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除了湯,姜向晚還炒了一份萵筍,一盤清蒸桂魚,還蒸了米飯。岳沉婉來紐約后一直用快餐對付,吃了姜向晚做的飯菜,覺得分外和胃口,因而吃了很多。 洗了碗,姜向晚安靜的坐在客廳沙發對面,看著她,仿佛等待判決似的,他的眼神沉郁深濃,仿佛云遮霧罩,仿佛濃霧籠罩的海面,深不見底。 岳沉婉心口一滯,繼而咬咬牙,道:“姜向晚,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的想挽回咱們之間的關系,可你也明白,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從前了,我們之間,存在了太多的恩怨,我做不到,再象以前那樣,毫無芥蒂的愛你,相信你。我們,再走下去,都會很累,你會委屈,我也會委屈,早晚會彼此怨懟,不如就此停止吧!” 姜向晚沉默,無聲無息的坐著,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似的,眼睛直視遙遙的落在她身側的那瓶百合上,有些心不在焉。 岳沉婉有些火大,這人什么意思,一句話都沒有,好吧,她提高了聲音:‘“我們離婚吧!” 對面還是沒有反應。 岳沉婉有些頭暈,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有些窩火,也懶得再說,干脆道:“既然你沒意見,那就這樣吧,什么時候有時間,咱們回國去辦手續……”她站起身,忽然感覺頭暈,眼前有些發黑,她努力的站住,以為自己是低血壓,可她居然沒有站住,又倒回到沙發上,四肢癱軟無力,居然怎樣也站不起來了。 她的身體一直在休養當中,雖然不是很好,但也絕到不了如此頹敗的地步。 她心里猛然一驚,看向姜向晚:“你,你在湯里放了什么?” 姜向晚緩緩的站了起來,唇角勾起,一個淺淡的笑。步履從容的走到她面前,俯身抱起她。 “姜向晚,你居然給我下藥?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岳沉婉簡直不敢置信,姜三少爺性子有些傲嬌,也有些腹黑,但畢竟出身擺在那里,一些不上臺面的事情是從來不屑做的,就連商場上的一些爭斗,也盡可能的用一些兵不血刃、隔山打虎的方式,那些下套設計爆料個人*的事情是從來不屑的。她和他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做夢也沒想過有一天姜向晚會給自己下藥。 ☆、第379章 婉心九十二章 姜向晚充耳未聞,抱著她從容的走進臥室,放在床上,伸手將她身上的浴袍解開,露出里面的白色蠶絲背心和白色系帶短褲。修長的手指勾起帶子,輕松的解開,短小的布料被扔了出去,然后是背心,不過兩分鐘,岳沉婉被剝的精】光。他開始慢條斯理的脫自己的衣服,岳沉婉被的氣的腦袋嗡嗡響,咬著嘴唇,試圖坐起來,可是沒用,她渾身連一絲力氣都沒有,只好咬著牙道:“你在干什么?準備迷】jian自己的老婆?” 精致如玉的男子依舊眉眼含笑,恍若春光瀲滟的花樹,就那么一絲】不掛的走過來,年青男子的身軀修長白皙,清瘦精致,飽滿的線條坦誠著世間最精致的起伏宛轉,泛著瓷器一般光潤清美的光澤,讓人有不敢正視的炫目感。 岳沉婉別過腦袋不去看他,他卻伸手勾過她的下頜,淺淺的含著她的唇瓣,用舌頭一點點的描繪,手掌肆意的探尋著她的身體,手掌的溫度摩擦著皮膚,有陣陣酥麻的感覺,她努力的想避開,可身體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而身體卻越發敏感起來,心里越發的生氣,睜開眼睛,冷冷盯著他:“你敢,姜向晚,被你睡一下我不會死,可你用這種手段,我會恨你一輩子!” 他稍稍抬起頭來,美麗幽深的眼睛里波濤詭譎,唇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慢慢的將她的發絲順過耳后,淡淡的道:“恨我呀?你不是一直在恨我嗎?阿婉,是不是不管怎樣你都不會再原諒我了?