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對,發命案了,趕緊過來幫忙!”我頭也沒回地說道。 “憋了一個月,終于有案件了!”葉茜興奮地說道。 我聽到她的話,怪異地看著她激動的表情,惡狠狠說道:“你這個打醬油的,也不怕閃了舌頭?!闭f完,我提起勘查箱,快步朝門外跑去。 “等等我!”葉茜啪啪地踩著那雙警用高跟鞋追了上來。 20分鐘后,我們五人趕到了案發現場,現場周圍已經被轄區派出所的民警保護了起來,刑警隊大隊長徐石也站在人群之中。 我們一下車,他便一路小跑過來。 “徐大隊長,現場是什么情況?”明哥走上前去問道。 “根據初步的調查,死者名叫許婉儀,女,34歲,是咱們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她丈夫是這所醫科大學的教授,叫劉建良,54歲。死者是劉建良的第二個妻子,兩個人在一起也沒有孩子,平時這套房子就只有他們兩口子和一個保姆三個人居住。報案人正是這個保姆,叫吳翠苗,她下午從菜市場買菜回來,發現許婉儀被人殺死在房內?!毙齑箨犻L翻開筆記本,一邊看著,一邊說道。 “這個吳翠苗是什么時候離開家的?”明哥又問道。 “她是下午一點鐘左右離開家的,五點鐘回來的?!毙齑箨犻L回答道。 “也就是說,死者是下午一點到五點這段時間遇害的。行,我大致了解了,我們先去看看現場?!泵鞲缯f完,便帶著我們走進了家屬樓。 中心現場大樓坐南朝北,六層磚混式結構樓房,案發現場位于該樓的五層東戶。我們幾個包括葉茜在內,在樓下穿戴整齊,快步走到了命案現場所在樓層。 現場的房門朝西,房門為暗紅色鐵皮防盜門。我第一個站在門口仔細觀察,明哥他們主動給我讓出了一個空間。兩分鐘后,我從工具箱內拿出了銀粉、金粉、熒光粉三種粉末,以及一個紫外線燈。 “看來小龍這一個月長進不少,那么快就能分辨出客體了?!泵鞲缯驹谝慌?,瞇著眼睛,看著我的一舉一動贊賞地說道。 “冷主任,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葉茜拽掉口罩問道。 明哥指著房門對葉茜解釋道:“我們雙手的皮膚有很多rou眼看不見的汗孔,這些小孔會不停地往外分泌汗液,所以人只要一接觸到某一樣東西,理論上就會在上面留下指紋,而這種黏附指紋的物體,學術上就叫作客體?!?/br> “不同的客體上,采集指紋的方法也不一樣。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黑色紙張上留下的指紋,你用黑色的粉末去處理肯定看不見,但是你要用白色的粉末去處理,那就能清晰可見,所謂黑白分明就是這個道理。下面咱們來看看這個案發現場的房門?!?/br> 明哥說著,用左手抱著自己的右肘關節,眼睛直視前方:“房門的表面是光滑的油漆面,所以用粉末去處理是上上之選。雖然處理指紋的東西很多,有粉末,有溶液,有化學藥品等,但是針對這種非滲透性的客體,用粉末是最好的辦法,這一點小龍選得很準確?!?/br> “但是粉末也分很多種材質和顏色,用什么樣的粉末也是極有講究的。你看看這個房門,門面是暗紅色,這種材質表面用銀白色的銀粉處理,指紋最為清晰?!?/br> “再來看看房門的把手,是亮銀色的金屬材質,這種材質使用金粉可以起到很好的反差效果?!?/br> 查看原圖 “最后咱們再來看看門框。門框在長期的開門關門的擠壓下,會出現油漆面脫落的現象,從而造成門框表面顏色不一的情況,你看看這個門框,到處都是脫落的油漆片,所以不能用單一顏色的粉末去處理,而使用熒光粉就能巧妙地避開這種不足,因為熒光粉在紫外線燈的照射下,會發出微弱的熒光,這樣指紋就會被清晰地顯現出來?!?/br> “這里面的學問可真多!”葉茜此時看我的眼神明顯改變了很多。 “磊哥,拍照固定?!泵鞲鐒傄徽f完,整個房門就已經被我處理完畢。 