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項墨抱著姜璃,撫著姜璃白嫩又微微泛著瑩光近乎透明的小臉,看她雖然在自己安撫之下仍有不安的神色,睫毛顫動著,看著自己的眼神專注不安還帶著一股悲傷。是的,還帶了一股難以言明的悲傷。 項墨本就愛她入骨,自從兩人體質開始慢慢改變,他的占有欲也隨著這半年來身體在克制和瘋狂之間上升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而兩人彼此的依戀更似添了無數額外的激蕩。 這些日子以來項墨甚至明顯感覺到姜璃對他比從前多了更深更濃的依戀,那軟軟看他的眼神每每都讓他的心酸軟得想讓他只想抱著她把她嵌入到自己骨子里。所以他如何能見得姜璃這樣的眼神? 他低頭吻她,道:“阿璃,這事我會處理的,不要怕,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什么也不用怕?!?/br> 姜璃被他這樣吻著,說著這樣的情話,眼淚就忍不住打濕了睫毛。 她這些日子隨著項墨越來越深入到西夏的西部,越接近西夏和西域的邊境,那前世她和項墨在戈壁灘上逃亡的日子就越來越清晰,她在玉蟬中曾經被自己刻意塵封的記憶也越來越鮮活,這簡直對她來說是一種太過心酸的折磨,對項墨前世的心疼都已經超過那時她鎖在玉蟬中的痛苦。 她回抱了項墨,低聲道:“以墨,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你會永遠在我身邊保護我,不會放開我的手,對不對?就算是我推開你,你也不要放開我的手,你一定要緊緊抓住我?!?/br> 可是姜璃的這句話卻讓項墨全身一僵,他停下了吻她的動作,抱著她,把她嵌入自己的懷中,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心中卻滿是驚濤駭浪。 為什么阿璃會說“就素是我推開你,你也不要放開我的手”?這不能不讓他想起那個曾讓他徹夜難安的夢境,難道阿璃也曾經做過同樣的夢?是不是因此她最近才特別依戀自己? 雖然他們婚后,姜璃對他的感情日深,卻從沒像最近這般反常的粘著自己,她雖然看起來嬌弱,實際上很多時候都很獨立,他不在的時候,哪怕再掛念他,也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豐富多彩,津津有味。 過了半晌,項墨試探的問道:“阿璃,你,最近睡得好嗎?到了靈州這邊,有沒有什么不習慣的,或者有做些什么奇怪的夢?” 他怕姜璃胡思亂想或者心生不安,接了她前面的話又道,“阿璃,我怎么會放開你,這一世我都不會放開你。你要相信我,哪怕你……無論發生什么事,你也只能待在我身邊,好好做我的世子妃,將來做我的王妃,你只能是屬于我一個人的?!?/br> 他原本想說“哪怕你喜歡上了別人,我也只好直接殺了他,而不會放開你”,可是即使這樣的假設也讓他心神劇痛,不愿說出口。 姜璃聽了,在他的懷中悶悶的“嗯”了聲,蹭了蹭他好一陣才從他的話中心神定了下來,便也想起他先前問的問題,把頭探出來,看著項墨道:“沒有,我睡得很好,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睡得很好,阿墨哥,就算軍營再忙,你晚上也回來陪我好不好?”這里環境實在讓她不安,有他陪著,她才不會總想起前世然后心思惶惶。 這話徹底歪了題,項墨相信她不會騙自己,又在她這樣軟軟的祈求中心魂都飛了去,哪里還顧得上試探,只抱了她去床榻上好好加深兩人的身體兼心靈的緊密度去了,這種時候,兩人都是顧不上再說其他的了。 項墨姜璃到了靈州城安頓了下來,因著千菖道人的事,倒是把韓煙霓認祖歸宗以及如何處置韓家的事給擱置下來,項墨也覺著還是先解決千菖道人之事比較妥當。 而姜璃,倒是有些刻意不再去問項墨韓煙霓的問題,她知道項墨侍奉其祖父老西夏王至孝,老西夏王開了口要接韓煙霓回王府,那項墨怎樣也會接她回去的,哪怕是討厭她,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女子,弄回去往一個角落里一塞,也就是了。 