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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旺夫小農婦在線閱讀 - 第16節

第16節

    金恬意識到自己失了儀,趕緊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br>
    金恬聽到這四個字脊背都禁不住顫了一下,說真的,她心里還真有些害怕呢。韋仲勤人高馬大的不會欺負她吧,若是直接撲向她,她該向誰求救,但一想到韋仲勤那模樣那笑容,她又禁不住抿嘴笑了一下,她敢打賭韋仲勤不是那種粗魯之人。

    進了洞房,韋仲勤扶著她坐在床邊,結結巴巴地說:“甜……甜娘,今日趕得有些急,去鎮上買東西怕動靜鬧大了會有人懷疑以至于告到殷尚那兒去,就……買的家什少了些,你……你不會生氣吧?”

    金恬覺得好氣又好笑,“我喜帕都沒揭,又瞧不見屋里是啥樣,生哪門子的氣呀?!?/br>
    金恬說著伸手就要自己拿掉喜帕。

    “別動!”韋仲勤緊張地一叫喚,可把金恬嚇得不輕,手跟著抖了一下。

    韋仲勤抱歉地嘿嘿笑,“瞧我緊張的,沒嚇著你吧。這喜帕都由我來挑,你可不許自己揭?!?/br>
    金恬本想說你可別太當真,這只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兩人能不能夫妻還得看往后的相處呢。但她好歹不是個太涼薄之人,這時候用這話打擊人家可是不人道的,她忍住沒說出口。

    韋仲勤歡喜地從桌上拿了挑桿,走過來后他并沒有急著挑開,而是正正經經以向娘子鞠躬般的姿態地站在一側,然后輕輕地慢慢地挑。金恬見他這般認真投入情感,知道他是把這當成這輩子最重要的事看待。

    當她露出雙眼時,她忍不住給了韋仲勤一個甜甜的微笑,韋仲勤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甜娘,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此時坐在了他的床邊成為他的新娘,她的一顰一笑足以讓他陶醉。

    他呆了一陣,伸手掐掐自己的手背,然后傻里傻氣地說:“這……這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的。甜娘,你是樂意嫁給我的對么?”他怕金恬否認,忙改口道,“你瞧瞧這屋里,你若有啥不滿意的我馬上去辦!”

    金恬覺得韋仲勤這會子已經忘了她在信里說的話了,她掃了一眼屋里,與她在金家的屋里差不多,農村屋里的擺設都這樣,只不過窮人家空蕩些,家什破爛些,稍富些的人家多擺一副桌椅和一個像樣些的櫥柜罷了。她根本不在意這些,“布置得挺好呀,沒啥不滿意的?!?/br>
    韋仲勤笑了,又道:“甜娘,我……我會待你好的,你千萬別尋思什么相處不來就一拍兩散,我這個人看著挺冷氣,其實脾氣好著呢,而且力氣大啥活都能干!”

    金恬暗道,原來他沒忘記信里說的話呀,還知道要先相處的。韋仲勤說完話還舉起胳膊使了使勁,再握緊拳頭擺了個格斗的姿勢,努力展現他猛男的那一面。

    金恬實在忍不住噗嗤一笑,心想我又不是在挑選大力氣,韋仲勤這模樣還真是挺逗,平時瞧他不怎么言語,沒想到私底下是個蠢萌蠢萌的男人。

    韋仲勤見金恬笑得開心,他也嘿嘿直笑,忽然想到了什么,道:“這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你啥也別多想。你要怎么相處我都依著你,絕對讓你滿意,好么?”

    金恬張嘴正要回答,韋仲勤突然跑了出去,回頭說聲:“我……我去給你盛飯吃,你肯定餓了?!?/br>
    金恬見他跑出去那一閃而過的擔憂眼神,她明白了,韋仲勤擔心她會說出令他難以接受的話或是拒絕他的話,他不想直接面對,便找個借口跑了出去。

    反正自己確實餓了,忙了一下午她連口水都忘了喝,那就先吃飯吧,晚上睡覺怎樣安排的事待會兒再商量。

    稍過一會兒韋仲勤就端來一個海碗,一放下他便跑了出去,生怕金恬會跟他提其他的。宴席擺在院子里的,韋仲勤敬酒去了。

    金恬聽著外面的喧鬧聲,知道一時半會兒韋仲勤是抽不出身的。她坐到桌前來吃飯,瞧著碗里的菜都堆成如小山一般高,她不禁噗的一聲笑,嘀咕道,韋仲勤你把我當餓死鬼投胎的吧!

