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不過那李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臨死前揭發戶部尚書王飔與蠻夷私通,販賣馬匹、布帛,從中獲得極大的利潤。 當今天子最痛恨的便是北方蠻夷,聽聞此事自是暴怒,不曾命刑部審訊便下令抄了王飔一家,竟搜出黃金白銀共六百萬兩,如此驚人的數字也算是把他勾結蠻夷販賣馬匹的罪名坐實了。 “想不到,你才來帝都沒幾日,便將朝堂攪了個天翻地覆,先是離間了鄭相和太子的關系,如今又一下子解決兩個朝廷要員,當真是聞所未聞之事。不過李銳和王飔被除,卻真是大快人心之事!”徐硯琪和朱斐所居住的醉庭軒里,黎王和朱斐在火爐邊相對而坐,談及朝堂政事,黎王面上帶著贊賞。 朱斐道:“我們暗中搜集證據那么久,如今也是發揮作用的時候了?!?/br> 黎王點頭:“是啊,王李兩家本為姻親,一向狼狽為jian,卻又個個老jian巨猾,引王飔與蠻夷勾結一事你能做到滴水不漏,確實不易。 一旁的黎王妃卻道:“李銳和王飔魚rou百姓確實該除,不過他們二人沒了,下一個接替者定然還是太子的人,如此一來又何必白費心力?我當真瞧不出你們這般費盡心力為了什么?” 黎王笑道:“倒忘了告訴你這事,你猜當今圣上任命的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分別是誰?” 黎王妃蹙眉:“是誰?左右不過是太子的人吧?” 黎王搖頭:“錯,是陸源盛和姜雲?!?/br> 黎王妃面色一驚,明顯的不相信:“怎會是他們二人?這兩個為人倒是剛正不阿,但是因不愿同太子一派同流合污,一向不被人重視,如今怎會突然被提拔上去?” 黎王伸出食指虛指了指她:“看來,你還是沒明白阿斐的一石二鳥之計?!?/br> “一石二鳥?”黎王妃疑惑著向身邊的徐硯琪看去,“你可看出來了?” 徐硯琪原本只靜靜的聽他們交談,如今被黎王妃突然這么一問頓時有些怔愣,忙笑著道:“我自幼便不曾出過清原縣,哪里懂什么朝政啊?!?/br> 朱斐看了她一眼,拿起木棍翻了翻埋在炭火下的紅薯,淡淡道:“圣上再寵愛太子,也不會容許他還沒駕崩便被自己的親兒子覬覦著帝王寶座?!?/br> 黎王妃抬頭看他:“這又怎么說?” “王飔是太子的親信,朝野上下無人不知,若說王飔與蠻夷私通一事太子殿下毫不知情,我們這生性多疑的皇帝陛下是不會信的。只是商業上的往來倒還好些,怕只怕……” 黎王妃瞬間明了,接了朱斐的話:“怕只怕太子會與蠻夷勾結上演一出逼宮的戲碼?!?/br> 朱斐笑了笑:“阿姐聰慧。這次圣上沒有選擇太子推薦的人便是對太子無聲的警告,今后的日子里太子若再不有所收斂,怕也落得個被廢的結局?!?/br> 黎王妃贊道:“怪不得你在王飔身上下了那么大功夫,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所在。陸源盛和姜雲二人雖說不是殿下的親信,但為人正直,卻也不會被太子所收買,此時此刻,也是對我們最有利的了?!?/br> 朱斐抿了抿唇,翻了翻下面的紅薯笑道:“熟了?!?/br> 黎王妃接過朱斐遞過來的紅薯剝去外面的皮,輕輕的咬傷一口,滿口的香甜松軟,雖有些燙,但卻是不可否認的好吃:“這么快便熟了,沒想到這爐火除了暖屋子還有這樣的妙用,阿琪怎么想到的?” 徐硯琪笑道:“小的時候每到冬天我爹總會買上一簸箕的紅薯放在家里,有時候懶得做飯了我便和我爹還有妹……” 徐硯琪臉上的笑意僵住,頓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忙又改口道:“我是說以前在家時和我爹娘還有大哥二哥他們一起烤過紅薯,寒冬臘月,尤其是下大雪的時候,一家人圍在火爐邊聊天兒順便烤上幾根紅薯,會有一種很溫暖、很幸福的感覺?!?