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br> 阮流煙意興闌珊道,帳外趙毅無聲無息的退下了。 看到阮流煙實在沒什么精神,茗月提議讓她在帳中小睡一會兒,睡醒了皇帝就回來了。 阮流煙覺得這樣不錯,沒說什么就溫順的上榻休息了。再次醒來她是被茗月推醒的,睡眼惺忪的她坐起身,看到一張慘白慘白的臉,是茗月。 茗月帶著哭腔講:“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在獵場遇上了刺客,被侍衛拼死護著抬回來!現在太醫正在醫治,情況怕是不大好,您快去看看吧!” ☆、第097章 抉擇兩難 茗月帶著哭腔講:“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在獵場遇上了刺客,被侍衛拼死護著抬回來!現在太醫正在醫治,情況怕是不大好,您快去看看吧!” 她的回稟宛若一道驚雷,阮流煙意識遲緩的掃了她一眼,“你…說什么…” “娘娘,皇上被刺客傷了,您快去看看吧?!?/br> 茗月低聲重復了一遍,阮流煙跳下床榻里就往帳外跑。跑了幾步阮流煙停下來,茗月小跑著跟來,被她攥住了手臂,“在哪?皇上在哪!” 茗月連忙帶阮流煙到東方恪治療的地方,去到地方,兩間房屋那般大的帳篷已經被侍衛圍得滴水不漏,里面是御醫在醫治。見到阮流煙過去,侍衛們頓時異口同聲行禮請安:“屬下參加嫣妃娘娘?!?/br> “平身?!比盍鳠焷G下兩個字。 里面太醫醫治,她不好進到帳篷里面,便走到站的筆直挺拔的墨弦跟前,“皇上怎么樣了?行刺的刺客查到抓起來沒有,怎么有人這么大膽,抓到以后定要嚴懲不貸!” “回娘娘,皇上是被人用劍刺傷的,傷勢不重,就是劍上淬了毒,太醫們現在正在清理,還請娘娘稍安勿躁?!蹦翼忾W爍了下,面無表情的如時相告。 阮流煙稍稍放下心:“那刺客呢?可有消息?” “刺客就是蘇司樂勾結外賊對皇上行兇,皇上暈過去前已經派人緝拿,下旨抓到以后格殺勿論?!?/br> “什么…?”這個消息對阮流煙沖擊巨大,身子晃了幾晃,阮流煙的身體搖搖欲墜。茗月見勢不對連忙扶起了她,“娘娘怎么了?” “不,不會是他…不是他…”阮流煙低聲呢喃,被茗月扶到了命人搬來的椅子上。 現在秋日冷肅,身在椅子上吹著冷風就像吹到了心里。阮流煙不想相信這條消息,可墨弦講出來的話怎么會作假?男人真切受了傷躺在里面,這是比任何事情都有說服力的證據。 不知過了多久,帳中的太醫終于陸續走了出來,見到阮流煙在這守著紛紛躬身請安,阮流煙讓他們平身,起身詢問東方恪的傷勢:“皇上怎么樣?” “回娘娘,皇上身上的余毒已清,身體調養一段時日便可恢復?!壁w淙巖趙太醫站出來回答,“皇上約半個時辰就會醒?!?/br> “本宮知道了,眾太醫辛苦了,下去休息一番吧?!比盍鳠熖_進賬,隨后對著帳外的墨弦吩咐:“一會兒有人過來探望,就說皇上還未醒來需要靜養,讓他們挑別的時間過來?!?/br> 墨弦應下,跟其他侍衛一樣守在帳前。 走近帳篷就望見床榻上安靜躺著的那人,阮流煙快步走過去,看到東方恪平躺在床鋪安靜的容顏,因為中了毒,清了毒素的唇比正常時候艷一些,看在阮流煙心里有種莫名的味道。 他右胸口傷處已經被層層白色的紗布包裹,襯著膚色均勻的肌理有種病態的白,阮流煙不敢再碰,吩咐茗月打一盆清水過來,擰干了毛巾為東方恪擦手擦臉。 把這一切做完,阮流煙瞧著此刻的東方恪才順眼些。往上看到東方恪干涸的嘴唇,她又吩咐茗月倒一杯清水和拿棉花和木片做成的簽子來,小心翼翼沾著水給東方恪潤唇。 阮流煙做的專注,沒發覺東方恪閉著的眸子早已經睜開來,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阮流煙的面容,直到阮流煙把簽子和水重新交給茗月,轉身的一瞬終于發現東方恪醒了。 “你贏了?