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徐硯琪算是聽出了大概,卻仍有些不解:“你既受了傷,難道就沒有替補的人嗎?再找其她人幫你做也就是了?!?/br> 碧衣女子道:“可是我就是那個替補,原本這事是交給邀月姑娘的,可是邀月姑娘今兒個身子不舒服,這才落在了我的頭上。我在鳳雀樓里待了大半年一直都是個打雜的,如今好不容易有個露面的機會,卻被我粗心大意給搞砸了。若是因為我耽擱了大會,顧mama定是要攆我出去的。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的,出了鳳雀樓還能到哪兒去呢?” 徐硯琪沉思須臾:“這么大的詩會,難道你們就沒有事先多備幾個人手嗎?或許可以找其她的姐妹們幫忙啊?!?/br> 碧衣女子搖頭:“今晚事務繁瑣,其她姐妹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里還顧得上幫我啊?!?/br> 碧衣女子說著又低聲抽噎了一會兒,突然抬頭看向徐硯琪:“這位姑娘,我瞧著你倒是個穩重的,不如便幫幫我,替我去前廳做了這差事,若是解決了眼前的麻煩,我來日定當做牛做馬來報答你?!?/br> 徐硯琪驚得后退一步,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著裝:“我……我可是個男人!”這朱窕果真還是不太靠譜,說什么女扮男裝沒人看得出來,如今見了第一個人便被拆穿了,看來以后還是不能太相信她。 . 第66章 . 碧衣女子道:“姑娘莫要唬我,在鳳雀樓里待了這么久,人我也見過不少,是不是女扮男裝我還是認得出來的。只望姑娘能行行好,權當是救救我這可憐之人吧?!?/br> 徐硯琪有些為難:“可我不是你們樓里的人,什么都不會啊,若是做得不好恐怕還會連累了你?!?/br> 碧衣女子道:“其實姑娘不必多做什么,那些詩令是我們事先準備好了的,姑娘到時候只用在人前念出來也便是了。到時候大家做得詩詞是好是壞自有人來評定?!?/br> 徐硯琪低頭瞧了瞧自己這一身男裝:“我這身打扮進去給大家行詩令,怕是也多有不妥吧?!?/br> “這個姑娘不必擔心,今晚要穿的衣服顧mama已經派人送來了,我瞧著姑娘的身形與我不相上下,想來你穿上定然合身?!北桃屡诱f著強自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姑娘快跟我進來把衣服換了吧?!?/br> 說罷,率先一瘸一拐地走進屋去。 徐硯琪頓時有些滿頭黑線,她好似……還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吧。算了,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也確實不容易,索性就幫她這一次吧,如此倒還能順理成章地去前廳了。朱窕把那瑤琴姑娘夸上了天,她這心里還著實有些好奇。若能親眼目睹瑤琴姑娘的舞姿,也不枉跑來這一趟了。 在碧衣女子的幫助下,徐硯琪總算將那套極為繁瑣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碧衣女子又親自幫她綰了高高的發髻,擦上胭脂水粉,這才滿意地舒心一笑。 徐硯琪瞧著鏡中自己滿身嫣紅的衣著,以及頭上拿頂鳳頭釵,總覺得有些別扭。這衣服和首飾分明就是鳳冠霞帔嘛,穿這樣的衣服去給人行詩令,怎么覺得有些尷尬呢? “不是行個詩令嗎,為什么這種打扮啊?!毙斐庣餍闹杏行┎粣?,嫁衣這種東西豈是隨便穿的?她突然有些后悔答應她的請求了。 雖說鳳雀樓不是一般的煙花之地,但到底也是供男人們賞玩的場所,她如今已嫁作他人婦,若是再如此妝扮去那一群男人跟前拋頭露面,那是為世人所不恥的事情,今后她還如何面對朱斐? 碧衣女子道:“這是詩會上的規矩,姑娘就遷就一下吧,那些達官貴人們就好這口,到時候姑娘把那蓋頭蓋在頭頂,沒人認得出來。而且姑娘放心吧,會場上有明里暗里的人守著,定不會讓姑娘被人輕薄了去。姑娘行行好,權當是救我的命了?!?/br> 瞧著碧衣女子可憐巴巴的乞求,徐硯琪心有不忍,暗自嘆息一聲。罷了,如今衣服都穿上了,又怎好意思再說出拒絕的話來,于是只得點頭應下來,暗自乞求一切都順順利利的。 今晚若是不出事還好,若是出了事,那她可真真是在給侯府和王府丟臉了。這般想著,她心里卻更是覺得有些忐忑。 “哎呀,怎么把最重要的東西給忘了!”碧衣女子突然一聲驚呼。 徐硯琪疑惑著望她:“怎么了?” 女子道:“事先準備好的詩題我忘了拿過來,我腿腳不方便,麻煩姑娘幫我跑一趟吧?!?