你愛上了陳歸人,所以,我卑微的乞求在你眼睛里已經成了一個笑話,是嗎?”他一只手托著她的臉蛋,嘴唇在她的臉上頸子上細細的啄吻,另外一只手伸到下面,不顧她的干澀一下探進她的身體,岳沉婉被驀然進入的外物刺激的渾身一哆嗦,身體更加僵硬起來。 “恨我嗎?那就恨吧……”姜向晚吸了口氣,慢慢的加快手指的進出,眼睛瞇著,眼角泛著不正常的紅色,他心中仿佛著了火,灼燒的五臟六腑都跟著抽搐著疼。 已經來了三天了,她一直沒有回過家,每天在醫院里呆著,他悄悄的去看過,她和陳歸人面對面坐著說笑著什么,她笑的那么開心,那么肆無忌憚,那樣無拘無束清澈明媚的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一趟趟的去醫生辦公室,去病房,為陳歸人跑前跑后,他聽到她說要在這里讀研,那就意味著未來幾年內,她不打算回去了,要跟陳歸人在這里雙宿雙棲……那只在頭頂懸而未決的靴子終于落下,砸的他瞬間血rou模糊灰飛煙滅,他僵直的坐在屋子中,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就那么直挺挺的神思恍惚的坐著,腦海里全是她和陳歸人笑顏如花的畫面,甚至勾畫出她在陳歸人身下宛轉承歡的畫面……他記得她帶著葉懷仁闖到他家時的情景,記得她驕傲甜美的站在他床頭的模樣,記得她陪著他治病,他有一點點進步,她開心的跳起來的樣子……他們之間那么多的過往,那么多甜蜜的回憶,如今全部被她放逐,她正用對他的心照顧另一個男人,他嫉妒的發狂,嫉妒的五內俱焚,嫉妒的有了殺意,簡直想雇人殺了陳歸人。 他心里一直有著很多瘋狂的念頭,每一個念頭都讓他自己覺得自己像個變態像個瘋子,可他無法壓抑心底的妒火,那火焰讓他想把一切都毀了,連同她和自己……他的手指修長,每一次進出都能帶出一些粘稠的液體,散發著略帶腥膻的芳香,帶著愛欲的氣味讓他的眼睛更加幽深,身體繃緊,緊的發疼。 他抽出手指,準備用自己來填滿她,卻聽見岳沉婉低沉的聲音:“岳沉婉兩輩子只愛過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傲嬌、小性子、愛吃醋、嘴巴壞,心眼還多,可她就是傻乎乎的愛上他了,他坐了輪椅,成了殘疾,她也不管,只想著怎么樣能幫他,可惜啊,事實證明,太過聰明的男人惹不得,更愛不得,他們在一起多久,這個男人就騙了她多久,設了好大一盤局,坑的她家破人亡,她氣的發瘋,可還是不能看著他死,她為這個壞男人舍生忘死,為這個男人壞男人付出了所有,為這個男人,她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半年,身上一次次植皮,每一次植皮都要爬在床上躺很久,植皮后身上不僅僅是疼,還有麻癢的感覺,像好多小蟲子在身上爬,那滋味啊,讓人死的心都有……”她聲音慢悠悠的,每一個字都噙著點涼意,她躺在那里,仰著下頜,幽幽的看著天花板,臉上的表情是淡漠的從容。 “她的腦袋也在爆炸中受了傷,創傷后遺癥讓她癲癇,抽搐劇烈的頭疼。沒辦法,她只能選擇放棄原本的工作,即使她很熱愛這份工作。她為這個男人放棄了能放棄的一切,家族、榮耀、財富、孩子、身體、工作,可最終,這個男人還在質疑她的感情,姜向晚,你說,岳沉婉這輩子,是不是很可悲?是不是很傻?” 她的聲音平靜帶著點冷幽幽的味道,讓姜向晚原本火熱的身體驟然冷卻下來,他瞇著眼睛看著她,四肢大張的躺在那里,像一只雪白的待宰的羔羊,這應該是一個女人最容易摧毀的時刻,可她的眼睛那么澄澈清明,就那樣淡淡的看著他,唇角略彎,那明晃晃的帶著諷刺的笑容,鋒銳的像一柄殺人不見血的刀,狠狠的插在他心上。 一個女人對男人最本質上的拒絕,就是性冷感,身體上的抽離甚于靈魂上的抗拒。他捂不熱她的心,也點不燃她的身體,這樣的認知如同劈頭蓋臉的冰寒讓姜向晚倍感羞辱,身體僵硬,渾身戰栗,他死死的盯著她,咬牙切齒:“好,阿婉,你好……”他深吸了口氣,猛然把她抱了起來,他跪坐在床上,將岳沉婉兩腿分開坐在自己的腿上,胳膊環住她,他的嘴唇抵住她的耳朵,冷幽幽的聲音:“你愛我是嗎?