    ☆、心領神會

    金恬吃了大半碗,感覺肚子撐得差不多了,準備把剩下的端到廚房去。她知道糧食珍貴,即便剩下的不便留給別人吃,喂豬也是不錯的。

    她一手端碗一手開門,從門縫往外張望了一下,她不想被院子里那些村民們瞧見,想偷偷溜到廚房,沒想到瞧見她姐香娘蹲在院子一角和韋小妹在忙著切青菜和剪辣椒。

    “姐,姐!”金恬捏著嗓子叫著。

    香娘回頭,趕緊將手在身上擦了擦跑過來了。韋小妹本也想過來湊熱鬧,可是宴桌上的菜快吃光了,許多客人還在喝酒也不知要喝到什么時候。菜眼見著不夠吃,她得趕緊切青菜和剪辣椒,灶上還等著炒呢。

    香娘跑過來將金恬拉進屋里,一驚一乍地說:“你呀,新嫁娘頭天晚上是不能出房門的,待明日早上才能出,否則不吉利,你咋把規矩忘得一干二凈?!?/br>
    金恬把碗遞給她,“哦,那你幫著送廚房去吧?!?/br>
    香娘見碗里還剩一小半,她正餓著呢,道:“送啥送呀,我吃不就得了,我都里外忙了一個多時辰了,還沒吃一口東西呢?!?/br>
    她說著就拉把凳子坐下來吃飯,金恬坐在旁邊笑瞇瞇地瞧她,“姐,你和姐夫咋樣了,你幾日沒回家他沒怪你吧?!?/br>
    香娘邊吃邊搖頭,“他倒沒怪我什么,我一回家就帶著和小溪耍也沒理他,就是公婆都黑著個臉,要不是怕我一氣之下又跑回娘家,他們還不知道要怎么作踐我哩。幸好你也嫁到韋家來了,咱倆既是親姐妹又是堂妯娌,以后有什么事一起商量著來,你主意又多,我公婆應該不敢亂來的?!?/br>
    金恬見jiejie不再像最初那樣懼怕公婆了,她心里很歡喜的,點頭道:“嗯,以后咱倆可是同一戰線上的,絕不能讓人欺負了?!?/br>
    香娘笑了笑,吃得很滿足,然后掃一眼屋里,“不錯嘛,大紅喜字貼得到處都是,還添了不少新家什,你這一進門就比我過的日子好許多,你果然是富貴之命,無論是跟殷尚還是跟仲勤都不必擔心吃不飽肚子?!?/br>
    她說話時還掃向了床/上,“瞧見沒,百子大喜鋪蓋都鋪上了,你之前還跟我說什么假成親?”

    香娘這話倒是提醒了金恬,金恬趕緊走過去將百子喜被套往下拆。香娘愕道:“咋的,你別鬧,我跟你說笑哩,新婚夫婦哪能不睡喜鋪蓋?”

    金恬紅著臉說:“今日才買回來的都沒洗,鋪上怎么睡?何況……我今夜不想與他同床睡。我和他才……”本想說自己與仲勤才認識幾日,怎么能做到同床共枕眠??梢幌氲巾f仲勤與金恬兩年前就相識了,她便咽下了后半句話。

    “你啥意思,不管真也好假也好,仲勤是個好男人,你別惹得他傷心?!毕隳锍燥埧?,碗里的飯菜已經被她吃完了。

    她走過來幫著鋪上舊鋪蓋,“人家成親都是睡嶄新的,沒幾個人講究洗沒洗。既然你愛干凈那就睡舊鋪蓋吧,但你今夜絕不能和仲勤分開睡,新婚之夜就讓他不悅,接下來這日子還怎么過?”