但姜璃因著前世的世見多了韓煙霓的兩面三刀,陰險惡毒,心里實在對她厭惡至極,并不愿意把她接回王府,哪怕是塞到王府某個角落不關她事也不愿意,她覺得她還是在韓忱身邊好好作死算了。 還有韓老夫人和韓忱,她可沒有什么多大的心胸,任誰被鎖魂差點永世不得超生大概都不會對鎖她魂的仇人能寬容的說遺忘就遺忘吧,反正姜璃不能。 在姜璃尋韓家晦氣之前,她倒是先收到了韓家的拜帖。卻是那韓家之人也已經到了靈州城,拜帖正是韓家的夫人梅菀思(宜欣)送來,想要拜訪姜璃之意。 姜璃倒是沒想到宜欣剛到靈州城,第一時間就遞拜帖給她,她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熟悉得很,她來見自己,想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項墨掃了一眼那拜帖,笑道:“怕是韓忱想要宜欣縣君恢復身份了?!敝浪麄儊砹遂`州,就第一時間將宜欣送過來,來了還沒坐熱,就又遞了拜帖過來,這心急得也太夸張了。 姜璃一愣,道:“為什么?這可是欺君之罪?!?/br> 但姜璃并不笨,對這些皇族勛貴之事可以說有一種本能的敏感,轉念便也明白了。 冷哼一聲,道:“真是打的好算盤?!毕虢杷难邸鞍l現”宜欣身份之事,然后宜欣萬般無奈下告訴韓忱,韓忱再逼問成郡王世子,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姜璃也讓初蘭和十華給她打探過這段時日韓家的事情,想不到宜欣竟然被那韓忱收服的服服帖帖,她那性子竟也就容了韓老夫人和韓煙霓帶回來個庶長子,姜璃不得不感嘆,這韓忱當真是個手段高超之人,也或者他練了什么邪術也不定。 不過姜璃雖然也有那么一點同情宜欣,但卻也就那么一點,哂一下也就罷了。宜欣那么涼薄的性子,大概旁人待她再好所謂的再情深義厚,她一轉身也能為著一丁子的利益轉頭就賣了人家的。 宜欣遞了拜帖,韓老夫人和韓煙霓沒有同來。原本韓老夫人還不放心大了肚的兒媳婦自己去見西夏王世子妃,還是韓忱跟她說了一番話,道是他讓媳婦見世子妃是有事相商不便多人去,她才作罷。 宜欣見到姜璃,先見了禮,就直接請罪道:“瑾惠,原本我婆婆和小姑也是想來拜訪你的,但是因著此次我過來見你,本是有事欲與你說,就讓她們改日過來拜見你了?!?/br> 她叫的是“瑾惠”,無論是以梅菀思還是以韓忱夫人的身份,她其實都不應這樣叫的,而應該稱呼的是“皇貴郡主”或“世子妃娘娘”。 姜璃卻只當不覺,溫和的笑道:“韓夫人不必多禮,你們剛剛才來靈州,老人家自當先安頓一下,況且我也是剛到不久,拜不拜見本也無礙?!?/br> 宜欣看著姜璃這樣疏離而客氣的態度,眼圈頓時就紅了,哽咽道:“瑾惠?!?/br> 姜璃揚眉靜靜看著她,并無絲毫驚訝和詫異。 宜欣看她的樣子和反應,便知她應該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落淚道:“瑾惠,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想必必是表姐,你大嫂告訴你的。上次我到了陵安城,表姐一見到我就認出我了。瑾惠,我,我嫁到西夏,就十分的想念你,常常想起我們以前的事?!?/br> 姜璃沒有詫異,在屋里服侍的無論是姜璃的還是宜欣的貼身大丫鬟也都沒有詫異,因為其實在屋里的,竟是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宜欣身份的。 姜璃也沒什么興致陪她玩,或者逗弄她玩,她嘆了口氣,道:“宜欣,你既然已經做了韓夫人,又遠在西夏,前塵往事便忘記好了,何必執著這個?!?/br> 姜璃的意思是你既然已經以梅菀思的身份嫁給了韓忱,那就好好做梅菀思,做韓夫人好了,何必執著于自己過去的身份,巴巴的跑到我這里來告白?其實我們關系也沒那么好,你對我的感情也沒那么深。 宜欣卻以為姜璃所說的“前塵往事”是指她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忙擦了擦眼淚,對著姜璃微赧道:“瑾惠,聽你這么說話,我心里開心了許多,深怕你還記著我往日那些不懂事的行為?!?