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阮流煙彎下腰詢問東方恪,神情激動,“茗月——茗月,快讓太醫過來?!?/br> 東方恪不作聲,一伸手阮流煙就隨著這股力撲到他胸前,擔心壓倒傷口的阮流煙連忙起身,被東方恪禁錮在胸前一動不能動。 “你都知道了吧?!?/br> 東方恪意味不明的嘆息,阮流煙知道他問的是關于蘇長白對他行刺這件事。阮流煙僵在東方恪的胸前,“臣妾知道了??墒恰趺纯赡苣??蘇司樂他怎么可能行刺皇上呢?” 阮流煙哽咽,東方恪鎖住她身體的手臂又緊了些,“朕好像還沒有親口告訴你一件事,蘇司樂他并非我大堰的子民,而是鄰國蘊國的三皇子,真名喚作蘇景琰?!?/br> “鄰國三皇子?” 阮流煙低聲重復,眸色暗淡下來。 原來蘇長白騙了她這么久。 一旦蘇長白的真實身份被公布,那么必定會引起一場風暴,東方恪讓人追回刺客并沒有公諸蘇長白的真實身份,這已經說明他對蘇長白十分留情。 可逃亡路上兇險異常,稍有不慎就可能喪命。 一方是愛他憐她的東方恪,一方是曾經給過她溫暖的蘇長白,現在這兩人形成這種趨勢,阮流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娘娘,太醫來了?!?/br> 門口茗月的通稟聲傳來,緩解了阮流煙撲倒在東方恪身上的尷尬。起身以后東方恪原本包扎傷口的地上又滲出了血色,望一眼阮流煙的臉就騰的一下燃了起來。 無視東方恪略帶捉狹的眼神,阮流煙目不斜視的客氣請太醫給東方恪把脈。趙太醫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見到東方恪的傷口滲血,眉頭皺也沒皺,就打開醫箱拿出干凈的紗布和傷藥出來,重新為東方恪換過一遍。 把完脈確認沒有別的大問題,趙太醫麻溜退下了,臨走前在門口留下一句:“皇上要想傷勢好的快,最好近日內都不要進行劇烈運動,撕裂傷口不利于傷勢好轉?!泵八纴G下這句話,趙太醫消失在帳篷前,其他伺候的宮女和茗月一起退出帳子,留下阮流煙和東方恪兩人。 “朕餓了?!贝查降统恋哪新晜鱽?,阮流煙努力平復心情,一步一步挪到背靠著兩個枕頭倚坐著的東方恪面前,“那臣妾讓人過來伺候皇上用膳?!?/br> “不用了,朕想吃愛妃親手喂的?!?/br> 東方恪及時制止阮流煙的求助,阮流煙手足無措,只好盛了一碗熬的細碎糯香的、溫度適宜的小米粥,欠了欠身子坐在床榻邊上,舀了一勺遞到東方恪的唇前,“皇上現在剛醒,不易吃油葷油膩之物,現在先用些清淡的,等到過上一兩天就無需忌口了?!?/br> 一碗小粥很快下了肚,期間阮流煙還仔細著讓東方恪進了些清蒸的無比清淡的鮮魚rou和燉的精爛的,控去油水的骨雞湯,一頓飯下來,東方恪吃的心滿意足。 受了傷眼前的小女人對他百依百順的,這樣的待遇可是從前都沒有的,東方恪原想打著讓阮流煙伺候他沐浴的由頭占占便宜,可依阮流煙這小身板想想還是打消了這種想法。帶傷讓女人給他沐浴,頂多是隔靴止癢,他期待傷勢好了以后,跟女人更深入的親密接觸。 這幾天水玲瓏對阮流煙的“醫治”一刻也沒有松下,還有再到五六次,存在阮流煙腦海內那些痛苦的回憶就能完全消除了。東方恪比阮流煙自己還在乎這些事,督促阮流煙一定要積極的找水玲瓏接觸醫治。 在帳子內逗留到服侍東方恪睡下,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出了帳阮流煙想趕回自己的臨時帳子換身衣服,剛一掀簾進去就被里面的人驚到了,居然是蘇長白,被下令通緝格殺勿論的蘇長白。 “你…”阮流煙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蘇長白捂著唇帶入懷里,“不要說話,聽我說?!?/br> 見阮流煙不掙扎了,蘇長白低聲說出想說的話,“想必你現在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對不起,之前是我騙了你。