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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月待圓時在線閱讀 - 第90節

第90節

    石桂啐了她一口:“趕緊著,我也餓了呢?!鄙焓帜罅艘粔K花糕,新送來的玫瑰熬了糖醬,裹起花粉糕來,一咬滿口都是甜味兒,石桂心里也確是跟飲了蜜一般,真心待人,他人便也真心待你,想著紙上那四個橫七豎八的“贖身也可”,石桂就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好日子就要過去

    懷總就要上班了

    嚶嚶嚶

    大吉大利求包養

    ☆、第165章 蓋棺(捉)

    皇家的婚事,再是急趕著辦,也不能委屈了將要就藩的睿親王,宮里總得修一間屋子出來大婚用,已經在旁的上頭虧待了他,這上頭總得給他補上些,圣人便把原來自個兒在東三所住的院子給了睿親王。

    那院里頭種著一株梨樹,這時節梨花已經全落了,因著有了年分,皇后又最喜歡這棵梨花樹,不許人傷了它的枝葉,一向生得茂盛,這會兒花雖落了,層層綠葉疊在枝頭,襯著紅墻綠瓦,顯得生機蓬勃。

    既是圣人原先住過的屋子,里外打掃守屋的一應不敢怠慢,如今又預備著給睿王睿王妃作大婚

    用,自是越加精心,屋里屋外重又粉過一回,再重上一回漆,管著工事的太監還偷偷塞錢打聽著睿王妃愛些什么花木,雖不便動土,宮里也有的是法子擺出大盆景來裝飾。

    紀子悅出入的多了,宮里熟識她的人也多,太監一問便問準了,那人笑一聲:“也不拘是什么,睿王妃最愛那開得多開得密實的,名貴不名貴倒不要緊,最要緊要有野趣?!?/br>
    紀大人出名就出名在田事上,經得十五六年,把稻種改成了二熟,慢慢推行開來,如今產糧最多的地方便是種著二熟稻的地方,紀家姑娘打小跟著父親,丁點兒大就在皇后宮里挖了一鏟子,種了棵茶花。

    小娃兒能有多大力氣,一鏟子種在了玉磚邊,那株茶花苗,這許多年越長越高,根須把磚都頂了起來,工事太監只得把鋪磚的地方都起開,單給這株茶花空了一塊地。

    這么一想擺上幾盆好花木,還當真不是名貴的,只開得好就成,綠葉間綴著百來朵粉山茶,再架起荼蘼架,設上水缸游魚卷棚,長公主先看過一回弟弟大婚的屋子,才一進來就笑起來,說了一聲賞。

    養了黃鸝鳥,栽了石榴花,把宮院改成了田舍翁的小院子,熱熱鬧鬧擠擠挨挨,等睿王自個兒來瞧了,繞著架子轉了一圈,指著梨花樹道:“在這兒安個秋千架?!?/br>
    雖知道在這院里頭不過住上三日,一月都不滿就要啟程了,可也想叫她事事順心滿意,風風光光的嫁給自己,哪怕只住三日,也不能有半點委屈。

    紀子悅落定給了睿王,這兩個松一口氣,外面人卻遠遠沒有這樣松快,宋老太爺的“風寒”還未好,對外說來是年紀老邁,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孫子宋蔭堂又才當值,家里祖父母親身子都不安,下了值就回家去,連個對飲的同僚都無。

    宋老太爺是太子太傅,可這一回太子求娶紀子悅,他卻是半點都不知情的,眼看著開弓沒有回頭箭,也明白如今太子正是有沖勁的年紀,身邊又圍著那么些個年少激進的,把那守成的話反拋到腦后,自家勸說反而討嫌,自個兒退出來,讓孫子頂上去,徐徐圖之方是道理。

    睿王娶了紀家女,紀舜英便不能再當京官,這旨意如今按著沒發,是睿王的親事就在眼前,等辦完了這場婚事,便是圣人有意忘了,也總有人能叫他不得不想起來。

    損人既是利己,可辦的事卻還太輕狂了些,哪有十全十美,總得折損一二,宋老太爺這場病,打算好了自年初生到年末,想一想孫子,再想一想自家,倒不如就此激流涌退,下一步陳閣老只怕就得起復了。

