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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后悔藥在線閱讀 - 第146節

第146節

    在吵醒她還是滿足自己的欲】望之間權衡了片刻,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色很不好,蒼白、憔悴,眼下有濃重的青色,她很累,為了這個案子,這半個月她幾乎沒有好好睡過,他費盡心血把她找回來,卻還是不能給她平靜安逸的生活,甚至還要為了大哥的死讓她殫盡竭慮。

    她恢復記憶的這段日子里,他們沒有談過,彼此默契的借著忙碌回避著,他清楚的知道,即便她真的原諒了他,他們也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那些清澈的愛戀摻雜了欺騙和謊言之后,成為彼此心中再也難以逾越的鴻溝,無猜甜蜜的歲月早已開到荼蘼,歲月倏忽,他愚蠢的弄丟了那個明亮他人生的傻姑娘。

    可是,怎么辦呢?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即使那傷痕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上,刻在她淡漠的眼睛中,即使她恨他,不再相信他也不再愛他,他還是不愿意讓她自由,只要想到她離開的日子中,那些日夜不停糾結刻骨鉆心的悔恨,他就覺得心臟處有被撕裂的痛楚,仿佛有人拿著巨大的錘子,一下下在他心上鑿著,鑿的他疼痛難忍血rou模糊。

    這場盛宴姜向晚吃的心花怒放,吃的心滿意足,一直吃了五個小時,才算偃旗息鼓,被吃的岳大小姐抖著腿走進浴室,熱水澆在身上,腿間有些刺痛,她走出來時,動作都有些不協調。

    姜向晚忙把她抱上床,翻箱倒柜的找出消炎藥膏來給她涂上。

    “對不起,太久沒做了,我有點控制不住,弄疼了你吧?下次不會了……”姜向晚的臉色緋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從剛才的老流氓一下變成了小白兔,還真讓岳沉婉嚇了一跳。

    “我簡直懷疑剛才那個人是不是你,剛才你不狂野的不行了,怎么說都不行,這會兒裝什么羞澀?你人格分裂吧?”岳沉婉被做的渾身散架了一般難受,心里不痛快,嘴上就刻薄起來。

    姜向晚的對她的刻薄完全免疫,只要岳大小姐高興,說幾句罵幾句算什么。

    “是,是我不好,我看看,哎呀,都腫了,對不起,寶貝,我錯了,我下次給你用嘴行嗎,保證不弄傷你……”

    “滾,我要睡覺,”岳沉婉對無恥的流氓沒法對話,氣的咬牙切齒,一腳踹過去,卻被流氓接過腳丫,又在腳背上親了一口,道:“別睡啊,你都一天沒吃飯了,我去把粥熱熱,你吃點再睡好不好?”

    岳沉婉確實餓的肚子直敲鼓,一晚上加一上午沒吃東西了,還做了幾個小時的運動,實在太耗費體力了。

    她換了件淺黃色的寬松鏤空線衫,白色休閑褲,半干的秀發隨意的披在肩上,看上去清新明媚,跟著姜向晚下樓去廚房吃東西。

    正好看見正在吃面的姜向陽,袖子卷到手肘,白襯衫的口子就系了兩顆,露出大半個胸脯,警服褲子皺巴骯臟的向民工。

    “二哥,你怎么回來了?”

    “媽的,查遍了所有屬于何遠名下的房產,連個毛都沒找到,我累的不行了,先回來歇歇吃口飯,對了,阿婉,你有沒有夢到什么?”

    夢到什么?我夢到個毛線啊,你弟弟壓根就沒讓我睡覺好不好?老娘現在都快累死了,晚上你抓我義工,跑去跟案子,累了一宿回來,你弟弟也不讓我歇著,沒完沒了的折騰我……岳沉婉越想越來氣,一只手拿著湯匙喝粥,另外一只手在姜向晚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姜向晚渾身一緊,險些叫出聲來,半晌,他側頭,清澈妙目微微一轉,附在岳沉婉的耳邊,輕聲道:“你這么一掐,我就有反應了,你摸摸……”他濕熱的呼吸吹在她耳邊,一只手還拉著她的手放在他堅硬的位置上,岳沉婉瞠目結舌,剛剛瘋了五個小時啊,這會兒居然又這樣,大哥,你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的節奏嗎?