那就表現給我看,像以前一樣,被我吻著,身子就軟了,下面就濕了,還熱情的夾著我的腰,不讓我出來,我最喜愛你誠實的身體,熱情如火……” 岳沉婉又羞又惱,臉漲的通紅,想打人,可渾身沒勁,胳膊像面條似的搭在姜向晚肩膀上,聽見姜向晚的話越說越露骨越說越下】流,氣的想咬死他:“姜向晚,你個王八蛋……” 剩下的話被姜向晚吞進了嘴里,他狠狠的堵上她的嘴,舌尖用力分開她的牙齒,找到她的舌頭,用力的吮吸,力氣之大讓岳沉婉感覺舌頭發麻,舌頭癡纏的水漬聲在寂靜的房間中越發的響,他那么用力,似乎想把岳沉婉身體的里的空氣都吸走似的。舌尖很快被吮破,兩個人的嘴里蔓延著血腥的味道,姜向晚被這血腥味刺激的眼里泛著血絲,身體里屬于男人的獸性不斷上涌,嗓子干涸,手鉗子似的牢牢卡住岳沉婉的腰肢,讓她整個身體以拱形貼合在他身上,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堅硬如鐵。 “你失蹤了兩年,我等,你失去記憶,忘了我,我忍,你去看陳歸人,那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明明知道他對你的心思,可還是陪著你去看他,因為我虧欠了你,我把自己名下的集團改作你的姓氏,名下的股份全部轉到你名下,我這輩子就打算為你打工,我說過,要還給你一個更大更有發展的岳氏,完全屬于你的岳氏,可我做的這些,你都不在乎,是不是?”姜向晚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眼睛泛著幽深詭異的光,胸口似乎堵著帶著毒的火,每一口呼吸都帶著怨毒的火焰。 “不管我怎么補償,你都不會原諒我是不是?你要了跟我離婚?為了陳歸人是吧?你說你愛我?你打算在這里讀研,跟陳歸人雙宿雙棲,你愛我的方式就是拋棄我?嗯?”隨著這最后的一個字,他猛然沖進她的身體,掐著她的腰,上下晃動,岳沉婉被刺激的叫了一聲,蹙眉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在這里讀研?” “我聽見你在醫院的花園里跟你的導師打電話,怎么?是我聽錯了嗎?”他瞇著眼睛,寒光湛湛,呼吸越發的重,動作也越發狠,如打樁一般,鑿的岳沉婉眼前發黑。 岳沉婉身不由己的向后仰,喘息著:“沒有,我是要留在這里,我就是不想面對你,我只要想著,想著你一直是騙我,就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出戲你給我演八年,演的爐火純青,你簡直就是影帝啊你,你這樣的人,我敢再愛嗎?愛你一回,我死一回,我就這么一條命,憑什么就要沒完沒了的為你付出,憑什么????我就不愛你了,你姜向晚是高富帥,可我岳沉婉也不差吧?以我現在的身家,我想要什么男人沒有?陳歸人算什么?我高興就找十個八個挨個換著來,你還覺得委屈?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我就非得為你要死要活才對是吧?你讓我原諒你我就得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你以為你是誰?你還敢給我下】藥?王八蛋,混蛋,下賤,無恥……” 她想著自己上輩子就為了這個男人死,這輩子又為他差點死了,心中氣苦,嘴上就越發的沒了顧忌,聲音隨著起伏打著顫,可一句都沒少說,一連串的話罵起來順口,罵的姜向晚心肝直顫,臉色陰沉,咬著牙,越發的狠戾起來,一邊大力的動作,一邊冷笑:“好,好,你還要找男人……”他抱著她起身,也不抽出自己,就這么連體嬰似的走出了臥房,來到廚房的料理臺邊,把岳沉婉放在大理石臺上,從她身后抽出一把剔骨刀來,把刀放在岳沉婉的手心里,手指握住,裹著岳沉婉的手拿著刀直接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刀,血乎的涌了出來,岳沉婉大驚,拼命掙扎,可她手上沒勁,根本掙不開,嚇得尖叫來:“你干什么?你瘋了?” 