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什么條件?” 季迦葉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前期幾十個億,我想要看你們凌睿的誠意?!?/br> 季迦葉說得隱晦,所謂的誠意,相當于是要凌睿將大部分現金流都壓上去。 這個條件相當苛刻,余晚跟在沈長寧、乃至跟在沈家老爺子身邊這么久,還沒有人這樣跟沈家談條件。 余晚悄悄皺眉,她看過去。 就見蒙蒙的海天光澤里,季迦葉還是那般淡然模樣,仿佛一切都是天經地義。他并不在意什么,他似乎也沒什么需要在意的。因為他身上天生有一股氣勢,只要季迦葉說出口的,從來沒有回轉的余地。 他便是他。 他生來就是讓人仰望的。 他生來就是一個強者。 非常微妙的片刻安靜過后,沈長寧抿了口酒,笑著道:“那我們凌睿有什么好處?” 季迦葉也笑:“沈先生,我已經算過,這單項目我就是不和沈先生合作,也能單獨吃下來,所以——你說呢?” 他笑意很淺,就這樣不咸不淡的威脅沈長寧,逼迫著他。 季迦葉根本不在乎,他完全不需要別人,他從來都是靠自己。 沈長寧臉上的笑意滯了滯,外面似乎有人釣了條魚上來,甲板上傳來一團熱鬧哄笑。擱下酒杯,沈長寧順勢提議:“出去看看?——如果迦葉兄有興趣,我這兒還有一條快艇,可以開到深海,那兒魚多?!?/br>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先緩一緩。 “好啊?!奔惧热~也配合,摁滅煙起身。 瘦瘦高高的身影,體恤衫柔軟的自他平展的肩頭順下來,寬肩窄腰,腹部平坦,一派輕松自在。 幾人往外走,他手里那會兒還拿著余晚的電腦,垂在身側。 那筆記本被他輕輕松松捏住一角,似乎根本沒什么分量。 余晚單肩挎著包,定定看了看,走過去說:“季先生,我的電腦?!?/br> 季迦葉似乎這次想起來。他側身看了她一眼,抬手,將電腦遞給余晚。 吸煙室的吧臺邊,慕容靜倚在那兒,披著薄衫的身體朦朧而美。她對沈長寧嬌嗔:“等好久了……” 沈長寧擁住她,說:“我和迦葉兄在商量去深海?!?/br> “我也要去?!蹦饺蒽o笑瞇瞇的挽著他的手,轉頭看余晚,“余小姐也一起去么?” 余晚剛要找借口推辭,沈長寧已經轉過來,替她答道:“你去把東西放一放,一起去?!?/br> 余晚看著沈長寧,沈長寧也看著她。 季迦葉淡淡側目,望過去。 余晚站在那兒,也沒看他,只是望著沈長寧。 他又移回視線。 就聽余晚倔強的說:“沈總,我身體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會兒?!?/br> 她避他,所以寧愿違背沈長寧的意思。 季迦葉面無表情。 沈長寧轉頭問余晚:“要不要喊醫生?” “不用,睡一會兒就好?!庇嗤磉@樣回他。 沈長寧深知她的脾氣,這會兒也擰不過她,只說:“行,那你去休息吧?!?/br> 余晚沖沈長寧點了點頭,又望向季迦葉。 余光里,是女人沒有表情的臉,季迦葉這才轉眸過來。 余晚畢恭畢敬的說:“季先生,再見?!倍Y貌的無可挑剔,仿佛剛才的尖銳與對峙都不存在。 看了她一眼,季迦葉“嗯”了一聲。 余晚一向都不喜歡這種太過赤裸的交際場合,尤其男男女女,擺明了曖昧。她回房間的路上,就遇到一位——余晚喊他“劉總”。這位劉總也是沈長寧請來的朋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肚子腆出來,這會兒看見余晚,笑道:“余小姐,幾天不見,你更加漂亮了?!?/br> 油腔滑調,油嘴滑舌,讓人格外不舒服。 余晚并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回道:“劉總客氣?!?/br> 她今天穿著襯衫和鉛筆裙,襯衫略松,束在窄裙中,將窈窕的身材緊緊裹住,這會兒踩著細細的高跟鞋站在那兒,不由自主散發著成熟的女人味。不同于外面那些女人的花枝招展,余晚很冷。偏偏這道冷意,讓她那張嫣紅的唇更加有味道,極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那位劉總哈哈笑著,一手就要順勢搭上余晚的肩。 看著男人粗壯的手,那種惡心自胃里翻涌而上,令人作嘔!余晚稍稍一避,抱歉道:“劉總,我還有工作,失陪了?!?/br> 這人面色一尷尬,訕訕笑道:“你忙你忙?!?/br> 余晚關上門。 外面很吵,她抵著門,舒了一口氣,又點了支煙。 沈長寧大概交代過,中午廚師特地給她備了些清粥小菜。下午外面安靜了會兒,到傍晚時分,復又變得喧嘩。