    姜向陽等了半天沒有人搭理,看見弟弟和媳婦眉目傳情,還親熱的說著悄悄話,一副旁若無人的曖昧,心情頓時沮喪了,想想自己也有半個多月沒跟女朋友聯系了,也不知道那丫頭得氣成什么樣?還是回去打個電話哄哄吧,自己這個電燈泡太亮了,還是回房間哄女朋友去吧!

    吃過飯,姜向晚心情大好的送妻子上床睡覺,然后精神抖擻的去了公司。

    岳沉婉幾乎是沾了枕頭就昏睡了過去。

    夢里果然出現了崔枳和大花,兩個人臉色灰白,被繩子死死的捆在兩把凳子上,面前是一個巨大的水池子,水是漆黑的,里面似乎浮沉這什么東西,崔枳和大花不停的彼此幫扶試圖解開對方手上的繩子,弄了很久,終于解開了繩子,兩個人開始研究門,是一扇堅固的鐵門,從外面被鎖住,兩個人試了很多方法,都打不開,這里似乎很冷,兩個人的嘴唇都是青紫色的,不停的搓著手。在試過很多種方法都無法打開門之后,又冷又餓的兩個人靠在一起取暖,崔枳郁悶的跟大花說:“這下cao蛋了,咱哥倆估計是要撂這兒了!怎么辦,我剛娶了媳婦兒,還沒要孩子呢,我們老崔家要斷后??!”大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唉,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你好歹還娶了媳婦呢,老子我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呢,我更虧!”倆人互相抱怨了一會又罵了一頓何遠,最后,大花忽然道:“對了,那個水池里到底是什么?我看隱約的好像有東西,咱倆看看吧,也許能有出路呢?”兩人一拍即合,跑到水池邊找了一會,發現有個長長的鐵鉤子,兩人把鐵鉤子扔進池子里,池水黑黝黝的,散發著一種刺鼻難聞的氣味,兩人不知道池水是什么水,怕有腐蝕性,都只在池子外面站著,鐵鉤子在水里來回轉悠,終于一滯,大花興奮的用力往上拽,發現居然很吃力,崔枳也幫忙,兩個人用力將鐵鉤子拽上來,發現是一個長形的東西,等那東西拽到跟前一看,居然是一具赤】裸的青黑色的尸體,大花向后退了一步,感覺胃里直翻騰,罵道:“cao,何遠這孫子真他媽的變態,在水池里泡一具尸體什么意思?”崔枳仔細的看了看,忽然道:“這個,好像是鄧果???”

    “再打撈看看,我感覺這水里面應該還有……”

    沒一會,兩個人又陸續用鐵鉤子勾上來四具尸體,都是女性。

    大花恍然:“這里是何遠用來存放尸體的地方,媽的,這變態的家伙特意弄這么個地方,肯定是非常隱蔽的,老崔,咱哥倆估計真要撂這兒了……’大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沮喪,他十九歲加入警隊,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被犯罪分子困在一個地方等死的狀況,這里面溫度很低,兩個人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喝了,估計在這樣的溫度下,兩個人不吃不喝,最多也就能撐上三天。

    崔枳性情樂觀,身體素質也好些,拍拍大花道:”我媽年初的時候找了個特有名的師傅給我算過卦,說我這人吧,是個有厚福的,福壓百禍,遇難成祥,放心,跟我這么有福的人在一起,你肯定能出去!“大花白了他一眼,雖然根本不信,可人處在這樣的絕境中,總是會不自覺的給自己找點希望,希望自己還能活下去……根據岳沉婉夢中所見,姜向陽讓人排查了植物園附近所有水池的地下室,終于在第二天中午找到了崔枳和大花,兩人都被凍得青紫,不過性命無礙。

    ☆、第377章 婉心第九十章

    姜向晚見大哥的案子破了,跟岳沉婉商量,父母因為大哥死的尷尬,留在這里會加重老兩口的傷心,準備帶兩人回帝京休養一段時日,可張涓想跟姜沛文出去走走,姜家在瑞士郊外有一棟別墅,風景優美,非常適合休養,姜向晚不放心老兩口,親自跟過去安排兩老生活。