姜向晚依然擁著她大力挺動,一只手死死握著她的手,用力向自己的肩膀狠插一刀,刀□□皮rou發出嗤的一聲,皮rou翻起,血涌的更多了,順著她胸脯和大腿流到了地上,他眼白都紅了,瘋魔了一般,大笑:“你不是恨我嗎?我幫你出氣好不好?夠不夠?夠不夠……” 岳沉婉臉色煞白,渾身戰栗,胸脯劇烈的起伏,她是干刑警的,什么血腥惡心的場面沒見過,可這血淋淋的是姜向晚啊,她前生今世愛了快二十年的男人,她的心驀然抽痛起來,眼淚嘩的流了滿臉,她大哭起來:“姜向晚,你個王八蛋,你跟我耍什么威風?有能耐你死給我看啊,你他媽就會折磨我,折磨我你就好受了?你存心的是不是?存心讓我心疼是不是?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怎么就愛上你這個王八蛋……” 她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肆無忌憚,像個孩子,姜向晚被她哭的心疼,也冷靜了一些,他扶著她的腰,頭抵著她,額頭上的汗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淌:“別哭了,阿婉,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我知道你委屈,是我不好,我錯了,可怎么辦呢?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們永遠也回不去了,我知道你疼,我也心疼,心疼的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才好,你是我的心頭寶,從前在一起,你手上割個口子我都舍不得,可我讓你遭了那么多罪,受了那么多苦,看到你身上的那些疤,我都想□□自己幾刀……”他哽咽住,眼淚跟著汗水一起往下淌,他和岳沉婉渾身都濕漉漉的,有汗有血有淚還有一些體】液。 ☆、第380章 婉心第九十三章 岳沉婉哭的渾身乏力,胸口一絞一絞的疼,嗓子冒煙似的,一邊抽噎著一邊說:“你趕緊出去,去醫院,我還是沒勁,起不來,你扶我去床上躺著”想想又埋怨道:“你從哪找來的藥,藥勁這么大?我一點力氣也沒有,混蛋……” “我還沒射出來呢……” 岳沉婉瞪他:“你的腦袋長兩腿中間了吧?” 姜向晚撇撇嘴,疼的臉色發白,伸手把肩膀上的刀拽出來,疼的渾身一哆嗦,血流的半身都紅了,還是把岳沉婉抱回到床上,蓋好被子才自己去了醫院包扎。 岳沉婉覺得自己疲憊欲死,躺下沒幾分鐘就睡過去了,等姜向晚從醫院回來已經天亮了,兩個人大鬧了這一場,倒安靜了下來,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又睡過去,一直到下午才餓醒了。 下午正是紐約陽光最潑辣的時候,兩人都不愿意出去,叫了外賣吃,吃到一半,岳沉婉的電話響起,是梅純語,聲音很疲憊,啞啞的:“……姐們兒過幾天休假過去,咱們一起去夏威夷看海灘帥哥怎么樣?專撿那有人魚線的……” 岳沉婉回帝京后只見過她兩面,跟王暖暖如今的飛揚嬌蠻不同,梅純語安靜了很多,雖然言談間還是豪爽肆意的帝京大妞兒,可神色間很是倦怠。 撂下電話岳沉婉問:“岳明歌兩口子怎么了?怎么感覺不太對勁呢?”女人的脾氣是男人慣出來的,那種結了婚還不諳世事嬌蠻任性的女孩才是真的幸福,婚前有爹寵婚后老公慣著,這樣的女人才讓人羨慕。女人的懂事沉默能干獨立大多是因為男人肆意揮霍著女人的付出。誰不想永遠不被世俗侵擾,誰不想永遠躲在愛人的羽翼下免受風霜,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可大多數婚姻中的女人都是如此,倉皇著素著臉,家務孩子一肩挑,忘記年華忘記夢想忘記爛漫忘記興趣甚至忘記自己,塵世磨折后,麻木成女漢子般的無所畏懼,現在網上流行一句話說當代女性的標準是什么: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墻,開得起好車,買得起好房,斗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拉得了板兒車,臥得了冰床??