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湘君被他一抱,就驚嚇得連連推他,只他手臂上使力,將她牢牢鉗住,捆得她喘大氣,她呼出聲:“七爺,你松開!” 周弘哪里理她這些,只管又使了力,抱得她不敢亂蹦:“不許鬧!我問你個事?!?/br> 湘君被他一使力,只覺得骨架子疼,不敢再鬧,安靜趴在他懷里,讓他占些便宜就占些吧。 周弘感受她的安靜,翹唇輕笑:“你知不知道若不是門仆看你在外吹得可憐,是不會來找爺的?!?/br> 湘君悶在她懷里,嗡聲嗡氣:“不知道?!?/br> “你為何在外等爺?”他嘴里一頓:“不許說替人送披風來?!?/br> 湘君...腦子里一團亂,為什么...她怕他這些日子因太子的事情心頭難受,想要見他一面,可她是個在男人那里受過委屈的人,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頭真裝了他。 “怎么不說?”他聽不到她的回答,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臉蛋,使她仰望起他。 湘君望著他俊美無儔的容顏,那方丹鳳眼里仿佛揉進了一湖清波,不妖冶卻能蠱惑人,她咬了咬唇,有些氣弱:“我聽說太子被削...想見見七爺?!?/br> 她這話沒頭沒尾,惹得周弘又揚了揚眼角:“見我?為什么?誰讓你來么?” 湘君聽他非要刨根問底兒,急得臉上緋紅:“沒,我自己來...是我二舅娘讓我...” 周弘看她沒頭沒腦地亂答,心頭也高興,眼看那毛領子簇著小嘴一張一合,他心頭有些酥麻,俯頭就朝她唇上蹭,二人鼻息相接,她懵了一下,慌忙轉過臉去,殊不知這一避讓是惹毛了周弘,周弘將她一固,唇就按下。 湘君兩世也沒被人這樣動過,只覺得那股屬于周弘的熱氣像頭猛獸從唇齒間直往她胸腔里鉆,緩過神來,抬手就胡亂拍他,攪得他煩。 他這會兒只管按了她到臥榻上,將她那兩只不安分的手一握,唇齒糾纏而去。她動彈不得,逼得急了咬了他一口,他“嘶”一聲吃痛,松開唇來,盯著她。 “還真是牙尖嘴利呀?!彼蛄颂虼缴先缰焐暗难樽?,方才顯出些魅惑來,眼眸半瞇一瞬:“不許鬧,我想想放不放了你?!?/br> 這笑意讓她腦中浮現起豹子捕食的眼神來,有些時候獵手與獵物之間力量懸殊,可懸殊到,獵手一來,獵物就只能乖乖就擒,猶如厲害的貓和懶耗子,貓一叫,耗子就只能趴在那兒讓它捉。 湘君這人到哪兒都機靈,唯獨對周弘,總是個軟團子,很顯然此刻她就做了那只被嚇住的耗子,而周弘倒是爽快地做了那只貓。 他欺身而下,兩唇相接,她閉口不愿,就被他咬上一口,痛得張開了唇,與他唇齒輾轉,合著那兩唇上的血腥味,她是慢吞吞認了命,周弘看她不在鬧,手朝她袍子下去,穿領搗裙...... 湘君這會兒是又被他一嚇,那在她胸口亂竄的粗糲大掌讓她再不能認命,全身就只有腰肢能動,死命動了兩下,卻不防蹭到了他。 周弘一抽氣,找準了她束在胸口的錦帶,使了力氣一拉,這會兒那裙子就松開來,湘君急得要哭出來:“周弘,你無恥!你無恥!” “我姐來了?怎么又到了七爺寢居了?” “公子,這會兒王爺和周小姐談事兒呢,你得等等?!?/br> “那我在這兒等著!” 湘君聽得門外周子揚的聲音越發心急,腰肢不斷反抗,嘴里卻不敢再罵,怕極了周子揚進來看見這一幕。 周弘瞧得準,趁著她不敢鬧,將她那裙子全給褪了,露出盈盈雪白的肌膚,他深深吸了口氣,抬手拂了上來。 湘君被他這一身四處捏,羞窘不已又害怕得緊,當下就蹦出了眼淚,低低罵道:“你不要臉?!?/br> 周弘正在興頭上,看她哭了起來,也皺了眉頭,他忍了這么久沒啃的兔子,這會兒哭了......抬手將她外面的袍子一裹,就將雪白給蓋上,親了親她的臉頰,啞著一把嗓子,有些無奈:“你哭什么,我才是該哭的,想了幾個月也沒想到?!?/br> 湘君可憐巴巴看著他,有一瞬鬧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倒是惹得他哭笑不得松開她:“罷了,今日也就算了?!?/br> ☆、第53章 已被收買 湘君得了他放松,急急忙忙拉裙子,周弘也理著衣裳,過了片刻,他轉過臉來,朝她的臉龐伸手,她慌忙縮到小榻的一角,一巴掌拍開他伸來的手后狠狠盯著他,像頭發怒了的小母狼。 周弘被她這樣罵了,反倒笑了,一把捉了她的手捏住,另一只手手指朝她的發鬢上落去,細細理著她頭上亂絨絨的發絲,有些戲謔:“可是嚇破了狐貍膽,兇成這樣?!?