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可惜腳尖才一觸及地面,整個兒卻懶在了地上……該死,誰人那般狠心,給她下了這樣多的軟骨散,是想讓她神智清醒地被眾人圈叉么?好毒辣的手段! “待我查到今夜是誰指使,他日必然十倍百倍的奉還!”阿珂咬著下唇恨恨的說。 “沒有下一次了。今夜這是最后一次?!敝苌巽懙穆曇魠s忽然變得嘶啞。 阿珂墊著腳尖努力想要站起身來,然而這一抬頭,卻看到周少銘一瞬凝滯的目光,那目光深邃,卻如何又似瞬間染了一層焰火? 阿珂在那眸子中撲捉到一只初長成的狼,一陣冷風從窗外吹進,她順著周少銘視線低頭一看,這才看到自己胸前不知何時露出的紅紅白白……該死,竟然忘了衣裳! 臉兒騰地一紅,趕緊將那破裂的貼身小衫兒緊緊一裹。卻哪里能夠裹得緊呢?本就是用布條纏裹的乳兒,繃了一夜才得到釋放,此刻盈盈雪白著,巴不得將肌膚舒展通透。那破碎的小短衫將這邊兒一片遮住了,那邊兒的紅櫻桃卻又調皮的跳出來……該死,被看光光了! 阿珂趕緊抓起座上的墨色長袍,整個兒往周少銘清雋容顏上覆去:“混蛋,再看挖瞎你眼睛!” 然而她的手還未收回,卻已經被大力握住了。本就是虛軟的身子,頓時整個兒栽在英氣逼人的將軍胸膛之上。 少女含苞初放,如白雪般隆起的山峰上兩點殷紅盈盈閃閃,小而秀巧,仿佛稍稍一用力,那紅的頂端都要潤出蜜汁兒來;哪里似那夜里怕床的熟0婦,粗圓紫紅,沉甸磅礴,勾勒的全是媾yin之歡……周少銘的氣息忽然變得有些沉重,只覺得下復部頓時燃起一股異樣熱火,逼得他連呼吸都要困難。 “別動……我亦是個正常的男人?!彼麧瓎≈ぷ?,大手緊緊握住阿珂白皙的腕,怕她再靠近他半分,可那深處卻又渴望立刻將她攬進懷中,嵌入身體……情形如何有些失控? 周少銘這話一說,阿珂頓時察覺到男人身體的某處變化。 她自是早熟的,雖然早熟得一知半解、糊里糊涂。然而這會兒卻忽然想起少年時見過的青龍之物……那時候都已經非比尋常了,她兩只小手都握它不住,如今時間過去了十年,誰知他今日變成了哪般? “周少銘,原來你也是個yin=棍?!卑㈢娉蛑乔嗌I緞長褲下逐漸涌起的洶涌變化,難得的聽了周少銘一次。 該死,她竟然還要挑釁! 周少銘清雋容顏上泛起一抹微紅,忽想起某個夜里那個叫不歸的惡童,他亦說:“周少銘,你的小雀雀難看死了!” 該死,他這二十三年只對兩個人生出過浮思,然而為何次次他一動心,他的那物便要遭人輕夷? 心中恨不得立刻將阿珂狠狠欺負、欺她降服,讓她一身頑劣全部消弭在自己蹂躪之下,大手便在阿珂腰上重重一握:“日后……我不允許你再來這樣的地方!” 那纖腰軟軟細細,好似稍一用力,都能將她揉碎在他懷中。瞅著少女在胸前顫動的圓白,并不十分的大,然而卻緊致玲瓏,若將她包于掌心,應是恰好含滿一掌吧,這樣也夠了的……該死,想些什么呢? 周少銘只覺得下腹部得焰火更甚了。 “唔……”失控的力道,讓阿珂忍不住吃痛。然而發出的聲音卻好生詭異,貓兒一般……不要臉啊阿珂,你怎么能夠也發出這種可惡的聲音? 阿珂呼著氣:“周少銘,如果今晚你敢動我一根寒毛,我立刻掐廢你老二!” 明明語氣是兇惡極了,怎奈何那膝下抵著的某物卻好似越發脹大了數分?渾身奇怪的酥熱著,這會兒阿珂自己也緊張起來。 