瓷先ズ眯?,品下來卻有些悲涼,做女人真若這樣,還要男人干什么……姜向晚沉默了片刻,道:“岳明歌的初戀女友回國了……” 岳沉婉瞠目:“什么玩意兒?不是,他們兩家不是門當戶對的嗎?岳明歌動心?當年尋思啥了?結婚了才想起真愛來,有病吧他?” “老岳的初戀叫董樰,是他初中同學,兩個人談了五年戀愛,岳家一直反對,老岳的二姐使了手段,把董樰送出了國,兩人才斷的,老岳為這事很受打擊,從此游戲人間,不過找的所有女朋友都有幾分董樰的影子……” 靠,岳沉婉想爆粗口,這是癡情呢還是濫情??? 狠狠咬了一口披薩,覺得那股起司的味道太過膩人,皺著眉頭扔在一邊,捧著奶茶喝了幾口。 姜向晚見她不虞,解釋道:“他們是聯姻,是兩個家族的事,再不好,也不會輕易離婚的!” 岳沉婉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就是這樣才可悲!” 姜向晚挑眉,伸了手臂攬住她,低聲道:“祖宗,還氣呢?我都這樣了,你就饒了我吧!行嗎?”他故意亮了亮手臂纏的紗布,那醫生也是促狹的,竟纏了半個身子的紗布,看上去像木乃伊似的。 岳沉婉看他的倒霉模樣有幾分好笑,撇撇嘴道:“切,少裝可憐,我才不吃你這套呢!” “那你吃什么?我都給,我這一身精血盡數都是你的……” “我又不是狐貍精,要你精血做什么?提高修為還是長生不老?” 她眼波流轉,斜睇凝視,嗔怒中有幾分羞澀,一反平素的凌厲,蒼白中透著幾分嬌俏,他心中就生出好多的歡喜來,側過臉在她臉頰上吻了吻。 電話又響起,是王暖暖:“……快上網看吧,姐們兒你現在成名人了,跟潘金蓮有一拼了……”王暖暖懷孕快六個月了,性子越發急躁,聲音很大“我們家老韓剛說的,不知誰在網上把你這兩年跟陳歸人在一起的事情捅出去了,還說你婚內出軌移情別戀,現在已經跟情人去了國外……” 岳沉婉蹙眉,連忙打開電腦,在百度中輸入自己的名字,幾千條新聞立刻彈了出來,國內幾個知名網站論壇甚至專門建了群,討論國民最帥總裁尋妻之路何等坎坷,長達兩年的深情等待換來的是妻子的無情的背叛,妻子失蹤的兩年一直跟一個有黑社會背景的男子在一起,當時的失蹤實則是跟情人私奔,在丈夫找到她之后,這個無恥的女人不以為恥,反而提出離婚,此時,姜向晚的大哥被人謀殺,他的精神受到極大的打擊,這個妻子根本不顧他的艱難處境,依然選擇了跟情人去了國外游玩,完全不顧及自己依然是□□的事實。 跟帖的網友們群情踴躍,樓搭的恨天高,大多數都覺得不可思議,如姜向晚有錢有地位的男人,身為集團總裁,還帥的天怒人怨,居然還被妻子背叛,這女人是什么人啊,跟她私奔的男人是誰這么有魅力???網友們各種猜測幻想,有說這女人天生□□十足賤人的,有猜測帶著她私奔的男人更加帥,還有人貼出了岳沉婉的照片,討論這女人也不過小清秀而已,怎么就那么有魅力?讓姜總裁這樣的帥哥為她癡情不悔的……大部分網友持義憤填膺的正義原則,痛斥岳沉婉是個水性楊花不知足的賤人,還有個網友人rou搜索出岳沉婉出身不俗,是岳氏集團的大小姐,跟姜向晚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一起在美國留學多年,不過回國后進入政府部門工作,此后資料成謎。 姜向晚看著那些帖子臉色鐵青,立即打電話回國讓秘書安排律師調查此事,準備訴諸法律。 岳沉婉懨懨的看著他,苦笑道:“幸虧我出國了,不然這會兒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別這么說,阿婉,這件事我來處理,我肯定給你個交代的,你放心,這段時間你先不要回國了,我明天就訂票回國,你……”他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道:“你要去馬里蘭讀研,我在那邊給你買套房子吧,總是租住,要搬來搬去的麻煩,我過來看你也不方便……”其實是覺得她去讀書也好,省得天天陪著陳歸人,雖然阿婉對他的感情不能跟自己相比,可陳歸人老謀深算,當年能趁著亂把岳沉婉帶走,現在雖然病了,可誰知道他病好后會不會打什么壞主意,兩人在一起呆了兩年,阿婉重情義,對他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姜向晚想想就覺得心里堵的慌,讓阿婉去上學,離他遠點是權宜之計,等把國內的事情安排利索了,自己就飛過來陪著阿婉,自己的媳婦還是自己守著好! 