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項墨自然也看到了他,他沖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并未有什么其他動作表情就轉身離開了。那一眼卻看得韓忱心頭火氣,項墨是他的死敵,他卻不知道他竟然對自己的妻子起了那樣的心思。 他也無心再和姜璃談,而是轉身離開了去調查這件事,他想知道姜璃和項墨在這之前都有什么交集,他也想再查查姜璃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不肯去西夏了,是不是除了安王妃的影響,還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調查結果卻更讓他出離憤怒,他發現他去了西夏不在的這段時間項墨一直出現在姜璃的周圍,各種時候,而且項墨還和姜璃的父親安王,母親安王妃的關系也很好,而他們對自己卻一直是不怎么滿意的。 最開始他和姜璃在一起,安王和安王妃甚至用了很多手段想逼迫他們分開,最后還是因為北遼三王子元真對姜璃非禮,他救了姜璃,事情又鬧得有些大,北遼三王子嚷嚷著要求娶姜璃,他們才勉強同意了這樁婚事。 當然北遼三王子對姜璃非禮之事,原本也是他和元真商量好了安排作的戲。 但他和姜璃的婚事基礎并不穩定,這些事情讓他有一種失控的感覺。其實如果他對姜璃沒有感情,如果他不是真的喜歡姜璃,娶她只是一個權益之計,這些事可能根本傷不到他,影響不到他,可是他喜歡她,那這些事就像一根一根的刺刺在了他心上,讓他受傷又憤怒。 當然,他最不想承認的是,他還有一種隨時會失去姜璃的恐懼。 他初識姜璃時,姜璃曾經跟他說過她在蜀中時曾經被人劫持,然后被救的事情,問他那個救她的人是不是他。當時他想到她說的那個時間,他的確遇到了她,只不過那是他最落魄的時候,他沒有救她,而是她給了他食物和水,靠著那些食物和水他才活了下來。所以他沉默了,她便當他是默認了。他之后再也不能提及,因為他怕他說出了真相,她就會不再傾心于他。 可是他查到,當年在蜀中救姜璃的時候很有可能是項墨,而項墨顯然也正傾心于姜璃。 而在安王和安王妃眼里,甚至在陛下和皇貴妃眼里,顯然項墨才是姜璃的良配。這讓他簡直有一種爆炸般的憤怒又痛苦。 所以那一晚,他強要了她,明知道她的害怕和恐懼,那種害怕推拒的眼神更是刺傷了他,讓他的不安和恐懼更為濃厚。 第二日他就離開了京都,一是因為職責所在,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振興韓家和復仇才是最重要的,耽于兒女情長本就不應該,二來也是他覺得他的情緒有點失控,這讓他害怕自己做出什么無可挽回的事情。 韓忱拼湊出這些夢中的信息,心情更加痛苦和復雜,這些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有理有據,順理成章,那些夢中的情緒激烈而又真實,沒有絲毫虛幻感,那些尖銳的疼痛到現在還有殘留在他的心上身體里。 他想著夢中的那些事,只覺得夢中的自己真是愚鈍之極,也許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只覺得如果,如果今生姜璃能夠傾心于自己,能夠嫁給自己,他必會把她放在心上疼惜,又怎么會做出那么多推開她的事情?又怎么會新婚夜跑去陪meimei煙霓,而不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自己放在心底的心上人? 