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殷忠賢還是在騙她!阮氏的尸身骨骸他還是要握在手里做籌碼,阮流煙心中冰涼至極,她還存著僥幸心理,覺得殷忠賢不至于這次還騙她,真是可笑,既然這樣,她就不要再心慈手軟! 將棺蓋重新蓋上,把土掩埋成原樣,茗月把小廝虎子叫醒,虎子驚恐自己居然會睡去,一個勁兒給阮流煙請罪,阮流煙哪有心思再搭理他,擺擺手表示無妨?;⒆右宦沸捏@膽戰的送她們回府,在墳地發生的事他一個字都不敢往外透露。 回到府內,阮流煙打算第二日就啟程回宮。誰知剛一回到府進門,就望見屋內圓桌處坐了個人,那人轉身,阮流煙頓時后退一步,殷明譽! “你怎么在這里?”冷著臉,阮流煙站在門外并不進去。殷明譽起身踱步過來,“這是我家,我不在這里,要在哪里?” 說著,殷明譽拽了她進門,兩扇門飛快地合上,將茗月關在了門外。茗月焦急萬分,府里卻沒一個能求助的人,于是只好貼著門板聽屋內動靜。 “別對我動手動腳!” 甩開殷明譽,阮流煙在圓桌旁坐下,盯著他冷冷開口:“你爹藏我娘的骨骸要挾我,卑鄙;你的好meimei殷明珠想法設法置我于死地,惡毒;你又死乞白賴纏著我,無恥!殷明譽,你們殷家沒有一個好人,我做夢都想你們死!” 殷明譽一愣,眼眸逐漸深邃,從前的女人不會這樣夾槍帶棒,針針見血,這是受了刺激?察覺阮流煙與平時不同,殷明譽笑了笑,順著她接口道:“你說得對,殷家沒有沒一個好人,我也不想待在這個家,不如你我浪跡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 “做夢!”阮流煙嗤笑,隨后淡淡道:“殷明譽,我不拆穿你,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那個娘做過什么好事你想必比誰都清楚,我一直疑惑你為什么這么肆無忌憚的欺凌我,現在我終于想明白了!你想不想知道我都想明白了什么?” 阮流煙的笑里帶著勝券在握,殷明譽盯著她,語意漸冷:“你說?!?/br> “那我可就說了?!陛p笑一聲,阮流煙笑的越發燦爛,“你之所以這么無所顧忌的欺凌我,真正的原因就是:你非殷忠賢親生子!我的身世毋庸置疑,數年前我娘就用命證明,可是你不一樣,在這腌臜的殷府醬缸,什么齷齪事都有可能發生。讓我猜猜你是誰的種,是殷府的哪個長工,或者外面你那好娘養的野漢子?又或是你娘為了坐穩正妻之位上演的一出貍貓換太子?” 她越說越離譜,邊上殷明譽的臉色已黑沉到極點,顯然被她說中。她不管不顧,繼續用語言攻擊對方,“看吧,你才是那個私生子,才是那個讓人唾罵的孽障…” “住口!” 殷明譽終于暴怒,大手掐住她的脖頸,他一字一句:“你再說一次——” ☆、第051章 如臨大敵 “墨弦大哥,快救我家主子!” 門外茗月察覺不對,連忙大聲呼救,墨弦破窗而入,仗劍破空直刺殷明譽而來,殷明譽被這劍勢逼迫松手,片刻功夫手中多了一把軟劍,與墨弦戰做一團。 阮流煙撫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氣,一手扶著桌面讓自己不至于跌坐下去,茗月沖上來護在她跟前,攙扶她到一旁坐下。院外家丁被這動靜驚動,趕來時只看到阮流煙和茗月主仆兩人。 茗月正欲開口解釋是大少爺殷明譽要對嫣嬪娘娘動手,被阮流煙阻止,她起身吩咐幾人:“剛才這院里來了刺客,幸虧守衛發現的及時,他們往西南方向去了,你們快去追!” 家丁聞此連忙一窩蜂朝著她所說的方向的跑走去追,茗月大為不解,為什么主子要撒謊?阮流煙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故意這么做的。別管這么多了,茗月,你現在立即去回稟殷忠賢,就說我們不等明日回了,今天晚上就要回宮!” “奴婢懂了?!?/br> 茗月點點頭匆匆離去,方才阮流煙和殷明譽的爭執她聽的清楚,娘娘的話前面她有些聽不懂,后面可是聽的真真的。這么說大少爺的身世的確有些可疑,聽到這樣一個秘密,她的心里都是顫抖的,娘娘要今晚便回宮,想來是要避開大少爺。 茗月想的沒錯,阮流煙正是這樣的打算的,阿娘的骨骸求證過了,殷忠賢的無恥程度是以前小瞧了他,殷家從來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也不會再呆下去。 