岳沉婉冷笑:“這不好吧?姜總裁還要來看我,不怕我這個潘金蓮下毒把你毒死???我都跟情人雙宿雙棲了,你來干嘛???” 姜向晚被她堵的胸口發悶,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恨恨的道:“毒死我不如把我榨干,讓我死在你身子下面,我最樂意你采陽補陰……” “臭流氓!” 姜向晚走的第二天梅純語就到了,美其名曰不愿意住酒店,扛著行李就到岳沉婉家里借宿了,遠來是客,岳沉婉只好跟陳歸人打了招呼,留在寓所陪著梅純語。 梅純語瘦了些,頭發拉直焗成栗色,本來就精致玲瓏的眉眼,如今看上去年齡小了不少,抱著ipaid靠在沙發上,嘴里叼著根煙,笑嘻嘻的道:“我定個酒店再包個車咱倆明兒去夏威夷唄,想想那些比基尼美女,有八塊腹肌和人魚線的帥哥,我激動啊……’ 岳沉婉懶洋洋的靠在對面,抬手扔了一包薯片過去:”得了,別裝了,你們倆口子那點事,我都知道了,你不在國內勇斗小三跑我這兒來干嗎?仗還沒打呢就退縮可不是你梅二的風格???” 梅純語接過來拆開看看,是自己喜歡的口味,抓出來吃了幾片,淡淡的道:“勇斗小三?呵呵,文斗武斗我都不在乎,就董樰那小身板兒我一只手都能撂倒,關鍵是,我就算弄死董樰又有什么用?我能斗得過岳明歌心里的女人嗎?董樰是他心里最最純潔無辜的女神,這么多年,他的在老宅的箱子里還留著董樰第一次給他織的紅圍巾,放了半合子衛生球,生怕被蟲子蛀了,他的電腦里始終有一個隱形文件夾,里面是董樰所有的照片,他關注著董樰的微博,還抄錄了一個女作家的話給董樰:認識你愈久,愈覺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處清喜的水澤。幾次相忘于世,總在山窮水盡又悄然相見,算來即是一種不舍。我的固執不是因為對你任何一樁現實的責難,而是對我生命忠貞不二的守信?!?/br> 她吐了個煙圈,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呵呵,夠文藝吧?沒想到你哥還有這么文藝范的時候吧?” 岳沉婉悶聲答:“是沒想到!”岳明歌是典型的帝京富二代,一口京片子,習慣穿休閑裝,叼根煙靠在那里,眨巴著一雙風光瀲滟桃花眼,泡妞時吊兒郎當,正裝時一身清貴,最常說的話是:“你丫劃下道來哥品品……” “還有件事你也不知道,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從小就喜歡他,他那時在初中是風云人物,喜歡他的女生烏央烏央的,他對誰都那淡淡的,就對董樰溫柔的不行,好多女生嫉妒她,我也是,我那會剛上初一,有一次我們學校組織春游,我負責去砍柴,我哪會啊,可我不服輸啊,非要去,結果走來走去走丟了,還摔的跟個泥猴似的,老師發現我丟了,嚇死了,組織所有同學進山找我,最先找到我的就是你哥,他看我那么狼狽,就一把把我抱起來,說你傻啊你,不會喊人嗎?我哆嗦著說怕丟人,他一下子笑了,臉上的酒窩特別好看,我這人是個顏控,就愛看好看的男生,一下子就迷上他了,傻啦吧唧的想,這輩子就他了!那會兒他就跟董樰談戀愛呢,我也不管,鼓起勇氣去跟他表白,把這輩子能說的酸話都說了,然后就被拒絕了。我那會還挺傷心,哭了一場病了一場,后來就出國了,在國外幾年,也處過幾個帥哥,還有個法國的金發帥哥呢,可惜,我們家不讓找外國人,回國后就立馬安排我相親,我當時一看居然是你哥,心里樂壞了,心想老天爺怎么那么寵我呢,我跟他還是有緣分的,我嫁給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沒那么喜歡我,我也知道他的心里還有董樰,對男人而言,求而不得的就是心上的朱砂痣,白月光,說穿了不過就是賤!” 她挑挑眉,似乎神色平靜,笑容嘲諷:“我也是個賤的,當時還抱點希望,想著畢竟我在他身邊呢,不是說日久見人心嗎?