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兩個人靠得那么近,所有氣息混雜在一起。 誰都不說話,只有電影臺詞緩緩流淌著。 二人指間夾著的煙半燃,或明或暗,繚繞出清冽的煙草味。 季迦葉摸了摸余晚的頭,將她攬在懷里。 他低下頭,只吻了吻她的長發。 第27章 二七章 晨光淡淡,余晚起床洗漱,施勝男在廚房做早飯。 今天的是綠豆粥,不大的小三居里充盈著米粥咕咚咕咚的軟糯,還有綠豆的清爽,沁在心里,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輕松涼快起來。 灶上還在煮紅棗茶,空氣里飄著若有似無的甜,很香。 廚房里,施勝男扯著嗓子問:“余晚,你昨天去哪兒了,那么晚都不回家?打你電話也不接!” 余晚正在洗臉。 聽到這話,她動作一停,抬起頭。 鏡子里的她皮膚還是白白的,頭發隨意綁在后面,臉上沾著濕漉漉的水。 最顯眼的那抹亮色,是嫣紅的嘴唇。 柔軟且飽滿。 視線拂過,余晚不自在的垂下眼。 一絲涼意從唇畔溜出來,和這炎炎夏日格外不搭,涼得她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就像是那人傾身時的遍地寒涼。 她被他攬在懷里,禁錮著,呼吸都是滯住的,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心跳聲。 砰砰砰的,鼓噪在耳邊,也不知是誰。 余晚怔了怔,復又埋頭洗臉。 外面,施勝男終于拐入正題,旁敲側擊的打聽:“你是不是交新男朋友啦?” 這句話飄到耳邊,余晚稍稍有些恍惚。涼涼的自來水從指縫間滑過,她垂眸,說:“沒有?!庇指嬖V施勝男:“去陪一個客戶吃飯?!?/br> “客戶啊……”施勝男聽了有些失望,“那怎么不接電話?” 余晚回她:“沒聽見?!?/br> 是真的沒聽見。 她的包那會兒放在樓下客廳了,她被季迦葉牽著上樓,什么都沒拿。 那場電影將近三個小時,他們就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昏暗而迷離的環境,一切都是朦朧的。 不像他。 卻又是他。 是余晚從未見過的一個季迦葉。 孤獨而寂寞,還很溫柔。 可后來又不是了…… 余晚眨了眨眼,將臉上水漬擦干,走出衛生間。 施勝男遞了一碗涼過的紅棗茶給余晚。這紅棗是余晚去新疆出差時買回來的,個頭很大,很硬。她每次大姨媽來的時候,施勝男會煮給她喝。 余晚一愣:“媽?” 施勝男說:“你昨天是不是經。期提前了?我今早看到垃圾桶里……” 余晚臉一紅,急匆匆打斷她的話,說:“不是的?!倍酥牒攘艘豢?,余晚的臉還是紅。 那個時候,季迦葉將自己手里的煙摁滅了,他抱她過去,和那回在車里一樣。 面對面坐著。 他好像喜歡這樣直白而且能夠一手掌控的姿勢。 他的煙滅了,余晚的還沒有。 余晚指間夾著煙,垂在身側。 他捉起她的手腕,就著余晚的手,深深抽了一口煙。 半瞇著眼,打量著面前的女人,他又慢慢吐出來。 煙霧繚繞,迷迷亂亂。 一切都不真實。 那一刻的他,特別頹廢,像極了民國那種紙醉金迷的公子哥兒,全是骨子里的靡靡之音。 通通是他陰暗的一面,不為人知。 他還是掐著余晚的下巴,禁錮著,吻她。 涼涼的吻。 并不深,淺嘗輒止。 一點一點的觸碰,似是試探,又似是耐心的勾引。 這一刻,他不是度世的佛,也不是地獄的惡魔,他是人世間最純碎的欲。念。 余晚還是僵硬的,并且控制不住瑟瑟發抖。 她提醒他:“你說過的?!?/br> 季迦葉輕笑,反問道:“我說過什么?” 那樣的無恥,又那樣的無賴。 他摸她的頭,季迦葉說:“余晚,今天是你先喊我的?!彼俣忍崾舅@個事實。 第一次,他沒有理她。 第二次,她卻又回來。 余晚怔怔看著他。 四目相對,季迦葉牽著余晚的手,讓她摟著自己的脖子。 他將她禁錮的更緊,吻的也比剛才深一些。 原始的松木香味愈發濃郁,情。潮慢慢堆積著,涌動著,男人手中的涼意順著蜿蜒而下,然后—— 季迦葉頓住,有些古怪的看著余晚。 余晚臉紅彤彤的,也看著他。 她說:“我要回去?!?/br> 后面的電影幕布上,厚重而奢靡的畫面還在播放著。 季迦葉沒說話,只是看著余晚。 臉色仍然奇怪,也并不好看。 誰都沒有動。 過了許久,他才擠出一個字: “fuck!” …… 喝了兩口,定了定神,余晚將紅棗茶放在桌上。 餐桌上,仍只擺了兩副碗筷——余波昨晚又沒有回家。從濱?;貋碇?,余晚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 想到那天余波不小心看到車票時的情形,余晚心里隱隱有些擔心,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問施勝男:“媽,小波最近在忙什么?” “誰知道???你們姐弟倆都神秘兮兮的,估計又和他那幫朋友混去了吧?!笔﹦倌姓f到這兒,開始嘆氣,“就沒一個讓人省心!” 余晚沒接話,走出家門,才給余波打電話。 這家伙電話接的倒是快,“姐!” 那邊很安靜,聲音聽著像是被吵醒。 “最近去哪兒了?”余晚問他。 余波打哈哈說:“在朋友這兒?!?/br> “哪個朋友?”余晚追問。 余波哼哼了一會兒,吱吱嗚嗚說:“女朋友?!彼坪醪幌攵嗵?,余晚不耐煩道:“哎呀姐,你就別問這么多了?!?/br> “女朋友?”余晚一愣,還是不放心的問他,“你沒去濱海吧?” “怎么可能?”余波干巴巴的笑,“我沒事兒去那破地方干嘛?” 余晚沒再說其他,只說讓他今天回家一趟,想了想,再多提醒一句:“既然有女朋友了,就早點帶回來,別耽誤人家?!?/br> “知道?!庇嗖M口答應。 一掛掉電話,他罵了句“臥槽”,連忙從床上竄起來,巴拉著牛仔褲穿上。 外面有人經過,探著腦袋,忍不住笑他:“波兒,你干嘛?還說在女朋友家,哈哈,你哪兒來的女朋友?” “滾一邊去!” 雙手一伸,套上t恤,余波說:“我姐來電話了,我得趕緊回去?!?/br> “回去?你不找那個姓陳的了?”那人問。 “不了,你幫我留意著,有消息告訴我?!庇嗖ㄟ@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