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而張京墨恢復意識的時候,陸鬼臼也醒來沒有幾天。 接下來,張京墨便將陸鬼臼為他所做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看著陸鬼臼把他背在背上艱難的前行,看著陸鬼臼剩下每一點靈獸靈植喂食給他,看著陸鬼臼血戰群狼,卻還是死死的將他護在身后…… 張京墨的心,終于動搖了。 他看著陸鬼臼在一片狼尸之中,緩緩的爬到了他的身邊,確認他的安全后,才沉沉的睡去。那個孩子的身上被啃的七零八落,竟是一句疼也沒有叫出來。 若不是張京墨親眼見到,恐怕他到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本該燈枯油盡的陸鬼臼,爆發出這樣強大的能量。 陸鬼臼喜歡他么?這個答案根本想都不用想便已有了明確的答案。 如果是沒有經歷過第一世的張京墨,或許還會遲鈍的覺的陸鬼臼于他而言不過是師徒之情,可是經歷了第一世,再加上陸鬼臼喂食他鮮血時眼神中的神采,張京墨再也不無法自欺欺人下去。 陸鬼臼喜歡他,并且不是師徒之情,而是男女之愛。 這一路行來,陸鬼臼遭遇的苦難張京墨都看在眼里,他身上穿的是陸鬼臼的衣服,而陸鬼臼則是咬著牙硬生生的熬過了這嚴寒。 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他們到達了冰溝的另一頭,陸鬼臼,見到了第一顆活著的植物。 在發現植物之后,他們的處境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起來,陸鬼臼繼續背著張京墨往前行走,不久后便接二連三的發現了其他的植物。 讓陸鬼臼十分驚訝的是,這冰溝里的植物,竟然幾乎全都是靈植,至少目前陸鬼臼沒有見到過一顆普通的植物。 而且最重要的是,氣溫沒有那么冷了。 陸鬼臼在冰溝之中行走時,最擔心的事便是張京墨的保暖問題,現在氣溫回升,就意味著對張京墨生存不利的條件減少了一個。 而陸鬼臼則是十分體貼的將張京墨的衣物換薄了些,免得把他師父給熱到了。 張京墨在半空中看著陸鬼臼如此的體貼入微,不由的點了點頭,心道陸鬼臼對他的確是用了十分真心……不過很快,張京墨就發現,他寧愿陸鬼臼沒有對他那么用心了。 因為氣溫回升之后,陸鬼臼很快就在冰溝之中,尋到了一條水源。 這水源之中流淌的溪水,竟然含了十分充足的靈氣,陸鬼臼先是將張京墨放到旁邊,然后自己脫光了衣服洗了個澡。 張京墨在半空中看著脫的一干二凈的陸鬼臼,不知怎么的臉上有些發燙。 陸鬼臼的身材非常的好,寬肩窄臀,八塊腹肌塊塊分明——張京墨雖然也有,但是十分遺憾的只有六塊。 張京墨十分自然的移開了目光,他現在雖然是靈體脫出的狀態,但就這么盯著赤裸裸陸鬼臼看,總覺的有些不自然。 陸鬼臼一個人洗的十分歡快,洗完之后,便將目光投向了在岸邊躺著依舊沉睡不醒的張京墨。 懸浮在半空中的張京墨似乎從陸鬼臼的眼里讀到了什么,他呼吸一窒,開口便道:“我不洗?!痹挸隹诹?,才想起自己說了陸鬼臼也聽不到。 陸鬼臼在水中磨蹭了一會兒,口中自言自語道:“師父這么喜歡干凈,都快一年沒洗澡完了,一定會很不開心吧?!?/br> 張京墨:“……”并不會。 陸鬼臼說完這話,又傻笑起來,道:“嗯,師父一定會不開心的,到時候若是醒了發現身上臟兮兮的,肯定會怪我的?!?/br> 張京墨:“……”根本不會??! 陸鬼臼這話顯然就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他說完之后,便光著屁股爬到了岸上,然后動作十分嫻熟的將張京墨的衣服給扒了。 張京墨看在眼里,嘴角不由的抽動了一下。 陸鬼臼眼神癡迷的看著張京墨的褪去衣物的身體,他摸了摸張京墨如玉般的胸膛,又摸了摸張京墨光滑的后背,然后嘴角的傻笑更甚,他說:“師父的皮膚好好啊……”和他這種滿是傷痕的皮膚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張京墨此時若是能說話,估計早就飛過去把陸鬼臼打一頓了,但讓人十分遺憾的是,他現在不但不能說話,甚至都不能觸碰一下陸鬼臼。 