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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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季成因為心里惦記著春福,怕她一個人在家害怕,下手麻利了很多,虧得他運氣好找到一片長滿藥草的空地,早早地就裝滿背簍,哪知道回來就聽到這些個不堪入耳的話。這么多年來,他甚少發怒,上次王波欺負讓他恨不得將人給拆了,這次又有不長眼的,還是他的堂哥,可真是丟人敗興,下手更是不留情。 “哪里來的烏糟人也不睜大眼看看這是誰家,不清醒?我今兒就把你打醒,免得將來禍害別人?!奔境芍贝虻媚侨吮ь^鼠竄,叫苦不迭,他心里更是恨,季坤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真是誰的心思都敢動,春福是他能肖想的?越想越怒,打得更是重了些。 “快別打了,季成……我是……我是你堂哥!” 春福睡得正香卻被外面殺豬般的叫聲給驚著了,坐起身緩了一會兒聽到季成的聲音這才下地開門出去。隔壁連生哥兩口子也披著衣服出來了,連連問:“這是怎么了?又進賊了?” 季成坦蕩也不怕丟人,直接朗聲回道:“可不是?還是個色膽包天的花賊?!?/br> 季坤身上的傷才好不久,今兒又被季成好一頓打,渾身上下沒處完好的,他悄悄扭著脖子看了一眼季成,只見季成的眼睛里依舊有嚇人的火光,胸膛震動,顯然怒氣未消,他縮了縮疼痛不已的身子,小聲道:“你這打也打了,該是解氣了吧?這話兒不要說出去可成?不然我還怎么做人?!?/br> 連生嫂走過來啐了他一口:“虧你好意思說的出口,有膽子做沒膽子認?一把年紀了也不知羞,做這么不要臉的事兒?!?/br> 連生嘆了口氣:“換做旁人就是鬧個天翻地覆也無礙,可你們總歸是沾親帶故的,要是給外人聽了與你們也沒什么好處,何況他吃了這一頓打該是長記性了?!边B生見季成身上的火氣還很盛,低笑一聲:“快收拾收拾你這樣子,就跟要殺人似的,別嚇壞了你家春福?!?/br> 春福剛在門口站著沒出來,等季成停了手才開門出來,她確實也怕季成失手把人給打死了,可剛才見他打的都是不會傷人性命的地方,這才放心了,那季坤也該是給頓教訓,免得讓他以為他們兩口子都是好欺負的。 季成深深吐息幾口,將心頭的怒火壓制下去才看向連生兩口子:“對不住,吵著了大哥和嫂子,你們快回去睡吧,這事我自己來就成,我有分寸?!?/br> 連生嫂跟著連生往回走,想了想又轉身和春福說:“春??煜然匚堇锶グ?,這晦氣東西有什么好看的,污眼睛?!?/br> 春福點頭笑了笑,見季成也示意她回屋里去,她忍不住問他:“那你呢?你做什么去?” 季成提著季坤的衣領將人拉起來,恨恨道:“我把他給二叔送回去,看他養的好兒子。一肚子男盜女娼,看了就讓人倒胃口。你先回去,我回來了會叫你?!?/br> 夜風吹動她的烏發,隨著她轉身揚出溫柔誘人的孤弧度,季成看瞇了眼,這般俊俏的好模樣誰人敢覬覦,他就是拼了全身的力氣都不會饒過他們??粗暗倪@個人更覺厭惡,提著他的衣領往前走,季坤瘸了腿走得甚是不利索。 “季成,我好歹是你親大哥,你別得寸進尺?!?/br> “我可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爹娘生了你這么大的兒子。好好想想回去怎么和二叔交待吧,我不會輕饒你?!?/br> ☆、第46章 銀月彎彎,樹影婆娑,蟲鳴陣陣,偶有一絲涼風吹過來,季成的火氣卻沒消下去半點,別的男人覬覦自己的娘子,誰心里能痛快了?忍不住又踹了季坤兩腳,什么親人,通通都是狗屁,除了在自己倒霉的時候狠踩兩腳還能做什么? 季坤痛得哇哇直叫喚,得空能喘勻氣了,才說:“季成,你別得意,看我爹怎么收拾你。你有必要生這么大的氣嗎?