胖磊早已在房門前支好三腳架,等著我發號施令。 咔嚓咔嚓,伴著相機的快門聲,我從另外一個工具箱里拿出了足跡勘查燈,準備下一步提取地面鞋印的工作。 五分鐘后,胖磊對著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我提起足跡勘查燈便走進了案發現場。 整套房子為三室兩廳結構。一進門便是客廳,在客廳內擺放著一套沙發和一張茶幾,茶幾的正東側是放置液晶電視的電視柜。電視柜兩邊的花瓶被打碎在地,茶幾上的物品也翻亂一地,一具上身穿著白色襯衫、下身著黑色褲子的女尸仰面躺在沙發上。 客廳的北側便是餐廳,在餐桌上放置有未食用完的剩飯。餐廳北側便是廚房。 餐廳和客廳處理完畢,再往東便是一條通往臥室的東西走廊,走廊的北邊是并排兩間臥室,臥室內的所有柜門都呈開啟狀,顯然已經被人翻動過。走廊的南側是一間衛生間和一個雜物間。雜物間也有被翻動的痕跡。 半個小時后,我拽掉口罩,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沖著門口喊道:“明哥,你們能進來了!” 明哥提起自己的工具箱走入客廳,朝尸體走去。尸體腳朝北,頭朝南,雙手緊握沙發墊,想必她死前十分痛苦。 他簡單地看了一下尸體表面特征,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尸體的脖頸處。 “死者是被活活掐死的!”明哥低頭說道。 四 尿漬 “怎么看出來的?”葉茜皺著眉頭瞅了一眼面目猙獰的尸體問道。 “整個尸體沒有明顯的外傷以及流血傷口,這是其一;其二,死者的面部呈紫青色,嘴和鼻這種用來呼吸的部位最為明顯?!闭f著,明哥又扒開了死者的眼皮,接著說道,“死者眼球外突,眼瞼出現血絲,這都是窒息死亡的表現。再加上死者脖頸不規則的瘀痕,基本可以判定她是被掐死的?!?/br> 一聽到死者是被掐死的,老賢迅速從工具箱里拿出了指甲鉗,在一旁緊張地做著消毒工作。 葉茜好奇地打量著老賢,又開口問道:“陳國賢老師,你在干嗎?” “他在準備提取死者的指甲?!遍_口的不是老賢,而是站在一旁的我。 “提指甲干嗎?”葉茜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現在雖然是9月,但氣溫還是相對較高,人穿得都比較少。死者是被活活掐死的,那生前肯定反抗過,只要反抗,就一定有抓、握等本能的反應,這樣在死者的指甲縫隙內就有可能留下嫌疑人的人體組織細胞,有細胞就能通過檢驗找出嫌疑人的dna,這樣就基本可以鎖定嫌疑人?!蔽覍Ρ任疫€菜的葉茜認真地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葉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小龍,咱們把死者的衣服脫掉,看一看尸表!”明哥拉了拉橡皮手套扭頭對我說道。 “好!”我重新戴上口罩,走到了尸體前。 死者的上衣從外到內分別是一件白色的襯衫和一件黑色的文胸。死者下身從外到內分別是一條黑色的修身長褲,一條粉紅色的三角內衣。 “好難聞!她的內褲怎么濕了?”當我把死者的長褲拽掉時,葉茜皺著眉頭說道。 明哥好像對葉茜極為有耐心,對她解釋道: “人死后肌rou會先松弛,尤其是肌rou不發達的人,松弛得最快。女性普遍身上的肌rou都欠缺,女子死后控制大小便的括約肌會很快松開,尿液和糞便就會失去控制,從人體的排泄口排泄出來。而女性的尿道短,死后小便很容易流出來,所以女性死后幾乎都會伴有小便失禁的情況。這是正?,F象?!?/br> “哦!”葉茜聽到“小便失禁”幾個字,臉頰微紅,點了點頭。 