    岳沉婉則回了帝京,先去公安部,跟大家契闊了一番,跟隊長提出了辭職,盡管百般不舍,可岳沉婉去意已決,說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負荷隊里的工作,未來的日子想回美國深造一番。林闖無奈的嘆氣,警察這份工作高危卻不高薪,看著光環萬丈,其實有苦又累,尤其是刑警,岳沉婉一個白富美能在這里扛這么長時間已經算是異類了,大多有身家背景的女警都是文職的,愿意來做女刑警的鳳毛麟角,好容易有一個,得,也走了,林隊表示很郁悶!

    岳沉婉顧不上這些,回帝京后,她第一時間去看了醫生,經過兩年的休養,她的身體恢復的不錯,可腦外傷留下的創傷性癲癇仍在,每每過多思考都會讓她頭疼、頭暈,有時甚至會引發四肢震顫性抽搐,大量的抗癲癇藥物讓她遲鈍,總是昏昏欲睡,她清楚這樣下去,她的精神早晚會垮,為了她的身體,醫生要求她必須盡快脫離原本緊張的工作,未來三到五年內,她都必須從事比較舒緩、慢節奏的工作。

    她苦笑著想,當米蟲算不算舒緩的工作?

    她去醫院看了陳歸人。

    陳歸人病勢加重,看上去消瘦異常。寬大的病號服套在他身上,看上去空蕩蕩的,靠在輪椅上,顯得異常單薄。

    “回來了?案子破了?“陳歸人的嗓音沙啞,棱角分明的唇青紫,眼睛瞇著,帶著點嘲諷的笑容。

    他的表情似乎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狠辣乖戾的少年,可那樣的笑容,不知怎么,讓岳沉婉有些心酸。

    她推著他的輪椅,慢慢的走在醫院的花園里,初夏的陽光清美,青翠欲滴的植物散發著勃勃生機,讓人覺得心情舒爽。

    他們在樹蔭下的長椅上對面坐著,陳歸人看著她,比起少女時代,那個風姿亮烈,笑容不羈的女孩,現在的岳沉婉,白皙清瘦,眉目娟好,看上去是個沉靜清秀的女子,那些鋒芒似乎隱匿在年華深處,經過時間的打磨歲月的洗禮,成就了她如今淡定從容婉約美好的氣質,那雙曾經刺人心魄的鳳眼,幽深的如一湖靜默的水,再也看不出其中的真味。

    兜兜轉轉,前生今世,地府黃泉,人間相伴已經幾十年,足夠讓人蒼老的歲月,可他們都不曾老去,他們仍然在最好的年華里卻,仍要別離!

    這一刻,他心中充滿怨毒,命運從來不肯成全他,哪怕只是最卑微渺小的愿望,即使重來一次,他仍是輸家,得到了權勢,卻要失去性命,終于有了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姑娘,卻要眼睜睜看著她屬于他人。

    心中炙苦越盛,嘴巴就越是刻薄。

    忽然笑道:“知道我這輩子最后悔什么?”

    “什么?”

    “你失憶那會兒,沒把你上了,這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現在想起來都想罵自己,那時候是不是傻了,逞什么強?非要裝爺們兒,不趁人之危,呵呵,就想著一定要讓你真的愛上我,讓你知道,我比姜向晚那傻逼強多了”他自嘲的笑笑,一只手摸摸下巴:“真是自作自受,這回傻了,好容易回來奮斗了一圈,不用當混子了,也人模狗樣的當了陳家的當家人,手上握了權,也有錢了,結果,居然要死的這么窩囊,還他媽不如上輩子那樣,讓人砍死來的痛快呢!”

    岳沉婉挑眉,冷笑數聲,慢悠悠的嘆氣道:“張愛玲說女人的心跟陰】道是連著的,你那時若上了我,這會我八成就會死心塌地的跟你了,誰讓你那個時候犯傻來著,現在后悔了?呵呵,晚了!”