于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鬼臼帶著癡迷的笑容,把他搬到了水里。 張京墨的確是有些日子沒有清理身體了,但這也不代表,他能接受陸鬼臼幫他洗澡……而且是在知道陸鬼臼對他有著某種企圖后。 這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陸鬼臼幫張京墨沐浴了,他讓張京墨靠在他兩腿之間,然后開始幫他仔細的清理身體。 張京墨本以為陸鬼臼是會趁機對他做些事情的,但他在陸鬼臼開始動作后,卻發現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陸鬼臼洗的很認真,他先是幫張京墨洗了黑色的長發,然后又開始一點點的幫張京墨清理身體。他的神色是十嚴肅的,忽然看不出一點猥褻的味道。 即便是清理到了張京墨的腰間,他也是微微皺著眉頭,眼神之中一片疼惜。 陸鬼臼說:“師父,都是我拖累了你?!彼贿呄粗鴱埦┠纳眢w,一邊口中輕聲喃喃,“要是沒有我,你會過的更好吧……為什么要收我這樣一個喜歡惹事的徒弟呢?!?/br> 因為我想利用你,張京墨在心中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不知為何心尖上仿佛被什么輕輕的刺了一下,有些發麻的疼。 陸鬼臼洗完的腰間,手邊滑到了某個關鍵的部位。 張京墨不想再看,卻是緩緩的移開了眼神。 陸鬼臼還是洗的很認真,似乎并沒有因為部位的變化,而有什么不同。 他洗完之后,口中還輕輕念了句:“長得真是標志啊?!?/br> 張京墨:“?。。?!”孽徒?。?! 眼見最關鍵的部位都洗完了,應該不會再發生什么奇怪的事。然而就在張京墨松下這口氣的時候,卻見陸鬼臼伸出手掰過了他的下巴,然后認認真真的吻上了張京墨的唇。 他吻的極為認真,張京墨一時間也是愣住了。 唇舌翻滾,張京墨甚至可以看見兩人口舌之間勾出的一縷縷銀絲,他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正欲張口說些什么,卻忽的感到身形一沉——他居然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陸鬼臼并不知道張京墨醒了。 他知道自己這么做是不對的,可是就是沒能忍住。 師父的嘴唇真好看啊,紅紅的,薄薄的,咬上去又軟又甜,嘗過了就不想再放開。 陸鬼臼這一路上并沒有進行過如此深入親吻,他最多做的事只是在喂食完張京墨后,再低下頭輕輕的親一下罷了。 可是今天他卻生出了一種奇怪的預感,若是他再不親,那大概就親不到了。 事實證明,陸鬼臼的預感是非常的準的。 因為就在他熱切的吻著張京墨的時候,張京墨終于從維持了許久的靈體狀態里蘇醒了。 然而他醒來的時間卻是十足的尷尬,陸鬼臼的舌頭探入了讓的口腔,將他的舌頭牢牢的卷住,甚至輕輕的吮吸。 張京墨渾身都僵住了,他一動不敢動,深怕陸鬼臼發現他醒了。 如果此時他醒來,對于他們師徒二人,都是一件極為尷尬的事。 于是張京墨只好裝作熟睡的模樣——直到,他感到自己的身后,有個yingying的東西抵到了腰上。 張京墨:“……”呵,不知怎么都就想到了給于焚那只狐貍吃的某種丹藥呢。 陸鬼臼吻的越發越投入,在他發現自己有了反應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將張京墨的身體推離了自己,想要冷靜下來。 張京墨依舊靠在陸鬼臼手臂之上,他聽到陸鬼臼粗重的喘息聲,心也跟著懸了起來——若是陸鬼臼敢對他做些什么。 好在陸鬼臼并沒有要在此時對張京墨出手的意思,他卻是口中低罵一聲,似乎對自己不聽話的下半身十分不滿。 最后陸鬼臼隨手便十分粗魯的用自己的手解決了。 張京墨鼻間嗅到了一股曖昧的腥味,他強忍住了抿唇的動作,強迫自己裝睡下去。 陸鬼臼看著自己腿間之物,卻是嘆了口氣,他說:“……真是煩人?!苯又阌智謇砹艘槐?,然后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布擦干凈了張京墨身上的水,然后給張京墨換了身干凈的衣物。 張京墨的心情很復雜,他已經醒了一會兒了,可是卻不敢睜眼。