    “你怎么知道仲勤會不悅的,或許他也覺得這門親事過于著急,一時也無法接受呢。你放心好了,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種男人,怎會急著這檔子事。若是兩人想長久相處,啥事都得隨心意不是么,不情不愿的只會產生隔閡?!?/br>
    香娘越來越覺得眼前的meimei變了許多,金恬的這番話她聽得怪怪的,新婚夫婦入洞房喜度良宵可是成親的最重要之事,她怎么扯什么隔閡不隔閡的。她知道自己管不了meimei的事,也不懂meimei的心思,只道:“姐該勸的都勸了,咱們女人想在婆家過順當日子不容易,你別有太多的心思,只要孝敬公婆,好生待著自己的男人,就是女人該守的本分?!?/br>
    “姐,我知道啦?!苯鹛衽耲iejie嘮叨個沒完,就乖巧地應下。

    香娘惦記著外面還有活要干,幫著金恬匆匆換好鋪蓋就出去了。

    金恬坐在床邊,看著這屋里的擺設,暗暗尋思,難道自己以后真的要一直在這里生活么,這真的是自己的家?

    這個屋子還算寬敞,一張大梁床,床的對面是一張厚實的老木桌子,桌的四周擺放著四把凳子。桌面上擺了一盆花生、一盤棗,還有一對大喜燭,閃著明亮的光芒,將這間屋里照得十分喜慶。

    她的左手邊,也就是東面擺放著洗臉木架,上面鑲了塊銅鏡,架上有個小小的新木盆,架上的橫杠上面還搭著巾子,架子的底下放著洗腳盆,旁邊也放了塊巾子,這塊應該是用來擦腳的。

    瞧了這些,金恬不免尷尬,難道自己要與韋仲勤共同洗臉盆不說,還得共用巾子和洗腳盆?她平時但凡不洗澡的情況下可都要洗屁屁的。

    她還瞧見旁邊立著一個特大木桶,這個應該是用來泡澡的。金恬走過來摸了摸,在金家洗澡都是用木盆,水不能完全浸著身子?,F在有了個特大號木桶,坐進去泡澡肯定很舒服,若是放些花瓣在里面,肯定能熏得香香的,想著都舒服。

    想到洗澡她才想到自己啥都沒帶,連換洗的幾身衣裳都沒有。幸好今日穿了一身像樣的衣裳,可是明后日洗了澡就沒衣裳可換的了,看來只能穿這身衣裳穿到后日回娘家去拿衣裳了。

    屋子的西面還有一個老木衣櫥呢,她走過去打開一看,發現里面就放了幾身韋仲勤的衣裳,還有一些破布頭。她將韋仲勤衣裳拿出來瞧了瞧,雖然都穿舊了但極少有補丁的,看來他家果然算是有些家底的,一家子人都很少穿有補丁的衣裳,不像大多數人家穿得破衣爛裳的。

    韋仲勤有著這樣還算不錯的家境,他想娶門親應該不難的,可是他卻非要娶她這么一個棄婦,金恬相信,韋仲勤對原身金甜的感情是十分深厚與堅固的。

    想到原身金甜的悲慘結局,她不禁又是一番感慨與痛惜??墒亲约壕瓦@樣占有韋仲勤對原身金甜的感情,真的好么?她沒法跟韋仲勤說出自己的來歷呀,以韋仲勤的性子他是不會相信的,只當是她以此借口拒絕他呢。

    想著這些事情,腦子里混沌一片,不知今夜該如何度過,與韋仲勤如何相處。這時她聽見門輕輕地“咯吱”一聲,韋仲勤提著一桶熱水進來了。

    他滿臉潮紅的,朝金恬笑了笑,然后將熱水倒一小半在洗臉盆里,再倒一大半在洗腳盆里,“甜娘,你洗洗吧,這水已經不燙了,正好洗呢?!?/br>
    “哦?!苯鹛褡叩较茨樇芮?,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再側臉瞧著韋仲勤,那種尷尬與羞澀害得她滿臉通紅,結巴地說,“你……你吃了飯么,還要不要陪酒?”

