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節
他還是很喜歡這種感覺的。 此刻聽到扶笙說昨天澹臺引會中招與他腰間的零陵香有關。 季黎明的第一反應是,子楚這個不要臉的,竟然偷窺他們! “不用謝我,你可以回去了?!?/br> 扶笙說完,“嘭”一聲關上房門。 外面季黎明皺著眉,“喂!你們不是今日啟程去岷國嗎?” 扶笙凝神聽了聽荀久均勻的呼吸聲,對著外面道:“今天走不了,明天?!?/br> 季黎明氣得跳腳,早知道這兩個沒良心的今天不走,那他干嘛大早上就跑來吹冷風??!還受氣! 狠狠踹了房門一腳,季黎明哼聲道:“既然你們不走,那我們走了,燕京可還一堆事兒呢!” “等等!”聽到季黎明要走,扶笙頓了腳步,轉回來重新打開門,這一次斂去了之前的玩笑心思,凝了眉目,“你們來的時候,女皇陛下狀況如何?” “也就那樣?!奔纠杳鲾[正了臉色,“不過你放心,有我大舅兄和姜易初在,便是她再虛弱,也不可能受到外界一丁點兒傷害?!?/br> “嗯?!狈鲶系鞈?,“你回去以后,務必全城戒嚴,魏國蠢蠢欲動,我擔心他們會趁著女帝懷孕期間發兵開戰,一旦魏國提前開戰,我人身在岷國,無法兼顧兩邊,燕京的事,就全權拜托你了?!?/br> 季黎明輕笑,拍了拍扶笙的肩膀,“別忘了,你我可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你的家就是我的家,外敵來襲,我這個一品武將自然是拼了命也會為國出戰,為你出戰?!?/br> 扶笙沉吟片刻,微抬幽眸,“如若可以,不要傷害顧辭修,他是被逼的?!?/br> 季黎明面露為難,“我當然知道他是被逼的,可是戰場無情,我放過他,誰來放過燕京城內的數十萬百姓?” 扶笙默然,好久才道:“我已經派了瑾淵去魏國,相信以他的能力,定能在短時間內將容洛救出來?!?/br> “瑾淵……”季黎明捏捏下巴,片刻后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雛陽君府上的那個花和尚?” 扶笙點頭。 季黎明咕噥,“他有那么大本事兒嗎?” “將容洛從魏王手里救出來,綽綽有余了?!狈鲶系溃骸把巯聦m義要療傷,商義隨著雛陽君去了齊國繼位,徵義去了冰火灣,羽義成了蜀國的王,秦王府需要角義看家,所以我只能讓瑾淵去?!?/br> 季黎明有些不贊同,“你就不怕雛陽君會生疑嗎?” 扶笙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齊縉公才薨逝沒多久,蘭祭作為世子繼位,然而他并沒有任何政治經驗,雛陽君作為蘭祭的叔叔,他有責任好好輔佐這位新君,只怕,雛陽君還沒有那么多精力來關注瑾淵去了哪里?!?/br> 扶笙這么一說,季黎明終于放下心來。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可就什么都不用cao心了?!?/br> 從袖袋里將裝有潘龍珠的小錦盒遞給扶笙,季黎明囑咐,“這東西收好了,來之不易??!” 扶笙睨他,“去一趟齊國,潘龍珠和美嬌娘雙收,你該是心中偷著樂才對,何必作出與我苦大仇深的樣子?” 季黎明恨恨磨牙,“你我自然是有仇的,你們晚一天去岷國,就代表我和引兒的婚期延后一天,我這都到嘴的肥rou了,若是因為你們倆而飛了,我跟你們沒完!” 扶笙收了季黎明遞來的錦盒,準備攆他出去。 季黎明突然蹦出一句話,“都這么久了,表妹竟然還沒有懷孕的跡象?” 扶笙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很快了?!?/br> 季黎明笑嘻嘻,“那你們趕緊的,希望四方平定的時候,能見到你們家的寶寶平安降世?!?/br> 扶笙有片刻晃神。 季黎明瞧出他神情不對,立即問:“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廢話太多?!狈鲶匣剡^神來,直接下逐客令,“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可以滾了?!?/br> “子楚,你個沒良心的!”季黎明望著已經緊閉的房門,再次抬腳狠狠踹了一下,“我來了這么半天,竟然連杯茶都舍不得招待我,我看你是除了這身皮囊,內里全都黑透了!” 扶笙懶得理他,徑直抬步往里間床榻邊走去。 荀久還在熟睡,香汗淋漓過后的她看起來疲憊極了,雙眼緊緊閉著,面色紅潤如將落的晚霞。 扶笙在床榻前坐下,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眼眸中神色復雜難言,幽光流逝。 * 卯時不到,季黎明和澹臺引就完全收拾妥當騎上馬出了城門。 澹臺引一直繃著臉色,整個人都籠罩了一層陰寒氣息。 季黎明很自覺,知道她還在怪他,所以自動走得遠遠的,防止被打。 “昨天晚上稱病沒有出席宮宴,今天不辭而別,季黎明,你不要臉我還要!”澹臺引見他刻意躲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昨天在御景園,他們倆找到銀紅朱砂的時候,秦王和秦王妃并不在現場,但很快,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天生對香味敏感,所以沒多久就反應過來是季黎明腰間的香囊與銀紅朱砂的香味相交產生了作用。 