人生中第一次生出這種完全不受控制的欲念,不知道從哪里來,亦不敢往那歸處去,周少銘再不敢動作,窄小的空間下只余了二人粗粗淺淺的喘息。他看到少女胸前調皮的紅色小桃兒在冷風中逐漸傲嬌鼓起,好似那在水中浸潤的玫瑰,尖尖兒上逐漸泛濫開來濕潤,閃閃的,盈盈潤澤……她應該也是動了欲念的吧? 他想吻她。 卻又怕自己失控。 她那樣的秉性,是最不能夠逼迫的。從前逼走了一個,也許真的已經逝去不再了;如今這再來的,他要一步步小心。 周少銘緊緊攬住阿珂綿軟的嬌軀,那紅物近在咫尺,可是他卻不敢用唇兒沾它。忍住那萬般的沖動,末了只是將俊逸臉頰埋進她白皙的頸間:“趙珂,我人生中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割舍不下?!?/br> 自少年起的第一次表白,藏在心中多少次,今次這樣說出來,亦好似對從前劃了個界限,那般沉重而鄭重。 那不歸呢? 阿珂原本昏沉的神思不由一顫。他說了這話,莫非是準備忘記不歸了? 她是貪心的,終歸心中還活著另一個影子,不歸是不歸,趙珂是趙珂。不歸曾經想要而要不到的,她想替她要回來;然而要回來了呢,卻又覺得被趙珂分去了,變得不純粹。 阿珂勻出一手護住前襟,努力將周少銘埋在頸間的臉頰推開:“周少銘,我趙珂從來不是誰的替身?!?/br> 周少銘聽不懂,攬著她,久久的才把她放開:“我說過,看了就要對你負責……你若是信我,他日我娶你,必然在成親之前將他忘記?!闭f完拾起地上的長袍,撩開簾子大步闖進了寒夜中。 那背影高大清逸,轉瞬便消失在茫茫拐角處。 冷風從簾外呼呼吹進,阿珂這會兒才生出來些許力氣。凝著那空去的街角,默默道:“周少銘,你不要逼我將你拖下水?!?/br>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sln醬給本篇文文還有《娘子合歡》扔滴地雷,以及一路菏澤親扔滴三個地雷~!么么親愛的們,塵子受之有愧嚶嚶_ ﹏<)o,真心感謝默默等更的所有親們,深鞠躬感謝??! ☆、第22章 步家新妾 步家小兒的百日宴很快就來了,果然請了阿珂母女二人到府上熱鬧。吃了飯,那戲兒還沒開場,幾個女人便去樓上打牌,應酬交際間,說的全是恭維假話,阿珂見聽不到甚么有用的,便悄悄退出來在湖邊閑逛。 攬花苑是座二層的小閣樓,紅漆琉瓦,雕欄畫柱,裝飾得很是精湛。中間隔著一小潭荷花池,不大不小的,正是歲末深冬,此刻池里浮著一層薄霜,只是沉寂。那池子對面便是新建的戲臺子,唱戲的角兒還沒到場,戲臺上拉著紅綢,師傅們都在等待。 阿珂隱在假山邊上戲水,支著耳朵聽附近的婆子嘰嘰咕咕。 一個稍年輕些的婆子嘴里頭嘖嘖贊嘆:“你們姨奶奶真真是個好命,二十不到的年紀,一進門便生了個小子?!?/br> 旁一個年紀大些的不屑道:“哪里是進門生的小子?我們夫人眼里容不得沙子,這步家的門兒可不好進。不過是老爺這次學乖了,先悄悄養在外宅,等到確是生了兒子方才將她接回來。夫人自己不能再孕,只得忍氣吞聲容了那窯姐兒?!?/br> 語氣里都是輕屑,末了的三個字尤其。 早先的那位聞言便作一臉驚訝道:“那也是她厲害,一個窯姐兒能混到今日,也算是有些手段了。只是想不到你們老爺那般寵愛步夫人,末了亦還是在外頭抬回個女人……我可聽說,這戲臺子還是你們老爺特特建來給那姨奶奶高興?” “可不就是。