    便不起復,太子跟前也沒了他站的地方,少年人一門心思往前沖,這些個絆著他腳的人,自然是能甩脫就甩脫,供起來當個活招牌也就罷了,也別再想著旁的了。

    宋老太爺把這些話對孫子掰開揉碎了說一回:“咱們一家,能有如今,俱是先帝的時候一眼看得準了,可再大的船行了數十年,也有些水草絆著船身,當斷即斷,你雖是小舟,卻是輕帆,身上也沒這許多牽絆,老老實實當個純臣,等我病上一年,就乞尸骸罷了?!?/br>
    這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告老還鄉,宋蔭堂知道祖父穩當了這些年,主意是極準的,說起來外祖家若不是靠著祖父,也到不了如今這番富貴。

    宋蔭堂再是年輕,也知道祖父說得對,宋家這艘大船之后還拖著葉家,光是葉家一家子,這船就已經吃不住,何況這許多年的經營,還有那許多枝枝節節,皺了眉頭道:“祖父此舉,太子……”

    宋老太爺搖搖頭:“孩子大了不聽話,自有人收拾他,他是太子,一百板子開發下來,九十九板得落在咱們這些人身上,不如及早退去了,這些年享的福也盡夠了?!?/br>
    宋老太爺既沒替太子拿主意,也就不去理會那惡果如何,心里卻很是嘆息了一回,眼下倒不至于就另覓他途,也沒旁的路能走了,抽身要早,可退得卻得緩,這病生起來就沒個頭,太子時不時賜了藥來,也是時好時壞,落一場雨就更重上幾分。

    睿王成親的排場很是風光,紀家是傾力嫁女,嫁妝抬入皇城不論,安康公主還又給這位表妹加了二十抬的添妝,里頭光是金器就鋪得滿了:“再大件的也不給你了,我已經著人去辦,你去了燕京城,京郊辦上兩個莊子,也好舒散舒散?!?/br>
    安康公主不獨嫁資豐厚,圣人還破例給了她封地,只這些年自來不曾去過,她補給弟弟這些個,圣人自還得補還給她。

    這一場婚事一辦,又把原來這兩個身上的那些個秘聞都沖淡了,此時京里尋常百姓,也無人記得這位紀姑娘引了兩位皇子相爭。

    可流言卻不會就此散去,陳家姑娘送給紀家姑娘扇屏的事兒倒傳揚開來,都說這一位是賢惠能容人的。

    這話不獨外頭傳,宋家也傳得紛紛揚揚,石桂倒覺得古怪,一樣是送了東西,余容澤芝兩個送得還更有用些,怎么竟沒人傳了。

    淡竹石菊都是跟著去過紀家宴會的,陳紀兩家的姑娘俱都見過,夜里坐著扎針,淡竹便磕起牙來,外頭的事兒,一半是她聽回來說的,石菊繡花,淡竹替她配色,一面手上動作,一面嘴上不停:“原來倒沒瞧出來,紀家姑娘還有這些手段呢,陳家那一位,原來不顯,卻原來鳳命是她的?!?/br>
    石菊敲敲繡花箍:“你嘴上說話便罷了,手上怎么還停了,端陽節就在眼前了,還做不完甚時候用呢?!彼宦裨?,淡竹手上的活立時就快起來,石菊埋怨人也是笑瞇瞇的,眉毛一彎,點點淡竹:“這些個再不歸咱們管,你在屋里說了便罷,外頭可不能說嘴?!?/br>
    葉氏身邊一個春燕一個繁杏,繁杏自不必說,春燕最厭人嚼舌,一旦聽見了再是好性兒,也必得揪出來斥責兩句。

    淡竹吐吐舌頭:“哪兒呢,我也就在屋里說說,外頭那么一個耳報神,不錯眼的盯著咱們犯錯,我哪有這樣蠢?!?/br>
    耳報神說的就是錦荔了,淡竹義氣,錦荔把石桂擠走,她便一向跟錦荔不對付,錦荔又不是軟和人,兩個相爭,淡竹還更差一著,梁子結下了,要解開可不容易,再加上一個石桂,針尖對麥芒,碰上了就是不可開交。

    她嘴里含了個蜜梅子,說著就在咽口水,偏偏還說得極快,嘣豆子似的一個個字往外吐,石桂聽了就抿著嘴笑,淡竹挺了挺背:“怎么著,我說的難道不對?”