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到,若是他此時此刻睜開眼睛,之后的他和陸鬼臼會如何相處。 不知道,便只有逃避了。 陸鬼臼不知道張京墨醒了,他在給張京墨穿好衣服后,又給他喂食了一次靈酒,這才背著張京墨又上路了。 張京墨被陸鬼臼背在身后,緊緊的閉著眼睛,可他口中,卻始終無法忘記剛才陸鬼臼給他帶來的觸感。 舌頭在他口腔翻動,緩緩的吮吸、舔弄,這些感覺都讓張京墨十分的陌生……且熟悉。 那些本該遺忘的記憶,再次復蘇了。 那些記憶于張京墨而言本該是無比的難堪屈辱的,可在這難堪屈辱之中,又多了一種其他的東西……張京墨說不清楚,也不想說清楚。 為了避免尷尬,張京墨足足遲了三日醒來。而且特意選了個陸鬼臼絕不會給他喂食的時間。 當他睫毛抖動,緩緩睜眼后,看到的第一個畫面,便是陸鬼臼那張帶著狂喜的臉。 陸鬼臼并沒有想到張京墨會醒的如此突然,他本以為張京墨至少還要再睡些時候,所以看到張京墨緩緩睜眼后,他的第一個動作,便是直接撲進了張京墨的懷里,大聲叫了聲:“師父!” 這一聲師父里含著的委屈,喜悅,激動,徹底的表露出了陸鬼臼的心情。 張京墨神色虛弱,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后假意問了句:“我睡了多久了?!?/br> 陸鬼臼道:“你睡了快要兩年了?!彼f著,將張京墨從地上扶了起來,讓他靠在了自己的懷里,“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師父,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陸鬼臼的臉上的恐懼之色,是張京墨之前沒有見過的,即便是在陸鬼臼面對那幾十頭寒棱狼時,他也沒有表露一二。 似乎也只有在張京墨的面前,他才會委屈,才會害怕,才會告訴張京墨,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張京墨咳嗽了一聲,道了聲:“傷到了經脈,沒什么關系?!彼械阶约菏軅H重,卻沒有告訴陸鬼臼,畢竟就算告訴陸鬼臼,也不過是讓陸鬼臼同他一起擔心罷了。 但陸鬼臼卻也不會輕信張京墨的話,他早就發現了張京墨向來都不怎么在乎自己的身體,甚至可以說十分的忽視。 所以就算張京墨知道他的身體出了什么大問題,估計也會同他輕描淡寫的說一句:“沒事?!?/br> 陸鬼臼聽完張京墨的回答,低低道了句:“師父有什么事,一定不要瞞著我?!?/br> 張京墨勉強笑了笑,道了聲好。 他說完時,牽扯到了傷,便又是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陸鬼臼見狀露出緊張的神色,他說:“師父,你這樣還叫沒什么關系?” 張京墨無奈道:“只是咳嗽幾聲,你不要那么緊張?!?/br> 陸鬼臼露出不信的表情,他道:“師父,還是我背著你走吧?!?/br> 張京墨正欲開口拒絕,卻發現自己雙腿無力,竟是無法從地面上站起來,陸鬼臼見狀臉上一變,伸手按了按張京墨的腿,滿臉疼惜的問了句:“疼嗎?” 張京墨搖了搖頭。 陸鬼臼沉默片刻,又小聲的問道:“有感覺嗎?” 張京墨被陸鬼臼的表情氣到,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伸出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自然是有感覺的,只是氣虛?!?/br> 陸鬼臼沒想到張京墨會對他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臉上傻笑起來,道:“嘿嘿嘿,師父,那我背你吧?!?/br> 張京墨又是抿了抿唇,他很想拒絕陸鬼臼的提議,可是此時若是陸鬼臼不背他,他又該如何行走呢。 陸鬼臼見張京墨沒有拒絕,便主動上前將張京墨背了起來,張京墨被陸鬼臼背在背上,鼻間全是陸鬼臼的氣息,之前他還不覺的,這會兒竟是十分的不自在…… 陸鬼臼并未察覺張京墨身上的異樣,他背著張京墨一邊往前走,一便道:“師父,距離我醒來之時,已經過去兩年啦?!?/br> 張京墨明知故問道:“那你是背著我走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