    “cao,你還真他媽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安慰你什么?再多安慰也改變不了你就要死了的事實,等你死了,我還活著,還跟我們家三少爺相親相愛,你在地府繼續當鴨子,迎來送往,你皮相不錯,給錢就能上你的女人一定挺多……”

    陳歸人被氣的想吐血,惡狠狠額瞪她,這妞兒的嘴越來越刻薄,心黑手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想不開,非要喜歡她干什么?他氣的抓起她的手狠狠的咬一口,可惜他渾身沒勁,留下的牙印就是淺淺的一道痕跡。

    岳沉婉才不管他想什么呢,抽回手繼續道:“你得的是狂犬病吧?還咬人?我給你聯系了美國的腦科專家,也把你的病歷資料發過去了,專家說你的病情很重,也許需要開顱手術,給你定了下周的機票,你的護照簽證也都辦完了,下周我陪你過去檢查,看看要怎么治療,要是能手術就手術,不能手術再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中醫這面我也聯系了當年治療姜向晚的那個葉懷仁,不過他現在出國度假了,正好也在美國,這次過去正好也讓他看看,不行就中西醫結合治療,反正只要有希望就比這么挺著強?!?/br>
    她側頭,看著遠處花團錦簇的花園,目光悠遠綿長,如湖面上凝結的水霧,迷蒙清遠,她的聲調驀然低了下來:“別死,陳歸人,這世界上,只有你我是同樣的,你這個樣子,我很害怕你知道嗎?我怕命運既定的事實,是我們永遠也無法改變的,我怕我們最終還是要殊途同歸,也許那粒后悔藥是有時限的,也許,我要跟你一起走,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因為死過,反而更加畏懼,我知道你也是害怕的,所以,別死!”她低下頭,認真的看著他,明亮的鳳眼中滿是乞求。

    他見過她很多樣子,堅韌的、豪放的、驕傲的、明亮的,唯獨沒有見過這樣脆弱的,充滿畏懼的岳沉婉。

    陳歸人霍然覺得心臟處疼痛起來,每一次跳動都發出咚咚的聲響,冰冷的身體似乎有溫熱的東西流淌起來,讓他感覺到眼睛發熱發澀,她在留他,努力的想讓他留下來,想他死的人很多,包括給予他生命的女人,他知道,可她岳沉婉想讓他活著。

    他怔怔的看著她,目光閃爍,半晌,才苦笑:“好,我好好活著,給你當伴兒,給你當靠山,給你當備胎,這輩子,我就在你這兒這么沒出息……”

    姜向晚安頓好父母從瑞士回國的時候,岳沉婉已經帶著陳歸人去了美國。

    岳明歌苦著臉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好容易把媳婦找回來,不好好守著,居然放她跟姓陳的去美國,你想干什么?當情圣?成全他們?”

    “我定了下周的機票,去美國,這周我會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剩下的事情你來盯著,鼎盛那邊我安排了副總,還有一些需要跟進的方案我已經交給了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需要我跟進的事情可以進行視頻會議……”姜向晚面無表情的從一摞子文件中抬起頭來。

    “呵呵,我就知道,你這個醋壇子怎么能安安分分的呆著,讓你媳婦跑去陪別人治病,你們家阿婉一直是你的眼珠子心尖子,好容易找回來,你都恨不能24小時守著吧?”

    姜向晚垂下眼簾,看不清情緒,手上的筆在指尖轉了一圈又一圈,24小時守著?他恨不能時時刻刻分分秒秒的把她箍在懷里,捧在手心里,可她一個簡簡單單的電話就結束了他的幻想和喜悅,她說她辭職了,要陪陳歸人去美國看病,她自己做了決定,沒有跟他商量,手續辦完機票買完,問都沒問他一聲,就瀟灑走人,他拿著電話渾身發抖,心里一陣陣的發慌,急忙通知秘書查找陳歸人預約的紐約的醫院和醫生,他是真的害怕,怕她從此黃鶴一去不復返,怕她最終還是決定離開他,怕她是真的愛上了陳歸人,她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做人做事從來都雷厲風行,她的公司盈利豐厚,手上的錢早就超過了八位數,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過的舒舒服服。

    可他怎么辦?