/br> 湘君今日被他占了大便宜,這會兒是又怕又恨,還讓他雪上加霜地一戲謔,腦子里轟轟亂想:“還以為爺正為了太子之事頭疼著,沒想到把心思放在了這男女之事上,行這無恥之事?!笨蓱z她那時候還怕他難過,想見見他。 周弘手指頓了頓,又繼續替她理著發絲,臉上笑意散去,絕麗的面龐上沉沉一片,無喜無悲:“事情比我料得要好?!?/br> 湘君是攢了一肚子的話要罵他,看他這模樣卻莫名地罵不出口,越發煩悶之下掙扎了幾下,揮開他的手,自己理著發絲。 周弘也不再碰她,只是起身朝外去打開了門。 湘君又拉了拉衣服,望著外面,周子揚和惜月都脫履進門而來。 周子揚一見她,就笑嘻嘻喚著“阿姐”朝她走來,惜月則面帶憂色看了看湘君又看了看周弘。 周弘則轉身坐回了湘君身側,湘君又朝一旁坐了坐,對周子揚道:“你的房間在哪兒,我去看看?!?/br> 這般之下,也沒打招呼,湘君就起身朝外走,周子揚方覺不對,這才向周弘請了個禮,周弘挑眼看這湘君的脊背,不做多言,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去。 湘君心頭別扭著,和周子揚快快出了那房間,走在回廊之上,廊外樹葉沙沙,她出奇地靜,周子揚滿腹狐疑,問了句:“阿姐,你和七爺談什么了?你怎不悅?” 湘君唇抿著,她和周弘談了些男人女人的事兒,被人占了便宜,她能悅就怪了! 周子揚看她臉色越發難堪,也干巴巴笑了一聲:“不說就罷了,總歸也不會有什么不好的事兒?!?/br> 他不這樣說倒還好,這樣一說,湘君那性子就炸了,啐了一口,罵道:“不會不好,你又知道了!” 周子揚白白挨了她一句罵,腦子里蒙蒙的,緩了緩,這又接口:“他欺負你了?”問罷想起湘君方才對周弘那股冷冰冰,略有疑惑:“這不能啊~他素來清明,也不是個計較的人?!?/br> 湘君截口就反駁:“怎么,他清明,我就是胡鬧的,我就是計較的?我看你給他做弟弟好了!” 周子揚腳下頓住,也搞不懂她哪里來這么大火,今兒他是說一句就得挨一句罵,也升上了脾氣:“你鬧什么氣!我惹你了不成?” 湘君被他一反,也頓下腳步盯著他,兩人就在回廊里對持著。 惜月在一旁看了眼色,拉了把湘君,低聲勸道:“大少爺也才回來,方才在外面等了小半個時辰,主子就別發火了,總不能給他添麻煩?!?/br> 湘君也知道自己亂發火,理虧得緊,就朝周子揚偏了偏腦袋,軟下聲:“喏,還不領著我去看看你那狗窩窩?!?/br> 周子揚看她先服了軟,哪里還想著和她別扭,又笑了起來:“你說你好好的發什么火~” 湘君也不再駁他,只聽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些日子過得如何,人家又是怎么照顧他的,快要將這清河王夸上天去...... 行過幾條交錯的回廊,湘君也算是到了周子揚的居所,一腳邁進去,則見這屋子也十分寬敞,屋中也就一張書桌,一個承放刀架,刀架上承了一柄鑲玉黑鞘劍,臥榻擺在一邊,上面疊得整整齊齊。 周子揚將湘君扶在榻上坐著,又轉身去取了刀架上的劍拿來:“看,七爺送的?!?/br> 湘君瞥了那劍一眼,是把好看的劍,可這時候只要和周弘有關,她就高興不起來,只管說道:“他待你也真是好,難怪你處處都說他好?!?/br> 周子揚“嘿嘿”一笑,將那劍抽出鞘一截,劍身有一股銳利的光輝折出,周子揚對劍朗聲道:“七爺那樣的人,誰還不服?” 湘君嘴角一抽抽,果然她的惡寒不是沒由來的,周子揚這個呆子,這會兒是被周弘收服了,她是火也不是,樂也不是,只能干巴巴在那兒看著周子揚說著人家有多好,還要時不時應著。 好不容易這頭離開了周子揚,爬進了馬車里,倒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惜月就關切問道:“主子,七爺他對你......” 湘君先前發了一通火,這時候也沒那力氣,擺了擺手,全然不想再提周弘的模樣。 馬車滾動起來,馬蹄在路面上踢踏出聲,車角懸掛的鈴鐺也鈴鈴作響,惜月沉默了許久,又開口道:“七爺待大少爺倒是挺好?!?/br> 湘君睜開了眼:“周子揚就是個呆子!周弘就是條老狐貍,這會兒賣了他,他得給周弘數錢。今日見了我,直夸人家好,什么都站在周弘那頭去了?!?/br> 惜月聽她有心思埋怨起來,以為她沒吃到什么大虧,這又跟著笑了笑:“七爺今日是不對,可對大少爺好,指不定是看在你的面兒上?!?