我聽人說塞外的胡人弟弟娶嫂子,哥哥娶弟妹的多了去……唔……” 季成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使了大勁,生生打落了季坤的一顆牙齒,怒氣沉沉道:“季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丟人敗興的東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我可沒你這種不是人的親戚。我就看二叔總不至于糊涂至此吧?你要是屢教不改,可別怪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br> 季二叔夫妻兩也正在家里愁季坤上哪兒去了,怎么這么晚還不回來,季二叔剛要出去尋人,見季成手里提著個一嘴血的人進來,仔細看了一眼,那面目青腫的可不正是自家兒子?老婆子更是心疼的哭嚷:“這是哪個挨千刀的動的手?才養好的傷,又成了這個樣子,我找他拼命去?!?/br> 季二叔也皺眉問:“怎么回事?” 季成將人往前一推,像扔石子兒一般將他甩了出去,冷聲說道:“人是我打的?!笨粗宓菚r睜大了眼,滿臉怒氣,季成繼續開口:“他不規矩,對我娘子存了不該有的心思,二叔,你看著辦。你要是還護著他,我無話可說,我季成可不怕事,大不了鬧個天翻地覆,我這么多年什么都能忍,唯獨春福的事忍不了,若是還有下次,到時候可別怪我來了脾氣,失手把他給打死了?!?/br> 季二叔因為季坤打小離家,好不容易留了條命回來,自然是百般疼惜,哪知道他們不在的那些年來,他染了賭癮,現在又做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要是給外人知道了他可還有什么顏面在這村子里待下去?別人只會笑話他教子無方。只是季成下手未免太狠了,比賭坊的人下手還狠,這些傷又得花不少錢。 “你給我帶回來,我自然會收拾他,二叔又不是不講理的,可你把人打成這樣,這又有什么用?家里就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連吃飯都成問題,去哪里拿錢給他治傷?你這不是添亂嗎?”季二叔痛心地看著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兒子,話里忍不住帶著埋怨。 季成只當聽不懂他的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記吃不記打,就得多打幾次,讓他長長記性。咱村里除了他還有誰整天走街串巷的?這一次我饒了他,別人能行嗎?二叔,自己明白,我也不多話了,我先回了?!?/br> 季二叔看著季成的背影隱在夜色中,看著在老婆子懷里哭訴的季坤氣不打一處來,在他身上重重拍了兩下:“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除了成天惹事還能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管你,讓人把你挫骨揚灰了,我看不見才好?!?/br> 季坤身上正疼得厲害,又被爹重重拍了兩下直覺得身子骨都要散架了,頓時惡聲惡氣道:“爹,你是要打死我?你趕緊找把斧子來,一下就痛快?!?/br> 季二嬸推了把老頭子,冷哼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咱兒子的錯?誰知道那個春福是不是個下作的?萬一是她勾引人呢?季成的話能信嗎?” 季二叔閉了閉眼,心里暗嘆,這世上最可信的就是季成的話,更何況自家兒子那副樣子,除了瞎眼的人才能看上,無力地扶著額頭:“得了,回去吧,別在外面丟人了?!?/br> 季坤依舊不罷休,從院子進屋里都花了大把的時間,他恨得咬牙切齒:“這事沒完,等我好了,有他季成好看。我非得把這個仇討回來不成?!睕]過多久真讓他得了機會,這自然是后話。 