    有時候,他真的恨自己,為什么不死在那場爆炸中,如果他死在那一刻,她就會真的原諒他,并永遠記得他的好吧?

    悔恨,是這世間最無奈也最無情的事情,再多的悔恨也無法挽回曾經的時光,相約白首的盟誓、兩情相悅的美好、初戀時刻的青澀懵懂……

    ☆、第378章 婉心第九十一章

    紐約的八月正是一年中最為悶熱的季節,海灘是此時出行的熱門場所,熱愛海灘文化的美國人喜歡在這個時節聚集在夏威夷等所有充滿陽光的海灘上,讓白皙的皮膚曬成健康的棕色,看著比基尼女郎大秀好身材,這是個讓人享受美好生活的好時節。

    陳歸人哀怨的坐在輪椅上,腦袋上插滿了銀針,對面是岳沉婉和那個抽吧的跟個核桃似的葉老頭,兩人正一邊吃一邊聊。

    葉老頭是個時尚花老頭,這么大歲數還在那吹噓自己這段時間的艷遇,非說前不久一個猶太老太太死活愛上了他,愣從芝加哥追來了紐約。岳沉婉跟葉老頭還有紐約西奈山醫學院的幾位醫生對陳歸人的病歷進行了探討,經過幾番商討,最后決定采用中西醫結合治療,先用針灸術將腫瘤的位置控制在一個可以手術的位置,再進行腫瘤切除手術。值得慶幸的是經過再三研討,排除了膠質瘤的可能性,這是個一般的良性程度較高的腫瘤。

    “喂,你們兩個沒人性的家伙,我在這里受罪,你們在那里有吃有喝的,過分了吧?”腦袋不敢動,嘴巴還是能說話的,陳歸人覺得自己特別可憐,對面兩個人一人拿著披薩吃的很香,一個捧著可樂笑顏如花,岳沉婉穿著墨藍色牛仔熱褲,兩條修長筆直的大腿雪白瑩潤,看的人目眩。

    她翹著腿幸災樂禍:“知足吧你,吃不到披薩是什么大事?你不用吃香燭才是大事,我們兩個老人家這么辛苦,吃你點披薩你嘰里哇啦什么?”

    陳歸人橫了她一眼,葉懷仁只道兩人是開玩笑,可陳歸人知道岳沉婉前生今世活了四五十歲了,當自己是老人家也沒錯。

    岳沉婉跟葉老頭八卦了一會,看著他給陳歸人起針,又說起自己打算繼續馬里蘭大學的學業,已經向自己的導師遞交了申請書……“你不打算回去了?”陳歸人看著她似笑非笑的。

    “嗯,短期內估計不回去了,我想在這讀完碩士再說……”岳沉婉垂著眼睛,似乎有些累。

    “你們家三少爺怎么辦?”心里有一絲竊喜的,生出更多的希望。

    岳沉婉深吸口氣,晃晃脖子,開始收拾東西。

    “涼拌,你哪來那么多的問題,我們兩口子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你呀,少cao心,老實的弄好你腦袋里那顆□□得了……”東西收拾好,岳大小姐拎包走人,已經在醫院里伺候陳少爺一個星期了,房子租好了一天都沒住呢,一直在醫院里cao心陳歸人的事,好在都安排好了,岳沉婉打算今天回去好好洗澡休息。

    陳歸人被吃噠一頓,碰了一鼻子灰,好在他習慣了,摸摸鼻子根本沒當回事。

    岳沉婉來紐約之前就托同學詹姆斯幫她租好了公寓,在西奈山醫院不遠處,步行二四分鐘就到,公寓不大,五十多平,一室一廳,住在這里的大部分是附近上班的白領。

    一進公寓就被嚇了一跳,屋子里滿是食物的香氣,茶幾上還插了一瓶香檳玫瑰。

    她愣神的功夫,一個高瘦挺拔的男人從廚房走了出來,豐神如玉,風姿俊逸,是姜向晚。

    他白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精致如玉的臉龐帶著一點氤氳的霧氣,手上拿著一把湯匙,看見她似乎十分喜悅,笑道:“你回來了?正好,我煲了湯,你來嘗嘗咸淡……”聲音泰然清越,仿佛他只是一個看見妻子外出歸來的丈夫,幾分喜悅幾分溫存。

    “你怎么進來的?”