/br> 黎王妃笑道:“聽你這么說,我都覺得仿佛看到了你和徐知縣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徐知縣在外面是個為官清廉的好官,沒想到在家里也是個慈愛的父親?!?/br> 徐硯琪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是啊,所以我覺得自己還是挺幸福的?!?/br> 朱斐自然知道她剛剛其實想說的家人是崔掌柜和崔嵐,突然有些心疼,從下面握上她的手:“沒關系,等以后我們有了孩子,也可以這樣?!?/br> 徐硯琪微驚,抬頭對上他溫情款款的眸子面上一紅,嬌嗔了一句:“你說什么呢,阿姐和姐夫都在呢?!?/br> 黎王和黎王妃笑著站起身:“這紅薯我們也吃過了,天色已晚,你們也早些歇著吧?!?/br> jiejie和姐夫愿意給自己騰出時間,朱斐自是樂的接受:“既如此,那便不留你們了?!?/br> 黎王和黎王府走后,朱斐走上前將徐硯琪抱至榻上,伸手就欲去解她的衣裙。 徐硯琪急的握著拳頭去錘他:“你做什么,我……我這幾日身子不方便?!?/br> 朱斐手上的動作一頓,嘆息一聲,吻了下她的唇,翻身在她身旁躺下,伸手將她拉入懷里:“看來,這幾日我要痛苦了?!?/br> 看他聽話的沒有再動自己,徐硯琪心上一暖,將頭趴在他的胸膛上:“夫君?!?/br> “嗯?” 徐硯琪往他懷里縮了縮:“我覺得自己現在好幸福?!?/br> 朱斐笑著吻了吻她的額頭:“這些還不夠,我會讓你一直幸福下去的?!闭f著伸出溫暖的大掌附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語氣溫和,“這次還疼嗎?之前每次都見你疼得厲害?!?/br> 徐硯琪點了點頭:“剛剛喝了紅糖水,只是隱隱有些痛?!?/br> “那我給你揉揉?!闭f著那微微有些粗糙的大掌便已探進了她的衣裙,隔著薄薄的一層肚兜附在她的小腹上,小心翼翼的按.摩著。 他的掌心很熱,這般一揉按,她覺得小腹內仿佛有一股熱流涌動,疼痛感也愈發弱了。 朱斐的手卻突然扯過她貼身的肚兜,將整個手心與她小腹上柔嫩的肌膚緊密貼合,徐硯琪嚇得頓時身子有些緊繃,但見他除了幫她揉肚子以外再沒了其他的舉動,也便漸漸安心下來。 誰知,一顆心剛一松懈,她便覺得有什么東西抵在了她的大腿外側,隔著兩人身上的中衣,那灼熱感卻依然十分強烈。朱斐的呼吸也漸漸粗重了幾分。 徐硯琪嚇得頓時有些想往床里側躲去,不料卻被朱斐抱得更緊了:“你別動,我不讓他碰你?!?/br> 感受到他的懷抱越來越緊,使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似是在極力的隱忍著,徐硯琪突然有些心疼了:“這樣你會不會很難受?” “沒關系?!彼患偎妓鞯鼗厮?,“這樣抱著你就舒坦多了,你陪我說說話,一會兒就好?!?/br> 徐硯琪心中漾過一股暖暖的幸福感,雖然被他嘞得太用力,身子有些不舒服,可看他如此為自己著想,便也不覺得什么了。 “夫君,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br> “問吧?!?/br> 徐硯琪想了想問道:“我是崔玥,靈魂卻借居在徐硯琪的身體上,這事情太過詭異,縱然是我自己說出來恐怕別人也一定認為我瘋了。你怎么好像很容易就接受了,就算我的種種行為與之前的徐硯琪不相符,你也不該那么肯定我就是崔玥吧?” 朱斐五指穿過她長長的墨發,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皮,突然道:“阿琪,你覺得未來我們這個世界會是什么樣子呢?” 徐硯琪有些不解地抬頭望他:“未來?”這跟她剛剛的問題有什么關聯嗎? 朱斐卻很認真地點頭:“對,未來,一千多年以后,甚至更長的時間?!?/br> 徐硯琪想了想:“自古以來朝代更替,每個王朝的的命數也不一樣,不過無論什么樣的王朝應該都不可能長達千年。千年的時間,應該會有很多個王朝屹立和倒塌,千年之后……應該會有一個新的王朝建立起來?!?