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季迦葉說:“為什么不重新買?上回你又沒答應我?!?/br> 有錢人的腦回路果然不一樣。 余晚說:“貴?!?/br> 季迦葉笑:“值得就不貴?!?/br> 車停在外面,他牽她的手,慢悠悠往小區外面走。 他的手掌很大,包裹著余晚的手,總是涼涼的。 他身體一貫涼的,就算抱著她,也不會熱。唯有那種時候,余晚曾感受過他的汗水。滴在她的頸子里,guntang的。 余晚偏頭,看了看他。 落日余暉下,男人的側臉英俊而且迷人,足夠讓人心動。 余晚轉過臉去。駱明川說得那些話還在耳蝸里輕輕回蕩著,余晚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察覺到她的視線,季迦葉回望過來,問:“怎么?” 余晚搖頭,說:“沒什么?!?/br> 一個人的那些歲月定然孤獨且痛苦。既然是季迦葉的秘密,他不對她說,余晚也要努力裝作不知道。 她只是,有點舍不得他。 余晚身上有傷,兩人晚上去吃淮揚菜,口味清淡,很適合她。季迦葉訂了一家私人會所,司機送他們過去。 有服務生候在門口,領他們一路往里,恰好在門廳遇到沈長寧。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見到季迦葉,沈長寧滿面春風:“迦葉兄,好久不見?!薄惧热~已經被迫辭去了凌睿的董事會主席一職,這幾天又陸續低價售掉他手里的股份,他怎么能不春風得意? 季迦葉略略頷首,只面無表情的回道:“沈先生?!?/br> 視線拂過兩人交握的手,沈長寧哈哈笑道:“看來要恭喜迦葉兄和余晚了?!?/br> 季迦葉泰然自若的道謝。 這些人都是人精。余晚卻稍稍有些尷尬。自從知道駱家的事,她就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沈家的人,尤其沈世康。 沈長寧果然說:“老爺子聽說你出車禍了,挺擔心的,現在怎么樣?” “還行,沒有大礙?!?/br> “有空去看看他?!?/br> 季迦葉一直沉默,余晚摸不透他的心思,便說:“好?!?/br> 待到了單獨的包間,余晚才問:“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有?!奔惧热~如實說?!钋兄?,余晚是善良并且內心柔軟的。如果余晚不善良、不柔軟,她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包容并原諒他犯下的陰暗。 有服務生給他們上茶,余晚端起來抿了一口,艱澀的說:“當初我們家發生那些事,多虧了沈家。他們一直資助我上學,我弟弟的案子也從中打點了不少,我媽還央沈家將性侵的那部分口供消掉,說是怕對我不好?!?/br> 往事沉甸甸壓在她的肩上,便顯得余晚特別瘦。季迦葉攬著她的肩,問:“那你知道這次幕后是誰嗎?” 余晚垂眸:“我大約能猜到?!?/br> “所以,余晚,如果我還要執意對付他們,你會怨我么?”季迦葉這次選擇和她坦白,又表明立場,“你和明川是我最看重的?!?/br> “我知道?!庇嗤磉€是垂眸。 摸了摸她的頭,季迦葉又親她一口。 余晚抬起頭,眼里仍有些不安。 季迦葉提議:“要不你出國散散心?等這兒的事結束了,我去找你?!?/br> “不要?!庇嗤頁u頭。她不想再讓他一個人背負所有,尤其,他這一次還是為了她。 這個私人會所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洗手間在庭院的深處,院邊栽了兩排竹子。秋天了,竹子還是墨綠。在風里,沙沙的響。 余晚低頭洗手,忽然,有人從洗手間里面出來,“咦”了一聲,喊她:“余小姐?!?/br> 余晚不用看,也知道是溫夏的聲音。其實在門廳遇到沈長寧,她就猜到沈長寧今晚的女伴是溫夏。這人現在追的緊,不敢再有旁人……轉過身去,余晚頷首:“溫小姐?!?/br> 目光掠過余晚無名指上的戒指,溫夏笑道:“恭喜你和季迦葉啊?!?/br> 她還是直呼季迦葉的名字。 余晚面容淡淡的說:“謝謝?!?/br> 溫夏要走,忽然不知想起什么,又頓住,她說:“余小姐,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季迦葉這個人可不老實?!?/br> 余晚沒說話。 溫夏意味深長的說:“上次他帶我一起出過海,就在他那條游艇上……”笑了笑,她又說:“余小姐,我并不是要挑撥你們之間的關系,只是想稍微提醒一下,免得你識人不清?!?/br> 余晚默了默,平靜的反問:“這事他已經和我提過,不是沒發生什么嗎?” 溫夏原本想讓余晚心里不舒服的,可聽她這個口吻,再見她眉眼淡然,真像是早就知道了,沒想到季迦葉會將這種事告訴她……溫夏沒討到什么好處,一滯,轉身離開。 