殷明譽與墨弦兩人身手對比起來殷明譽更勝一籌,只是墨弦也不差,墨弦有意纏他,他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脫身。等到殷明譽終于甩開墨弦潛回殷府,阮流煙所住的小院已經人去樓空,這個女人故意說那些惹怒他,全是為了脫身! 是夜,清風陣陣,月光如紗。 殷明譽舉著酒壇在涼亭仰頭痛飲,身旁坐著因不放心特來主動陪著他的十一。十一是殷明譽的得力干將,對殷明譽十分尊重,他縱使粗枝大葉,但也察覺到從上次殷明譽帶那個阮姑娘走未遂以后,殷明譽整個人就變了,變得越來越暴戾。 唯一沒變的是,殷明譽還記掛那個阮姑娘,就算她已經成為皇帝的妃子,他還是要為她尋醫問藥。從上次得知阮流煙中了驚蟄,下毒人竟是殷忠賢和金琳兒,殷明譽那時就已回了殷府大鬧一場,但無論他如何爭執,殷忠賢都不肯把驚蟄的解藥交給他,或者告訴他尋找解藥的方法。 殷明譽為了尋到解藥藥方,這半月已來跑遍了大半個京城的醫館,最后在山林偶然遇見一高人,他告訴了殷明譽驚蟄的救治方法,必須要先尋到“燼仙藤”才行,殷明譽得知后就打算回疆防走一趟再出發漠北,這次得到消息,其實是想跟阮流煙告別,哪知這女人竟這么不知趣,竟惹得將軍大怒。 “大哥,明日咱們…” 十一欲言又止,殷明譽醉眼朦朧的看他一眼,“明日?明日如何…”他打個了酒嗝,強烈的酒氣向四處噴發,人也醉的一塌糊涂,仍是不忘回答十一的問題,“明日,照…照常出發!” “你…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坐一會兒?!?/br> 從石凳搖搖晃晃起身,殷明譽沖十一揮手趕人,十一不敢違背,點點頭退了下去。 十一人走以后,殷明譽手里的酒壇也順著垂落的手掉了下去,踉踉蹌蹌的下了臺階,他朝著拱門處右拐一處偏院而去。這里是他們暫時的落腳點,是以找來的住處院子不是很大,沒多久,他就來到一處門前,徑直推門進去。 “誰?” 秋容警惕的從床上支起身子,不過兩秒便明白了來人是殷明譽,飛快地披上衣服系好腰帶,她整個人從床上跳落在地,鞋子沒顧上穿,儼然如臨大敵的樣子。 從上次成功讓皇上帶走娘娘以后,秋容就明白了這個帶著面具的男人就是上次在百花樓,她奉了皇帝之命去捉弄的那個殷公子。她秋容一向一是一,二是二,做什么事絲毫不拖泥帶水,上次在百花樓刺了殷明譽一刀,所以當殷明譽提出留下她跟她算清賬時,她才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 殷明譽這個怪胎,后面不知道從什么渠道知道了她所有厭惡做的事,比如她不喜歡像其他女子一樣描眉畫唇,不喜歡美麗飄逸的羅裙傍身,不喜歡吃太辣或太甜的食物…所有的一切,這個變態男人全都硬逼著她去做。她不肯,這個男人就跟她打賭,說給她三次機會出逃,只要有一次能逃脫不被他找到抓住,以前他們之間的種種都既往不咎。 這樣的絕好機會她怎么可能放過,秋容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事實證明她還是太輕敵,殷明譽這個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上次她利用“同眠”使皇上順利追到娘娘帶回,這次這個男人居然也對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了另外一種特殊的無色無味的香料使她中招,她逃了三次,次次被他找到,導致她現在只能遵循賭約,自封武功大xue,給他做三個月的貼身隨從,好讓他隨時隨刻“折磨”她,消遣她。 這個男人今天居然三更半夜來到她房里,還喝的這樣酩酊大醉,不知道又發什么瘋。秋容心中猜測,雙手不自覺做防備狀,黑暗里兩人都沒出聲,殷明譽低笑一聲,踉蹌著朝她走來,伸手去抓她的肩膀。 秋容xue道被封,可練武的招數還熟記于心,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她抑制住怒氣開口,“殷公子女子閨房也要亂闖,莫不是喝多了腦袋不清楚!”