晚上照例有個party,燈紅酒綠,奢侈而浪擲。余晚依然沒有露面。 沈長寧敲了敲門,進來問:“余晚,身體怎么樣?”他們倆心知肚明,也不點破,他又說:“釣了幾條新鮮的鯛魚,剛片成刺身,出來嘗嘗?” 余晚說:“我不想吃?!?/br> “你也太不給我這個boss面子了吧?”沈長寧終于忍不住蹙眉,點了一點。 余晚看著他,還是一板一眼的回:“沈總,這又不是我的工作?!?/br> “真拿你沒轍!”沈長寧無可奈何嘆氣,“那你好好休息?!?/br> 他帶上門,從余晚房里出來。慕容靜在外面看著他,抱臂道:“既然有余助理在,沈總還帶我過來?” 沈長寧哈哈笑:“這種醋你也吃?”他捏著慕容靜的下巴,親了一口。 季迦葉坐在角落的沙發里,慢慢抽著煙。他不大說話,也不喝酒,只是坐在那兒。 迷幻搖曳的燈影里,他的側臉瘦削而硬朗,線條分明,最是讓人怦然心動。那種蘊在他骨子里的男性荷爾蒙在這樣的冷冽氣息里,慢慢碾成一道讓人沉醉的毒藥。 他是佛,就會有人愿意讓他垂憐,引渡至極樂世界。 不經意的,一個人靠過來。 女人濃郁的香水味,在鼻尖來來回回的徘徊,還有溫軟的身體,蹭著他冷硬的身體。 男人和女人,好像天生就該契合,女人這么軟,而男人又這么硬。 季迦葉偏頭。 他不笑的時候,眉眼冷漠,總是透著股自內而外的禁欲,疏離而遙遠,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偏偏薄薄的唇抿著,會勾的人想親一口。 或者,被他吻住。 女人的心跳了一跳,雙手還住他的脖子,慢慢靠過去。 那種香味越來越濃郁。 兩個人越靠越近,她定定看著他,勾引著他,她的唇就要碰上了,也許還差一公分,季迦葉忽然開口。男人的聲音最是淡漠,亦最是無情。 他說:“滾?!?/br> 女人一怔,季迦葉已經推開她。 他起身,那種打得很碎的頭發耷拉下來,掩住他的眉眼,徹底勾勒出男人的冷漠與頹靡。 外面鬧到凌晨才慢慢安靜下來,余晚被吵得頭疼,她出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一路燈光幽幽,很安靜,沒有人在。 廚房只有涼水,余晚倒了一杯就回房間。經過客廳時,突然,有人揪住她的手腕。那種涼意瞬間沿著她的胳膊往上爬,余晚嚇了一跳,她剛要叫,下一瞬,就被人治住雙手,摁倒在沙發上。 她手里的水杯一抖,咚的一聲,悶悶掉在地上。 肥壯的男人重重壓下來。余晚認出來,就是那個劉總,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滿身都是酒氣,重的要命。 他的身體很沉很熱,死死抵過來,就要親她。 那唇看的人惡心,那張臉更叫人作嘔! 還有,那種被男人壓制、被死死鉗制的絕望與痛楚從她身體最深處、最壓抑的記憶里鉆出來,捆縛住她的四肢,余晚只覺快要窒息,她心跳得好慌,她透不過氣了。 不知想到什么,余晚使勁推搡,可那人就是將她鉗制在沙發里,死死壓著。她根本動彈不得。 “滾開!” 余晚使勁踢了一腳,下一瞬,整個身上驀地一輕,那個劉總被人提起來,丟到一旁。這人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這會兒攤在一邊。 余晚直直躺在沙發上,胸口起伏,襯衫扣子被扯開,春光乍泄,裙子也因為掙扎滑上去,露出纖瘦而白的大腿。 季迦葉冷冷垂眸,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余晚還是驚悚,呼吸急促的瞪著他,一時忘了起來。 季迦葉漠然的說:“你這樣,是要讓我干你?” 第10章 十章 余晚坐起來,雙手搭在膝上,無意識的微微顫抖。 客廳昏沉的光影里,她的頭發凌亂,這會兒隨便捋了幾下。胸前扣子被人用力扯開,絲絲涼意滲進來,余晚低下頭,胡亂扣了幾顆扣子。 她的手還是在發抖。 旁邊茶幾上有一包煙,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余晚探身拿過來,取出一支,遞到唇邊。要點火,她才發現沒有打火機。余晚四下看了看,起身翻了翻底下的沙發墊,抬頭問:“有火么?” 她的眼里是強自的鎮定。面色白的很不自然,幾縷頭發黏在臉上,襯的那些發絲愈發的黑。 季迦葉垂眸,從褲兜里摸出一個打火機丟過去。 也不知是他的打火機特別難用,還是怎么回事,余晚點了好幾次都沒有點著。攥著冰涼的打火機,她克制不住,微微有些惱意,下一瞬,有人就奪了過去。 手中一空,余晚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