/br> 徐硯琪點頭:“好吧,詩題放在何處?” “出門右拐,上了閣樓后再左轉,最后一個房間便是了?!?/br> 徐硯琪點頭表示知道,徑自出了房門,按照碧衣女子所指的路走去。 徐硯琪離開后,碧衣女子彎了彎唇角,眸中閃現著一抹意味難測的笑意。 這時,一個丫鬟打扮的人敲了敲門:“邀月姑娘在嗎?” 碧衣女子斂了笑意淡淡啟唇:“進來?!?/br> 只見一個丫鬟推門走進來,手里捧著一套嶄新的衣裙:“詩會馬上要開始了,顧mama讓奴婢給邀月姑娘送來會場上要穿的衣服?!?/br> 邀月走上前接過那衣服,對著那丫鬟道:“我知道了,你去告訴mama,待我喚了衣服便過去?!?/br> “是?!蹦茄诀邞寺曓D身離去。 . 徐硯琪上了閣樓,立在左側最后一間房的門外思索著:“出門右拐,上了閣樓后再左轉,最后一個房間,想來便是此處了。只是,這房里怎么這么黑呀,連蠟燭都不點,該不會是長久無人居住吧?” 徐硯琪胡思亂想著,突然有些不敢推門進去了。這地方自己畢竟不熟悉,且如今大多數人都聚在了前廳,這閣樓上除了自己再無人煙,且每一間房都是黑漆漆的,徐硯琪頓覺脊背有些發涼。 那女子,莫不是要害她吧? 可隨即又搖頭,她跟那碧衣女子無冤無仇的,今晚也是第一次見,她怎會害自己呢? 徐硯琪深呼吸了一下,暗自給自己鼓氣:來都來了,總不能看都不看一眼便跑下去,若那姑娘并未騙自己,這么貿然下去不是出糗了。人與人之間,還是要多一些信任的。 這么一想,徐硯琪心中頓時又有了些勇氣。 推門走進去,一股淡淡的花香沁繞鼻尖,徐硯琪嗅了嗅,是她最喜歡的香味兒??磥磉@屋里還是有人居住的,想來如今去了會場,所以房里才會這么黑。徐硯琪頓時安下心來。 她身上沒有帶火種,只能摸索著走進去,憑感覺以及隱隱的月光辨別著房里的擺設,心中卻暗自懊惱,大晚上的,出門真的應該帶個火種才可以。這么大的房間,也不知詩題究竟放在何處了。 正當她思索著詩題會放在什么位置時,耳邊卻傳來房門被關閉的聲音,她嚇得心頭一跳,警惕地望著立在門口的高大身影:“誰?”許是因為太過害怕,她說出的話語中帶著輕顫。 來人卻沒有回她,而是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 隨著那身影離自己原來越近,徐硯琪也嚇得連連后退。 然而,那人卻在走了一半時停了下來,轉而走向另一邊,從懷里取出火種將案幾上的蠟燭點燃。 隨著屋里的亮光升起,徐硯琪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著那熟悉的背影,一時間忘記了開口說話。怎么……會是他? 卻見朱斐也是一身大紅色的新郎喜服,長身玉立、翩然如風,就那么靜靜地背對著她,用手里的火種將房里那一排排紅燭逐個點燃。 淡淡的光暈將整個房間籠罩上一層薄霧,在嫣紅的窗幔和大紅喜字的映襯下,散發著暖暖的色調。 徐硯琪瞧了瞧四周喜慶的擺設,再看看二人身上的著裝,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實。 “你……”她張了張口,感覺有太多話想問,卻又不知該問些什么。 朱斐點上最后一支蠟燭,這才緩緩轉身向徐硯琪所立的方向走來。 他伸手握上徐硯琪交疊放于小腹的柔夷,一雙眼眸浸了蜜一般的溫柔:“我說過,會重新還你一個洞房花燭?!?/br> 徐硯琪整個人有些呆呆的。 朱斐拉著她在一旁的桌邊坐下,隨手斟了兩杯酒水,自己拿起一杯,將另一杯遞給她:“我可還記得,我們的合巹酒還沒喝呢?!?/br> 徐硯琪緩緩伸出手接下,那酒杯之上還帶著他剛剛捏過的體溫,她只覺心間一動,一種莫名的情愫在胸中蔓延,最后化作一團暖暖的流水在心頭漾開。 二人雙臂交疊共飲下那杯合巹酒,徐硯琪頓時覺得喉頭一陣辛辣,酒勁沖得她整張臉都漸漸泛起了潮紅,櫻唇小嘴因為口中的*而微微張開著,紅的似要滴出水兒來。 她不善飲酒,如今這一杯酒水下肚她只覺的腦袋有些暈沉沉的,連對面坐著的朱斐都看得有些不太真切起來。 她用手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大腦,嘴里嘟囔一句:“這酒好辣,再也不要喝了?!?/br> 朱斐笑了笑,上前將懷里的嬌妻懶腰抱起,徑自便向著床榻走去。 腳下突然騰空,徐硯琪頓時酒已醒了大半兒,換亂中伸手環上他的脖子,對上他凝望自己的柔情目光,又羞澀的躲避過去。 她的嬌羞落在朱斐眼中自是別有一番風情,心中那股難以壓制的火焰也急速地燃燒起來。他快步走向床榻將懷里的嬌妻輕柔地平放其上,自己則有些迫不及待地欺身壓了上去。 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徐硯琪有些害怕,卻又不受控制地好奇著,一顆心凌亂地四處奔逃,使得胸前的兩團嬌嫩也跟著微微抖動起來。 