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剛剛李公子和王公子各寫了一首詩贈與瑤琴姑娘品評,瑤琴姑娘一看竟發現二人所寫的詩句一模一樣,半字不差,問及那詩為何人所寫,兩位公子爭論不休,都說是自己所做,最后便打了起來?!?/br> 徐硯琪蹙眉,兩個人自然是寫不出同一首詩詞來的。不過聽朱斐剛剛同朱清的談話,似是早有預料,莫非…… “那詩是誰寫的?” 朱清道:“那詩本為瑤琴姑娘所作,一共寫了兩份,夜里刮起了大風,一份兒飄到了兵部尚書的院里,一份兒落到了王公子門前?!?/br> 徐硯琪一陣想笑:“這風刮得可是真準,起風之人……是你家主子?” “少奶奶蕙質蘭心?!?/br> “太子殿下沒來嗎?”今晚姚琴姑娘獻舞,太子應不會錯過才是,可若是他在場,這兩人想來不會如此放肆。 朱清不急不緩回道:“宮中遇刺,太子殿下脫不開身?!?/br> 徐硯琪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都是設計好的。 在帝都這些日子,徐硯琪倒是從朱窕嘴里說起過王、李兩位尚書家的公子,貌似兩人的關系一直不錯,都是一樣的不學無術、拈花惹草,胸無文墨,偏偏還愛裝出一副風流才子的模樣,是這鳳雀樓里的???。 不過,今日他們這般在高門子弟眾多的場合打鬧,想來明日早朝便會傳入圣上耳中,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都是朝廷要職,自然有一群人覬覦著想要坐上去,又豈肯錯過此等大戲? “你們鳳雀樓平日里做的便是挑撥朝臣之事嗎?若是如此,憑今上多疑的性子怕是早就懷疑上你們了?!毙斐庣魍蝗坏?。 朱清回道:“今日之前,不曾做過此事。鳳雀樓主要用來搜集朝堂情報,朝中大員個個都有秘密,有把柄在手,方可做事?!?/br> 徐硯琪挑眉:“既是見不得人的秘密,怎會輕易透漏給你們?” 朱清笑道:“這個便要看我們瑤琴姑娘的本事了。但凡入了瑤琴姑娘的琴之佳境,又有什么打探不出來?” “幻術?”徐硯琪心上一驚,脫口而出?;眯g她只在書上瞧過,莫非世間真有此技術? “算是吧?!?/br> 徐硯琪笑了笑,說出的話不辯悲喜:“你們家主子,倒是有本事,什么人都甘愿為之臣服?!?/br> 朱清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悠悠看向遠方:“主子今日所得也是他九死一生換來的。少奶奶或許不知道,主子入過狼群,穿過大漠,甚至與蟒蛇搏斗顯被吃進肚中,費盡九牛之力方得天下能人異世相助?!?/br> 徐硯琪再次心驚,面露疑惑:“他向來不是在清原縣待著嗎,哪有時間做這些事?” “安神醫易容術無人可辯真偽,侯府的那個,有時只是個替身?!敝烨褰忉尩?。 徐硯琪神色一怔:“那跟我……” 朱清忙道:“少奶奶放心,同少奶奶成親之后的都是主子本人?!?/br> 徐硯琪這才暗自舒了一口氣,若說以前同她睡在一個屋里的是個替身,縱然什么也沒發生,她也是要發狂的吧。 不過還好,是她多慮了。 ☆、第69章 回到黎王府時還不到寅時三刻,見天色還早,徐硯琪便又回到榻上睡了去。 直到朱斐回來,徐硯琪在榻上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半夢半醒之間,她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她身上胡亂游走,頓時睡意便驚醒了幾分。 睜開眼,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剝的七零八散了,對上朱斐那滿是欲.望的深眸,徐硯琪一個激靈就往里面躲,可朱斐何等機敏,哪里會給她逃走的機會,手臂一伸撈小雞一樣的將她重新撈了回來,徐硯琪卻仍不肯妥協,不停地掙扎著。 最后朱斐無奈,握住她的雙手將其壓制在頭頂,語氣已經有些粗重:“原本不打算對你怎樣的,你若再動,我可真就控制不住了?!?/br> 這話對徐硯琪很受用,果真不敢再動,任由他覆上自己的唇一通亂吻,漸漸陷入那一腔柔情蜜意當中。 因為知道她昨晚的辛苦,朱斐卻也沒敢再做過分的事情,稍稍的纏綿一下便很是不舍地放開她。 終于得了喘息,徐硯琪忙從榻上坐起來,伸手攏了攏凌亂的衣裙,遮住那被他吻得遺跡斑斑的雪嫩肌膚。扭頭透過窗戶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現在什么時辰了?” “巳時已經過半,肚子餓了吧?” “巳時?”