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她是不會武功,但是她殺過山雞,懂的怎么樣一刀斃命,讓割斷喉嚨的山雞不能再蹦跶把血濺的到處都是。 殺人,應該也是,只要找準切口處。 片刻以后,身上的男人再也不動了,費力的推開他,阮流煙渾身血污的下床,踉踉蹌蹌的打開房門,她整個人沖了出去。從剛才那么大的動靜來看,這人沒有同伙,否則不可能一點動靜都不會發出。果然如她所料,外面空無一人,這似乎是個隱蔽的院子,來不及想太多,阮流煙沿著蜿蜒小路逃走。 前方燈火闌珊,喧囂聲一陣陣傳來,眼看那對人馬就要到眼前,往回走已經來不及,阮流煙只得尋了旁邊半人高的草叢鉆進去隱蔽。這群人越來越近,趁著這火把能清楚的看到來人,是殷府劉管家,還有殷明珠!他們怎么會來這里? 她心中奇怪,心緒激動□□內那股子燥熱異動的厲害,強撐過這些人越過草叢而去,阮流煙整個人終于堅持不住撲倒在地。暈過去的前兩秒,她隱約聽到劉管家說什么‘捉|jian’,‘太荒唐’之類的話語,之后就什么意識也沒有了。 阮流煙做了一個夢,先是看到的是子瑜,后來不知怎么的就變成了東方恪,看到這男人的第一反應,她劈手就是一個大嘴巴上去。對方好像被她打懵了,那陰沉的臉色好像又不是在夢里,阮流煙很委屈,她差點就要死了!既然是在夢里,那就沒什么好壓抑的了,于是打完她就撲了上去,眼淚像是洪水般肆意橫流,圈住對方的脖子,她喊的歇斯底里:“你個混蛋!你為什么不來救我!” 奇怪的是,在她喊出這句后,被她圈住脖頸的男人似要把她推開的動作變成把她在懷里鎖的更緊了,耳后是男人說話時溫熱的氣息,這個男人在對她道歉,他說:“對不起,我來晚了?!边@樣溫柔的道歉出來,阮流煙更能確定是在夢里了。 阮流煙的身子還燙的厲害,此刻挨著男人的身體覺得格外清涼舒服,情不自禁扯著衣物,她整個人又陷入意識不清里。被打了一巴掌的男人無奈的望著掛在身上的女人,強忍住把人撲倒沖動,他把阮流煙從身上扒下來,然后把她重新放平躺在床鋪。 怎么藥酒還不來? 盯著女人臉龐上了藥仍然還無比清晰的五指印,東方恪眼神無比陰鶩,竟然有人敢對他的女人下手!天知道他找到女人的時候,這個女人渾身衣衫破爛,血跡斑斑、臉龐紅腫的模樣看在眼里讓他有多想把傷她的那人碎尸萬段。但這個女人很強悍,她不禁逃了出來,還已經給自己報了仇。 因為殷府的人趕到的時候,小廢院里的男人已經咽氣。 “熱…熱…”阮流煙喃喃自語,不自覺開始撕扯身上的衣物,東方恪不想趁人之危,可現在情況是女人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就連春光乍泄也不自知。雖然他已經“閉著”眼睛給她洗了一遍澡,但不代表他能忍住視覺的二次沖擊。 這個女人說她聰明,她精的很;說她笨,也當真是笨,居然笨到會被人下這種藥。只能看不能吃,東方恪除了怒意還有郁悶,就在他要爆發的時候,墨弦隔著房門傳來回稟,“主上,藥酒帶到?!?/br> 面無表情的取了藥酒,東方恪揮手把房門重新關上。愣在原地的墨弦眨了眨眼睛,方才皇上左半邊臉龐是…手指???是誰這么膽大包天敢對皇上動手!墨弦費解,轉身準備離開,忽然聽到屋內一陣囈語呻|吟,他腳下一陣踉蹌,踢到了臺階擺放的花盆,發出一道細微響動。 “滾遠點——” 屋內東方恪暴燥的吼聲傳來,墨弦面色一僵,整個人像受了驚的兔子彈走。腳尖輕點縱身飛出,墨弦落到外院高墻,因為太過緊張,落下時腳下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守院的護衛們聽的清楚,見他這般狼狽逃出來,紛紛無聲對視,抿嘴偷笑。 火悶的盯著床上的女人,東方恪覺得自己心火燒的更猛了,這個女人居然不肯吃藥!不吃藥可以,他是不介意在這個地方辦了她的,反正她遲早也是他的女人。不能下手的最大問題是,這個女人表面看是一團棉花,可以揉來捏去,其實真正的性子可以用兩個詞形容:綿里藏針,柔中有剛。 