是這靖王府的女主人,她也就是夢里頭才想想。 可是這會子卻要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端端是這兩個字砸下來,便叫她眼冒金星,一時不知該擺出什么姿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