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更不出的話……那我也不補…… 大吉大利求包養 ☆、第167章 添人 端陽節這一日,宅子后門的巷子里擠滿了小販,擔著各色豆娘的擔子,不論擔了多少花來,往尚書巷各家門后轉一圈,俱能賣掉一多半。 艾葉梗子裹著各色輕紗扎成各色各樣的豆娘,端陽這一日人皆佩戴,有花鳥魚蟲,有八寶群花,還有縐紗蜘蛛排草螳螂,一年到頭也就這么一日,尋日里要俏的姑娘媳婦會把這蛇蟲戴在頭上。 一個買的好了,另一個瞧見也出去買來,費上十幾文錢,大家喜樂,節里都有賞,人人手里都有錢,哪一家子后門不開,還得被貨郎小販罵一聲吝嗇鬼。 淡竹自來是愛熱鬧的,她們幾個上房的丫頭不缺錢,節里葉氏還發了賞下來,一人都有個兩百文 的紅包,這些個錢攥在手心里都要燙了皮,叮當響個不住,恨不得一氣兒全花出去才好。 淡竹前兩日就想好了,要幾個小菜,再要一壺雄黃酒,她們三個正好輪值,一早就拉了石桂往后巷子去,一溜兒擔子上頭看過來,眼睛都看得花了,手里捏了一把,也挑不出好壞來,比在頭上看一回,舉了小靶鏡,一面照著一面問:“我戴哪一個好?” 淡竹生得眉眼靈動,活潑跳脫的戴在她頭上最好看,輪著石菊,那便是八寶群花更好些,螳螂舞群花吐蕊,互相比在頭上看了,吱吱喳喳一條后巷子都是鶯聲燕語。 她們都買了,貨郎便笑眉笑眼的把一籮兒豆娘送到石桂眼前:“兩位都有了,姑娘也買一個罷?!?/br> 這東西一季就失了色,用的紗也不是什么好紗料,只是戴個新鮮的,屋子里頭花花黎黎的是讓自個兒看著心緒明快,戴在頭上的東西,石桂卻喜歡素的,挑了一朵繡球,累累綴綴煞是好看,花色雖不艷麗,配著新發的夏衫正合適。 除了賣豆娘,擔子還各色配了藥的五毒香包,貨郞看她們買的多,打開香包給她們瞧:“里頭都是好藥材,配上身上避暑呢?!?/br> 一樣是飛禽走獸花鳥魚蟲樣樣都有,淡竹拿起來看一回,道:“這活計倒好,一個荷包得幾個錢?” 貨郎咧嘴笑了起來:“是我娘子繡的,這長命縷也是她編的?!笔鹪瓉淼箾]想買,眼見得那貨擔子底下留了一朵絹花芍藥,碗大的一朵,同擔子上旁的東西相較,一看就知道是價貴的,抿了嘴兒一笑,挑了一色長命縷,又拿了個繡花荷包。 淡竹石菊年歲擺在那兒,一看也明白過來,原本就要買的,長命縷配在身上,三個一道結伴回去吃五毒菜。 這會兒銀魚正肥美,金陵城里每到端陽家家都要吃五毒菜五毒餅,天色又好,又有一食盒的點心鮮果,淡竹拍了巴掌:“咱們往花園子里去罷,這會兒紫藤花開得好,咱們就坐到紫藤架子底下,吃酒剪福字?!?/br> 疊彩剪福算是端陽節里討個好口彩,石桂取了一疊彩紙擱在繡籮里頭,抱起小黃貍,把它也一道擱在里面,帶它一道出去玩。 一個提了食盒,一個抱著繡籮,說說笑笑要正往門外走,迎面碰上了錦荔,她眉頭一蹙,順手就把手里的托盒遞給石桂:“你往至樂齋跑一趟,這一份是給堂少爺的,家里還等我吃飯呢?!?/br> 這分明就是她的差事,石桂今兒輪休,這才想著要逛園子,點心碟子都分裝好了,偏偏錦荔遞了東西甩手走人,家里人說的自然是高升家的,說完了昂著頭走了,氣得淡竹從鼻子里頭“哧”出一聲來。 “就別理會她,把這東西還擺到她房里去,誰的差事誰辦,叫她急去,春燕jiejie問起來,有她好果子吃!”院里哪個不知道堂少爺沒錢,往他那兒跑腿是再沒打賞的,一樣是跑腿的活計,也分熱門冷門,宋勉那兒就是無人肯去的累活,路程不遠不近,一個銅板都沒,錦荔怎么肯去。 “這是太太吩咐的差事,給的還是堂少爺,她敢這么塞過來,就是打量我們不敢呢,就算春燕jiejie要罰,也是咱們一道挨罰?!笔鸢矒嶙〉?,淡竹也知道她說的有理,可憑白替錦荔跑腿,心里怎么也不得勁。 淡竹噘了嘴兒不甘心,心里把錦荔罵上十來回,石桂推一推她道:“你們倆先去園子里頭等我,把吃食帶了去,我立時就來尋你們?!?/br> 托盤里頭是五毒艾草,一碟子五毒餅兒,還有幾張剪成紅葫蘆的彩紙,石桂一路往至樂齋去,宋勉站在窗前讀書,石桂回回來都在節里,是以回回都遇不上書僮,托盤里頭擺了五六只粽子,一只剝了半邊皮兒,已經咬掉了一半。 宋勉抬眼的功夫也看見了石桂,沖她一笑:“今兒又輪著你跑腿了?”回回節里都是她,想必是個好差遣的,上回又見她干娘打她,雖是見天把笑掛在臉上的,只怕院里也是受人欺負。 也不急著拿托盤,反撿了只rou粽子,自個兒那一只也只剝了一半,給石桂的卻把粽子葉都剝了個干凈,遞給她道:“你吃罷?!?/br> 石桂眨眨眼兒,廚房里送到宋勉這里的粽子還真是不一樣的,上房的丫頭們都是小肚腸,拳頭大的一只哪能吃得了,便都裹得尖尖的,里頭rou餡足了,這些小姑奶奶們也吃不了這許多米。 給宋勉的又不一樣,拳頭大一只,一塊大rou塞足了,還得笑話一回,說他鄉下人肚皮大,憑給幾個,他都能吃得下。 石桂盛情難卻,拿在手里咬上一口,宋勉還給她倒了茶,看著她斯斯文文吃著,倒跟咽不進似的,這才回過神來,她早已經調回了葉氏的正院,哪里還會短了吃的,倒有些面紅,石桂便道:“跟幾個姐妹湊了個小局,怕吃得多了,到那兒就吃不了了?!?/br> 她如今再不是小丫頭打扮了,人比舊年高了幾寸,一條撒花綠裙子,腰間纏著桃花紅的腰帶,雖還梳著雙丫,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這么一笑,宋勉又想起上回看她光著腳,臉上越加燒紅:“那你趕緊去罷,別叫她們等你?!?/br> 石桂應了聲,手上拿著粽子退出去,想著宋勉連個陪飲雄黃酒的人都無,又再回轉來,宋勉詫異的看著她,就見她拿了兩個茶杯出來,淺淺倒上雄黃酒,聞著一股子辛辣味兒,自個兒先端起來:“祝堂少爺金榜提名?!?/br> 一杯飲盡了,笑嘻嘻轉身走了,反是宋勉怔忡了好一會兒,這才舉起那杯子來,舌尖沾著一點兒,再沒想到這酒竟這樣辣,也是一口飲了,想一想輕聲道:“祝你早日回家?!?/br> 石桂拿著粽子找到淡竹兩個,園子里頭熱熱鬧鬧都是人,一打眼看過去,還都是熟識的,石桂眼兒一掃想尋一尋葡萄,淡竹早已經剝了好一會瓜子,把里頭果仁挑出來,石桂老實不客氣,抓了一把嚼起來。 淡竹“哎哎”叫了兩聲,捧著那個小碟兒不肯撒手了,她這樣性急的人,偏偏愛把果仁兒都剝出來,再一個個吃,眼看著石桂抓了一把,石菊也跟著伸手,淡竹這下急起來:“統共才這些個呢?!?/br> 石桂石菊頭挨著頭笑,淡竹也不過氣上一句,肚里也不知道怎么就藏了這許多事,眼看著一個過去,連人家八輩兒祖宗都能說上來,又推一把石桂:“你可知道,如今你干jiejie那塊地兒可成了寶地了?!?/br> 錦荔還當著人笑話了石桂一回:“你這么鉆營著回來,倒不如安安生生留著?!彼f得難聽,石桂卻全不當一回事,本來她就沒想著要往宋蔭堂跟前湊。 似她這樣想的,院子里頭不是沒有,卻也不多,葡萄那個堆得滿滿的都是小東西,分明她跟九月兩個是說不上話的,就因著進去的早,被許多人巴結,讓她們跟管事mama說一句好話,能把自個兒也調進去。 “我曉得你沒那些個想頭,你要真有,咱們也好不成?!钡癜杨^挨在石桂肩上:“你且不知道,春燕jiejie要把玉蘭jiejie調到大少爺屋子里去?!?/br> 一面說一面沖石桂眨眨眼兒,半通不通的丫頭,也知道屋里人的意思了,玉蘭這個年紀,調過去說是為著管宋蔭堂的貼身衣裳的,這可不就算是半個屋里人了。 玉蘭針線活計最好,葉氏把她派到宋蔭堂那兒去管著針線衣裳,那也是應當的,可淡竹這么彎彎繞繞,石桂卻“撲哧”一笑:“你又知道了,見天這許多心思?!?/br> “那可不是么,太太要放個人,那也是應當的,可表姑娘怎辦?”誰都知道宋蔭堂娶葉文心那是板上釘釘的,這一回五月節里沒送東西來,葉氏派了人去,連宋蔭堂都預備了好些個東西送過去,若不是領著差事,還想自個兒跑一趟。是老太太給攔了,那頭再好,孫子的前程才是最要緊的。 石桂蹙蹙眉頭,料得葉氏不會辦這樣的事,宋蔭堂不等也得等的,倒不擔心葉文心進門之前就插出一個姨娘來,掐了一把淡竹的面頰:“你是喜鵲不成?還是包打聽,吃著東西嘴都不歇呢?!?/br> 淡竹扁扁嘴兒:“我還聽說了,松節的meimei這回想進院子來,管事的怎么也不肯松口,那么一家子吸血的,活該!”宅門里頭的事情多,一時這兒一時那兒,說出來卻是樁樁都叫人嘆息,淡竹扯一扯石桂:“原來跟你同屋的那一個,叫人擠出來了?!?/br> 石桂才想到九月,石菊就輕輕咳嗽一聲,原是林蔭道那頭有人過來,不是旁個卻是宋之湄,后頭跟著水晶白露,一人手里拎著一個食盒子。 見她路過,原坐著挨著的小丫頭子俱都立起來,貼著石頭站著,宋之湄竟沖她們笑了一笑:“你們頑罷?!?/br> 說著臉上帶笑走得遠了,手上竟還捏著一把新鮮的石榴花,石桂淡竹面面相覷,老太太一時管不到,她的禁足令就廢了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年紀大了,看不了虐文了 昨天看了點 胸口悶得慌,根本就緩不過來?。。?!捶鍵盤 老實不作死,不看虐文了 又湊了一個整數 作了頭發回來雙更,么么噠 大吉大利求包養 ☆、第168章 成jian 宋之湄臉上帶笑,人也確是溫和得許多,不說平日里待下人,連帶著對余容澤芝也好得多了,送鞋子送襪子送點心,都說是自個兒親手做的,從東西到匣子,打眼一看就放足了十成十的心意,是不是親手做的不知道,可有東西往來,余容澤芝就不能白收了她的。 辦下這樣的惡心事兒,攪了余容的婚事,便是院子里頭人人心照不宣,也不能當面罵她不要臉皮,余容收了東西,笑一笑回了一罐頭三清茶去:“這是今歲新曬的,松取其清,竹取其直,梅取其傲骨,這才叫作三清茶,正適合大jiejie喝的?!?/br> 水晶臉上漲得通紅,可還記著宋之湄的吩咐,半句口舌也不能起,一張臉兒都要笑僵了,她回去學給宋之湄聽,宋之湄差點兒把那罐子都給打爛了。 可落后還得笑著同她問好,做纏枝花的襪子送過去,時興花樣子互相傳送,還要請了兩位meimei到她院子里頭吃點心喝茶,十回里頭,余容澤芝不過應她五六回,原來是她不搭理兩個meimei,如今是兩個meimei不愿意搭理她了。 宋老太太老道,知道宋之湄這番行事,也不曾心軟,眉頭反而皺得更緊:“裝個相就能混過去不成?”說著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皺緊的眉頭反而松開了,搖一搖頭道:“便是這樣越發可厭起來!”