/br> 姜璃搖搖頭,卻不想和她扯些有的沒的,只道:“你身子重,不好情緒太過激動的。其實原本你有了身子,也不便來回奔波出門的,還是在家里養著才好?!?/br> 宜欣原本還想痛訴一下自己的悔恨,遙想一下當年兩小無猜的情誼的,可是姜璃根本不跟著她的節奏跑,一直都是客氣又溫和,讓她卡在那里很多話都說不出口。她還打算跪一跪姜璃表達一下自己深刻的悔恨,然后在姜璃拉她起身時順便就用那韓忱送她的戒指收集一下姜璃的血液什么的,這計劃自然也就泡湯了。 宜欣的計劃沒有成功實施,倒是姜璃借著宜欣的口送了點信息給韓煙霓。 姜璃道:“說起來倒是有件事,宜欣你回去可以跟你婆婆韓老夫人說說。你應該也知道你婆婆的meimei就是項五公子世子五堂弟的生母,因此五堂弟很關心你們家煙霓小姐的親事,聽說五公子還求了老王爺,已經幫她擇了門婚事,是老王爺一個將領的兒子,你回去和你婆婆和煙霓小姐說說,看看她們是什么意思?!?/br> 宜欣聽了自然是喜氣洋洋,覺得這當然是件大喜事,和州偏僻,也沒什么大家族,小姑子韓煙霓的婚事的確是個問題,既然是西夏王府給挑的,自然應該是個好的。 因此宜欣雖然沒完成自己的任務,但來日方長也不急于一時,她覺得今日收獲還是頗豐的,一來已經和姜璃把關系重新接上,將來常常在一處說話什么的,她覺著還是很容易得手的,二來她還帶了個好消息回府,想必韓老夫人和小姑子必然會心喜。 所以宜欣回了自家府中,換了衣服稍稍歇了一陣緩過來就興沖沖的去了婆婆韓老夫人的院子,去找自家婆婆和小姑子說話。 她去到婆婆的院里,就見到婆婆和小姑子韓煙霓正在廳里逗弄著寶哥兒,她臉上的高興勁就褪了些,扶著自己大丫鬟翠兒的手慢慢上前給婆婆行了禮就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一旁侍候的小丫鬟忙就拿了個大棉枕放在她背后讓她靠著。 韓老夫人看到她過來,自從和兒子上次深談之后,這些時日待她更親熱了些,就笑著道:“菀思啊,你回來了,怎么不先歇著直接就過來這邊了?” 宜欣笑道:“也不累,路上馬車又舒適,不礙事的?;貋砭拖胫^來跟母親說說話?!?/br> 韓老夫人聽了極是高興,又喚她道:“嗯,你也過來看看寶哥兒,這孩子現在長得可真好,這眉眼已經有些忱兒的樣子了?!?/br> 宜欣聽了心里立馬又堵上了,來之前的興致頓時就又去了幾分。 韓煙霓看宜欣那樣自然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她還真不介意再澆點油,于是便笑吟吟的附和韓老夫人道:“是啊,嫂子,你快過來看看,我聽說有了身子的人多接近小男孩,準保也能生個男孩,你快過來跟寶哥兒借借福氣。我們寶哥兒的福氣大著呢?!?/br> 韓老夫人竟是覺得韓煙霓說的頗有理,真就喚宜欣上前去抱抱寶哥兒,哪怕是她現在身子重不能真的抱,挨挨也行啊。 宜欣的笑臉都快掛不住了,她忙就道:“不,不了,今兒個去了西夏王世子妃那里,身上還帶著寒氣呢,別過給了孩子?!?/br> 又擔心韓老夫人和韓煙霓仍糾纏著讓她去抱那寶哥兒,她緊趕著就又道,“母親,煙霓,今兒個世子妃娘娘還特意提了煙霓呢。說是西夏王府的項五公子非常關心煙霓的婚事,特意求了老王爺,好像在給煙霓挑夫婿人選呢。想來能入那西夏老王爺眼的,都是能干有前途的,到時候老王爺指了婚,也能格外體面些?!?/br> 她的話成功的把韓老夫人和韓煙霓的注意力都從寶哥兒的身上轉移了開來,頗有些震驚的看著她。 韓老夫人已從兒子韓忱那里知道西夏王府應該是已經知道了煙霓的身份,所以這些話她一聽就知道這事應該是真的,那世子妃未必知道煙霓的身份,但想必是聽說了老王爺關心煙霓的婚事,所以才跟兒媳婦聊天的時候透了出來。 韓老夫人有些心慌意亂,就去看韓煙霓,便看到韓煙霓先是吃驚,然后就垂了頭不知道想些什么。 韓煙霓還不知道西夏王府其他人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她三哥項翊是知道她所有事情的,包括那孩子不是韓忱的種這件事。所以她還沒搞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只覺得心慌慌不知該如何反應,但她不愿自己任何情緒落了宜欣的眼,所以就垂了頭只作不語。 