我潛入大堰做臣子不假,但絕沒有行刺東方恪,如果我跟你說,這一切都是東方恪布置好的一個陷阱,目的是為了徹底除去我,你信不信?” “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 阮流煙渾身發抖,咬牙反駁。 蘇長白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脊背,“你這么相信他?我現在活生生的人站在你跟前說的話你都不信。煙兒,雖然很殘酷,但我必須告訴你,我講的這一切都是真的?!?/br> “你有什么證據?” 阮流煙好不容易恢復正常,蘇長白哭笑,“證據?東方恪做的滴水不漏,他原本就沒有想著讓我活著回到蘊國?!?/br> “不會的,你是蘊國的三皇子,如果你在大堰出了差池,這個責任只能大堰背?;噬喜豢赡苊爸鴥蓢粦鸬娘L險置你于死地…”阮流煙結巴的為東方恪爭辯。 蘇長白松開了些,一向溫柔的雙眸靜靜的盯著她:“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他?!?/br> “子瑜…”阮流煙心中一痛,喚了他的名字想說些什么,被帳外的女聲打斷,“娘娘,皇上醒了,要找你過去?!?/br> “我…本宮知道了,你去告訴皇上,本宮馬上就趕過去?!眽合孪胝f的話,阮流煙推開蘇長白,“你還是快些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你想回到蘊國,這都可以?!比盍鳠熯@么說就是送客的意思,蘇長白豈能不懂。 隔著帳子讓外面守著的人走遠些,阮流煙目送蘇長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茗月進了帳子準備好新的干凈衣服,服侍阮流煙換衣?;蛟S她已經察覺到帳中有人,聰明的茗月保持了沉默,什么也沒有追問。 阮流煙匆匆趕回帳子,東方恪正在發怒的情緒平復下來,瞧見她難看的臉色,不由沖她招手:“到朕身邊來?!彼姥宰呓?,手掌被東方恪的大手包裹其中,“手怎么這么冰,這些人都是怎么伺候!來人——” “皇上!”阮流煙反握他的手掌,“不關他們的事,是臣妾嫌穿的多笨重?;噬喜灰熈P他們了,夜已經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br> ☆、第098章 不慎被捉 東方恪唯有在阮流煙的面前才會收斂些,阮流煙這么一講,他便不再發難那些伺候的宮女。 一個人睡在寬大的床榻略顯空曠,東方恪抓住阮流煙纖手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心:“上來陪朕睡覺?!?/br> “可是,皇上的傷口…” “不妨事,你就在朕旁邊,又不是趴在朕的身上哪里會碰到傷口?!睎|方恪不懷好意的笑讓阮流煙想起這個男人總喜歡讓她趴在胸口小憩的事,頓時臉有些微燙。 害羞歸害羞,阮流煙還是乖乖褪去外衣,乖乖的爬進東方恪身體里面床鋪的空位。東方恪素來不喜歡睡在內側,她深知他的這個習慣。 藥香味伴隨著男人特有的氣息鉆入鼻間,阮流煙一時間有些恍惚。察覺到阮流煙的失神,東方恪大手一伸,把她撈入懷里,“怎么了,有心事?” “沒有,臣妾在想皇上一定要快點好起來?!?/br> 阮流煙挑了軟話說,東方恪在黑暗中淺笑,“當然,朕還想跟愛妃你快些生個小皇子呢!” 話一出口阮流煙窩在她懷里的嬌軀震了一下,之前蘇長白講過的話在她的耳邊縈繞,再對比現在東方恪無比自然的和她調笑,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刺殺一事是他讓人布的陷阱。 “愛妃怎么了,從剛才過來就怪怪的,是哪里舒服嗎?”東方恪明知故問,就看這女人忍不忍得住問他刺客一事。 “臣妾沒有不舒服,是想睡了?!?/br> 阮流煙低聲回答,東方恪狀似無意道:“真是遺憾,要白白浪費這大好良宵,流煙,朕好想你了?!