/br> 徐硯琪說著突然笑起來:“不過那個時候我么埋在地面的尸體怕是都已經化了,所以千年以后的事好像也跟我們沒什么關系啊,你干嘛問起這個?” 朱斐將下巴抵在她的額頭,像講故事一樣地說著:“阿琪,千年以后應該會有一個與我們現在渾然不同的世界,那里人們的穿著、語言、生活習慣、甚至朝廷法律都會和現在有很大不同。那里沒有皇權,沒有天子,男人沒有三妻四妾,人可以在天上飛,還能跑到月亮上去,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br> ☆、第71章 “月亮上?”徐硯琪一聽來了興致,“那能看到月里的嫦娥和玉兔嗎,還有每天在砍桂樹的月亮老婆婆?!毙斐庣髡f著突然自己也好想飛上去瞧一瞧。 朱斐搖頭:“月亮里面沒有嫦娥,也沒有生命,到處都是荒漠塵土和環形山?!?/br> 徐硯琪疑惑著看他:“未來是什么樣子你怎會知道?” 朱斐伸手環上她的腰肢:“阿琪,你說……一個千年之后的靈魂飄到我們大齊,帶著記憶投胎轉世,這是不是比你的事情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呢?” 徐硯琪心中一顫,有些難以置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的事?雖說她的靈魂跑到徐硯琪的身上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但千年之后…… 徐硯琪搖了搖頭,千年之后什么樣子又有誰知道呢? 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她自己就已經是個例外了,如果有比她的經歷更加傳奇的事情,好似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你說的那個千年之后的靈魂是……” “安木淳?!敝祆称届o地回她。 “是他?”徐硯琪有些驚訝。 朱斐道:“你別看此人平日里不著調,還有些痞,他那是深藏不露。他是神醫百草仙的弟子,更是江湖上無所不通的星宿閣閣主。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且又熟知藥理,起死回生,這世上,就沒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br> “他看上去同你年齡差不多大,當真如此厲害?莫非是從娘胎里就開始學這些東西了?” “所以說,他說自己來自千年以后還是可信的?!?/br> 徐硯琪心中的疑問更多了:“若當真如此,他又怎肯為你所用?莫非,你有什么能治得住他的本事?” 朱斐笑道:“當年為了得他相助,我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入過狼群、穿過大漠,破了他十重機關術,九死一生,才換來與他的六年之約。這些年承蒙他相助,才暗中訓練出了一支玄甲鐵衛?!?/br> 徐硯琪容顏微滯,面色驚詫,沒想到這些年他竟然暗中組建自己的隊伍,訓練兵馬,莫非……是要造反? 她不由抬頭看向躺在自己身側的男人,她的夫君?;蛟S,以前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朱家,保護自己的親人。但現在,他想要的,恐怕不止于此了吧? 在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眸中,他分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團隨時都可能噴發出來灼燒萬物的火焰,或許,它的名字叫做——野心! 徐硯琪只覺得心上徒然一緊,好似有什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卻說不出究竟是喜是憂。 