妖里妖氣的,慣會拿喬!”婆子忿忿然的說。說完了四周一掃,見無甚閑人,便又壓低聲音道:“你是不知,他們夫妻恩愛那都是明面上做戲,做給各家各戶們看的。我們老爺溫文儒雅,天生亦是個風花雪月的,早些年大小姐還沒生的時候,他就從外頭抬回來個戲子在府上養著。誰知道那戲子生下孩子后,才過了滿月就不明不白的沒有了,連尸骨都找不到半根。老爺外派回來,嘴上倒是沒說什么,對夫人越發的比從前好,然而這些年卻再沒從夫人那里生出個一子半女?!?/br> “呀,竟然還有這一出?”旁邊兩個新來的不免低聲唏噓。 那婆子說起話兒來就打不住了,只恨不得多扒些卦子將嘴癮過個痛快,便又道:“還鬧過鬼呢!那戲子死得奇怪,說是被拿了yin夫,卻又不見將那yin夫治罪;她死后半年,府里時常半夜有青影在戲臺上嚶嚶呀呀,又似哭又似笑的。老太太緊張,便命人將那戲臺子拆去,拆去后倒是沒有了聲音,只是老太太自己不久后卻也沒有了。不然你當我們府上從前為什么沒有戲臺子?不敢蓋吶!” “嘶——”眾人紛紛吸著冷氣。 “看起來我們老爺亦是個癡人。今次這個窯姐兒,聽說身段臉兒都與死去那個相似,也是個愛聽戲的,在外宅養著的時候便整日的往那戲園子跑。最近又迷上了什么小燕何,將將求著老爺在府里新蓋了戲臺子,把人請到府上唱戲,實在囂張得厲害。我們夫人嘴上不說甚么,然而以她那手段,那對賤人母子哪里能痛快多久?” 那婆子說夠了,拍拍屁股站起來。幾人便竊竊私語著四下散開。 阿珂從假山后走出來,心里頭都是冷笑——說什么癡人,都不過是男人為自己的花心風流尋的借口罷了。當真忘不了的話,當年就不會對她的死不聞不問! 腳下兩個還不及被婆子拾走的小炭爐,冒著裊裊的青煙,阿珂將那爐兒撿起,一甩手扔去了不遠處的戲臺底下,那戲臺下幾縷碎棉絮兒吱吱的冒起青煙兒來。 幾個孩子拿著繡球跑過來,領頭的是周老二家的周玉兒,穿著紫色紋花小棉襖,兩手叉腰對著阿珂命令:“喂,狐貍精,你來給我們雜耍!” 又向身后的幾個男孩女孩道:“她可厲害了,耍起來跟長了好多雙手似的!”一邊輕屑阿珂,對著旁的小伙伴呢,卻又滿口豪言壯語。 “哇——”小伙伴們羨慕極了。 “不會?!卑㈢娌艖械么罾硭麄?,拍了拍手就要走。 周玉兒好沒面子,兩步上來抱住阿珂的腿兒:“不許你走!你這廂不給我?;觾?,等你日后成了我大哥的妾室,看我不弄死你!” 噗—— 一句話說的阿珂都要吐血:“成什么?你大哥的小妾?……拜托,就你們那樣的家庭,做大房我也不敢進去?!?/br> “哼,竟敢鄙薄我們老周家!”周玉兒咬著牙,圓團團的身子只是堵著阿珂,不允許阿珂步子往前挪動半分。 旁邊meimei周玲兒見狀,亦抿著小嘴兒幫忙:“你莫要說虛偽的話。我大哥近日被你迷得整日心不在焉,今日祖母就是要來考察你,若是看你合眼,過幾日就將你抬回來!” “喲~喲~周將軍要娶江湖小雜耍做媳婦咯~”周遭的伙伴們紛紛起哄開來。 小小年紀,臉兒尚且粉白稚嫩,口中語氣卻刁橫而苛刻。世代的高門貴戶,哪里肯把民間的平民小戶看在眼里? 呵,他當真豁出去了么? 阿珂眉目一斂,想了想,下一秒又頑劣戲笑起來:“好啊。若不怕你周家家門敗落,盡管讓你大哥娶我就是?!?/br> 正說著,身后忽然傳來悉索腳步。