你可以揉捏,只要不怕被針扎著手。 所以做任何事都不會猶豫的東方恪才會考量,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他不能對這個女人輕舉妄動,有些東西,如果一旦破碎,就再不能修繕的起來。 思量再三,東方恪仰頭灌了一口藥酒,對著女人喂下去,昏沉中阮流煙只覺苦味在口中蔓延,一向討厭藥苦味的她唯一的意識就是不要喝,這大大增加了東方恪的喂藥難度,整小瓶藥灌下去,女人終于安靜了。 “痛…”阮流煙無意識的呢喃讓東方恪稍稍緊張,“哪里痛?” “腿…腿痛…” 面色一暗,東方恪毫不猶豫的將女人的底褲扯下來,方才知曉她人是安全的,沒有受到侵犯以后,他只顧著匆匆將女人洗干凈給她的臉龐上藥,怕控制不住自己便沒有細細檢查她的身子,這時女人喊痛,怎么能讓他穩的住。 褪去女人衣物,東方恪除去雜念翻看起女人的細嫩白腿,大手觸及女人肢體,只覺觸手柔滑,讓人有些愛不釋手的心猿意馬。不過很快他就在女人的右腿側面找到了傷處,那是個類似于一顆小痣般大的紅色小點,觸手已有些結痂。 不用細想也知道這傷處因何而來,東方恪做了一個決定,等到醒來以后好了,他一定要教她習武!教她基礎的拳腳功夫,至少讓她略有自保的能力! 他正想著,冷不防一抬手,望見女子如貓兒一般的漂亮眼睛正直楞楞的盯著他,好似沒有察覺到自己下|身還光著一樣,目光平靜而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朦朧魅惑。 二更 “你醒了?” 打破這道平靜,東方恪越過她的身子撈了里面的錦被準備給她蓋上,阮流煙沖她一笑,雙手鎖了他的脖頸就把他拉了下來,兩人身體相貼,阮流煙戳了戳起了他的下巴,“這是誰家的公子,怎么生的這么俊俏——” 她呵氣如蘭,那調調就像是對著勾欄院里面的小倌,東方恪被她目瞪口呆,然而更勁爆的還在后面。阮流煙抬頭親了他唇角一下,抱著他身體的雙手不安分的游弋,最后翻身而上,跨坐在他的腰腹之間?!拔乙T馬!”這句話讓東方恪面色一黑,這女人把他當成馬騎?膽大包天! 正準備把女人拉下來,就聽阮流煙俯趴下來,臉龐貼在他的胸膛自顧自自言自語,東方恪抬手的動作又放了下去。阮流煙完全是毫無章法的凌亂敘述,東方恪很佩服自己能聽下去,并且理出了她想表達的意思,最后便成了他任由她騎在他身上放肆。 直到過了一陣東方恪才意識到,不會飲酒的女人是在耍酒瘋。她身上的熱度已經下去,說明治療媚|藥的藥效已發了效,媚|藥解了,這個女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藥酒的原因! 哭笑不得的東方恪頭一次覺得自己敗了,敗在一個叫阮流煙的女人身上,他還在為遲了這么久才發覺女人在耍酒瘋懊惱,貼近他胸膛女人口中吐出的下一個名字,卻足以讓他天氣心晴表轉為“暴雨”。翻身把女人壓在身下,他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你剛才喊的是誰?” “什么…”阮流煙視線朦朧,眼前那張臉不停的和飄忽的映像重合在一起,搖了搖頭,她試探出口,“子瑜——” “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記得他!”撫住她的腦袋,東方恪不讓她再亂晃,“我是誰?” “你是…子瑜”阮流煙指著他笑,東方恪心中火花四濺,惡狠狠吻上他,直到把她吻的喘不上氣來,他又對她問一遍,“看清楚,我是誰?” “是你——”阮流煙瞪大了雙眼,口中嘟囔一聲,“東方恪,討厭…” 討厭?東方恪挑眉,這次有進步,至少沒把他認錯?!坝憛?,乖,流煙,告訴我你討厭他哪里?” “討厭哪里?” 費力的想了一會兒,阮流煙搖頭傻笑,“嘿,討厭哪里…不知道…” “那你告訴朕他們兩個誰對你最重要!” “子瑜…” 東方恪要瘋了,又是一通肆意帶著報復性的強吻,他再次不死心道:“剛才吻你的男人是誰,說!” “壞人!”