我好好對他,日子長了,他肯定會喜歡我的,媽的,事實證明,這他媽就是個傳說,老娘下了血本,體貼入微各種裝淑女,結果,董樰一回國,他就傻了,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一宿一宿的不睡覺,在那抽煙,給我上演情圣的戲碼呢,董樰的工作住處都是他托人安排的,還生怕她知道,在暗處躲著看,cao,真服了他了,以為這是演電影呢,我看了兩月,實在受不了,我怕我吐出來,就跟他攤牌了,我說,你要實在舍不下,咱倆就離婚,我給你的女神騰地兒,他傻乎乎的看了我半天,才說,咱們倆不可能離婚,家里不會同意的,我說那也行,那我走,我出國,你讓董樰給你當二奶,這樣你里子面子就都有了,你包你的二奶,我養我的二爺,咱倆井水不犯河水,像咱們爹媽那樣過日子,也挺好,他不吭聲,我看他沒意見,第二天就辭職訂機票走人了?!?/br> 她笑的極為平靜,也極為苦澀,這是她的初戀,也是她的暗戀,她一生唯一一次不計結果,不問回報的付出全部的熱情去愛一個男人,飛蛾撲火的姿勢,義無反顧,傾盡全力,四年的時間,堆疊而成的是她一次次的失望、落寞、傷懷,她匍匐于塵埃中,以為如此便能領略兩情相悅的濃麗春光,卻終不過一枕黃粱,大夢初醒,她已沒有傷筋動骨的疼痛,更多的反而是麻木。 也許,這才是她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婚姻存在方式,如同她自幼熟知的她的父母,父母的朋友,大院里那些發小的父母,大多都是如此,牽絆于婚姻之中的利益結合,真愛卻在婚姻之外,家里永遠都是冰冷、沉默、安靜、華麗,如一個個華美的籠,桎梏著求而不得的苦楚。 她的生命中缺少那樣平實、飽滿、充滿煙火味道的婚姻,也許,這是她永遠都求而不得的! 她動作緩慢的掐滅了煙,看著最后一縷煙霧緩緩的散去,沉默的閉上眼睛,有冰涼的液體從眼底滲出,她在這炙熱的夏日忽然覺得很冷。 一只溫暖的手伸過來,慢慢擦掉她臉上的淚,良久,才有聲音:“有一種心理疾病,叫青春期失代償,有這種疾病的人會表現的對過去的事務感情異常執著,在青春期里,一些不能彌補的遺憾讓他無法釋懷,在成年后,獲得相應的權利和自由后,就會想方設法的去彌補,其實,未必是有多么愛,更多的是為了可憐自己曾經的失去。我哥顯然就是!”她的聲音有一種堅定朗然的味道,讓人聽了就心生溫暖:“很多時候,男人更像是個任性的孩子,不管不顧的追逐、破壞,不知珍惜,梅二,相信我,他終會后悔,一旦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就會后悔,而你要做的,是放開自己的心……” 梅純語睜開眼睛,笑了笑,嗓子有些啞啞的:“你安慰人真有一套,不虧是學心理學的!” 岳沉婉盤膝坐在地上,大言不慚:“是吧?我也覺得我此刻渾身都散發著圣母般的光芒,你覺不覺得我身上有那種慈悲、仁善、圣潔的光圈在閃耀?我覺得我都可以去當神父了……”她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串,毫不吝嗇對自己的贊美,聽的梅純語一身一身的雞皮疙瘩,實在受不了:“……打住,打住,岳沉婉,你以前只是臉皮厚點、性格女漢子一點,還算湊合,現在我才發現,經過兩年的發展,你已經進化成了無恥無畏的御姐風格了,姐實在是駕馭不了啊……” 兩人的戲謔沖淡了本來的傷感,梅純語忽然覺得自己來投奔岳沉婉的決定是對的,只有這個經歷過諸多磨難卻始終不該初心的明媚女人才能真正讓自己走出陰霾! ☆、第381章 婉心第九十四章 同一時間里,岳明歌發現自己走入了一片陰霾中,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歌舞升平,可以追求初戀女友,可以跟狐朋狗友嗨到爆棚,可他并不如想象中的快樂,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天色將明未明時,他在宿醉中醒來,身邊是董樰白花花的*,心里空落落的,那種渴求得到滿足后的滋味就是這樣空蕩蕩的嗎?