不過煙霓……韓忱的眼睛深了深,他可不是什么蠢人,夢中meimei煙霓也是頻繁出現,各種眼淚和哭訴,讓他每次想好好待姜璃時都心里堵上些刺,夢中的自己是身在其中而不知,他站在場外看著,卻不會看不出玄機。 想到今生自己和meimei煙霓的錯亂關系,他再不明白就真的不是韓忱了。他心里生出一股隱隱的怒氣,他是疼愛煙霓,從小把她放在手掌心里疼,卻不代表就能容忍她在自己的生活中搞風搞雨。有的事情,他可以做決定,卻不允許別人自以為是的主導他生活的走向。 他又想到他和煙霓的第一次,就是她用了藥才發生了關系,之后也一直都有用香料誘惑于他,他不計較這些,是因為他覺得那些都不重要,即使要了她,也沒什么多大妨礙??墒?,若是因為她,他才錯過了瑾惠郡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想到今生這一詞,他不禁想起千菖道人所說引魂香可引前世一說,難道那些當真是他的前世?當真瑾惠郡主曾經嫁給過他,成為了他的妻子? 若真的那是前世,為何今生的軌跡會走岔了,是什么原因?他一點一點推敲這中間,從最一開始軌跡發生變化的線索,慢慢臉色就變了。 因為根據那夢中的片段和今生的對比,變化最明顯的就是瑾惠郡主姜璃的態度,對他的態度,對他母親韓老夫人和meimei韓煙霓的態度。 今生,姜璃初見他時就有些異樣,根本不像是初識之人的態度。當初他以為她是有些喜歡自己才會有那些異樣,現在看來那根本一開始就是抗拒和厭惡,為何她還未認識自己就會抗拒和厭惡自己? 而夢中的前世,姜璃初見他時就是一個明媚天真的少女,慢慢在他各種或明或暗的追求之下情竇初開,也根本沒有今生那種有時一閃而過的厭惡痛恨的眼神。是的,現在想起來,她見到他,常常閃過那種眼神,他那時不明白,后來卻明白了。 今生,姜璃對自己母親和meimei從來都是不假辭色,態度傲慢不屑,而前世的她卻是乖巧有禮,和他在一起時更是對母親尊敬有加,對meimei愛護非常,甚至比對她那親meimei宜蘭縣主也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對,還有對宜蘭縣主的態度,雖然夢中沒有什么宜蘭縣主的片段,但他就是感覺她對宜蘭縣主絲毫沒什么感情,對她甚至是排斥的。而他回憶今生的很多事,卻很明確知道她對她那異母meimei是十分愛護的。 還有讓他最不愿承認最痛徹心扉的是,今生,項墨到了京都不久,姜璃就和他親密異常,很快又因為北遼三王子的事而定親??汕笆?,雖然項墨傾心姜璃,他卻從未見到過有姜璃和項墨直接相交的片段,就是新婚花園那次,也只是項墨遠觀姜璃,并不見兩人交談。 韓忱一遍一遍把事情磨碎了細思,只覺得心中一片驚濤駭浪。 如果這一切的變化都在于瑾惠郡主姜璃的態度,那這是為什么?他心底生出一股荒謬至極的念頭,但似乎也只有這個念頭才能解釋這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發出來了,遲了,抱歉抱歉,晚上還有一更,不說時間了,免得會變成肥阿姨~~~ 第161章 前世之二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項墨每日的去軍營cao兵議事,姜璃偶爾也會見見靈州城那些文官武將的家眷。 項墨每年都會過來靈州城,這城中文官武將都對項墨是很熟悉的,其中也不乏曾經想將女兒許給項墨為側妃的將領,更不乏對項墨情根深種的少女。 