季成在回去路上還有些惱怒自己沒本事,若是他有能耐些何必留春福一人在家里?往后若是讓他知道誰還敢欺負春福,他必定打的他們連家門都不認識了。對于空有一身蠻力的人來說,很多事情,拳頭硬不硬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 春福被吵醒后就再也睡不著,不時地往黑燈瞎火的外面看一看,什么都見不著。遇上這種事,若是被鬧大了她就是有理也說不清,這個時代女人有多么慘,她是知道的。沒有發生過的事,一張嘴卻敵不過眾人的斥責,她也不是沒聽過有含冤受屈跳江以表清白的,而有的因為倔強便是受盡萬人辱罵被迫害也不認罪,最后也不過是落得被害死的結局。她慶幸自己遇到的是季成,又恰巧被他給撞見。 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急忙跳下炕去開門,季成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才準備敲門門就開了。所有的氣在看到她完好的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才消下去,咧嘴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春福仰著頭看他,眼睛里泛出輕柔水光,瑩瑩亮亮的看著很是喜人,她聲音嬌脆:“因為我只記得你的聲音,所以你一回來,我就能認出來?!?/br> 季成聽得暖心,見她伸手要碰自己,趕忙躲了躲:“從山上回來還沒來得及洗,我先去洗洗?!?/br> 春福一直給他留的熱水,這會兒差不多該是正好,自己出去給他倒水拿毛巾,可不就是個貼心的小娘子。季成今兒由著她伺候著,突然長長吐口氣,惹得春福問他怎么了。他笑著說出了口惡氣,心里舒坦,連筋骨都舒展開來了。 春福給他擦干身子,季成回去翻找自己的衣服,春福倒完水回去見他要往身上穿,從他手里接過來,羞著說:“別穿了,大熱天的穿這么多做什么?” 季成好笑不已,跟著她上炕,笑問:“這是怎么了?我平時不都這樣睡的?” 春福等他在自己身邊躺下來,才靠過去,雙手在他身上不規矩起來,喃喃低語著:“我前天還想著等咱們多賺點錢,把日子過好了再要孩子。今天等你回來的時候,不知為什么總覺得家里太空了,連我的心也跟著空落落的。季成,咱們別等了,要個孩子吧?” 季成正欲開口,她的唇已經落在他的脖子上,他心里一頓,有些無奈,將她推開些:“哪是你這樣的?你還沒問我同意不同意呢?總不能你和我說一聲就成吧?你可真是霸道?!?/br> 春福重新壓下去,趾高氣昂道:“怎么不是?那你聽我的不?”見他點頭,笑得更歡:“那不就成了?難不成……我記得你有本畫冊,可以拿出來學一學?!?/br> 季成本就以最后一點理智壓制,卻被她這句話給挑起了全部的火,翻身壓住她,低笑道:“反了你了,你這丫頭真是膽大?!?/br> 春福將他拉下來,也帶著淺笑:“你不嫌棄不就成了?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誰也不能分開我們。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剛開始也很氣,可是我只要想到你很快就會回來我就安心了,你知道嗎?我都沒聽到他說什么,我睡著了?!?/br> 季成點了點她的鼻頭,笑道:“真是沒心沒肺,你沒聽見可全給我聽到了。我心里有多稀罕你,就有多恨他們。我季成這輩子失去了那么多,沒有朋友沒有兄弟,連唯一的娘子他們都還要覬覦,我怎么能容忍?一個人待的時間夠久了,我不想繼續下去。兩年時間太長,我怕我真的要忍不住了?!?/br> 春福所有的話都變成一抹輕吟從唇間滑出,他像是這天地間最guntang的火,以兇猛的攻勢燒遍她全身,只是他的動作很輕,兩人都是生澀的學徒,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前進。