    “酒都敬過了,客人們都要吃著飯菜,我剛才已經扒了一大碗?!表f仲勤手足無措,站在旁邊像傻大個一樣。

    金恬正愁該怎么說,當著他的面她不好意思洗臉洗腳的。沒想到韋仲勤瞬間領會她的意思,“你洗吧,我去灶房里洗?!?/br>
    看見韋仲勤出去的背影,金恬心里頗感動,韋仲勤真的很懂她的心思。她默默地洗完,打算出門倒水,一開門便見韋仲勤站立在門口,他洗得夠快,早就在門口候著呢。

    韋仲勤替她倒了水,且進門把盆都擺放好了,然后坐在了凳子上,金恬坐在床邊,兩人就這么面對面尷尬地坐著。有時候兩人對了一下眼神,有時候各自低著頭,聽著彼此輕輕的呼吸聲,很是局促。

    良久,韋仲勤突然想起什么,跑到衣櫥的小抽屜里小心翼翼地翻出一個小木匣。他走到金恬面前喜滋滋地打開木匣,一臉的真誠,說道:“甜娘,今日給你買的頭飾寒磣了些,因為我沒敢問爹娘開口要很多錢,花的錢都是大哥做主拿的。但那日賣芝麻我大哥為我私自留下了一些,前些日子我以為自己要從軍了就買了這對銀耳墜,打算給你留個念想。我猜著你可能會喜歡這樣的,也不知猜對沒,要是不喜歡我明日重新買去?!?/br>
    金恬瞧著木匣里那對銀耳墜,做工十分精巧,而且打制成小魚兒模樣,可愛極了。金恬伸手拿著摸了摸,“好精巧呀,一對小魚兒打制得像活的一樣,游呀游,真可愛,你咋能猜到我會喜歡這樣的?”

    韋仲勤見金恬喜歡,頓時得意起來,“因為我懂你的心思呀,我日日……想著你,所以……”最終還是過于羞澀沒將話說完。

    金恬抿嘴微笑,正準備把耳墜戴上呢,可想到過會兒就要睡覺了,戴這些不舒服。韋仲勤立馬會意,接過來說:“明早我為你戴吧?!?/br>
    金恬心想,他粗手粗腳地會戴么。

    韋仲勤收好木匣后便出了門,一會兒他又進來了,而且是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還扛了塊破木門進來了。

    金恬好奇,“你這是?”

    韋仲勤將木門放在地上,再去衣櫥里拿一床破舊些的被子鋪上,“甜娘,我知道咱倆這親事結得急,你一時還接受不了我,同床共枕難免別扭,但為了瞞住我家人,所以我只能……在這屋里湊合了,你不會趕我出去吧?”

    他這話說得金恬心里軟軟的,過來為他好好鋪被子,“我怎會趕你出去,你我同處一室也好有個伴說說話,否則夜里太靜我還睡不著呢??扇缃褚咽巧钋?,就怕夜里涼得很?!苯鹛衩θヒ聶环思竺抟\拿過來鋪在被子上。

    “不礙事的,我皮糙rou厚,有時候還在地里睡過呢,怕野豬把糧食拱了?!表f仲勤笑呵呵地說,金恬同意與他同處一室他就十分滿足了,別的可沒敢想。

    突然,韋仲勤飛快起身,將門閂了起來。他見金恬一臉的迷糊,忙解釋道:“我家人都隨便進屋慣了的,我不能讓他們瞧見咱倆……”

    話還未說完,果然有動靜了。有人用力推門,推了幾把推不動,便喊了起來,“仲勤,你不會就睡了吧,娘有話想跟你們小兩口說哩?!?/br>
    韋仲勤趕緊跑過來收拾鋪蓋,金恬也慌了,迅速卷起來鋪蓋往衣櫥里塞。韋仲勤一邊把破木門往床底下塞一邊應著外面道:“娘,我……我來開門?!?/br>
    ☆、兩人藏寶

    姜氏進來并未仔細留意兒子與兒媳的表情,也未發現任何異常,她走過來拉著金恬的手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了金恬許久,看似很是滿意。

    其實她早識得金恬,只不過沒這般認真瞧過金恬,畢竟金恬以前來韋家村看jiejie的次數沒超過五次。她時常聽人說香娘的meimei比jiejie長得還要俊,今日這般端詳一番,覺得旁人還真是沒說錯,金恬這相貌確實沒得說,而且微微帶笑時透著幾分喜慶。長輩都喜歡長相喜慶些的,覺得能給家里帶來祥瑞。

    姜氏笑瞇瞇地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用帕子緊緊包裹著。她一只手緊緊攥著,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一層又一層地剝著。