她這廂怒氣橫生,抵不住殷明譽再次向她進攻。 她這次沒能從他手中逃出去,被人抓住手臂,男人又離得這樣近,鋪天蓋地的酒氣熏的她整個人都有些犯暈。一把抓起桌上放著的茶壺,秋容打開胡亂澆了殷明譽一身,一邊澆一邊語氣不善:“公子醉了,奴婢給公子醒醒酒!” ☆、第052章 冷宮取證 殷明譽猝不及防被澆了一身,抬眸望見女子怒火紛飛的視線。秋容這個樣子倒是有些跟一個人的影像重合,恍惚間他朝人伸手過去,還未碰著女子臉龐,就被人毫不留情的用手拍開。 “是你?” 意識清醒起來,殷明譽反問出口。身上被水打濕的衣物濕嗒嗒的貼在身上,時間久了涼的厲害,看到秋容如此對他不屑,殷明譽冷笑一聲,另一只沒松開對方手暗暗使力,一個拉扯,將人反剪著胳膊抵在半人高的桌角,“你好大的膽子!” 秋容被他制住,一時半會兒不能轉過身來,聽到殷明譽盛氣凌人的“問罪”,竟有種仰天大笑的沖動!這個人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明明是他三更半夜闖進她的房間,擾人好夢不說,還要人不得安穩,難道還不準人反擊? 秋容這廂僵著不答話,殷明譽酒醒了大半,意識到自己行徑出格的他做不成拉下臉子賠罪的事,于是放開秋容,冷哼一聲道:“再有下次,決不輕饒!”留下這句,他背著手離了秋容房間。 殷明譽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內沒了這股莫名其妙壓抑的氣氛,秋容頓時放松不少,她現在只盼著這三個月快些過去,等到跟殷明譽兩清,她還要回去繼續做她的影衛。殷明譽今天這個瘋子今天好像不太對勁,像平常她要是盯殷明譽一眼,絕對會被他盯著一直挑刺責罰,今天她都把水澆了他一身,他卻只警告一下就算了。 第二日就是殷明譽提前與眾人商議好出發疆防的日子,這日所有人騎馬前行,只為兼程趕路。秋容的馬走中央,不知道殷明譽吩咐過,還是他們這幫手下的有意無意,她的馬一路上都被人圍得像是看犯人一樣。 對此秋容只當是殷明譽吩咐給她派來的保鏢,畢竟她心寬。她現在武功無法施展,這些人在周圍,萬一有什么不測,這些人在前后左右,還能起個保護作用。 殷明譽策馬前行,兩片薄唇緊抿。 他這次去殷府相見阮流煙,本意是跟她告完別以后回疆防,把所有事安排妥當以后出發漠北給她尋解驚蟄的藥引,沒成想事與愿違,阮流煙早已經把她當成了洪水猛獸,她的心防對他高高豎起,這道“高墻”還是他親手造成的結果。對于他個人的身世這件事,殷明譽早知道阮流煙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沒想到他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快就察覺到他的身份不對。 是,他是跟殷忠賢不是親父子,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早在十幾年前就已長眠地下。就在十八年前,他的“母親”金琳為了穩固府里的地位,在殷府上演了一出貍貓換太子,他本是一戶村戶農民的兒子,在金琳生下一個女兒時被抱回殷府,從此命運改寫,過上了錦衣玉食的日子。 隨著思緒飄飛,殷明譽握著韁繩的手不斷收緊。 猶記得三年前,他有次去找金琳商議事情,到了門前無意間聽到她和自己心腹周嬸的談話,那時金琳命令周嬸去鄉下某個村子去瞧個丫頭,他還在想好端端瞧什么村丫頭,正想推門進去問出去,金琳兒的話讓他再次頓了腳步。 金琳說:畢竟是我對不起她,她是我的親女兒我也不能出面去看她,只能由你以后時不時替我去看一眼…他那時才十五歲,這些話傳入耳中如同驚雷,他忙不迭落荒而逃。后來他曾偷偷跟著周嬸到了那村子,偷偷在暗處隱著見到了他自己的親生父母,他們老實敦厚,對金琳兒的女兒亦猶如親生。但是最后的他沒有勇氣跟自己的親生父母相認,這么多年了,這件事就是他懷揣已久的秘密。 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世,殷明譽除了震驚的無以復加的同時也感到一股輕松,因為他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接近心中那個人,不被倫理道德捆綁。