韓老夫人嘆了口氣,轉頭隨便敷衍了宜欣幾句,就道:“菀思啊,你今日去西夏王世子妃府上也累了,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畢竟有了身子,馬虎不得?!北惆岩蝽n老夫人和韓煙霓意外的反應而弄得莫名其妙的宜欣給支回去了。 待宜欣走后,韓老夫人才拉了韓煙霓坐到自己身邊,又嘆了口氣,就將項氏西府的事情以及她三哥項翊的處境跟她說了,最后道:“唉,煙兒,你的身份怕是王府那邊都知道了,你祖父西夏老王爺必不會讓自己的孫女流落在外,很快便應會想著接你回去西夏王府的?!?/br> 韓煙霓聽得臉色煞白,落淚道:“母親……” 韓老夫人看她喚了聲“母親”就說不下去的樣子,心里也是難受,摟了她入懷,道:“原本這也是好事,我們一直盼著你能恢復身份好好生活。只是不想你和忱兒有了這些事,唉,剛剛你大嫂說的,有關你的婚事,怕也是真的。想必你祖父覺得你也年紀不小,這些年又流落在外,便想給你挑個好的?!?/br> 韓煙霓流著淚搖頭道:“母親,我,我不回西夏王府,我,我已經是哥哥的人,如何能再議什么婚事?” 韓老夫人嘆氣道:“唉,煙兒,你祖父若真要接你回西夏王府,怕也是攔不住的。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其實你恢復了身份也好,你也總不能頂著我們韓家女的身份,這樣你和忱兒的事永遠也擺不上明面?!?/br> 韓煙霓聽了就是一愣,隔著淚水看著韓老夫人,喃喃道:“母親,那,那我恢復了身份,和哥哥的事就可以公開了嗎?可以,可以和哥哥議婚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現在才碼完,明天早上應該會遲些,盡量早上10點前!木有的睡懶覺了…… 第160章 前世之一 韓老夫人一滯,就是韓煙霓自己說完也覺得自己說的是個傻話,議婚,議什么婚,她想議婚的對象,她哥韓忱的夫人正懷了五個月的身子在面前晃來晃去呢。 韓煙霓卻不哭了,她靠在了韓老夫人的懷里,垂下了眼睛不再出聲???,對她來說早就不再是單純表達情緒的一種東西,自從父母去世,她哭干了眼淚之后,那種東西就已經變成了一種手段而已。 韓老夫人只當她是太過難過而說不出話來,便又是嘆了口氣,拍著她細細的哄道:“煙兒,別難過,畢竟,你祖父還想著你,想讓你認祖歸宗。不管怎么說,恢復身份始終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br> 她想了想,又道,“煙兒,你若是擔心你祖父給你安排什么婚事,屆時你不若就跟他說,你才剛剛回王府,只想多陪祖父幾年,不想嫁人便是了,或者就慢慢的挑著,好歹也能拖上一陣?!?/br> 不過這樣的拖也是治標不治本,她拍著韓煙霓,目光觸及她腰間的一塊碧翠青鳥玉佩,腦子里靈光閃過,拍著韓煙霓的手停頓了下來,道,“其實倒還有個拖延的辦法?!?/br> 她伸手摸了摸玉佩,道,“煙兒,你記得這塊玉佩你哥哥有一塊一對的嗎?” 韓煙霓低頭看那青鳥玉佩,點頭。她自然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她才特別喜歡這個玉佩,常年都小心的帶在身上。 韓老夫人道:“其實當年在我和你娘親的建議下,你父親和你姨父本來已經口頭定下了你和忱兒的親事,這對玉佩便是定親信物,只是這事還未過明路就發生了和州城變一事,便耽擱下來了。這些年來,因為你替了你表姐的身份做了我的女兒,也不知道你何時才能恢復身份,這件事我也就沒再放在心上,才一直未有提及?!?/br> “此次你若恢復身份,不若就跟你祖父說,當年你父親曾給你定一門親事,只是還未言明就發生了家變,你說即是亡父遺命,自當遵從。然后就請你祖父去查,當年跟你定親的是哪家,這樣也能拖一段時間?!?/br> 韓煙霓摸著自己的玉佩,心里酸甜苦辣真是滿溢胸間,原來,原來本來她可以錦衣玉食的長大,如那瑾惠郡主般,然后順理成章的嫁給自己的心上人,甜甜蜜蜜的生活。 為何老天要跟她開這樣一個玩笑,奪走她的父母,奪走她的身份,被追殺,奔波流離,被謀害和馬夫茍且,生了個馬夫的孩子,還再不能堂堂正正的嫁給哥哥為妻,這到底是為什么? 