/br> 湘君一撇嘴,推阻道:“唉~這可不定,我可沒那么大的臉面,莫去做那些自作多情的事兒?!庇稚焓至瞄_簾子,朝外望去,讓人看不清神色。 回到益陽侯府,又是申時中,湘君一進門就逢著李mama一張大大的笑臉,脫了外面的皮袍子,坐在高腳凳子上,端了盞茶喝著:“今日柳姨娘可是開始持家了?” 李mama道:“正是要跟您說此事,今兒柳姨娘才持家,就將那門仆逐了出去,后來說要逐紅棉出去,孫姨娘死活不讓,才消停沒幾刻?!?/br> 湘君笑了一聲:“這柳姨娘果然是個精明的,才一持家,就知道辦事了?!?/br> “可不是么,是個精明人?!?/br> 李mama和惜月、子青都跟著笑了起來...... 湘君手指點在桌上,臉上幾分從容的笑容,現在剩下的就是掏空這侯府的爛肺填補新貨。 “大小姐,柳姨娘前來拜訪!” 湘君朝外望了眼,聰明人要來了......“快請!” ☆、第54章 入朝為官 須臾,打簾子進來個身姿窈窕的婦人,三十四五的年紀,穿著一條竹青長裙,面容清秀,神色淡淡。 “今日清晨想來拜訪大娘子,又聽門仆說大娘子出門去了?!?/br> 湘君被她喚回沉思,起身迎過柳姨娘,和善笑道:“柳姨娘今兒可還適應?” 柳姨娘坐在湘君身旁,接過惜月遞來的茶盞捧在手心里,也露出一個微笑:“還順手,只是有些事情要找大娘子商議?!?/br> “還請柳姨娘說便是?!?/br> 柳姨娘道:“今日門仆是逐出去了,可紅棉還留著,我這頭沒主意,想來問問大娘子該如何?” 湘君笑了一笑:“紅棉犯了家規,自然也該被逐出去,可我記得她是簽了賣身契的,不如就發賣了吧?!?/br> 發賣?柳姨娘眼皮輕輕一垂:“這也成,只是孫姨娘鬧騰,我若是太過,只怕侯爺待會兒回來又是一場風雨?!?/br> 湘君也垂了一下眼皮:“柳姨娘說笑了,處置紅棉是名正言順,爹那兒姨娘足以料理?!?/br> 柳姨娘也不語,二人沉默半晌,茶氣陰云繚繞之間,柳姨娘笑了起來:“大娘子是長大了?!蹦侨找估?,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珠子,盯著她,像是一頭小狼崽子...... 湘君輕輕一笑:“這還要多謝姨娘當年的指點和兩個面團子?!?/br> 當年她母親才逝,周仕誠接回了孫姨娘又接連納了兩個姨娘,她鬧騰一圈后被關在柴房里,柳姨娘從門縫里塞給她兩個團子,她硬著骨氣不吃那兩個團子,從門縫里盯著柳姨娘。 柳姨娘似乎有所察覺,只是淡淡一笑:“大娘子,苦么?” 她只恨恨盯著柳姨娘并不答柳姨娘的話,柳姨娘又道:“這世上誰不苦?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呵,可笑,若是有岸誰還去跳苦海.....你才多大,幼狼是打不過惡犬的,你好好琢磨琢磨吧?!?/br> 算起來,那時候柳姨娘是救了她一命,因為她給周仕誠服了軟才被放出來,只是后來她不懂得隱藏,這才又惹出禍端......誠然,這也是她選柳姨娘持家的緣由,柳姨娘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懂得看形勢,不會做出格的事。 柳姨娘擺了擺手:“當年的事...我記不得了?!?/br> 二人一陣沉默,惜月呈上大花盤子,湘君拿帕子捏了點牡丹糕,輕聲道:“姨娘看上不上爹吧,當年若不是中散大夫出事,只怕別說是做妾,就是為妻,也輪不到爹來?!?/br> 堂堂正五品的嫡女,若不是家中遭逢大難又怎么會嫁給周仕誠做妾?但凡有點兒心思,這些年來也不會不爭不搶,像個活死人一樣度日。 柳姨娘面上的笑容消散一空,盯著從從容容吃著牡丹糕的湘君許久,又嘆了一口氣:“都是造化?!?/br> 湘君眉眼一高一低看著柳姨娘:“你是個聰明人,當年的事過了就過了,可往后呢?你今年三十而已,總還有幾十年要走下去?!?/br> 柳姨娘又是一凝,冷了面龐:“大娘子也是聰明人,也該知道我是站在哪邊的?!?/br> “這自然是知道!”柳姨娘今日清晨逐人出府,就是要表明心意,可她要的可不止這些,將糕點細細嚼完,大家都歇夠了腦子,這才笑彎了眼角:“爹是什么樣的人,咱們都心知肚明,你也沒個一兒半女可靠,日后更生麻煩,我倒是有個法子,想和柳姨娘說說?!?/br> 柳姨娘望著湘君,靜靜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