    石桂養著腳傷,躺在床上不動彈,點燈熬蠟的也不做活計,拿出書冊來看,翻過一頁去才擱下書道:“我不過才來了一年,便知道睿王爺跟紀家姑娘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重陽節的時候還聽說睿王待紀家姑娘極好,甚個圍獵的皮子時鮮的花兒果子,樣樣都往紀家送,后來辦花宴,咱們在紀家,睿王爺還曾送了五抬食盒來給紀姑娘的花宴添色?!?/br>
    石桂一程說,淡竹聽一句就點一回頭,點到后來,她自個兒也回過味來:“那果然是睿王待紀姑娘更好的?!?/br>
    石桂又笑,輕聲一句:“那會兒可還沒太子什么事呢?!睙o因無由平地起風波,風波盡了沾著灰都抖不干凈,哪個會去說天皇貴胄的不是,錯的就全成了紀子悅。

    淡竹張嘴結舌說不出話來了,石桂又舉起書來,石菊反擱下了針線,看了石桂一眼,捂著袖子輕聲笑起來:“你看看,還是她明白些,這話可不能再說了?!?/br>
    淡竹先還覺得太子真是個可憐人,如今又轉回來了,蹙了眉頭,想一回又覺得太子是個惡人了,吱吱喳喳再說上兩句:“那又是作甚,非得棒打了鴛鴦不成雙?”家里辦宴出去吃席,也有女先兒說書,運道好還能聽上幾折戲,戲詞里頭自然也有,淡竹這么問了,眼兒轉著往石桂身上看。

    可石桂石菊這兩個沒一個理會她,一個穿針一個翻書,淡竹覺著無趣,翻身躺到床上去,拉了薄被蓋過頭,沒一會兒屋里就聽見她輕輕的打鼾聲。

    石菊輕笑一聲,石桂也跟著笑了,兩個對視一眼,干脆都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來,石菊吹了燈,小黃貓兒跳到石桂枕頭邊,一屋子立時安靜下來。

    石桂傷了腳,見天的躺在床上,這會兒沒書看,揉著貓兒盯著窗戶,一時想到葉文心,一時又想到了明月,也不知道這兩個現在如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沒錯,吳千戶跟徐大人

    我以為沒人能看出來呢

    啦啦啦

    謝謝地雷票,這么晚了好想吃漢堡,好餓,嚶

    9215269扔了1個地雷

    ☆、第166章 稻草

    石桂的傷到五月里才漸漸好起來,前頭一回就沒養好好,第二回傷上加傷,若是這回再養不好,往后一碰就要傷著,這才躺得久些,等她再能跑能跳時,院里的丫頭,不論是愛俏的還是本分的,俱都換上夏衫,預備著過端陽節了。

    石菊勾了許多個彩繩兜兒,里頭裝了鵝蛋,廚房里又送了五黃來,一院子熱熱鬧鬧,石桂還悄摸帶著淡竹石菊兩個去鄭婆子的小廚房里打了回牙祭。

    鄭婆子早早就預了粽子葉,大塊的油rou醬在碗里,赤豆泡得顆顆飽滿,小廚房里燉rou的香氣不斷飄出來,她就坐在門前裹粽子,一串五只,只只都有拳頭那樣大,籮兒里頭一串串擺滿了,俱是預備著送給女兒去的。

    石桂帶了葉氏院里的人來,鄭婆子笑得見牙不見眼,趕緊煮上三只:“這個節那個節,哪個節里不吃齋,肚里可沒油水了罷?!?/br>
    鄭婆子的粽子米沾rou香,剝開粽子葉,就能看見rou跟米緊緊裹在一處,油脂浸到了米里,縱咬著無餡的,那米上也沾著一層油香。

    除了吃,鄭婆子給葡萄石桂兩個一人裹了二十只,拿進院子里頭分送,正院里的丫頭哪里缺這個吃,只葉氏長年吃素,這樣rou餡的東西吃個時鮮。

    淡竹吃了一只又要拿第二只,叫石菊攔住了:“這東西難克化,你一氣兒吃這許多,夜里可不得鬧肚子?!?/br>
    鄭婆子便笑:“是得少吃些,我這兒有五月先兒,才剛送來的,炒臘rou給姑娘們吃?!蔽逶孪葍壕褪俏逶吕镉衩壮跏?,一個不過指節長,正是粉嫩嫩鮮甜好吃的時候,收一茬來吃個鮮頭。