這些少女中自然也有那容貌出色,家世在靈州也是上上的驕女,然而靈州偏遠,女子再嬌養,相較京中貴女也是粗獷明媚的性格,雖則春蘭秋菊夏荷冬梅,各有各的韻味,各有各的美好,但她們在見到她們世子妃那一剎,那心就差不多齊刷刷的都死掉了,再看姜璃和項墨站在一起那刺得讓人眼睛疼的畫面,得,那心還是活過來吧,其實找個其他人好好過活也挺好。她們大多有個好處,不怎么矯情,也不那么鉆牛角尖。 總之,姜璃慢慢和這些文官武將的家眷們相處得還挺好,甚至對幾家女兒還頗有好感,偶爾請了她們到府上賞賞花喝個茶,跟她們討論討論邊城生活的趣味,西域的珠寶首飾,再說說京都流行的服侍發飾什么的,沒多久,各家女兒們都頗迷戀姜璃,說起她們世子妃,那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反而把她們原來的心上人世子大人都拋之腦后了。 當然總不乏挑事的,有人在姜璃面前暗示某某家的女兒某某小姐曾愛慕過她相公,姜璃都是一笑置之,從沒放在心上過。小女兒嘛,誰沒喜歡個長相英俊家事出眾武功不凡的英雄啊,只是芳心暗動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心正,熱愛生活,發現沒希望一轉眼還不就忘了。 京里喜歡皇貴妃娘娘所出的十一皇子十二皇子的貴女們不要太多,就是周衍的愛慕者也不少,這些貴女們后來還不一個個都各自嫁人了,然后生活就圍著自家的相公孩子轉。 所以姜璃在靈州城的日子還真不怎么悶。小姑娘們頗羨慕姜璃水當當嫩的出水的肌膚,姜璃便喚了皇貴妃送她的宮中的大宮女教她們用了各種花瓣植物調制美白肌膚的汁汁水水,這些東西其實都是京中小姑娘的日常差使,待她們大些,母親或親自教導,或請了嬤嬤專門要讓她們學的,反是西夏這邊她們生活也不知是太過豐富,戶外活動太多,這些方面就很不怎么在意。 宜欣這段時間偶也過來和姜璃說說話,但她始終有了身子,姜璃并不樂意她常常過來,更很小心的不讓她近了身,誰知道她那孩子萬一出了什么事,韓家賴到她身上她可是嫌腥得很。尤其是上次她刺激了一下韓煙霓,以韓煙霓的性子,八成是要做出什么來的,萬一出了點子什么事,賴她身上可就不好了。 宜欣邀請她去韓家,她更是敬謝不敏,她要是去了那齷蹉的地方,怕忍不住一把火就把那地方給燒了,還有韓煙霓那張假惺惺的臉,韓老夫人那偽善的笑臉,她在玉蟬的時候,真是看得惡心透了,再不想見。 所以宜欣一直也沒能從姜璃那里弄上一滴血,不過她對這個倒也沒什么急迫,韓忱又沒催她,這玩意不過是個給個道人煉香用的,她便也就不太放心上。 項墨除了軍營里的事,其實也一直在關注著那千菖道人和韓忱的動靜,他收到派出去細查千菖道人的回復,大概猜出千菖道人是轉道到了西夏這邊尋求韓忱的幫助繼續煉制他的極品引魂香。 其實引魂香就是天香教圣香的一種,在北遼也算不得是什么了不得的秘香,在外面也盡是有的賣的,習武之人用引魂香據說可以凝魂安神,對溫養筋脈,練氣調息都是極有好處的。但傳說極品引魂香添加不同配料就有不同的功能,或可引導人心,或可**奪魄,甚或可追尋前世。但這些不過都是傳說,天香教的人最多練了引魂香或拿來給習武之人做輔藥,或拿來做些魅惑人的引子,沒聽說誰真能**奪魄什么的。 只是項墨查到了韓忱提供了不少資源給千菖道人煉制引魂香,想到這香的邪性,他在姜璃身邊更是安了不少暗衛,囑咐了十華和初蘭不要讓姜璃落單,更不要去韓家什么的。 韓忱是大齊在西夏的將領,沒有正當理由,他也不好直接就干掉他的。他派了人嚴密監察了那老道,想知道那老道能煉制個啥來。 項墨在姜璃身邊安排的人可以說將她保護得密不透風,韓忱在冒出那驚天想法之后,也曾試圖去姜璃身邊,想親自試探一二,可是他根本沒有近她身的機會。 