不,哥哥本來就是她的,原本就是她的未婚夫,是她們破壞了她美好的生活,她要奪回本來就應該屬于她的東西。 韓煙霓握緊了玉佩,那玉佩的邊角硌的她手生疼,卻讓她混亂的腦子慢慢清晰起來。 她嘴角慢慢扯出了抹笑容,靠在韓老夫人懷中,道:“嗯,好的,母親,我知道怎么做了。只是我好舍不得您,離開一段時間也不舍得?!?/br> 韓老夫人拍著她道:“煙兒,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陪著我的時候比忱兒還多,我又如何舍得你,這不過是權益之計,屆時我和忱兒商議個法子,早晚也是要接你回來的?!?/br> 這一晚韓煙霓留在了韓老夫人房里,兩人一直說話到深夜才睡去。 且說宜欣拜訪姜璃,雖然沒能一次性成功的弄到姜璃的血,韓忱卻并沒有因此耽擱他追尋夢境的腳步,加了姜璃的血不過是更易讓姜璃入夢,并不是說那未加料的引魂香沒什么用處。 韓忱早在千菖道人一邊煉香的同時,就已夜夜用了那香催眠。說來韓忱如此信任千菖道人,試用那引魂香,也是多方面的原因。 一來他曾救過元真,于千菖道人也有恩,武人重義氣,救命恩人的分量還是很重的,正常來說千菖道人不至于害他,二來他和元真結盟,對元真和千菖道人只有利而無弊,害了他,于元真和千菖道人并無什么好處。 但就算如此,他還是存了一些戒心,他拿了那引魂香找了不少名醫和制藥師傅細細查看過,都道是安魂安神的好藥材,并無什么的毒性,配合使用于習武之人還有養身養性之效用。 韓忱初始只是少量使用,果然發現對自己調息很有幫助,之后隨著用量增加,夢中果然又斷斷續續出現了一些片段。雖然他心里仍有些擔心這引魂香用多了是否有副作用,但卻實在忍不住那夢中的誘惑。 過去他只夢到了自己從初識到娶了姜璃的片段,這些時日,他卻斷斷續續又夢到了不少婚后那幾日的場景,雖然雜亂無章,但卻也足夠他拼湊不少的信息。 他娶她的時候比今世的成親時間晚,當時他已經在西夏任職了一段時間,他回去成親的同時也收到了升職的任命。夢中的他官運比現在要亨通得多,雖然他在夢中不知道自己那時候升遷的官職是什么,但他看自己當時的激動心情和母親韓老夫人的誥命,顯然是比今世要高了許多。 他娶到她自然是很高興的,但卻不知為何當時他的心情很矛盾,他還夢到meimei煙霓抱著他哭訴,說姜璃的母親安王妃對母親很不尊重,一直都是各種冷淡。還因為項老王妃很想把meimei煙霓許給姜晞,結果母親和meimei都被安王妃好一頓明里暗里的羞辱。 韓忱是一個很高傲的人,雖然他喜歡姜璃,卻也不打算讓姜璃踩在自己母親和meimei頭上,更不能允許姜璃的母親安王妃羞辱自己的母親和meimei。所以新婚夜當meimei韓煙霓高燒病重時,他便徹夜陪在了煙霓身邊,而沒有和姜璃洞房花燭。他也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他不想讓自己對她的感情超出他可控的范圍。 新婚第四日他就要離開京都赴西夏任職,原本他和她說好是婚后就帶母親meimei和她一起去西夏赴職的。他們全家都是西夏生西夏長的,西夏才是他們的家??墒沁@事情原本是說的好好的,姜璃卻在臨走前的前一日說變就變,只說自己不想離開京都,然后就不肯走了。 煙霓就跟他說嫂子一直都是很聽話的,也很期待西夏那邊的生活,可是昨日安王妃過來和她說了還一堆的話,想必是勸了她留在京都,所以嫂子才改變了主意的。 他聽了心里郁悶,對安王妃的不滿更是上升,但他仍是想好好和姜璃談談??墒悄侨赵绯克タ此臅r候,卻發現姜璃在花園里修剪著花枝,神情溫馨而平和。在她拒絕了和他去西夏,而她的新婚夫君就要遠赴邊關時仍是一副沒心沒肺的表情。在他有些刻意冷落她,新婚三日都讓她獨守空房,她都能無所謂一派悠閑的在那里修剪著花枝,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傾心于他?愛慕于他? 然后讓韓忱更為怒火難抑的是,他看到她不是一個人,她身后不遠處還站了一個人,西夏王世孫項墨。他看到項墨看著姜璃的目光認真而專注,那眼神說不上有多深情,卻專注得讓人覺得這全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