明哥剛解釋完,扭頭又看了一眼尸體,突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幾步走上前,一把撕開被老賢標記好并封口的物證袋,從里面拿出了死者下身穿的那條黑色褲子,然后快步走到陽臺邊,對著光亮處仔細檢查。 一分鐘后,他又幾步走到尸體旁邊,俯下身子,用力聞了聞死者的頭發,然后轉身發瘋似的在室內找尋。 “明哥,你在干什么?”我看著他怪異的舉動,跟在他身后問道。 他沒有搭理我。突然他走到臥室內,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一件紫色半透明睡衣,放在鼻前聞了聞,接著又跑到了衛生間內,擰開一個圓柱形玻璃瓶聞了聞。最后他把睡衣和玻璃瓶拿到了客廳的茶幾上,對我們說道:“熟人作案,而且這個熟人跟死者的關系非常不一般。死者很有可能是在熟睡的過程中被殺死的?!?/br> “什么?熟睡的時候被殺死的?冷主任,你是怎么分析出來的?”葉茜一腳上前,激動地拽住了明哥的右胳膊,趕忙問道。 明哥很不習慣地把右手輕輕一收,放在口袋之中,對我們解釋道:“剛才給葉茜解釋問題時,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死者在死后出現了小便失禁的情況,但是我發現,只有死者的內褲上有大片明顯的尿漬,而外褲上卻不明顯?,F在六點多了,室內氣溫都能達到25度,死者的黑色褲子又是貼身穿著的,只要死者小便失禁,那在褲子上肯定也會有大片的尿漬,而我卻沒有看到這個現象?!?/br> “明哥,你是說,嫌疑人把死者殺死后,又給她重新穿了一條褲子?”我瞬間明白了明哥的意思。 “對,你說得沒錯?!泵鞲琰c頭說道。 “那這跟熟人又怎么扯上關系的?”葉茜站在一旁認真地問道。 “我剛才注意到死者的頭發很有光澤,而且散發著一股清香,因此我可以判明,她一定是使用了某種護發用品。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死者的頭發根部現在還處于沒有完全干燥的狀態,這表明她在死前剛剛洗過頭,而且用過護發用品,也就是我從衛生間找出的這瓶護發素。這種味道有種淡淡的茉莉花香,很容易辨別。我在臥室中找到了這件半透明的紫色睡衣,這件睡衣上半部分有茉莉花的味道,下半部分有臊臭味道。從這一點我能判斷出,這件半透明的睡衣才是死者生前所穿的衣物?!泵鞲缗e起他右手中的睡衣對我們說道。 “死者生前穿著半透明的睡衣?”我捏著下巴仔細地考慮著明哥給出的線索。 “根據報案人所說,死者是在下午一點到五點之間遇害的,從時間上看,死者有午休的可能。而且這件睡衣是在臥室被發現的,這表明,嫌疑人是在臥室里給死者換的衣服。在臥室里穿著睡衣還能干什么?” “只能睡覺?!蔽衣牶簏c了點頭。 “還有,房門上沒有被撬痕跡,這說明嫌疑人要么有鑰匙,要么就是直接敲門進來的。死者能給嫌疑人開門之后還躺在床上睡覺,說明這個來訪者跟死者不是一般的熟,死者對他很放心,要不然不會有這種舉動。接著咱們再看看死者脖頸上的不規則的瘀痕?!?/br> 明哥緊接著走到尸體旁邊,指著一道青紫色的痕跡說道:“從這道瘀傷上可以看出,死者是在平躺狀態下被掐死的,這一點結合尸體背部的尸斑也能分析出來。你們再看看死者的雙手,緊握沙發墊,這一點根本不符合常理,就像小龍說的,一個人要是被人掐住脖子,第一個反應應該是抓、握等本能掙扎反應,怎么可能用手去抓沙發墊?這一點也是嫌疑人故意偽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我們相信,死者是在沙發上被殺死的,從而掩蓋他跟死者之間的這層關系!” “死者家中除了她自己,就住兩個人,一個是保姆,一個便是死者的丈夫,難道嫌疑人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我瞪大眼睛說出了我的猜想。 “不排除這個可能,咱們等現場處理完畢,所有的物證結合在一起,再做一個系統的分析!”明哥對我們說道。 五 蛻變 兩個小時后,物證被帶回了技術室,尸體被送往殯儀館解剖室。我們一到單位便分頭工作起來。明哥和胖磊負責解剖,老賢提著檢材推開了理化實驗室的房門,我則在痕跡實驗室內,準備對現場提取的足跡和手印等進行細致的分析。葉茜和刑警隊的同事負責看管這個案件中最重要的兩個關系人——保姆吳翠苗和死者的丈夫劉建良。 對于物證的處理工作,可以用緊張刺激去形容,因為任何一個細節都能導致偵查方向發生巨大的變化。就拿明哥來說,他能通過一條褲子推斷出是熟人作案,如果他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很有可能導致偵查方向的偏失,耽誤破案時間不說,甚至還有可能造成案件不能偵破的窘境。這是我學習回來第一次單獨在實驗室內處理痕跡,所以我顯得格外小心、謹慎。 四個小時之后,我們幾人坐在了會議室內討論痕跡物證處理的情況,當然這里面肯定少不了葉茜,而刑警隊的偵查人員則規規矩矩地在外面等候。這是明哥自己定的規矩。因為我們技術室主要的工作就是處理案發現場的物證,只有所有物證串成一條證據鎖鏈,才能去指導破案,所以技術人員之間的會議是極具專業性的,如果參與的人多了,難免會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因此為了盡可能地節省辦案時間,明哥規定,這種會議,不允許刑警隊其他偵查人員參加,我們討論出來結果,他們按照線索去偵查便可。 此時明哥坐在會議室的正座之上,我跟胖磊坐在明哥的左手邊,葉茜和老賢坐在明哥的右手邊。 明哥環視一周后,翻開筆記本,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這個案件,由小龍先來說說?!?/br> 聽到他喊我的名字,我有些驚訝,因為按照以往的程序,都是明哥最先開口,沒想到這次第一個說話的卻是我。我受寵若驚地看了明哥一眼,翻開了我的黑色筆記本,盯著黑壓壓的一片鋼筆字跡,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在現場提取到了兩類痕跡,第一類:指紋;第二類:足跡?!?/br> “我先從指紋說起。我在現場的房門上、室內被翻亂的家具表面以及嫌疑人可能接觸到的客體上,一共提取到了三種指紋,經過比對,一個為死者本人的,一個為保姆吳翠苗的,還有一個就是死者丈夫劉建良的?,F場除了這三種指紋外,沒有第四種指紋。由此我能判斷,嫌疑人要么戴了手套,那么就是保姆和死者丈夫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br> 說完,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著道:“指紋說完了,我再接著說足跡。整個現場很奇怪,只有一種鞋印,為死者家中的拖鞋印。我在現場觀察發現,死者家中使用的拖鞋屬于那種均碼涼拖鞋,所以鞋子的大小、款式都一樣。通過這一點,我們不難看出,嫌疑人進入室內作案時換了拖鞋?!?/br> “我們在現場假設了兩種嫌疑人進入室內的情況。因為案發現場的房門上沒有被撬痕跡,報案人吳翠苗也很確定她在離開家時把房門從外面鎖死了,所以嫌疑人要么是自己有鑰匙開的門,要么就是死者給他開的門?!?/br> “先說第一種開門方式——用鑰匙開門,咱們先不管嫌疑人從哪里弄來的鑰匙,他開門之后會下意識地脫掉自己的鞋去換拖鞋,這一點能說明他對這個案發現場相當熟悉,肯定不是第一次來。他換拖鞋這種下意識的舉動,已經形成了一種思維定式,一接觸到這個環境,就想著要換鞋。舉個例子來說,如果我回到自己的家中,肯定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自己的拖鞋,但是如果我去一個陌生的環境,就不一定會有這種下意識的動作。