這種事情,他也不想通過遞個紙條什么的通過宜欣去辦,因為他實在想在那個時候親眼看看姜璃的反應,不給她描補抹殺她知道那些前世的機會。 還有,若那些若真的是他們的前世,她嫁給了他,那后來怎樣了?為什么有了那前世,還會有今生?前世今生時間線不是往前走的嗎?為什么會退了回去?還有如果瑾惠郡主有前世的記憶,一日夫妻百日恩,為什么會那般恨他,厭惡他?為什么對自己母親和meimei那般傲慢不屑?是不是后來發生過什么事? 這些都是韓忱急切想知道的答案??墒撬膲粲质艿搅俗铚?,哪怕他繼續添加引魂香的分量,試了千菖道人不同的引魂香,夢到的也都是些雜亂不堪的細節,卻再不能往前走,得到更多的信息。 是需要瑾惠郡主的血或者毛發嗎?他才能夢到更多,知道的更多? 他接近不了姜璃,更別提得到她的血,不過韓忱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想到,夢中前世的事,里面可不僅僅有瑾惠郡主姜璃,還有自己的母親韓老夫人和meimei韓煙霓,煙霓的片段更是不少,弄不到姜璃的血,先弄些煙霓的血也是一樣,若是能夢到煙霓的后續,說不定也能看到自己和姜璃的后續。 韓忱自開始試用那引魂香,夜里都是在試圖找回自己的記憶,也就再也不曾入過meimei韓煙霓的房,更何況他心里還添了對她的猜忌。這日他想到先用韓煙霓的血試試,這才入了她的房找她。 韓煙霓見到她哥自是很高興,韓忱甫一進房,她便撲入了他的懷中,落淚喚道:“哥哥?!?/br> 若是往日韓煙霓如此,韓忱必會撫慰她一番,再問她何事,可是今日韓煙霓撲入他懷中的那一刻,他腦中竟然飄過夢中韓煙霓無數次撲入他懷中,然后找他各種下眼藥,例如安王妃如何羞辱她和母親韓老夫人,例如嫂子如何高傲不懂得侍奉母親讓母親暗地里難過,例如她知道嫂子身份高貴,她一定會哄著嫂子什么都讓著嫂子云云。 所以韓忱的身體有一剎那的僵硬,他推開她,眼睛盯著她,問道:“煙兒,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韓煙霓搖頭,眼圈紅紅的,道:“哥哥,我只是只是聽說了西夏王府那邊的事,有些擔心三哥,而且西夏王世子妃說祖父還想接我回西夏,還,還想幫我安排婚事,哥哥,這,這可如何是好?” 韓煙霓抬起頭,淚水打濕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淚水洗過的眼睛格外的純凈,韓煙霓真不是個美人,但她卻很會控制自己的表情,知道如何才能讓韓忱對她百般憐愛。 韓忱心性堅定,但他十幾年對韓煙霓的疼愛不是假的,縱使心里對韓煙霓起了猜疑,對她的用心生了厭惡,但他還是疼愛她的,這種復雜又矛盾的情緒交雜在一起,面上卻是絲毫不顯。 韓忱試探道:“煙兒,你三哥在西夏王府的情況可能很不好。如果,你回西夏王府,嫁給一個權重的將領,對你三哥的處境很有好處,你該如何行事?” 韓煙霓的身子一僵,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韓忱,她道:“可是,可是我已經是哥哥的人,哥哥,我,我如何能夠嫁給別人?” 韓忱手摸上她的臉,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輕輕摩挲著,才開口道:“煙兒,你三哥在西夏王府的處境不好,西府事敗,當年你三叔根本沒有屠殺過你家人,所以你三哥是不可能再得到你祖父的支持,坐上王位了??墒俏覀冺n家的仇卻還是要報,我想要滅了月支國,殺了月支國的太子,所以就必須先得到大齊在西夏的兵權,甚或要交好西夏王世子,你的堂兄,項墨。