    “那趕情好?!钡窆馐锹犞鸵骺谒?,鄭婆子快手快腳切了一碟子臘rou臘腸出來,拿這個爆香,再把小玉米倒進鍋里炒一回,端上來沒一刻,就吃得干干凈凈。

    石桂這一年吃好,個子也躥得高,雖比淡竹石菊兩個年小,卻快趕上石菊的個子了,鄭婆子看她們吃了,又拿了鞋子衣裳出來,說是給石桂做了新衣,滿面是笑的遞過來:“這個給你,你這個丫頭,長得也太快了些?!?/br>
    淡竹是眼見得鄭婆子推打石桂的,要不然也不會這般不客氣,知道石桂月月孝敬,不吃白不吃,心里這樣想,面上就露出來,石桂還沒開口,她搶先道:“還是你干娘想著你呢,趕緊收了,回去試試長短?!?/br>
    鄭婆子哪里能料著石桂這么快就又翻了身,這會兒又來討好,料子自是好的,鞋子也做精致,鞋底上還納了花,石桂翻出來看一回,知道鄭婆子家里又要添家具,打定主意往后再來就帶著淡竹,笑一笑接過去:“多謝干娘?!?/br>
    鄭婆子“哎哎”兩聲,張著嘴兒想說石桂葡萄那個屋要添衣柜子,竟張不開這個嘴了,等她們走得遠了,這才懊悔起來,白搭上一條臘腸跟這許多五月先,這可是好容易從錢姨娘嘴里摳下來的,全白賠了。

    淡竹一面走一面笑:“該!讓她打你呢,咱們只要在院子里頭,哪一天翻身都不定,偏她急赤白臉的,你就是待她太客氣了,要是跟繁杏jiejie似的,看她還敢拿捏你呢?!?/br>
    說到繁杏,淡竹挽過石桂的胳膊:“我聽說,你要跟著繁杏jiejie學管帳了?”只要跟著學了管帳,往后就是葉氏跟前的一等大丫頭,哪一個管帳的不是貼身的,那就是一路高升了。

    石桂抿了嘴笑:“還不一定呢?!弊焐险f著不一定,卻是肯定的,她能寫會算,只這一條院里就沒別的丫頭勝過她去。

    淡竹樂的一把掐了她的臉:“跟我還說虛話,你且不知道,那個錦荔回去鬧著要學打算盤呢?!弊R字兒她怕是不行了,打算盤卻是成的,家里又有現成的人教,有這一條贏過了石桂,再加上高升家的給她撐腰,誰上誰下還不一定。

    石桂挑了挑眉頭,繁杏就是會打算盤的,怎么學會的,她從沒說過,春燕露了口風,石桂就一意想著把這個也學起來,不說在太太屋里多體面,往后出了宋家,干什么營生不得算帳。

    看著淡竹著急,石桂扯扯她的袖子,輕笑一聲道:“不急,繁杏jiejie說了要教我的?!?/br>
    淡竹替她松出一口氣來:“那就好,你且得勝過她去,叫她夜里絞被子!”說話間到了鴛鴦館門口,才邁進門,迎面碰上了錦荔,錦荔鼻子一動,冷哼一聲,聞著她們身上就是一陣rou香,開口道:“一屋子都吃素,這是哪兒來的膻味兒?!?/br>
    石桂不理會她,淡竹卻立即反口:“哪兒來的味兒?誰張的嘴就是誰的味!”小姑娘家家拌嘴,說的也是孩子話,石桂才剛露出點笑意,就見錦荔氣急敗壞:“叫我抓住了,看我告不告訴春燕jiejie?!?/br>
    淡竹聽了氣得跺腳就要同她爭,院子外頭吃的,同院里吃素有什么相干,她還沒開口,石桂一把拉住了她,若是平時也就罷了,這會兒卻不一樣,葉氏還在替沈氏祈福,玉蘭做的那一身孝衣,葉氏穿足了七日。

    沈氏都已經過身百日了,人遠了魂也遠了,可葉氏還當給她作頭七,七天過后,才換下孝衣孝髻,重又穿起雪青淡綠,通身的素色,還卸了釵環,只插著一根銀釵,就是銀的還是春燕勸說不能太素,這才上頭的。