這就是殷明譽一直以來努力忘卻掩埋了舊事,昨日被阮流煙無情的揭破,她還對他惡言相向,他真是太生氣才會對她動手。 殷明譽不懂為什么他每一次想朝她更近一步,就會變成兩個人的隔閡越來越深,眉頭越擰越緊,他索性策馬揚鞭,在平坦大路肆意狂奔。身后十一和其他同伴紛紛疾速跟上去,一行人在大路絕塵而去。 昨日阮流煙連夜趕回,回到重華宮已經是入夜時分,梳洗一番便睡下,這月給太后請安的日子已經過去,沒了請安的時辰約束,一向勤勉的她不禁也懶了些,直睡到第二日巳時半才醒。 第二日起床后神清氣爽,讓茗月稍稍給她拾綴下,她們便悄無聲息的去光顧了一個地方。這個名字叫冷宮,這兩日她出宮,之前與之對持的雙方恐怕都得到了喘|息,何昭容在冷宮也有些時日,所以這次回來她無論如何也要找個機會進冷宮見何昭容一面,弄清楚她到底是裝瘋還是真瘋,她的口里還有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青天白日佇立在冷宮大門,離得老遠就能就能感覺到這宮里附近散發的陰沉氣息,時至盛夏,所有的地方都酷熱異常,唯獨這里好似秋冬,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守門的老嬤嬤很好打發,扯個謊,一點碎銀子便放她們進去。 兩人進入,大門在她們身后緩緩地的合上。院里俱是一些瘋瘋癲癲的女人,進了這里就等于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就算不死以后也只能在渾渾噩噩中對過,在這里呆的久的,早已被磨得死氣沉沉,就算好奇兩個陌生人進來也都只是望一眼便移開目光,神色漠然。 與茗月對視一眼,兩人開始四處尋找何昭容,直到尋到一處角落處,看到有一青衣女子歪著腦袋對著墻壁里側靠墻獨坐,看背影與何昭容無差,快步上前,阮流煙拍了拍她的肩膀,“何昭容…” “??!”伴隨著這人轉過身來,茗月驚恐的大叫起來,抓住阮流煙的手臂扯著她一起退了好幾步。 阮流煙也被這女人嚇得心中一顫,原因是這女子的面容左面臉龐竟然都是褐紅色的傷疤,有的直接延伸到眉骨那里。方才她猛地轉身,兩人沒有防備的被嚇到,她的臉看起來可怖異常,茗月已有些發抖,哆哆嗦嗦的想拉阮流煙離開。就在她伸手的那一刻,她們的身后傳來女人的歌聲,是何昭容,何昭容在唱歌! 兩人大喜轉身,望見一身綠裙在長廊下跳舞的何昭容,她蓬頭垢面,裙擺上沾染了泥土,發間斜斜插著一根簪子,看起來與之前光鮮亮麗的樣子大相徑庭。顧不得先前這個看到的這個有著可怕傷疤的女人,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著何昭容而去。 她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確認何昭容是真瘋還是假瘋,若是假,就要從她身上弄到上次東方溶生辰宴時,是誰背后指使了鄭采女冒用她的獻禮??墒菬o論阮流煙怎么試,現在的何昭容就像是宛如小孩子的智商一般,讓她根本沒辦法下手,以至于在這里磨了半個小時,她們不得不遺憾離去。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時,一直在走廊跳舞的何昭容卻沖了上來,她的口中喃喃著一些奇怪的話,甚至還跑上來圍著阮流煙轉一圈,拉著她的手說后天要去她的宮里找她。 阮流煙心里開始懷疑何昭容這是在給她暗示什么,可從她的一直行為舉止來看,這宮里應該是安插了某些人的眼線,所以為了避免露出馬腳小命不保,何昭容只能繼續裝瘋,靠著裝瘋賣傻給她傳遞信息。 離開冷宮回到重華宮的一路,阮流煙一直在思考何昭容所有的一言一行,企圖從里面找出些線索出來,可無論她怎么想,腦子里都好像一團漿糊一樣理不出頭緒。 一籌莫展時,阮流煙想起前兩日在仁壽宮遇見薛婕妤,那時內務府冰塊短缺,她說天氣炎熱,要給薛婕妤送冰一事,于是吩咐玉綴讓人抬了兩大箱送到玉清宮去。如她意料的分毫不差,就在冰塊送出的第二天,薛婕妤便來到了重華宮拜訪。 阮流煙來者不拒,這是她特意給薛婕妤拋得橄欖枝,就看薛婕妤識不識時務。左右她的靠山已經放棄了她,現在她就是薛婕妤這宮里的救命稻草,當然阮流煙要幫持薛婕妤也有自己的私心。