韓家在朝中無人,所以是不能得罪成郡王世子的,所以我不可能休了你嫂子?!?/br> 韓煙霓臉上的血色隨著韓忱的話一點一點的流失,眼睛里的神采也慢慢失去,她道:“哥哥,那,是不是三哥不能坐上王位,不能掌控西夏的兵權,不能助你滅掉月支國,你就不能娶煙兒了?可是,哥哥你一直最疼愛的人都是煙兒啊,哥哥,母親說過,本來我們定過親的,本來我們可以不必如此多的波折,可以好好成親,生兒育女的?!?/br> 韓忱看著韓煙霓慘白的臉色,那一滴一滴的淚水滴到他的手上,他心里一邊是火燒火燎般的難受,一邊卻又如踩在冰尖上的寒冷刺痛。 韓忱慢慢幫她拭去淚水,低聲如同引誘般道:“煙兒,那你想我怎樣呢?殺了宜欣,然后娶你?可是這樣我們韓家的仇,你父親的仇,就永遠不得報了?!?/br> “唔,其實我沒有告訴你,你嫂子,她并不是成郡王世子的外甥女梅菀思,她其實就是宜欣縣君,我已經打算去信成郡王府,如何處置此事?!?/br> 韓煙霓一抖,震驚的看著韓忱,腦子一片混亂,想說什么卻又無話可說。因為若她是宜欣縣君,那她的價值就比梅菀思要高很多倍了,只要利用得當,對韓忱的仕途絕對是很大的好處。 韓煙霓癱坐在榻上,一時心如刀絞,她該怎么辦,她能怎么辦?韓忱這樣直接的告訴她,其實就是讓她退讓,甚至是等于直接告訴她,不要再動什么小手段害了宜欣,因為那樣會害了他的仕途,而她自己,對他的仕途已經是沒有用了的。 韓忱卻還沒有試探夠,他問道:“煙兒,你是不是從小就喜歡我,從小就非我不嫁,其實無論誰是你的嫂子,你都不能接受?如果,我娶的是另一高門女子,你是不是也完全不能接受?” 韓煙霓聽出這是韓忱的試探,不過她以為的韓忱是在告訴她,哪怕是她弄死了宜欣,他也還會再娶一個對他仕途有意的高門女子。 韓煙霓垂下頭,良久才低聲道:“是的,哥哥,煙兒從小就喜歡哥哥,煙兒已經是哥哥的人了,要如何才行呢。哥哥,如果是這樣,我,我恢復王府的身份,做哥哥的平妻,可以嗎?我告訴祖父,我已經是哥哥的人,已經有了哥哥的孩子,祖父他也只能讓我嫁給哥哥的??墒沁@樣,會影響哥哥的仕途嗎?哥哥,我不想影響你的計劃,可是我該怎么辦呢?” 雖然一早就已經猜到,但韓忱得到明確的答案,心里還是一陣一陣的難受,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伸手拉出韓煙霓的手,匕首飛快滑過,一滴血便滴入了他手中的一個小瓶中。 韓煙霓驚愕的看著他的動作,韓忱道:“煙兒,我取你的一滴血,讓千菖道人煉制到一色圣香中,以后隨身攜帶,可好?” 韓煙霓臉上迸發出異樣的神采,可是卻又覺得詭異無比,心里一陣激動一陣惶恐的,韓忱看她面上表情似悲似喜,扯出一抹笑容,摸了摸她的臉,道:“乖,別怕,這件事情就交過我吧,這段時間我會想好怎么處理的,你不用太過擔心?!?/br> 韓忱離開,韓煙霓卻不可能不擔心。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手慢慢摸著自己手上的金鐲,“啪嗒”一聲,那金鐲就打開了。其實聲音很小,只不過在這寂靜的夜里,聽起來格外驚心罷了。 韓煙霓自然沒有半點詫異,她摸著那金鐲的斷口,手上就多了一個小小的裝了透明汁液的小管。她摸著小管,心道,幸好還沒有動手,原本她打算落的分量,是想讓梅菀思,不,宜欣縣君一尸兩命的。 現在既然情況有變,那她就減一點分量,讓她難產,傷了身子,再不能有孕好了,那孩子不死也多半是個傻的了。 既然哥哥需要一個高門妻子,那就讓她坐在那個位置上,占著那個位置,然后做一個擺設好了。 