    春燕繁杏還想勸一勸,怕老太太知道了心里頭不受用,哪知道老太太竟半個“不”字兒也沒說,由著她穿孝,還讓宋蔭堂去東寺里給沈氏做了一場法事,告訴孫子好好給這位沒見過面的舅姆磕個頭,含含混混說上一句:“你舅姆是個好的,于你有大恩德?!?/br>
    宋蔭堂便為著葉氏也會去辦這場法事,老太太開了口,越發盡心了,穿了素服給沈氏磕了頭,做完法事又給沈氏點了長明燈,回來就把跟葉文心的婚事又提了一提。

    他每提一回,老太太的眉頭就緊上一分,葉家如今的態勢可算不上好,葉益清在揚州這些年,得虧得還有些官聲,若不然光是瞞報了妻子喪事,由著女兒選秀這一樁事,就夠圣人把他擼個干凈了。

    兩淮的鹽運是不必再想了,若不是及時運作,只怕連官兒都沒得當,一氣兒降了三級,傷筋動骨,一時半會兒的怎么緩得過氣來,何況圣人自個兒是個愛重妻子的,底下官員死了老婆不丁妻憂被報上來他都要斥責,何況還有個女兒送進宮選秀是這樣的事捅出來,氣得拍案,葉家一時半會兒是別想著翻身了。

    宋蔭堂要娶葉文心,一多半兒是為著安母親的心,老太爺老太太不敢逆了他的意,應雖應了,卻得緩著來辦,總歸葉文心的身上有孝,也不能在孝期就議親。

    雖是過節,鴛鴦館的丫頭卻都不敢高聲談笑,葉家出事,葉氏倒似沒放在心上,要緊的還是沈氏身故,派了去的嬤嬤雖是打理喪事的,這一向卻沒消息傳回來。

    按著道理,端陽節之前,葉家就該送了五黃禮盒子來,年年都不斷的,今年卻沒按時送過來,不僅禮沒送來,連個上門的人都無。

    葉氏雖不擔心哥哥,卻掛心嫂嫂留下的一雙兒女,打點了禮品派人又去揚州,總得知道葉文心葉文瀾兩姐弟過得如何。

    葉益清連降了三級的消息報到宋家的時候,葉氏一個字也沒替哥哥說合,宋老太爺便是有心有力,也知道此時不該伸這手,便是要幫,也得等風頭過去。

    落在宋望海的眼里,便是葉家已經要倒了,葉家要倒于他沒甚個好處,也沒甚個壞處,反是甘氏,知道消息長長吁出一口氣來,葉氏倒了娘家還有兒子,她這頭卻是凄風苦雨,兒子是個木頭,女兒更是犯下這樣的大事,心里頭正苦悶,外頭送了信進來,是陳家姑娘寫給宋之湄的回信。

    這一封回信,宋之湄望眼欲穿,自送出去,就一直等著回信,可回信遲遲沒來,宋之湄先是期盼,再后來便是疑心陳家姑娘一朝飛上枝頭,她們這些自然是高攀不上了,跟著又安慰起自己來,怕是她要學規矩,嬤嬤們看得緊。

    已經不指望了,回信反而來了,信箋寫得不長,卻也不算短了,跟宋之湄寫過去的一樣,先是敘舊,說一說往日在一起的時候,余下的便是這些日子學了做花糕點心。

    太子妃親手做的點心,宋之湄自然是嘗不著的,可有這封信,就是給了她一個由頭,她一看完信,立時站起來,指了水晶白露:“去,問廚房要些新熬的花醬來,我要親手做花糕送到陳家去?!?/br>
    細糯篩了又篩,花醬盛在白瓷碗里,宋之湄點半兒都沒叫丫頭們沾手,母親跟她的希望都在這位太子妃身上,能不能留下來,還得看那頭肯不肯同她來往,手上一抖,粉便倒多了些。

    水晶趕緊就要舀起來,宋之湄擺擺手:“正好多做些,給兩位meimei送一些去?!闭f到兩位meimei聲音一沉,到底好咽了這口氣下去。

    隔了這樣久才回信,說得又是些不痛不癢的事,宋之湄心知陳湘寧并無意同她再交際,可她如今就只有這一根稻草,將要溺死便是稻草也緊緊攥在手里,陳湘寧那頭熱絡不熱絡不要緊,她得先擺個姿態出來,叫別個知道,太子妃同她是一向交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上班就是事情多

    好日子過完了

    交接有好多活

    懷總努力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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