打定了主意要把宋之湄送回去,便此時因著少事送不得,等風頭過了,也還是得送回去,這兩個非得離了遠了才好。 若是因著心軟,想著到底愧對了他,也不至于把他們留了這許多年,老太太那會兒是腦子不清醒,后來清醒了,心里總有顧及。 一個宋蔭堂已經盡夠了,若是那兩個長久處著有了情宜,那也是正經夫妻,哪知道葉氏一守就守了這么多年。 萬事再無后悔藥,若是在宋敬堂出生之后就把甘氏送回去,說不準也不是如今這個局面了,老太太想著闔了闔眼兒,身邊的嬤嬤給她揉著額頭,見她滿面疲態:“老太太寬寬心罷,少爺往后官運亨通,就沒什么好煩心的事了?!?/br> 宋老太太搖搖頭:“這個孩子心太軟又重情義,難成大事,我是老了,再早上二十年,也不至于就心軟到這個地步?!?/br> 嬤嬤長年陪著老太太,老太太一張口,她立時知道說的是什么,想一想老太太年輕時候手段果決從不手軟,心頭一跳,跟著又道:“那老太太可要賞下什么去?” 宋之湄做的花糕粽子俱都會送一份來,送來了不算,還得告訴老太太一聲,這些個還有一份是送到陳家去的。 老太爺的打算,家里一個宋蔭堂知道,一個就是宋老太太知道了,便是要退也沒有退得這么快的,千絲萬縷也不能一時就斬斷了,老太爺既然已經“病”著,那一個隔房的女兒送些小物件給太子妃,倒能算得上是好事。 老太太這才默許了她,禁足也就跟著不了了之,聽見嬤嬤說了,應上一聲:“送兩個粽子去也就是了?!?/br> 宋之湄跟甘氏兩個因著朝上這番變化,暫時沒被送走,又留在了宋家。甘氏自知丈夫是靠不住了,越發不肯拿錢出來,宋望海先還當甘氏回鄉,手上的田莊鋪子總得吐出來,哪知道她偏偏又不回去了,再張口跟甘氏要錢,說些給女兒疏通,訂門好親事的話,甘氏卻已經不肯再信他了。 銀鳳從柜子里頭翻出那一包東西來,甘氏原來病著不敢說,連金雀也不敢告訴,知道她是個拱火的,無風還要起三尺浪,那么一件兜兒,鬧出來可不得翻天。 她心里存著事,又無人可說,想著這事兒必得告訴甘氏,可甘氏的病時好時壞,就沒有能撐起來的時候,越發無處吐露了,宋之湄倒是管起了事,可親爹的房里事,還是這樣的腌臜事,要怎么說給女兒聽。 銀鳳不敢說,金雀卻覺出來了,宋望海又沒甚個正經差事,見天兒也不知跑去哪兒,喝了酒回來,替他收拾的還是金雀,脫了衣裳襪子,還想往他懷里鉆一鉆,要是能在甘氏回鄉之前懷上一個孩子,她后半輩子就算有了依靠了。 哪知道回回挨過去,回回都被宋望海推到一邊,金雀心里委屈,她又不是生得丑,原來宋望海的目光也常往她身上打量,才剛當了通房的時候也算如膠似漆,怎么才半年,竟把她拋在一旁,看倒是看的,摸也摸過,真個要辦事,他又正經起來了。 金雀怎么不急,甘氏身子好的時候,不錯眼的盯著她,但凡有個媚眼兒拋過去,就得隔著她兩三天不許近宋望海的身,院子里就她一個通房,過了明路的房里人,余下那些個縱有賊心也沒賊膽兒。 好容易甘氏病了,西院里只有一個姑娘掌家,年輕輕又面嫩,哪里還管到父親的房里事,正能趁著這個時候懷上一個,便還不上,在他身上多刮些油水下來也是好的,哪知道他倒不肯了。 一回二回也還罷了,吃了酒的人力氣不濟,三回四回,那東西就是不頂用,金雀就覺出不對來,悄摸的給了書房小廝幾錢銀子,問他尋常老爺都去哪兒,那小廝還說不上來:“那都是高進叔跟著的,咱們怎么知道?!?/br> 金雀一跺腳:“你就不能同他吃頓酒買些小菜?!