徐硯琪一驚,她這一睡竟睡了這么久?也幸好是在王府,她不必每日起來給公婆請安,否則可真是要丟人了。 瞧她一臉懊惱,朱斐笑道:“再過半個時辰就是午時,早膳與午膳可以合二為一了?!?/br> 徐硯琪睇了他一眼:“你還笑我,昨晚若不是你……我能起那么晚嗎?”而且她還沒睡夠呢,就被他一通亂摸給驚醒了。 朱斐揉了揉她披散下來的墨發:“好了,快起來洗漱,阿姐特意讓膳房給你做了幾樣小菜,一會兒他們就送過來了?!?/br> 徐硯琪扭頭看他:“昨晚我們在鳳雀樓的事,阿姐也知道?” 朱斐點頭:“你的那套鳳冠霞帔還是阿姐準備的呢?!?/br> 徐硯琪臉上一紅,重新躺回了榻上用被子蒙了臉喊道:“你怎么不早告訴我!”昨晚發生那樣的事,今日又起得這么晚,黎王妃竟然體貼地這時候才給她準備膳食,徐硯琪想想就覺得好丟人。這以后她可怎么面對這個jiejie? 朱斐害怕她悶壞了自己,趕忙拉她出來:“好了,阿姐可是過來人,她會體諒我們的?!?/br> 朱斐一句“過來人”又引得徐硯琪一陣臉紅,不由想到黎王和黎王妃也……她慌忙搖了搖頭,暗自低罵一句:最近這是怎么了,想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著滿臉憋得通紅的徐硯琪,朱斐忍不住笑著抱住她,在她臉頰上小啄一下:“阿琪現在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br> 徐硯琪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怎么不一樣了?” “現在的阿琪更加……像個小女人了?!?/br> 感受到朱斐話語中的調笑,徐硯琪也道:“那阿斐覺得現在的你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朱斐沉思片刻,意有所指道:“應當是更加男人了?!?/br> “有嗎?”徐硯琪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我明明覺得是更加禽獸了嘛……嗚嗚……” 朱斐一把將她按在身下,在她唇上懲罰性地吻著,手也不規矩探入她的衣裙去尋那兩團柔軟的玉峰,直到她被吻得喘不過氣來他才算是放了她,望著她嬌喘吁吁的模樣,他瞇了瞇眼睛:“既然阿琪這么說,我想,我還能更禽獸一些?!?/br> 說著,她身上的衣服已被他剝去大半兒,徐硯琪死抓著衣裳領子不放,俏皮地眨眨眼睛,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朱斐見此伸手去撓她的癢肋,徐硯琪癢得咯咯直笑,在床上不停地翻滾著。 兩人鬧得正嗨,卻聽到門外朱清不合時宜的聲音想起:“少奶奶,王妃命人送了飯菜過來?!?/br> 徐硯琪心里對著外面的朱清千恩萬謝了一番,理直氣壯地看著面色很是不爽的朱斐:“我餓了?!?/br> 朱斐嘆息一聲,順手抓起徐硯琪的衣服:“把衣服穿上,我去把飯端進來?!?/br> 徐硯琪穿了衣服下了榻,一番洗漱之后才撩開珠簾走至擺滿了飯菜的桌邊,眼前一亮:“怎么做這么多,我們兩個人也吃不完啊?!?/br> 朱斐扶她坐下:“阿姐說多給你補補身子,將來好為我們朱家傳宗接代?!?/br> 徐硯琪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拿起筷子自己吃起來。若說補身子,也該是給他補才是。 二人飯菜剛吃了一半,便見朱窕急急忙忙地跑了來,看到徐硯琪安然無恙地坐著,一顆心才算是松了口氣:“大嫂,你怎么一聲不吭就回來了,我在鳳雀樓找不到你,可真把我嚇壞了?!?/br> 徐硯琪看了看一旁默默吃飯的朱斐,笑道:“昨晚上你大哥去找我,我便同他回來了。當時不知道你人在何處,便沒同你打招呼?!?/br> 朱窕在二人邊上坐下,拖著下巴笑看朱斐:“大哥,你也太黏嫂子了些,我昨晚不過帶她出去玩兒一次,還讓你中途把嫂子給拉回來?真小氣!” 有朱窕在,朱斐又恢復了之前傻里傻氣的模樣,將筷子往飯碗上一扔,瞪著她道:“你一個女孩子帶阿琪去那種地方,小心阿姐知道了罰你!” 朱窕沖朱斐眨了眨眼睛:“大哥,那種地方……是哪種地方???” “咳咳~”徐硯琪剛舀了一勺粥放入口中,不料便聽到朱窕這么一問,一時間被嗆到,忍不住咳起來,臉頰憋得紅潤。 朱斐見了慌忙跑過來幫她撫了撫后背:“阿琪,你慢點兒喝,我不跟你搶的?!?/br> 徐硯琪許久不見朱斐裝傻的樣子,如今突然有些難以適應,一時間趴在桌上抖動著肩膀笑起來。 