第一種情況說明嫌疑人對死者居住的地方很熟悉?!?/br> “另外一種情況就是——死者自己給嫌疑人開的門。我們也看到了,死者穿的睡衣如此單薄,從外面都能隱約看到里面穿的內衣,如果死者跟嫌疑人不熟悉,開門時一定不會穿得這么隨意?!?/br> 明哥一邊聽一邊沖著我點頭。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分發下去,點燃后接著說道:“此外,我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你們有沒有發現,死者躺在沙發上并沒有穿鞋子?”被我這么一問,所有人都皺著眉頭仔細回憶起來。 “對,是沒有穿鞋子?!迸掷谀贸鱿鄼C,翻出了現場尸體的照片。 “磊哥,你再找找發現睡衣那間臥室的照片?!蔽彝犷^看了一眼相機說道。 胖磊點了點頭,然后飛快地按動照相機上的按鈕。我在一旁斜著眼睛觀察:“停,就是這一張?!?/br> “把床邊地面的部位放大?!蔽以谝慌哉f道。 “拖鞋?在床邊有拖鞋!”胖磊說著把照相機遞給了明哥,明哥看完后又傳給了老賢和葉茜。 我看著照相機再次回到了胖磊手里,接著說道:“嫌疑人只顧得把尸體抱出臥室,卻把死者的鞋子忘在了地面上。這一點,足以證明死者是在臥室里被殺害的。死者在臥室里穿著睡衣,應該是在床上睡覺。所以我的結論跟明哥的基本相似:嫌疑人跟死者的關系不是普通的朋友關系,而是十分熟識,案發現場被翻亂的柜子也好,打碎的花瓶也好,只不過是嫌疑人偽造現場的一種手段而已。我要說的就這么多?!?/br> 明哥聽完沒有說話,而是直愣愣地看了我有一分鐘的時間,我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詫異,很顯然,我的分析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當他手中的煙卷快燒到手指時,他才回過神來。 明哥將手中的煙屁股掐在煙灰缸內,眼睛直勾勾看著我,揚起嘴角沖我啪啪啪使勁地拍了三下手掌。 “厲害!你小子什么時候腦子那么靈了!”胖磊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笑著說道。 老賢推了推眼鏡,沖我豎起了大拇指。葉茜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她心里一定是在疑惑,一個月前還是菜鳥的我,如今怎么變厲害了? 來科室上班一年三個月零十五天,我第一次享受到了被人認可的喜悅,說實話,這種感覺真好! 明哥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包沒開封的軟中華,快速打開,把第一支煙卷扔給了我,然后他嘴角掛著一絲笑容,愜意地點燃,猛吸了一口說道:“小龍說完了,我來說說?!?/br> 我端正了坐姿,拿起鋼筆準備記錄。 他看到大家已經準備好,便開口道:“經過尸體解剖發現,死者為機械性窒息死亡,加上現場分析,基本上可以判定是被掐死的。經過國賢對死者胃內容物的化驗分析,發現死者的胃內沒有毒物?!?/br> “她死前剛剛進食過午飯,結合胃內食物的剩余量和尸體上的尸斑去分析,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下午1點30分左右。我這邊大致就這么多情況,國賢你說說你的檢驗情況?!?/br> 老賢拿出一份dna報告放在了會議桌上,推了推眼鏡開口道:“死者的指甲縫內并沒有發現任何人體生物組織。你們來分析分析,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