余晚沒再看她,只垂著眼,慢慢洗完手。 其實季迦葉哪兒和她交代過,剛才那句話不過是余晚臨時瞎編的。溫夏想讓她生氣,她偏不能生氣。而且,余晚猜這兩個人沒發生什么,否則溫夏可不止這樣了。所以,余晚才敢如此篤定。 只是,聽在心里,總歸不舒服。 擦干手,余晚才回包間。 季迦葉將西裝脫在旁邊,里面的襯衫袖子挽起來,眉目疏朗而清雋。 余晚看了看他,沒說話。 季迦葉問:“怎么了?” 余晚還是不想理他。 季迦葉蹙了蹙眉,待離開時見到溫夏和沈長寧,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恭喜你啊,季先生?!睖叵倪@會兒已經改口。 季迦葉沒接話,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他不動聲色,只是深諳談判技巧的問:“聽說二位好事將近?”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余晚只覺得奇怪,她怎么沒聽過? 沈長寧哈哈笑道:“迦葉兄說笑了……”正要解釋呢,溫夏已經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道:“是啊,到時候請季先生和余小姐一起過來?!?/br> “當然,一定捧場?!奔惧热~答應下來,再懶得寒暄其他,只擁著余晚離開。 剩他們二人。 沈長寧明顯意外:“不像溫大小姐的風格啊?!?/br> 看著季迦葉的背影,溫夏無所謂的說:“反正訂婚么,又不是真的結婚?!?/br> 司機已經離開,季迦葉親自開車。卻沒有送余晚回去,而是又去了山頂。 十月的夜里微涼,天窗打開,漫天星辰璀璨,美的不可思議。 他抱她過來,說:“吃醋了?” 余晚一路沒說話,直到這會兒才推他:“沒有?!?/br> “又在騙人了……”季迦葉指腹刮過她的唇,有些用力。 聽到這話,余晚垂著眼,說:“她可不是小孩子?!币郧坝信朔圃诘臅r候,這人總喜歡說她吃小孩子的醋,如今她用這話還給季迦葉。 季迦葉笑了,他說:“但我實在討厭她?!?/br> “那你還和她出去?” 季迦葉頓了兩秒,說:“因為我太想你了?!?/br> 這人說情話也是信手拈來,余晚望著他,季迦葉也看著她。慢慢的,他開始親她。 將她攬在懷里親。 男人與生俱來的力量從唇舌間傳遞過來,攻城略地,讓人克制不住的顫抖。光是吻,余晚就被他親得沒什么力氣。到了動情處,他開始輕輕揉她。寬松的蝙蝠衫里,她的柔軟還是飽滿,像秋日多汁的成熟水蜜桃。讓人握在手里,就不舍得松開。男人的呼吸漸沉。 這種親密讓余晚身體一僵,呆呆僵在那兒。 季迦葉動作略停,抬眸。迷迷離離的一雙眼,曖昧,勾著人的心。 “不喜歡?”他啞著嗓子問。 余晚沒說話,她只是僵直,眼底是不安,戒備和忐忑驚慌。 大約是真的被他嚇到過……親了親她,季迦葉仍然道歉:“對不起?!睂Σ黄?,曾經那樣簡單粗暴的對她,讓她受到相同的傷害。 他的唇柔軟,他的話也柔軟,余晚眨了眨眼。 下一秒,季迦葉就問她:“那你喜歡什么樣?” 余晚臉瞬間紅了,罵他:“你變態?!?/br> 季迦葉輕輕的笑,他說:“抱著我,別怕?!?/br> 黑夜里,他的眸子篤定,總是沉穩,讓人心安。余晚環住他的脖子,季迦葉便又開始親她,手輕輕重重的揉著。這大概是他最有耐心的一次。那份柔軟在他的手里,不經意的敷上了層淺淺的粉色。余晚卻還是僵的,她心跳得很快。等他涼涼的指尖輕輕撩撥過那頂端,蝙蝠衫的領子寬,一側滑下去,將那份旖旎徹底露出來。季迦葉便俯身,輕輕咬了一口。有些痛,有些難受,還有些溫熱的戰栗,余晚吃不消,輕哼一聲,身子卷起來,抵著他的頸窩。季迦葉親了親她的臉,手往下…… 這一回,他的動作輕柔許多。余晚很澀,澀得像未開化的少女。對于他的觸碰,她下意識的變得很緊張。越緊張,越澀。季迦葉還是吻她,吻她的唇,吻她的脖頸,吻她不經意露出來的肩,伴隨著底下的或緩或快的節奏,余晚才勉強放松下來。 鼻尖是這個男人的氣息,松木香沉靜而原始,帶著他獨有的荷爾蒙,讓人沒有那么害怕,連帶著他指尖帶來的涼意也沒有那么難受了。 何況,季迦葉太了解她的身體,所有的高潮都是他親手層層鋪墊起來的,他像個衣冠禽獸。當那種鋪天蓋地的快感從底下拼命往上鉆的時候,余晚有輕輕的戰栗。季迦葉便將她攬得更緊了。直到潮水退下,那種余韻還不停在她的體內盤亙,余晚抵著他的肩膀,沒有動。 男人的身體堅硬,而她的身體是軟的,在造物主的手下,就該是契合的。 季迦葉狠狠親了她一口。 余晚抬眸看他。 季迦葉只是說:“早點好起來?!?/br> 他的聲音喑啞,隱忍而克制。 這種煎熬讓他不太舒服,季迦葉摸出煙,指腹摩挲來回,卻又丟在旁邊。 余晚點了一根,緩緩抽了一口,遞到他的唇邊。 煙霧繚繞,迷離而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