朱窕頓時有些迷糊,看她肩膀抖動著只當是哭了,臉上的笑意慌忙收起來:“大嫂,你怎么了?” 朱斐無奈地看了徐硯琪一眼,自知自己若再待在這里,怕她會忍不住露出更多馬腳來。轉身瞪了朱窕一眼,氣呼呼地走出屋去。 朱窕一臉無辜地瞧瞧徐硯琪,再瞅瞅甩門而去的朱斐,滿腹的疑問:“她這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嗎?” 朱斐走后,徐硯琪又笑了一會兒,這才一本正經地直起腰來。 “大嫂,你這是怎么了?和我大哥都奇奇怪怪的?!敝祚煌现掳蜎_徐硯琪翻白眼兒。 “我只是……想到了些開心的事,突然覺得好笑?!?/br> 朱窕一聽來了興致:“什么事呀,竟值得大嫂這般開心?” 徐硯琪不太自然地咳了兩聲:“沒什么,說出來就沒那么好笑了?!闭f完,看朱窕那重重的熊貓眼,又問,“你昨晚上沒睡好?該不會是在鳳雀樓待了一夜吧?” 朱窕道:“昨晚上鳳雀樓可熱鬧了,后來安木淳又尋了塊玉佩要帶你進去,誰知道你竟不見了,找樓里的人一打聽,才知道你自己回來了。你沒去當真是可惜了?!?/br> 徐硯琪笑到昨晚的事一陣臉紅,強笑著問:“見著瑤琴姑娘了?” 朱窕興奮地點頭:“見著了,見著了,簡直比傳聞中的還美,月里的嫦娥都沒她漂亮。我看呀,在我們大齊絕對沒有比她更美的女子了。大嫂你都不知道,昨晚上她跳舞時那全場的喝彩聲方圓十里都聽得到,我一個女子見了那樣的舞姿和身段兒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呢,何況那些男人們。你說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美的人呢,簡直就像個天仙?!?/br> 徐硯琪聽得也好奇起來:“當真有那么好?” 朱窕點頭:“我騙你做什么,瑤琴姑娘不僅人長得好看,而且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就是覺得……太縹緲了,你明明見她站在你跟前,卻又覺得她離你好遠。真不知將來什么樣的男子會得了她的芳心,哪個男人娶了她一定會把她如珠似玉地寵著?!?/br> “聽你說的,我都想見見了呢?!?/br> 朱窕道:“這有什么難,她說了,我以后若想見她隨時都可以,下次我帶你去見見就是了?!?/br> “你這才見人一面,就混的這么熟了?” “說來也怪,我同瑤琴姑娘的確是第一次見面,但她對我卻格外親切,還送了我一份很貴重的見面禮呢?!敝祚徽f著將一塊玲瓏碧玉簪在徐硯琪跟前晃了晃,“不過我一無所有的姑娘家,人家對我這么好應該不會是想圖我什么,大概是因為安木淳的緣故吧。我突然覺得,安木淳那家伙也沒那么可惡了?!?/br> 看著朱窕提起安木淳時不經意飛揚的眉梢,徐硯琪垂眸笑了笑,并未多說什么。 “對了,昨晚上出了件大事呢,我以前跟你提過的兩個好色之徒,兵部尚書的兒子李進,戶部尚書的兒子王強,你還記得嗎?”朱窕又道。 徐硯琪佯裝平靜的點頭:“記得,怎么了?” “李進和王強分別寫了一首詩給瑤琴姑娘品評,結果他們兩個的詩一模一樣,后來在這首詩是誰寫的事情上爭了起來,最后還動了手,李進失手殺了王強,驚動了兵部和戶部兩位尚書?!?/br> “死了?”徐硯琪面上一驚,一場鬧劇卻失手殺了人,怕也不是巧合吧? “是啊,那王強欺壓相鄰、魚rou百姓,死了倒是活該。不過那王尚書而立之年方得王強這一個兒子,向來愛子如命,李進殺了王強,王強的父親王飔豈會善罷甘休?今日早朝在圣上面前高了御狀,還把李尚書前段日子為了一塊地皮草菅人命的事給抖摟了出來,兵部尚書李銳、連同他那殺了人的兒子都被關押刑部等候審判呢?!?/br> 徐硯琪漸漸陷入沉思,如此一來,兵部尚書李銳怕是要完了。還有那戶部尚書,她聽說李銳為人陰險狡詐,王飔讓他這次毫無翻身之地,怕是他臨死前也要拉那王飔做墊背。到時候戶部也要空缺下來。 兵部和戶部,可都是朝中要職,公然安插黎王的人必然引起圣上的猜疑,如此一來,卻不知朱斐究竟打算如何安頓。 ☆、第70章 因為趨近年關,在圣上的壓力下,刑部對于審理兵部尚書李銳和其子李進的案件格外上心,結果也很快出來了。 李進殺害王強一事人證物證俱在,以命抵命自不用說。至于兵部尚書李銳,教子無方本就該受到懲處,再加上前段日子因為一塊地皮縱火殺人,燒了方家三十余口人命,其罪大惡極令人發指,縱使當今太子也不可能再包庇他。 李家被誅,兵部尚書之位自然空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