阮流煙這次說的篤定,抬手朝他面龐揮來,東方恪怎么會二次中招,輕而易舉的把人壓制住,他深吸一口氣問出最后一個問題,“那…你喜歡這個壞人嗎?” “不…”僅說了一個字,阮流煙剩下的話就被男人吞到肚子里去了,他不能容忍女人說出他不想聽到的答案,所以索性不聽答案。 誰料他這次一吻完畢,撫在女人發髻的拇指竟覺得有一陣濕意,定睛一看,居然是女人在哭。無聲無息,像受傷的安靜小貓一樣。 “不…不能喜歡…” 女人抽抽噎噎的說出幾個字,讓東方恪眼前一亮。粗暴的擦去女人眼角淚水,他粗聲粗氣逼問對方,“為什么不能喜歡?” 他逼問的緊,對方卻是再不肯說一個字了。 嘆了一口氣把人攬在懷里,東方恪深覺“吃rou”之路任重而道遠。想他堂堂一國皇帝,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都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這個女人,怕就是她的相生、相克。 鬧了這么久,阮流煙終于沉沉睡去,東方恪這才想起臉龐的五指印,戳了睡夢中女人額角一下,他翻身下床給自己找來化瘀膏抹上。待到痕跡消除的幾乎看不出來時,他吩咐墨弦備好馬車回殷府。 殷府現在亂成一鍋粥,從宮里回來的娘娘不見了,殷忠賢不敢聲張,只派人悄悄尋找。殷明珠唯恐天下不亂,昨晚硬要帶著劉管家一起去捉|jian,到了地方才發現死了人,這人是殷府長工,為了避免造成不好影響,殷忠賢讓劉管家出錢私了。 大廳里殷忠同劉氏同坐,審問下面跪坐的茗月,茗月跪坐在地面哭泣不停,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正當殷忠賢一籌莫展時,大門小廝忽然拿著一樣東西來報,殷忠賢打量一眼,道了一聲“壞了”就沖出了屋內。 大門外東方恪正一身便服的佇立馬車前,殷忠賢急里忙慌的出來,就要行叩首禮,被東方恪攔下。隨后馬車里下來一人,這人正是阮流煙,她臉的紅腫已經看不出來,款款下的馬車來,阮流煙站到殷忠賢身旁。 “女兒啊,你沒事吧?”殷忠賢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著急問道。未等阮流煙開口,東方恪笑著接口:“能有什么事,昨日朕經過相府,一時興起,未驚動任何人就把就把流煙帶走,現在想想真是糊涂,殷相不會怪朕吧?一” “臣不敢?!币笾屹t連連搖頭,原來東方恪和流煙還有這種閨房樂趣,無聲無息的把人從府上帶走,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心中腹誹歸腹誹,殷忠賢仍是極其恭敬的請東方恪進府。 東方恪婉拒,離去時留下了墨弦在殷府保護阮流煙的安全,殷忠賢有好些話想問阮流煙,奈何墨弦在場,他所有的話都要咽回了肚子里。 回到殷府內,茗月在大廳已經哭成了淚人,看到阮流煙回來,第一個沖上來拉住她問個不停,一邊問還一邊自責,為了避免殷忠賢看出什么來,阮流煙握著她的手悄悄掐了她兩下,茗月收到暗示,立即有所收斂。 接著便是來自劉氏的噓寒問暖,劉氏是個聰明人,見她已經相安無事的回來,根本不問她發生了什么事,說只求人能平安回來就好。阮流煙笑著應對,目光掃視大廳。直到落在殷明珠身上時,那眸光俱是冷意。 “你看我干嗎!”殷明珠心虛的喊道,握著椅柄的手越大收緊,泄露出她的緊張不安,阮流煙的視線在她身上定格幾秒,忽然沖她一笑,“聽說明萱meimei去捉|jian,怎么樣?那對jian|夫yin|婦找到了嗎,要是找到了,府里可絕不能姑息的,是吧?萱妹?!?/br> “當…當然!” 殷明珠硬著頭皮接口,心想莫不是阮流煙察覺出什么,昨晚的事她可是做的絕頂隱秘,就算她能察覺什么,沒有證據,又奈她如何? 阮流煙看她這樣子,就知道自己被綁走,下藥跟這女人脫不了關系,下藥?找個男人來侮辱她,最后再帶著一幫人去捉|jian,真是好計謀,好手段!