感受到懷中嬌妻的異樣,朱斐擔憂的望過去:“怎么了,可是小腹又痛了?” 徐硯琪輕輕搖頭,往他的懷里縮了縮:“我只是在想,不知道像現在這樣平靜的日子還能過多久?!?/br> 朱斐笑著拍了拍她的后背:“傻瓜,等一切安定下來,我一定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到時候,我們再生幾個孩子,教他們咿呀學語,蹣跚學步,你說好不好?” 徐硯琪心里一甜,輕輕點頭:“那到時候我們多生幾個女兒,兒子就只要一個,因為我喜歡女孩子?!?/br> “好,那就多生幾個,她們都隨你,等她們長大了,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歡他們?!敝祆痴f著低頭看了看已經閉上眼睛漸漸睡去的徐硯琪,他彎了彎唇角,眸中浸滿柔情。 .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轉眼到了除夕。 按照大齊的習慣,除夕之夜圣上會在承乾殿舉辦一場大型的除夕宴,后宮妃嬪以及諸位皇子王孫都會前往參加,而但凡四品以上的京中官員也會帶著家眷前往赴宴,與天子一同迎接新年。宴會直至新的一年來臨,方在煙花爆竹聲中結束。 黎王殿下作為當今的六皇子,自是也要帶著黎王妃和幼子前去。原本,憑著朱斐懷寧侯府的身份,想要去宮中赴宴也并非難事,不過,難得除夕之夜,他還是愿意留在王府與自己的嬌妻一同度過。因而,黎王和和黎王妃只帶了朱窕前往。 黎王和黎王妃早早前去赴宴,整個黎王府便只剩下朱斐和徐硯琪這兩個主子了。 徐硯琪有些百無聊賴的趴在梨花木雕紋小圓桌上,一手撐著下巴,另一只則伸出四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月牙似的眉梢微微下拉,看上去不甚開心的樣子。 “除夕夜不應該熱熱鬧鬧的嗎,怎么覺得好無聊啊,阿姐不在,連朱窕都不在,就我們兩人……”她有些郁悶的嘆息一聲,伸長了一只胳膊傾下身子將頭側枕于胳膊上,幽幽地發出一聲嘆息。 朱斐放下手里的書冊起身走過來,伸手將她從桌上拉起,伸手捏了捏她那粉雕玉琢的臉頰,俯身在那飽滿多汁的櫻桃小嘴上小啄了一下,語帶曖昧地道:“既然無聊,不如我們做些別的?” 徐硯琪羞惱著捶了下他的胸口:“想什么呢,哪有除夕之夜做……那種事的?!?/br> “哦?”朱斐略一挑眉,暗自嘆息一聲,“唉,原想著看你無聊帶你出去玩兒一玩兒,瞧你不甚樂意的樣子,那還是算了吧?!?/br> 徐硯琪眸中閃過喜色:“你要帶我出去?” 朱斐一臉惋惜:“原是這樣想的,不過還是算了吧,反正你也不想去?!?/br> 徐硯琪急的站起身來:“誰說我不想去了,我剛剛是以為你要……”她說著,不由紅了臉,未再往下說。 朱斐卻是并未打算就此放過她,俯下身子使自己的鼻尖與她那小巧可人的鼻子相貼,說話時語氣噴灑在她的臉上:“以為我要什么?” 徐硯琪自知被他戲弄了,嬌嗔著推開他轉過身去:“明明是你故意引我誤會,如今反倒來問我?!?/br> 朱斐笑著從后面環上她,低頭含.住她那敏.感的耳垂,伸出滑膩溫熱的舌尖不斷撫.弄著,徐硯琪被他吻得渾身止不住顫栗,掙扎著想要躲開,卻被他的胳膊摟的更緊了。 而他的手也漸漸探入她的衣內尋上那兩處柔軟,溫柔而又有力地揉.捏著。食指的指腹在她那紅潤欲滴的小櫻桃上左右撥.弄,引得她纖柔的身子緊繃起來隱隱顫抖著,卻讓她覺得無比舒適。她只覺喉頭一緊,似有聲音要沖破咽喉從口中溢出來,她下意識地用牙齒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讓那令人羞澀臉紅的聲音叫喊出來。 似感受到了她的隱忍,朱斐彎了彎唇角,停下手上的動作笑看她:“我就知道,比起出去,你還是更喜歡做這樣的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