闭f著東方恪在阮流煙的額頭吻了一下,阮流煙欠了欠身子,更靠近他的臂彎。 “都怪那該死的刺客,如若抓到朕決不輕饒!”東方恪發泄一通,發覺懷里的女人無比安靜,摸了摸她的耳垂,“流煙,蘇司樂行刺朕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以你看,若是該怎么處置?” “臣妾不敢妄斷?!比盍鳠熯€是那句話,東方恪皺眉,卻聽阮流煙又道:“凡事都是要講究證據,查明事因皇上可酌情處置,臣妾不懂朝堂事,這些事皇上別再問臣妾了?!比盍鳠煹膽B度讓東方恪既滿意又不滿意,于是“嗯”了一聲,兩人再無對話。 身上有傷東方恪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綺念,淺淺的摟著女人躺在床鋪,就這樣在黑暗里聞著女人秀發的淡淡清香,他逐漸有了睡意。 過了兩日行刺的刺客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在獵場的眾人卻是知道東方恪遇刺了,這件事皇家也沒打算滿著,蘇長白和一干“亂黨”被責令一定要緝拿歸案。尤其是蘇長白的畫像被張貼的到處的都是,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出城,實在是非常艱難。 在陪伴東方恪養傷的這幾天里,阮流煙一直提心吊膽,一有風吹草動就擔心是蘇長白被抓了。雖然她已經蘇長白沒了關系,但看著蘇長白被抓被處刑,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蘇長白自從那次在她的帳篷出現過一次以后就再也沒有出現了,阮流煙想要跟他見一面,把那天的話再講清楚,又擔心蘇長白混進來會被士兵發現。 東方溶會來拜訪她,這是阮流煙是絕對沒有想到的。東方溶一進來就要求四周伺候的宮女都退下去,要單獨和阮流煙說會兒話。 阮流煙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見東方溶如此堅持就依了她,終于等全部宮女都退出去,東方溶快步上來,一把攥住了阮流煙的手。 “救救他!嫣妃,你救救他!”東方溶使得手勁很大,抓的阮流煙半個手掌都痛了。阮流煙茫然,不敢多想:“救…救誰…” “當然是蘇長白,你們不是舊情人嗎?現在皇兄對他下了死令,要想逃出皇城,就必須拿到皇兄獨用的出城腰牌,現在你每天是最能接近皇兄的,你只要把那塊腰牌拿出來就能救他!” 東方溶講的堅定,阮流煙清醒過來,“不…不行,你皇兄會生氣的,我不能這樣做…” “你清醒點好不好?”東方溶憤怒咆哮,“這個時候你還擔心皇兄是不是會生氣,難道你忍心看著蘇長白喪命嗎?我倒不知道原來嫣妃這么狠,對于舊情人落難熟視無睹,眼睜睜的讓他死!” 東方溶的指控讓阮流煙說不出話來,她不想讓蘇長白被抓到送死,可也不想去偷偷的背著東方恪拿那個出城腰牌。東方恪的脾氣相處了這么久,阮流煙已經有了一定了解,如果她真的動了那腰牌,恐怕東方恪的怒火會把她焚燒殆盡。 就在阮流煙猶豫不決時,茗月突然隔著帳簾稟告:“娘娘,刺客抓到了,現在正在大帳聽審?!?/br> 這道消息同時震驚了兩個人,東方溶最先反應過來,拔腿就往大帳跑。阮流煙緊隨其后,心里“砰砰”直跳,祈禱抓到的人不會是蘇長白。 然而她的祈禱沒有用,大帳內被人捆在木樁的三人其中就有蘇長白,他常穿的一身白衣被弄臟了,胸口有飛濺的鮮血,干涸了以后成了暗紅色。蘇長白發絲有少許的凌亂,眼神依舊凌厲,走近大帳時阮流煙腿腳一軟,差點就這樣一頭栽倒在地。 多虧了茗月機靈,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在外人看來就是阮流煙就是在平常不過的被宮女虛扶進帳,只有她才知道她的步子多軟多虛。 “你還有什么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