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謝芳初yisibugua的躺在自己身側,渾身是傷,大驚。猛地想起昨天似乎……一拍大腦,匆忙起身穿好衣服開門。 夏雪柳端著水盆正好進來,昨晚聽得聲響,只當是二人生了別扭,便沒回梅園。今早見將軍開了房門,自己也有進去伺候謝芳初起身。 “jiejie,你醒醒啊——”眼前的慘狀讓她驚嚇不已,這是那膚如凝脂,一塵不染的jiejie么?前胸后背盡是鞭痕,觸目驚心,且渾身發燙。 “將軍,jiejie渾身發燙?!毕难┝ψ咧疗畛焐磉?,“將軍為何要下如此重手?”語氣中滿是憤恨,雙眼如刀劍,齊齊刺向祁楚天。 祁楚天惱恨不已:“我去請裴太醫?!弊蛲砻髅鞔虻氖亲约?,那不成失手打了娘子?心里那個悔恨喲,恨不得飛去裴遠聲那。 謝芳初已經昏迷大半日了,且沒有醒來的意向。裴遠聲細心的配好了藥,將每一處傷口都抹上藥,再包扎了起來。而他的心里卻不像表面那么平靜,心如刀割。能將謝芳初傷成這樣的,除了祁楚天不會有他人。 傷口處理完畢,裴遠聲俯下身來:“我帶你走,永遠離開他?!?/br> 謝芳初兩行淚滑落,拼命搖了搖頭。裴遠聲的淚也緩緩滑落,可無能為力。 “這幾日我會天天過來,好好守著你?!?/br> 謝芳初伸手拉過裴遠聲的衣角,用力點了點頭。她現在好累,想睡一覺。裴遠聲點了一柱安神香,才退了出去。 “裴太醫,我娘子如何?”祁楚天已經悔青了腸子,此刻恨不得撞墻。 “謝姑娘傷的嚴重,且天氣炎熱,我擔心傷口不易愈合,恐怕會高燒感染……”裴遠聲不是危言聳聽,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祁楚天一聽,更想撞墻了。 “將軍不要進去,只留夏姑娘一人照顧即可,人多空氣渾濁,不易傷口愈合?!毕难┝宦?,忙哭著往里去。 祁楚天忙不迭跟著裴遠聲去取藥,心里幾萬萬個悔恨。恨不得再拿鞭子抽自己幾百下,可是邵明澈趕來了,鞭子已經被他沒收。 裴遠聲獨坐在桌前,手中毛筆的墨汁都快干涸了還是沒有落筆。謝芳初堅定的心讓他折服,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她周全,然而今日卻看到了傷痕累累的她,自己一點法子都沒有。為何祁楚天會對謝芳初動手?平日里祁楚天對她可是呵護有加,深怕有一點不測。 ****** “娘,那狐媚子勾引侯玨瑜,被祁楚天識破,打了個半死!”祁鳳珠原本因為侯玨瑜對謝芳初動手動腳而生氣的,此時得了通報,梅園那位被打了,數日不能下床,心里高興的想歌舞慶祝。 祁曹氏心里也高興,已經哼起了小曲。心里的算盤又打了起來。屏退了眾人,獨留秦嬤嬤。 秦嬤嬤已經猜到祁曹氏的計劃,汗流不止。 “夫人,老奴去買那藥著實不合適……” “秦嬤嬤,此次不必買那味藥了,”祁曹氏提起筆來,寫了幾味藥,“抓這幾味就行……”眼里滿是狡黠。 秦嬤嬤無法,只得再去藥店。 “您要的這幾味藥,可是留疤的藥,不利于傷口恢復!”醫館大夫一看,搖頭道,“是不是開錯了?” “你照著抓就行了?!?/br> 原來祁曹氏待字閨中時對藥理極其感興趣,看了前人留下的基本藥籍醫理,簡單的都略知一二。此次,她要謝芳初全身留疤,傷口不愈,這樣祁楚天見她滿身傷痕定會厭惡,那就能將她趕出祁府了。 秦嬤嬤自然又成了灶間的???,秀春娘盯得緊,悄悄派人告知了謝芳初。 這幾日經過裴遠聲的調理,謝芳初好了許多,傷口也在慢慢愈合。秀春的稟報讓人心生疑慮,秦嬤嬤去灶間定是和飲食有關,現在值得祁曹氏警戒重視的也就是自己。 故將疑慮告知了裴遠聲。 裴遠聲心痛無比,趁秦嬤嬤離開,去查驗藥渣。果不其然,里面有三味藥根本不是自己所開。 “謝姑娘,這藥不能再喝……” “裴太醫,芳初有一事相求……”謝芳初強忍著不適想要跪下,被裴遠聲攔住。 “萬萬不可……” 謝芳初想說什么,他已經猜到。除了幫她,別無他法。裴遠聲不做聲,只又加了幾味藥,囑咐每日都要喝,定不能忘記。 謝芳初喝了多少天藥,秦嬤嬤去了多少次灶間,一切都在謝芳初掌握之中。 每日祁楚天早晚各來一次,心里懊悔,可不敢靠前,怕謝芳初動氣不利于身體恢復。 不知不覺,又過去十日。謝芳初靜靜的睡著了,祁楚天坐在床側,看著熟睡的美人兒,睫毛似經過修剪的松針,長長的,翹翹的,甚是可愛?!酢醯氖直蹅劾劾?,雖然愈合了,但疤痕極深,慘不忍睹。更何況謝芳初天生一張柔弱惹人憐愛的臉,著實讓人心疼。 為了弄清那日的情況,祁楚天去尋侯玨瑜了。 “那日在櫻花苑,為何……” “祁將軍,那日是我不對,我認錯人了,我只當是令妹祁鳳珠……”侯玨瑜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講了一遍,只是忘記了一個人——侯元瑤。誰都不曾想到,這一切都是侯元瑤在作祟。原本祁鳳珠是想利用曹承宗來作文章的,沒想到是侯玨瑜做了替死鬼。 侯玨瑜為了兩家利益,是不會騙祁楚天的。聽完侯玨瑜的回答,祁楚天真的要瘋了,那日自己多喝了幾杯酒,竟然…… 回到梅園,謝芳初已經醒了,靠坐在床榻上,動彈不得,一動渾身傷口就火燎燎的疼,她膚細rou嫩,那馬鞭原本就是堅硬之物,自己刻意而為之傷害自然不淺。 祁楚天撲通一下,跪在了謝芳初床榻之前。 自古男兒跪天跪地跪君和父母,還未見過跪夫人的,何況堂堂將軍,更何況自己沒名沒分。謝芳初冷笑道: “將軍不必如此,等我好了自會離開這祁府,定不會再污了將軍的眼?!?/br> “娘子!” 祁楚天躍身起立,不顧謝芳初掙扎,直直摟住,“對不起,我錯了!是我吃醋,是我見那侯玨瑜對你動手動腳,被氣憤沖昏了頭腦……”說道這里,從腰間拿出一根新的馬鞭,“請夫人懲罰!” 謝芳初依舊冷笑,眼淚無聲滑落。挨打事小,祁楚天終究不信任自己,那自己的大仇如何才能報得?父母既死,仇若報不了,那唯一的路也是死,這樣才能為父母在天之靈。 不想多說,只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