所有事情串聯起來,真相無比清晰,阮流煙心中氣惱,面上不動聲色借口身子不舒服要回房休息,金琳兒哪敢怠慢她,當即叫下人把她護送回房。 說到早上今天阮流煙醒來,發覺自己下身不著寸縷時,已然動了自盡的心思,可是房間的擺設,還有空氣中淡淡的熏香,則是讓她覺得自己被人救了。穿好衣物,阮流煙想查探一下此時的情況,門口傳來腳步聲,她拎起了插門的門栓握在手中,不管情況如何,先把進來這人制服再說。 后面當然沒如她所愿,進來的人是東方恪,在她出手的那刻,他已經洞悉了她的想法,輕松的把她手中門栓奪了去,他順便把人撈入懷中,象征性的深嗅一口。居然是東方恪,阮流煙十分驚訝,明白自己這是被他救了,心中不可謂不震撼,東方恪不該在宮里批奏折么,怎么會在這? 她問了心中疑問,得到的是東方恪模棱兩可的答案,不過東方恪倒是問了她一個奇怪的問題,他問她:還記不記得從廢院逃出以后發生的事?阮流煙費勁回想,發現腦子就像是一團漿糊,什么也也想不起來,于是便照實回答,最后臉色陰沉的男人沒說什么,接著就把她給送回來了。 阮流煙自己也很好奇后面發生了什么事,可是腦海里就是想不起來。等到跟殷忠賢,劉氏等告別,她回到房中后,昨天那些回想不起來的東西竟走馬觀花似的全涌進來,她終于想起昨天自己都做了什么。 她不僅打了東方恪一個耳光,后面還對他動手動腳,最后還要把人當馬騎…全想起一切的阮流煙懊惱,由著自己仰倒在大床。茗月端著小點心進房,看到的就是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主子,老爺說了,下午就讓咱們去祭拜‘奶娘’?!避逻呎泶蹭佭厡χ涢降娜盍鳠熼_口,阮流煙點頭,“那準備好的東西你再檢查一遍,我不想去看‘奶娘’時出什么紕漏?!?/br> “奴婢記住了,奴婢這就去?!避聭?,隨后退出房去。 三更 墨弦現在在府上負責保護阮流煙的安全,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殷忠賢與阮流煙商議,讓她去阮氏墳前祭拜時,就說是祭拜自己故去的奶娘,只因小時候感情好,現在奶娘去了,她每年仍要去祭拜她。 殷忠賢這么說,阮流煙當然是答應了,她盼了這么久,就是希望再看到母親,只要能見到母親的墳墓,她怎么都可以。 午后小憩一會兒,阮流煙就讓茗月梳洗準備出發,坐在梳妝臺前,隱隱約約聽到東院吵吵鬧鬧,似乎是出了事。茗月給她貼花黃,“主子,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茗月你記住,這府里無論什么事,都跟我們無關,不要上去瞎湊熱鬧?!?/br> 由著茗月把花黃給她貼好,阮流煙支著下巴懶洋洋道。她這廂與茗月說教,話音剛落就聽房門大力“砰”的一聲被人用腳踹開,接著便是殷明珠衣衫不整的未穿鞋子就沖進來。 “萱小姐,您這是怎么了?不要嚇我——” 跟來的小丫鬟巧黎帶著哭腔喊,殷明珠一把推開她,惡狠狠來到阮流煙跟前,一雙眼睛要瞪出血來。 這個賤人,竟然敢給她下藥!殷明珠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碎尸萬段,她想痛罵對方,可是她的嗓子根本講不出話來,一覺醒來就發不出聲音了,天知道她多對這幅嗓子引以為傲,阮流煙這個賤人,竟敢毀她的嗓子! 殷明珠目齜盡裂,對面的阮流煙卻好整以暇,從梳妝臺起身,她面對面撥弄對方的衣領,“萱妹這是怎么了?就算是想見jiejie,也要把衣服穿好再出來吧?大庭廣眾萱妹只著足衣便跑出來,姑娘家家的這像什么樣子?” 她對殷明珠教訓的理所當然,因為阮流煙知道怎么樣才能引起對方更盛的怒氣。果不其然殷明珠聽了這話,就要掐住她的脖頸置她于死地,阮流煙眼疾手快躲了過去,抬手對著她那張臉就是狠狠一巴掌,一巴掌下去,殷明珠那張白皙的小臉蛋立即就有了血紅的五指印子,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茗月和巧梨都被這變故嚇白了臉,就連應聲而來的幾個家丁也看的目瞪口呆。