币幻嬲f一面又給他銀子,還往廚房叫了菜,長 隨不肯說,跟著出門的還有小廝,幾回一打聽,便打聽出來,宋望海在怡春閣里有了個相好的。 金雀再是通房,也是個良家的,一聽小廝說起怡春閣,還怔得一怔:“甚個地方?”那小廝擠眉毛弄眼睛,嘿嘿一聲:“jiejie往那臟地界想就是了?!?/br> 金雀一口氣兒都沒提上來,家里已經這許多人分了,外頭這個還要霸著,怪道他不想,原是在外頭饕足了回來的。 這事兒她一個丫頭是管不住的,干脆狠狠心,把這事兒鬧到甘氏跟前去,甘氏這么個護窩的性子,只要鬧了出來,必得得扒了那下賤蹄子一層皮 金雀也不蠢,出去嫖總要鈔,甘氏貼補了這許多錢出去,只為著宋之湄一門親事,這么看著,是全打了水漂,白送給姐兒買花帶去了。 她既是給了錢的,小廝便把藏東西的地兒都告訴了她:“那里頭的姐兒手段高,枕套手絹這些個物價一樣樣的送,老爺這艷福尋常人也消受不起呢?!?/br> 金雀往書房柜子里頭一通翻,從柜里頭翻出一塊軟綢來,軟綢上頭繡了十來個小人兒,她也是經得人事的,一拿在手里便狠狠啐上一口,上頭俱是光身男女纏在一處。 金雀拿了這塊軟綢,才要往甘氏屋子里頭去,才邁出一步去,火氣上頭,恨不得扒了妓子的皮,才回復上兩步,又頓一頓,咬著唇兒把那塊軟綢子收到袖子里。 她想的是要個孩子,討好甘氏卻是無用,這事兒如何還得看宋望海,這一節想明白了,倒把這東西收進了屋子,自家反去甘氏屋里獻殷勤,又是給她端湯又是給她遞藥,還對甘氏說,這兩日宋望海是甚時候回來甚時候出去的。 眼見著甘氏一耳進一耳出,再不仔細拿著人問了,心里倒覺著有些古怪,可她越是不上心,對自家便越是有利,夜里預備了解酒湯,穿了一件玫瑰紗的衣裳,里頭緊緊裹上一件里衣,底下一條銀紗條的裙子,打扮得粉妝艷脂,歪在榻上等宋望?;貋?。 宋望海依舊還是帶了三分醉意,一開門就見了金雀,看她腰條束得細細的,燈下看起來,憑添了三分艷色,倒有些意動,可有這個心沒這個力,身上一回回都叫掏了個干凈,袋子里頭半點存貨也無,縱想提槍上陣,腳底下卻虛。 哪知道今兒金雀就沒想著再放過,這樣好處,卻不能叫那個花娘一個人吃了,醒轉過來給宋望海飲了解酒湯,對著他又是垂淚又是撒嬌:“妾想替老爺理理屋子的,好臊人竟翻了這些出來,老爺便是厭了咱們,也不能上那不正經的地方去?!?/br> 宋望海一看把這東西翻了出來,抓了她腕子問她:“你可告訴太太了?”他還怕甘氏知道了要鬧,這一鬧若是叫宋老太爺宋老太太知道了,出嗣的話說不得就成了真。 金雀嘆一聲,粉腮上還垂了兩行淚:“我哪是那不知輕重的人,我見著了,心驚rou跳一回,卻不敢告訴別個去,替老爺瞞得死死的呢?!?/br> 宋望海這才松一口氣,這丫頭是甘氏給她的,這么一看卻是向著他的,心里一得意,伸手就把她摟過來:“你比你們太太知事的多了?!?/br> 到底也是好些日子沒吃過的新鮮菜色了,哪里經得她著意引誘,半推半就上了榻,宋望海從荷包里摸了個香丸出來含吃了。 兩個就在書房里成了事,金雀手里捏著軟綢,拿這個當了把柄,不許宋望海冷落了她,這事兒便也瞞過不告訴甘氏。 宋望海摟了金雀:“你是個好的,往后給我養個哥兒姐兒,我抬起來你當姨娘,你們太太病著,你來管事也是好的?!?/br> 既要金雀瞞著甘氏,又許了她諸多好處,花粉胭脂不必提,還給她尋摸了一匣珠子,讓她串珠鏈子用,這事兒便再瞞不過甘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