朱斐伸出拇指在她嫣紅的唇瓣上細細摩挲著,漸漸地俯身吻了上去,細細品嘗那份渴望已久的甜蜜。 他的吻緩緩向下游走,落在她敏感的耳垂,又落在她光潔白皙的脖頸。而他的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向下游走,漸漸探入她的衣襟,附在那不斷起伏著的嬌嫩之上,輕輕揉.捏著。 陌生的觸感帶著一種別樣的沖擊引得徐硯琪渾身顫栗起來,酒意充斥得大腦有些發懵,她忍不住從喉間發出一聲嬌哼,手也不自覺地攀附在他的脖子上。 guntang的身子隔著薄薄的衣袍緊密貼合在一起,彼此感受著對方的體溫,感受著對方帶給自己的那份獨有的甜蜜與幸福。 意亂情迷之時,她感覺他的手再次緩緩下移,向著她的褻褲探了進.去,她嚇得低喚一聲:“夫君!” 朱斐身子微滯,靜靜地望著她,眸中似要燃起的火焰以及紊亂的呼吸聲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徐硯琪嬌羞著臉不敢看他:“我……我怕痛?!?/br> 朱斐的呼吸越發急促起來,伸手撫弄著她的發絲,吻上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根:“你剛剛喚我什么,再喚一次?!?/br> 徐硯琪被他弄得渾身酥.軟無力,有些不受控制地遵從他的心意再次喚出聲來:“夫君?!?/br> 柔軟甜膩的稱呼使得朱斐心下一軟,卻又迫切的想要得到更多。他的吻又再次如云如雨般悉數落下。這一次,他要完完全全的擁有她,成為他真正的夫君,她是他的妻,是他最愛的女人…… 此時夜色正好,寂靜的樓閣之中,獨這一間房燭火通明,紅燭跳躍。 深紅色的床幔被人緩緩拉下來,遮下了那份甜美而又柔軟的旖旎風光。隨著窗幔的微微顫抖,一件件嫣紅的喜袍頹然落地,蓋在床沿下那一大一小兩雙錦鞋之上。 隔著若隱若現的紅色輕紗,榻上傳來男女急促的喘息,以及那從喉間噴發而出的旖旎之聲。 這一夜,她們終于真正的擁有了彼此,成了彼此的唯一,是對方心上的全部。 ☆、第67章 一番*之后,徐硯琪嬌羞著倚在朱斐懷中,頭枕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幕,仍是忍不住一陣臉紅心跳。 朱斐半裸著上身平躺在榻上,抱著懷里的嬌妻,像一只吃飽喝足了的老虎,輕輕撫摸著懷里的小兔子,以待下次食用。 “這是不是你跟安木淳安排好的?”徐硯琪突然抬起頭看向他,見他抿唇淡笑,便知自己猜對了。 “那朱窕……” “她并不知情?!敝祆吵雎暯忾_了她心中的疑惑。 朱斐的回答倒是并未出乎徐硯琪的意料,以朱窕的性子,想來朱斐也不會將自己裝傻的事情告訴她。 朱斐伸手撫了撫徐硯琪后背的那條淺淺的疤痕,突然心疼道:“都是我不好,才害你受傷?!?/br> 徐硯琪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來帝都路上遇刺的事。她不在意地笑了笑:“沒關系,當時你自然是有你的難處,何況你當時不也對那人動了手腳嗎,否則我恐怕早被他一刀砍死了?!碑敃r她抱著那人的胳膊時見那人根本使不出力氣來,以前還覺得納悶兒,如今倒是都有了解釋。 想到那黑衣人,朱斐斂下眼底的陰霾,說出的話冰冷刺骨:“若我再見到他,定讓他尸骨無存!” 徐硯琪想了想道:“祖母和母親都覺得此事很有可能是朱霆所為,你覺得呢?” 朱斐沉默片刻輕輕搖頭:“朱霆做事向來謹慎,恐不是他所為?!?/br> “可是,除了他誰還會有刺殺你和朱善兄弟二人的動機呢?”徐硯琪有些捉摸不透,雖說她之前也覺得以朱霆的謹慎該不會做這樣的事,但凡事總有個萬一,難保他如今不是孤注一擲,拼死一搏。 說完,徐硯琪又覺得腦中靈光一閃,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對了,太子殿下,那些殺手也有可能是太子派來的!或許,他就是希望我們誤以為是朱霆所為,以此來離間你們的關系?!?/br> “還記得崔嵐那條被放了藥物的被褥嗎?”朱斐突然問起。 徐硯琪點頭,突然睜大了眼睛看他:“那藥……該不是你……” “下藥之人究竟是誰我目前還沒有十足的證據,后來崔嵐想要借此事除掉你,我便將計就計把那被褥給換了?!?/br> 徐硯琪了然地點了點頭,那被褥里的東西她明明讓朱彤拿去藥鋪里查驗過,可后來大夫竟說里面只是普通的香料。當時她也覺得奇怪呢,原來竟是被朱斐掉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