    “我聯系了詹姆斯,這公寓是他jiejie的產業,我跟他說我要來看你給你給驚喜,他就給了我一把鑰匙!”姜向晚和岳沉婉的關系在馬里蘭大學華人圈盡人皆知,詹姆斯雖然是美國名字,可本身是華人,跟岳沉婉是同學,跟姜向晚也認識,估計是以為小兩口鬧了什么別扭,姜向晚特意飛來紐約賠禮道歉呢。

    岳沉婉眼里有一絲諷刺:“你還真是神通廣大??!”

    姜向晚放下湯匙,迎面將她摟進懷里,嘴唇貼著她的發絲,聲音低沉:“我很想你!”

    岳沉婉嘆了口氣,任他抱了會,推開他道:“在醫院呆了一周,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去洗澡了!”

    泡在浴缸里才放松了身體,岳沉婉向后仰靠在浴缸上,唇邊是一絲苦笑,恢復記憶后兩個人都用各自的方式逃避,她忙著破案,他忙著鼎盛集團,似乎這樣和平相處就可以當一切不存在了,這樣自欺欺人的過了一個多月,她感覺很疲憊。

    回不去了,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他們之間隔著太多的東西,岳氏集團的倒閉,他對她的欺騙辜負,她在陳歸人身邊的兩年……還有那個孩子……

    她甚至還來不起感覺他的存在,那個孩子就離開了,每每看到那些襁褓中的嬰兒,心里都有鈍鈍的疼。

    她之所以急急忙忙的出國,不僅僅是為了給陳歸人治病,是她不想留在她和姜向晚的家中,在空曠的房子中,日日夜夜,就會想起那些曾經過往,想起那些恩愛兩不疑的歲月,那些疼痛就會涌上來,怨恨、疼痛、委屈,像一團團黑霧,充斥著周圍的空間,讓她窒息頭疼,她不敢再待下去,怕自己會忍不住拿起電話來罵他,甚至會想狠狠的揍他一頓,有多愛,就有多恨,她為他費盡心機生死無論,為他從地獄爬上來,為他傾盡所有,他怎么可以這樣傷她?

    聽人講述曾經的經歷,她可以原諒他,可重新記憶起那些跟聽別人講述的感覺完全不同,撕心裂肺的疼痛該怎樣忘記?怎樣才可以當那些背叛和謀算全盤拋卻,他們,該怎樣回到沒有恩怨的從前?

    岳沉婉清澈的眼睛中有著前所未有的迷惘。

    “洗完了嗎?”有敲門聲,沒等她反應過來,姜向晚就推門而入了。

    “你干什么?”岳沉婉向水里面縮了縮,眉頭微蹙。

    “怕你又睡著了,該著涼了!”姜向晚好脾氣的解釋,還揚了揚手中的白色大浴巾。

    “你先出去,我馬上就好!”雖然是夫妻,岳沉婉在這方面還是有些不自在。

    姜向晚放下毛巾出去了,岳沉婉忙沖洗好,裹上浴袍一邊擦拭頭發一邊走了出去。

    昏暗的燈光下,姜向晚低著頭,斜倚在床頭,看著手機,目光卻不在手機上,似乎在想什么。

    岳沉婉拿起吹風機,身后就有一雙手伸了過來,慢慢的幫她吹干,動作很慢也很輕柔,從鏡子中能看到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烏黑的青絲,有一點點旖旎。

    “我們談談……”岳沉婉覺得自己快被這種曖昧又復雜的情況弄的神經質了,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回身關了吹風機。

    “等會吧,你在醫院累了一天了,還沒吃東西,你胃不好,餓了會惡心胃疼,我熬的山藥排骨湯,趁熱先喝一碗,有什么話等吃了飯再說,好嗎?”姜向晚聲音低沉,眼波溫柔,落在她臉上,無盡深情。

    岳沉婉吐口氣,轉過身,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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