挨了一巴掌的殷明珠發瘋似的沖上來擊打阮流煙,阮流煙躲開,冷斥眾人,“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萱小姐發瘋了,還不快把她制住送回房!快去把爹爹請來!” 她這一聲吼過后,眾人如夢初醒,很快把人制度住送回房,其他人飛快的跑去請殷忠賢。 屋里一片狼藉,畫眉的炭筆沒了蹤影,圓立的雕花帶漆的木椅也倒了,由著茗月收拾,阮流煙對她囑咐,“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要慌張,一切有我?!?/br> 茗月連連點頭,不一會兒有人來喚,主仆兩人對視一眼,出發到了殷明珠的院子。 殷明珠被人關在房內,阮流煙趕到的時候殷忠賢正和請來的大夫從她的房里出來,隔的老遠就能屋里砸落瓷器花瓶的碎裂聲,伴隨著金琳時不時安慰聲,可見里面的情況著實“慘烈”。阮流煙緩緩上前,“流煙見過父親?!?/br> “不必多禮?!庇H生女兒出了這種事,還如此失禮沒了名門閨秀的樣子,殷忠賢面色大為不郁,聽聞殷明珠之前還跑到阮流煙的房中大鬧一場,他不禁打量她兩眼,“流煙沒事吧?方才萱兒有沒有傷著你?” “并不曾,”阮流煙否認,面上愧疚道:“女兒慚愧,方才萱妹那樣沖進我的臥房,女兒一時驚嚇,為了讓萱妹清醒,我對萱妹動了手,現在想想女兒心中真的很難受,我想進去看看萱妹,再去祭拜奶娘,還望父親恩準?!?/br> 她講的誠懇,殷忠賢想起大夫說起殷明珠嗓子,心中更為煩憂,揮揮手讓她進去,他背著手下了臺階在院中踱步。阮流煙同茗月推門進去,剛踏進門檻,一個白玉瓷碗就在腳邊碎裂摔的粉碎,可見這摔它之人的火氣。 殷明珠發狂摔了所有能摔的東西,扯掉了所有能扯掉的帳幔和桌布,只為發泄心中那團怒火,金琳兒也被她癲狂的樣子嚇到,勸也勸不住,只好由著她去。 阮流煙的到來更是火上澆油,殷明珠火冒三丈,掄起平常放盥洗盆的木架就揮向她,阮流煙拉著茗月就退出去,臨走時合上房門。她來就是為了更刺激殷明珠,現在看來不用了,殷明珠一副要崩潰的樣子,已經不需要她再費力刺激對方。其實對比殷明珠的惡毒計謀,她回敬她的真是太輕了! 吩咐守門的家丁好好守著,阮流煙心情大好的帶著茗月施施然離去。 備好了東西,阮流煙同茗月上了馬車,由殷忠賢的人帶著她去阮氏的墳墓地,墨弦負責保護她的安全,一路騎馬隨行,大概走了半個時辰,馬車終于在一處坡腳處停下,下了馬車,名叫虎子的小廝就領著他們朝一個方向走,百丈左右,一眼就望見立于雜草叢中的墓碑。 “阿娘!”撲倒在墓碑前,阮流煙哀聲喊道??上钍显僖猜牪坏剿龁舅?,她哀切,眼里淚意匯聚,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將帶來的供品和水果都擺上,點了白燭同阮流煙一起給阮氏燒紙錢,同他們一同來時的虎子背對著他們而站,阮流煙和茗月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摸向草叢中腕口粗的木棍。 那邊墨弦見他們奇怪的舉動,正欲開口被阮流煙擺手制止。悄悄來到虎子背后,阮流煙示意茗月下手,茗月剛開始還雷厲風行,后來真上陣就哆哆嗦嗦的沒法下手,阮流煙“恨鐵不成鋼”,奪過她手中木棍,朝著虎子一悶棍下去,虎子身體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娘娘,你們這是…” 人昏了過去,墨弦問出心中的疑問,阮流煙指著墳地對他道:“麻煩你幫我們做一件事,把這個,挖開?!蓖趬??墨弦驚詫,面上鎮定自若,“娘娘稍等,我去找工具?!?/br> 來時就記住了路形的墨弦找來鐵鏟,應阮流煙的要求開始刨墳,用不到一會兒,已經能看到棺槨的棱角,終于把棺蓋打開,阮流煙朝里面望去,里面除了幾件衣服,正如她所想般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