幾人回頭一看,只見三五個丫鬟簇擁著一名婉約病弱的嬌嬌美人站在兩步之外。 那美人顯然已經聽到了方才的對話,暗暗咬住下唇,將阿珂上上下下苛刻打量。見阿珂臉上掛笑,滿面的明麗盎然,又想到近日外頭風傳的緋語,原來少銘哥哥竟是被這樣一個野氣森森的女子迷惑,不由眸色一斂,咳嗽起來。 周玉兒忙松開手,幾步跑過去,小手直指阿珂道:“阿嫵jiejie!這狐貍精她欺負我!” 竟然是步阿嫵。也是,除了她還能是誰? 阿珂不由也回看了她兩眼。多少年不見,只見昔日嬌花如今越發美艷,穿一襲水粉色兔毛窄肩小襖,下著金邊褶子長裙,杏仁眼櫻桃唇,那嬌滴水嫩的模樣好生勾人心動,可惜眼神里卻和當年一樣,滿含輕蔑與戒備……奇怪,總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哦呀,不小心擋了路了?!卑㈢孀旖青咭荒ǖ?,挪到路邊,為她幾人讓開道來。 什么身份,竟然這樣不亢不卑? 步阿嫵的臉色就不好看了,甩開周玉兒的小手,緊了緊一抹狐裘披肩:“魑魅魍魎,何必與她計較?” 兩只繡球滾到她腳尖,金蓮兒一挑,那球便被她踢到了池子中。 周玲兒看著池面上浮動的小球,抿著小嘴又要哭。 周玉兒瞪了阿珂一眼:“看,你又把我meimei弄哭了!就算我大哥娶了你,到時候阿嫵jiejie也定不讓你好過!”拉著meimei的手,兩人屁顛顛隨在阿嫵的背后走了。 呵,她倒是還沒想過進他們家門呢,一個個連位子都給她排好了。 阿珂的眸色暗下來。 那戲臺上傳來鏗鏗鏘鏘的響動,應是好戲就要開場了。也不知傳說中的小燕何到底是不是昔日那個慣愛使壞的臭小子。 阿珂心中波動,些許期盼些許緊張,轉了個彎,亦往攬花苑里走去。 ———————— 攬花樓里,女人們都在聊天。周老太太因是兩家里唯一的長輩,端端坐在正中間,旁邊圍坐著幾個晚輩媳婦,步阿嫵亦隨坐在一側相陪。 阿珂進去的時候,正看到步長清引著一名十八九歲年紀的女子站在眾人中間,那女子柳葉眉毛丹鳳眼,面容白皙俊俏,才生產完的身段窈窕又不失豐滿,周身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腰身兒彎下,笑盈盈將懷中紅綢小被包裹的小兒向老太太懷中遞去。 一個不小心,腳下一個趔趄。 步長清慌忙在她肩上一扶:“小心吶?!闭Z氣寵溺體貼,呵護細致。他都可以做她父親的人了,這樣嬌小的妻自然當從心中好生愛護。 “老爺~”那女人便紅臉嬌笑,眼梢兒不著痕跡往步夫人座處一掃,看得步夫人何婉娟眉目暗暗沉斂。 時間雖過去了十年,歲月在二人臉上鐫刻的痕跡卻并沒有多少。一個仍然儒雅多情,一個依舊雍容豐韻,可惜那被圍在當中寵溺的卻不再是他們如公主般的嬌嬌小女。 “不要臉?!卑㈢婵吹讲桨匙旖且绯隼涿?。 忽又想起當年初見的一幕。她端著兩桶冰水踉蹌走進,屋子里亦坐著這些人們,一見到她來,那女人慌忙將阿嫵拉到身邊藏起:“小心,臟?!?/br> 臟,便是那時候她們對她的形容。不論是打雜的布衣小僧,還是一個從戲子生出的孩子,從血液里都帶著低賤與骯臟。 那般冷蔑高傲的母女,定然想不到如今卻要被窯姐兒生下的兒子堪堪比過一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