她以前不習慣和別人有太過近的接觸??墒窃儆龅郊境珊?,這些感覺全都抹去了,他像是這世間最誘人的果子,讓她放棄了一切矜持,只為能與他離得更加近。她大抵真是個膽大的人,當初不管有沒有選擇的余地,她卻是真的一眼就看中了他。 季成額上的汗淌下來落在她細嫩的脖頸間,像是在這片灼熱中掉入了一滴水,給她帶來點點涼意,讓她混沌的神奇變得清明了幾分,卻在這時她感受到了他的進入,盡管很小心了,可還是痛的她直哆嗦,要不是她忍住了,怕當即就要哭叫出來。 他顯然比她還要慌,不過一聲極輕的嗚咽就讓他緊繃的神經變得有些亂,他啞著聲音問:“太難過了嗎?我……我不能出去,不然下次還要受罪?!?/br> 春福淚眼汪汪,只當他憐惜她,看不得她疼,會就此作罷。雖然她心里并沒有因為疼痛而退縮,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在他背上重重撓了幾下,又哭又笑:“你真是個壞人?!?/br> 季成親了親她涌出淚的眼角,剛才她亂動使得又深了些,該是更疼得緊,輕聲安撫道:“是我不好,你且原諒我這次?!?/br> 春福抽噎幾聲,雖然他真的挺顧著她了,可那種感覺真算不得好,與兩人來說都略有些煎熬。她怎么能不原諒他,這個男人和她一樣都是初嘗滋味,懵懂又羞澀,難為他忍了二十多年。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停下來,她的耳畔回蕩著他粗重的喘息聲,他的壓抑與隱隱的滿足讓她難得的勾起嘴角。心貼心也無非就是如此了罷。太過疲累的她忘了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依稀感覺到有溫熱的熱度在她身上輕輕游走,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讓她覺得暖心。 她這一覺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季成已經走了很久了,他倒是在她耳邊有說什么,被她給忘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醒來后動了動身子,依舊不大好過,想到用不了多久連生嫂也該來了,她趕緊起身去熬制果醬了。 連生嫂來的時候,她正和面,旁邊排了一排的果醬,只是樣子看著有些別扭,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樂了起來??磥碜騼杭纠頁v亂也不全是壞事,最起碼能讓兩口子把拖著的事情給辦了,知道春福害羞也沒點破,只是盡量搶著做事,頭一次那事兒都難熬,讓春福也好緩緩。 卻說這邊季二叔是真的愁,先前還有幾個錢都給季坤拿來吃藥養身體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他也想找個差事好賺幾個錢,家里現在一清二白,別人家好歹能管個溫飽,他們家可真要餓死街頭了,季坤又惹了事兒,不管怎么說是季坤沒理,只是這傷藥錢去哪兒要去? 季二嬸聽著季坤疼得直哼哼,心里一陣急,轉頭沖坐在門口發呆的老頭子喊:“你這是想疼死他?沒辦法找季亮去啊,他們倒是輕松的從這里搬走了,啥也沒孝敬我們,就這般讓他們躲清閑,想得倒美,我聽說他身子好了能干活了,你去找他去?!?/br> 季二叔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大步往老宅子去了,也是,都是自己的兒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巧云和季亮正在收拾新開出來的那塊菜地,才撒了菜籽,澆了水就等著發芽了。