仿佛失去了什么,又仿佛腦中一片空白,鼻子中全是女子馥郁的香水味道,這味道讓他隱隱作嘔,他沖進洗手間,打開淋浴,溫熱的水讓他感覺溫暖而疲憊,他看著鏡子中模糊的身體,忽然想起梅純語,傻大姐似的在外面吼叫:“快點,姓岳的,我要遲到了,你快點行不行?大清早的,你沖沖得了,還想搞美人出浴啊……” 那女人脾氣急,有點沒心沒肺的,跟她在一起,會覺得日子過的熱鬧,就算屋子里就他們倆人,也會有種喧囂飽滿的鮮活。 董樰剛回國的時候,他總想去看看董樰,可一想到梅二的武力值,就有點怕,梅二小姐是帝京中出了名的混不吝,當年不過十八歲就敢拎著棒子把自己老爹的情人打成重傷,上來脾氣敢放火上房的主兒,他怕董樰受傷,就只好忍著,偷偷的去看,董樰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不,甚至比記憶中的女孩出落的更加漂亮了,氣質風姿都那么動人,談吐儀容完全是白領精英的架勢,他咬牙壓抑著自己的渴望,一天天的,神思恍惚,直到梅二坐在他對面,冷笑著提出,兩人各過各的,他一時猶豫,第二天,梅二就沒了影子,等他收到消息時她已經迅速的離職出國了,家里的父母jiejie把他罵的狗血淋頭,勒令他一定要把老婆找回來。 他心里也有火,也有不滿,憑什么?她說走就走,自己在她心里算什么?好,她不是想各過各的嗎?自己難道還怕了她嗎?岳少爺也是帝京圈子里出名的花花大少,哪種玩法自己不擅長?還有董樰,送了幾次玫瑰,大手筆的包下貴族餐廳,搞了幾次小浪漫,順風順水的就拿下了。他應該志得意滿,應該興高采烈,應該滿足,應該得意的……可為什么,他沒有,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反而心里空虛的有些茫然。 到底是怎么了? 他穿上衣服站準備出門,董樰迷迷糊糊的起身送他,看看表,才八點,不滿的嘟囔:“這么早???你不是一向要下午才起床的嗎?” “公司有事,你睡吧!” “那你晚上還來嗎?” “再說吧……” 這幾日,姜向晚委托公司的法律顧問在網上發表了律師函,鄭重警告肆意毀謗姜太太的媒體和網絡媒體,在沒有真實證據的情況下,對姜太太進行毀謗和攻擊,姜向晚將以個人名義對這些媒體追究法律責任。 兩天后,姜向晚正式向法院遞交起訴,正式起訴幾家知名的網絡媒體,公眾一片嘩然。要知道這是法不責眾的事情,一旦上升到法律途徑,這件事就鬧大了,而且,戴綠帽子這種事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羞于出口的事,大部分人都選擇發個申明啊,或在什么節目中解釋一下自己夫妻關系良好,或者,讓妻子出來兩人一起秀個恩愛就差不多了,真沒誰這么有勇氣干脆上法院處理的,把事情鬧大了就沒法收場了,這是對自己和自己老婆有信心的表現嗎? 因為梅純語的大姐夫目前已經進了帝京中樞,胡家和梅家在帝京都分量十足,胡梅兩家都記著岳沉婉救了胡彎彎一事,帝京法院的人是何等神清目明,梅大姐只說了一句話,帝京法院的院長就心領神會,給幾家媒體點撥了幾句,媒體立刻找了中間人要求跟姜向晚達成私下諒解協議,姜向晚也沒固執,只是要求對方為妻子正名,并在媒體上公開道歉。 一時間幾家媒體口風立變,甚至還有一家媒體親赴h省訪問了兩人的親友,力證姜向晚和岳沉婉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相知相戀八年,終于修成正果,兩人親密無間恩愛有加,岳沉婉身為刑警,為了心中的正義,多次出生入死,甚至在一次任務中受了重傷,被人救走,姜向晚為了尋找妻子,在網絡上懸紅找尋妻子下落,長達兩年,此情不渝,簡直是新時代的楊過和小龍女了……姜向晚沒有時間理會那些雜事,他正抓緊把手上公司的事務交代給岳明歌,要求岳明歌盡快上手,不管他如何抱怨不情愿。 “我說老三,你至于急成這樣嗎?一個月就讓我完全掌握公司事務是不是忒急了點,你當我超人呢?”岳明歌看著高高的卷宗,簡直想一頭撞死在上面,這苦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