她手里的透明汁液,正是西夏的秘藥千雪草汁,西夏王室才會有的秘藥。當年閔幼姝便是用這藥害了她的表嫂郭和玉的妻子流產的。 韓煙霓手里的這個自然不是閔幼姝給她的,這個是她的生母韓老夫人的meimei余側妃給她的,但當年余側妃給了她這個金鐲,卻并沒有告訴她里面的玄機,還是后來她的乳嬤嬤告訴她的。 韓忱拿了韓煙霓的血交給千菖道人,也沒多說什么,千菖道人三日后就給了他新煉制的引魂香。 其實千菖道人這段日子看韓忱也是看得心驚rou跳的,他這段日子煉制出來的引魂香其實品階并沒有本質的突破,也仍是高品圣香,他試著用在其他人身上,也只能起到些魅惑人或安安神的功效,但聽韓忱的意思,他卻是又夢到了很多事情,這著實讓他驚訝,甚至起了研究韓忱神魂的心,當然,想想也就罷了,他暫時也沒敢拿韓忱亂來。 韓忱拿了千菖道人給他新煉制的引魂香就回去了。 這后面的幾晚,他的確又夢到了所謂的“前世”,但主角不是瑾惠郡主姜璃,而是自己和meimei韓煙霓。 他夢到了自己和meimei韓煙霓的大婚! 他看到自己母親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和meimei拜堂,看到周圍熱鬧非常,再看到自己和煙霓一起步入洞房。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并沒有什么喜悅之情,像只是完成一件任務一般。 他應酬了那些將領便回了房間,明明喝了很多酒卻頭腦異常的清醒。他看著那個坐在床上蓋著紅蓋頭的人,有一剎那的神思恍惚,忍不住就上前掀了她的蓋頭,她抬起頭了,嬌羞的對自己笑,卻不是他想見到的那張臉。 煙霓道:“哥哥,你回來了,我已經讓丫鬟她們備了解酒湯,你先喝了胃會舒服一些的?!?/br> 然后畫面切斷,卻不知為何,他穿著紅色大喜服去了一間暗室,那暗室設了一個祭壇,祭壇上放的應該是一個裝了骨灰的黑色小瓷壇,黑色瓷壇上面雕刻著極其古怪的花紋,祭壇上也布置了八卦大陣。 他伸手摸著那個瓷壇,感受了半天,也只感覺到手下冰冷的觸感,并無任何熟悉的感應。他失望至極,回頭向著一個角落問道:“你不是說她的魂會被鎖于此嗎?為何我從來感覺不到她的神魂?她到底去了哪里?” 韓忱感覺到夢中的自己那種冰冷的情緒,尖利的像把刀子,像是要刺穿所有阻擋他的人,但卻感覺那刀子最先刺穿的大概是自己的心,千瘡百孔,痛苦不堪。 黑暗里走出來一個人,赫然便是幫他煉制引魂香的千菖道人。千菖道人走上了前,看著那瓷壇,臉上也滿是困惑,道:“這事是很奇怪,原本我的確感覺到收集了她的神魂在此,但這些時日,我也感覺到這瓷壇里似乎已經再無魂魄,連那氣息都消失的干干凈凈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像木有太遲,轉圈圈~~ ~~后面加了幾段~~~ 第162章 前世之三 韓忱醒來,饒是他心性堅定,為了成事行事手段毒辣,也被自己夢中的情形給驚得冷汗直冒。 他起身走到院子里,看皎潔的目光灑得滿園清輝,可他自己卻像常年生活在那山后的陰影里,背負著沉重的命運前行,他遇到她,覺得那樣的美好像是壓在心底的陽光,可是那前世是怎么一回事,今生又是怎么回事? 他現在幾乎有些害怕去揭開那真相,可是雖然前后不連貫,他幾乎已經看見了那個結局,她死了,他利用千菖道人的邪術,鎖了她的魂魄,可是為什么,她為什么會死?他又為什么會去鎖了她的魂魄?還是她魂飛魄散,他請千菖道人收集了她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