    當露出一只墨綠水潤的玉鐲子出來時,金恬可嚇得不輕,韋仲勤也是一副看呆了的樣子。金恬雖不懂玉,可一看這光澤度這水潤度,極其晶瑩剔透的模樣,想必是塊上乘的玉,能值不少錢哩。

    姜氏如視珍寶般摸了摸這只玉鐲子,說:“這是韋家祖上傳下來的,據說祖上有一位可是當了大將軍的,常年在塞外打仗,不知怎的得來一對這般寶貴的玉鐲子,一代一代地傳了下來。另一只你爹保管著,他怕兩只放在一起被偷了太虧,所以分開保管。本來這對寶貝有一只你們爺爺是要給你大伯的,可是你大伯年輕時好賭,家里本來就窮,他就挑著一擔谷子去賭,你們爺爺不放心便都給了咱家。你們大伯自成了家后是不賭了,可我們一直沒拿一只給他,一是怕他說長輩當年過于偏心,二是……是我和你爹有些……舍不得,所以這些年來沒少幫大伯家,他們愿還錢就還,不還拉倒,咱家從沒追過債?!?/br>
    韋仲勤恍了半天神,平時爹娘動不動就借錢給大伯家,他們四兄弟還頗有意見,現在想想原來是有這等由頭啊,他感慨道:“原來咱家還有這么厲害的祖宗,當過大將軍哩!如此說來,咱家是得幫大伯一家子?!?/br>
    姜氏點頭道:“是啊,總覺得欠了他們一家,可這當下再拿給他們又太晚了。我和你爹商量著,一只給你們倆,另一只等你大哥娶了親后給他們兩家口子,一代一代傳下去,若是哪代窮得沒飯吃或走投無路,可好拿出來救命。還有,你們大伯家若有困難,你們要多幫幫,咱們兩家也算得上親上加親了?!?/br>
    說到這兒姜氏突然想到一事,“甜娘,這事你可千萬別跟你姐說,香娘這人實誠,不管公婆待她如何,她都是向著她的婆家的。要是這事被她公婆知道,還不知要出啥子大事哩?!?/br>
    金恬認真地點著頭,“嗯,我記下了,平時我和仲勤會多幫堂嫂一家子的?!?/br>
    金恬嘴上努力應著婆婆的話,其實心里十分緊張,她真的不敢接韋家的傳家寶呀,她本來就沒有一心一意要跟著韋仲勤,因為她擔心哪日遇上了真家會離開韋家,也擔心自己與韋仲勤相處不來或是沒法做恩愛夫妻。她也早就將這些與韋仲勤說明白了,只不過兩人試著處一處,關鍵是為了解他的從軍之圍。

    可是姜氏卻拉起金恬的手,將手鐲給金恬套到手腕上去了,邊套邊說:“甜娘,今夜你就戴著它與仲勤同房,吉利著呢,指不定來年就能為咱家生個大胖娃兒。明兒個你再取下來收著,可不要被旁人瞧見?!?/br>
    金恬慌了,伸手就要取下來。

    姜氏驚了,“你這是干啥,今夜里無論如何要戴上的,難道你不想給仲勤生娃兒?”

    金恬被姜氏這話說得都發懵了,不敢道出實情,支支吾吾地說:“這東西太貴重了,我……我怕承受不起?!?/br>
    姜氏見她這般謙卑頓時笑了,“哪里會承受不起,我當年嫁給仲勤他爹的當日夜里就戴著它哩,不是懷了大貴么,后來還接連生了仲勤和季秋兩個男娃兒,這東西福澤主人。你曾是殷大人的正妻,見過大世面的,在咱家不要嫌棄廟小就行?!?/br>
    金恬被婆婆這話說得根本說不出拒絕之言,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婆婆,畢竟婆婆是一番好心。

    當著婆婆的面,她只好接受了。姜氏說完就站了起來,“本來與你們還有好些話要說哩,但時辰不早了,我這個當婆婆的可不能擾了你們的洞房花燭夜?!?/br>
    姜氏說得自己臉都紅了,也不好意思瞧小兩口,自個兒轉身出去了。金恬送婆婆跟到門口,還道了句,“婆婆晚安?!?/br>
    金恬把門閂上后,韋仲勤笑著問:“‘晚安’是啥意思?”

    金恬一愣,隨即笑了,“就是……就是如同早上向長輩請安一樣,晚上就叫‘晚安’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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