那一刻,她的第一反應:這一切都是季黎明設計的! 為了不在王宮丟臉,她只好稱病不去宮宴,回到驛館之后將季黎明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季黎明全程茫然,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被她當做出氣筒,他樂意之至,所以乖乖耷拉著耳朵被教訓了好幾個時辰,等她罵得差不多了才笑嘻嘻抱住她,讓她別氣壞了身子。 澹臺引又好氣又好笑,拿他全無辦法。 “引兒,你還沒消氣呢?”季黎明打馬走過來,笑得春光和煦,“來來來,你要打要罵,盡管來,我受著!” 澹臺引死瞪著他,“你走之前,到底有沒有和蜀王打過招呼了?” 季黎明拍拍胸脯,“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昨天離開王宮的時候,我就讓蜀王貼身太監與他說了,今天一早要早早離開,不必大張旗鼓讓禮官相送?!?/br> 澹臺引面色緩和了幾分。 季黎明又道:“再說了,就算不跟他打招呼也沒什么,蜀王還不了解小爺的脾性么?” 澹臺引瞅他一眼,聲音放輕,“你果真不知道零陵香與銀紅朱砂的香味撞在一起有特殊作用?” “天地良心!”季黎明趕緊手指對天,“我是真不知道,今天早上去找子楚的時候,還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我若是早知道那東西有這種作用……”一定多帶點零陵香。 “什么?”澹臺引狐疑睨他。 “沒什么?!奔纠杳髁⒓磽Q上笑臉,“我在你心里就這么沒人品?我可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蓄意帶著這種東西去害你呢?你說是吧?” 澹臺引輕呵,“季黎明,‘人品’倆字跟你還真沒什么關系,不用刻意攀親戚?!?/br> 季黎明挑高眉梢,笑瞇瞇看過來,“怎么,昨天晚上我不夠用力,所以你到現在還有力氣跟我拌嘴?” 澹臺引臉頰guntang,“不要臉!” 季黎明一臉無所謂,“爺早說過了,你和臉,我只要一樣,或者,你選一樣?你希望我要臉還是要你?” 澹臺引抬手,路邊一個石子迅速飛到她手中,她偏過頭,毫不猶豫就朝著季黎明扔過來。 季黎明沒想到她還真出招,一下子趴下,堪堪躲過那內力十足的石子。 再起身,他面部肌rou抽了抽,“你這是謀殺親夫?!?/br> 澹臺引怒,“滾,我才沒有你這種厚臉皮的夫君!” 季黎明揚起邪惡的笑,“一起滾?!?/br> * 荀久在客棧睡了一天,第二天天亮時分才醒過來,全身酸痛無力,感覺像被人分解開又重新組裝回去一樣。 動了動手指,荀久想起前天晚上的事情,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 男人,果然是不能褻~玩的,尤其是扶笙這種體內住著猛獸的男人! 恨恨磨牙,荀久翻身而起,聽到腳步聲靠近,她心下一驚,趕緊重新爬上床裝睡。 扶笙看著床榻上裝睡的人,嘴角勾了勾,“你若是再不起床,就來不及趕到岷國了?!?/br> 荀久睜開眼睛,警惕的看著他。 扶笙露出兩只手腕上的青紫勒痕,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那天晚上,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br> 荀久渾身一顫。 “然后,我很生氣?!狈鲶衔⑿?。 荀久眼皮跳了跳。 “我一生氣就想懲罰人?!狈鲶闲σ饧由?。 荀久猛地掀開錦被,動作很快,臉上賠笑,“夫君別生氣,我這就起床,馬上跟你去岷國?!?/br> 難得看見荀久這般溫順如綿羊的樣子,扶笙修長的指尖捏住她的下頜,迫使正在穿鞋的她不得不抬起頭來。 “到達岷國之前,想好怎么賠罪,否則,我還會再生氣的?!?/br> 凜冽的氣息,從他周身散發出來,帶著欲~望之獸的霸道不容置喙。 荀久心中淚流成河。 不就是讓她占主動權玩了一次么,他有必要這么玩不起? 那她還被拆分重組了這么多次,她也很生氣,誰來賠罪? 從穿衣、梳洗穿戴到上車,荀久都是獨自完成的。 因為她敏銳察覺到這個男人是真的生氣了,不敢讓他幫忙。 今日趕車的是踏月,她發現這兩人今天的氣氛很是古怪。 馬車啟動以后,踏月思來想去覺得不對勁,輕聲問:“王妃,是否發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避骶贸读顺蹲旖?,她戴了面紗遮擋脖頸里滿是紅痕的肌膚。 扶笙自從上車以后就緊繃著臉色,沒說話,微微闔上眸,淺眠。 “那什么,我們今天晚上在哪里下榻?”荀久制造話題打破僵硬的氣氛。 扶笙沒反應。 荀久撩簾看看外面,一會贊嘆水牛的泳姿,一會感慨花公雞的羽毛。 扶笙依舊沒反應。 荀久揉了揉額頭,一只手曖昧地搭在她肩膀上,眨眨眼,泛出一車的嫵媚風情,“真生氣了?” 扶笙睜開眼睛,幽幽瞳眸快速劃過得逞的喜色,這一幕太快,荀久無所察覺。 側目看她,他依舊僵著臉色,不帶一絲表情。 “好嘛好嘛,我承認我錯了?!避骶眯邼婺?,“你說,要怎么補償,我補給你就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