季亮今兒高興,剛來的時候這座院子完全不能看,經巧云這么一收拾倒是順眼多了,他對著在旁邊松土的巧云說:“這陣子咱們拿了你娘家多少東西了,等有了富余的我們就還回去吧,雖然說是親人,他們的日子過得也緊巴著。我在歇陣兒,等穩下來我就去找活干,大不了少賺些,總比你一個女人受累好?!?/br> 巧云被太陽曬黑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點頭應了,這日子該是好過多了,季亮終于能靜下心來看著她的好,也知道體諒她的難處,想了想笑道:“蠻叔往后地里的活就交給我干了,只要做的和他心思,他給錢很痛快還多。我們在想想別的辦法,到年底說不來還能攢一些?!?/br> 季亮剛開口想說什么,就聽一道低沉而又滄桑的聲音傳來,熟悉的讓他無法忽視:“季亮,巧云,忙著呢?!?/br> “爹?!奔玖梁傲艘宦?,巧云看他一副討債鬼的模樣上門心里不痛快卻也不得不喚了一聲。 季二叔嘆口氣:“你手里有多少錢,拿給我用下?!?/br> 巧云登時來了氣,她賺的幾個錢都給季亮抓藥喝了,季亮的身體還沒養好,這幫水蛭一樣的人就上門了,不甚高興道:“我們干干凈凈地出來了,哪里有什么錢,季亮還等著喝藥呢?!?/br> 季亮示意她別多嘴,皺著眉問:“爹,怎么了?” 季二叔聽巧云的口氣是不借的,當即就想發火,忍了忍才沉聲道:“季成把季坤打了,傷得重,疼得直打滾兒。你要是有錢我好拿去給他抓藥,季亮,他才是你親大哥呀,你不能見死不救吧?” 季亮卻是問:“他為什么要打大哥?好端端的,也沒聽見說鬧了什么事???” 季二叔有些煩躁地揪著衣擺,不耐煩道:“你就說你給不給吧?在你這說一堆廢話,人都疼死了?!?/br> 季亮嘆口氣:“爹,我也是個帶病的身子,多虧有巧云我才能喝得上藥好的快些。我們真拿不出錢來,實在是……” 巧云可不信季成大哥會無緣無故地打那個敗家子,肯定是什么地方惹到了季成大哥才會被打。虧得家里確實沒錢,季亮這個心軟的,指不定真敢拿出來給了他們。她想的是好不容易能走開就不去那攤子事里亂攪和,踏踏實實的能和季成大哥一家來往就好。她可瞧得出來,小嫂子平日里該是吃的不差,不然村里這些人家的娘子都被打磨的面容枯槁,唯獨小嫂子看著越發紅潤好看,她就不信,這頓頓稀飯窩頭能把人養成這樣?她倒不是羨慕人家吃喝什么好的,只是覺得季成大哥兩口子要比眼前這位老人可講理多了。 季亮瞧著爹冷下來的臉色,趕緊說道:“爹,我不是不給,也不是不聽你的話,家里也就剩點玉米面了,給您帶點?” 季二叔臉色依舊不好看,冷冷地應了一聲,不給錢光給糧食能管什么事?看著巧云從屋里舀了一小口袋面出來,冷哼一聲:“可真是半點靠不上,這點怎么夠吃?連塞牙縫都不夠。季亮,你今兒去找季成說說,人總不能白打了?!?/br> 巧云心里一直憋著口氣,等人走遠了才狠狠地啐了一口:“一天到晚因著個敗家玩意兒四處給人找不痛快,也就你能受著,由著他們來,換做旁的人家早撕破臉了。季亮,你可爭口氣,別和他們攪和了成嗎?” 季亮不快,壓根沒將她的話聽在耳里,沉聲道:“你怎么不給爹多拿點吃的?那點怎么夠?家里又沒地了,以后連吃飯都成問題?!?/br> 巧云狠狠瞪了他一眼:“季亮,你別太過分了,全給了他,我們吃什么?你可別忘了咱們還不知道下頓去哪兒找。想當好人,先把自己的日子過舒坦了再說。一天為著些個和自己沒什么關系的人窮折騰。季亮,差不多點就成了,別把他們慣養成無底洞的貪狼?!?/br> ☆、第47章 季亮終于動了怒,胸膛上下起伏,巧云生怕他給傷了身子,這幾天她都是哄著他供著他,讓他不要想太多,可是這會兒呢?她一門心思的為他好,他卻因為那邊的人沖她發脾氣。 “巧云,這是我的家事,你別管成不成?就算他們混賬,可是我不能對他們不管不顧,他們對我的養育之恩,我得償還,以后不許你再對爹娘沒好臉色?!?/br> 巧云真是好笑不已,聲音里卻帶著滿滿的失望:“季亮,你有沒有搞明白?你拿著我舍了臉從娘家拿來的糧食去孝順壓根就看不上你的人。你照顧兩老的,我沒話,季坤是什么人?他有手有腳,能吃能動的憑什么還得管他?你是不是屬狗的?