天下沒有才吃的午餐,拿了恩惠,自然為她所用。 “meimei坐?!崩︽兼淼降顑燃t椅坐下,阮流煙笑的真誠。薛婕妤曾經眼中的不屑和狂妄早已褪去,現在兩人相對微笑,曾經在太和門前爭執的那一幕,就像是過去了好久的一段夢。 茗月上了茶來,薛婕妤接過抿了一口,隨后輕聲道:“嫣嬪娘娘照拂嬪妾,嬪妾受寵若驚,只是不知嫣嬪娘娘有什么是要嬪妾做的?嬪妾定當義不容辭?!?/br> 聽她這么說,阮流煙笑笑開口:“meimei果然爽快!本宮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報答我,你只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br> ☆、第053章 皇上故意 兩人一番促膝長談,送走了薛婕妤,阮流煙唇角的笑意更勝,目送薛婕妤的背影在拐彎處消失,她偏頭側問,“那丫頭怎么樣了,有什么動靜沒?” “回主子,一切都正常?!?/br> 打量一下四周,茗月小聲回道。阮流煙冷笑一聲,“是個存住氣的,繼續盯著?!?/br> 吩咐茗月過后,阮流煙轉身回到宮內。 她已經和薛婕妤約好,下午到宮內綠波湖去賞荷,驟時她不可能遲到。再說了,到時候那里不知道又會出現什么“妖魔鬼怪”之類的,她可不能單從氣勢上了輸給別人。 很快就到了下午賞荷時分,阮流煙去到地方的時候,薛婕妤已早早在那里等候。這座涼亭四周環水而立,周圍開滿了各色的大大小小的水嫩蓮花,素色蓮映襯著碧綠的荷葉和湖水,加上亭上坐著兩位美人,不由更使這綠波湖更賞心悅目。 阮流煙帶了琴,專門為薛婕妤準備的,她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薛婕妤再爬山來位分。 之前蕭妃,容妃鼎立,薛婕妤作為容妃的一枚棋子,簡直對其言聽計從,就在她被降級時,薛婕妤還在想容妃至少會為她求個情,誰知這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她旁敲側擊,讓她安分守己不要再惹麻煩。薛婕妤狠戾之色漸深,既然她不仁,她也不義。阮流煙有意拉她一把,那她便偏叫那人看看,沒了這個人,她也能宮里活的如魚得水。 “如此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meimei彈首曲子來聽吧,也算是不辜負這美景?!?/br> 對著薛婕妤提議,阮流煙示意茗月把早已準備的古琴擺上,薛婕妤自是應下,不一會兒行云流水的琴聲出來,響徹涼亭兩岸。 心不在焉的用小勺攪著茶盅里的柚茶,阮流煙時不時朝入口處張望一下,然而就在薛婕妤一首曲子快要完了,她們要等的人還是沒出現。薛婕妤臉上也帶著幾分凄色,阮流煙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心中也有些焦急。就在曲子完畢,兩人以為那人不會再來時,涼亭外卻出現了她們前盼萬盼已久的人。 “兩位愛妃好雅致?!?/br> 東方恪口中邊贊賞邊上了臺階,視線觸及薛婕妤跟前的古琴時不易察覺的灰暗了下。他如何不知這把琴是重華宮里阮流煙最喜歡的一個物件,古琴彈時發出的音色與其他古琴有細微區別,懂音律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阮流煙當然知道他懂這個,可這女人為了幫別人爭寵,竟不惜把這個讓出來給別人使。 既然她這么想的扶持一個人,那就如她的愿又怎樣?帶著復雜的心情,東方恪對著薛婕妤嘉獎一番,最后給她晉了六品貴姬,薛婕妤喜不自勝,連忙欠身行叩禮接旨。這邊阮流煙也松了口氣,晉了六品貴姬不夸張,好歹她想要求的都達到了,只是這個男人臉色貌似不太好,她得想個法子哄哄他才行。 薛婕妤經歷了位分的起伏跌宕,嘗盡人情冷暖,心中早有一套熟記于心的察言觀色,如今看到東方恪神色不大好,一旁的阮流煙卻是看起來神態自若。她已經拿到了想到的東西,于是便借口身體不適離去,留下東方恪和阮流煙二人在涼亭。 “愛妃還真是會為她人著想?!?/br> 沉默一會兒,東方恪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