記吃不記打?他拿話堵你的時候你忘了?我看你心里也不痛快,咱這日子剛好過了兩天,你就想毀了是嗎?要是有錢,你是不是打算全拿出來給他們?” 季亮覺得巧云真是不可理喻,孝敬自家爹娘有什么錯嗎?無非就是順帶一下季坤,她怎么就這么小心眼?不愿意多和她說話,轉身就往屋里走。 巧云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是不愿意理她,只當她瞎嚷嚷,她心里一陣氣,委屈的很,季亮到底明不明白她只是想和他好好過日子?他這樣真讓人寒心,想到什么,沖著屋里喊:“我不許你去找季成大哥,你聽到了沒?肯定是季坤那個敗家玩意兒不規矩,成天到晚丟人敗興?!?/br> 屋里那人半路話都不應,她還能說什么?時間過得快轉眼就入了夏,天也一天天熱起來了,季亮愛出汗,巧云怕他熱得難受,擰了帕子給他送進去,他頭朝里也在生悶氣。這個男人,她就是太稀罕他了,事事拗不過他,所以才讓他這么不顧著她。 村里人都知道季成一大早兒就走了,得傍晚才能回來,季亮一直等到太陽快落山才離開家去找人。人都說骨子里的血脈到哪里都斷不了,他卻不已為然,不喜季成是一回事,他打心底里人該重孝道,人不能不講良心,巧云只看到爹娘對他不好,那好的時候呢?人不能分得太清楚了,只要他有就一定給爹娘。 季成也才剛回家,他看著春福走路還不利索,心里一陣愁,小聲道:“還不舒服?要不我去……”還沒說完自己先紅了臉,真是急糊涂了,這事哪能問大夫去,不讓人給笑死? 春福搖搖頭:“我……還好。你洗了手自己去盛飯,記得把腌好的咸菜端出來,這會兒正好吃?!?/br> 季成聽話地將面撈出來,往面上澆了春福自己熬制的菜湯,看著好看饞人,知道她不喜辣只給她擱了點醋,把碗端到她面前,遞了筷子過來這才去盛自己的。其實他們的日子也沒好過多少,這碗菜湯看著不少,不過是因為白天的時候春福將就著吃了,一直到晚飯才能做點好的。飯還是和自己想見的人一起吃才吃得香,加上又要忙,實在沒什么心思去費功夫做。 季成吃了大半碗,正要起身給春福去盛碗面湯,邊和她笑著說:“得空兒我還是去抓條魚燉魚湯喝,又能給你補身子?!彼胫u湯也很滋補,只是看著家里那兩只還很小的雞有些無奈,還得些時候才能等到它們下蛋。 春福抬頭就見季亮一直在院前徘徊,示意季成往過看,季成一回頭原本帶笑的臉頓時冷了下來,頓了頓才喊了句:“在外面做什么,有事進來說?!?/br> 季亮躊躇一番還是大步走進來,見季成吃飯吃了一半:“你坐下繼續吃,我就說幾句話?!?/br> 春福也不好干坐著,輕笑道:“你吃過了嗎?還有面,給你也做一碗吧?”不管季成和季亮有什么矛盾,總歸上門就是客,不好失了主人家的身份。 季亮依舊木著臉,臉上不見半點客套,悶聲道:“不用了。你,你為什么打大哥?我爹本就沒錢,從哪兒拿錢給他看傷?咱們都是兄弟,何必下這么重的手?” 季成盛了湯,才剛坐下拿起筷子,聽他這話重重拍了桌子,連桌上的湯碗都跟著跳。春福被嚇了一跳,知道他是氣急了,不好開口說什么,他們兄弟間的事,不是她能跟著摻和的。 “怎么著?你這是討公道來了?你還真是不能讓我高看你一眼,二叔沒教會你在質問別人的時候先問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嗎?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br> 季亮登時白了臉,他軸著勁說:“你也不能把人打了就算,總得講講道理?!?/br> 巧云在家里做飯,剛出來找不到季亮人,一猜就知道這個沒腦子的去大哥家了,頓時氣得半死,摘了腰上的圍裙就往過跑,剛到就聽到他說那種話,也沒顧得上聽大哥說什么,追過來就在他背上重重拍打:“這日子到底還能不能過?你就是擰了一根筋只聽他們的話是吧?大哥,你別聽他胡說,他就是日子過得太清閑,欠敲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