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嘴角一扯,她道:“西宮良人受了寒,讓我幫忙看診,我那是觀氣色?!?/br> 扶笙目光陰了陰,“觀氣色觀得靠在人家身上去了?你跟他說的那些話,似乎……從未對我說過?” 荀久面部抽了抽,險些身子一歪掉下去,她趕緊又抓住他的胳膊,好在隔著衣料,她手上的毒浸不到里面去,重新躺穩了,她訕笑道:“你不懂醫,別亂說話,那是聽聲息、問癥狀?!?/br> “嗯,問完了還不忘摸上一把?!狈鲶侠湫σ宦?,想到她方才就在隔了一層輕紗的肩輿內當著他的面做出的那些舉動,他此刻眼眸含著熾熱的欲焰,恨不能加重手上力道將她揉碎。 荀久難受地嗚咽了一下,臉上勉強堆著笑,“阿笙別鬧,那分明就是把脈,你不能冤枉我亂、摸?!?/br> 呵—— 他冷嗤,還有脈搏長在手背上的? 天上小雪未停,馬兒悠悠前行。 荀久衣衫褪了一半,冷得直哆嗦,睜眼只見近在咫尺的這張精致容顏依舊盛滿怒色,怒色之下又藏著欲焰,仿佛她敢再多一句嘴,他立刻就將她整個人掰開揉碎吃下去。 看來這位大爺是哄不乖了。 荀久暗自翻了個白眼,再次對上他幽沉流轉的眼眸,眉眼彎彎,眸含春水,挑眉笑道:“阿笙,你莫不是想在這里獻身吧?” 扶笙沉冷的氣息縈繞在她鼻端,眸底深處跳動著兩簇火焰。 這時,馬兒停了下來,荀久艱難地側目一瞟,發現左面有一丘田,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雪。 桃花眼中狡黠一閃而逝,她雙腿纏上他的腰肢,身子往旁邊一歪。 扶笙不妨,兩人一起從馬背上滾下來,剛好滾在覆滿積雪的田里。 因著積雪較深,除了冰寒一點之外,兩人都沒有受傷。 這一次,荀久翻身在上,雙手撐在他身子兩側,不斷的搓捻著雪花,意圖先把自己手上的藥汁清洗完。 扶笙并不知道她手上有藥,只覺得這個動作像是……急不可耐。 再加上她此刻衣衫半褪的樣子,搓捻雪花的動作起起伏伏,帶動某處雪白峰巒起起伏伏,順便搓磨著要命的地方。 荀久搓了好久的雪,確保手上的藥汁都清洗完了以后才回過神來,見到身下的人已經怒火沖天,哦不,欲焰沖天。 磨了磨牙,她伸手抹去唇上被他咬破的傷口,再順便打開他不安分的手,轉瞬后挑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阿笙,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特別的……嗯……想要?” 扶笙狹長的眼眸內呲呲冒著冷光,趁她不妨,一個大力的翻身將她壓下,齒縫間擠出兩個字,聲音清寒無比,“荀、久!” “嗯?”她挑挑眉,吃吃笑著,桃花眼頻頻泛出瀲滟魅惑的光。 扶笙見她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心中怒火燃燒至全身,“你在惹怒我的時候,就應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br> 荀久伸手在他胸膛畫圈圈,“嗯,代價,什么代價?” 扶笙冷笑著拿掉她頭上那支海水紋白玉簪,眸中色澤幽沉,從前的矜持隱忍和底線,全都在今日親眼目睹了她與西宮良人同坐肩輿的時候轟然崩塌。 長久禁錮的洪流終于開了閘,一發不可收拾。 他修長冰涼的手指滑到她鎖骨之下,引起她身子一陣陣顫栗。 “阿笙,你……”荀久呼吸急促起來,扶笙向來特能忍,她是知道的,方才說的那些,不過是為了哄乖他而使出的招數,可她卻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他今日生氣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生氣,簡直是怒到了必須發泄的地步。 獻身這種事,她不是沒想過,可眼下這地方……抬目就能見天,身后是山坳,旁側還有樹林,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 算不得大庭廣眾,卻也是光天化日。 嘴角抽了抽,荀久心跳急劇加快,卻見他已然褪盡衣衫,將外袍墊在她身下。 俯下身,他清冷寡淡的聲音回蕩在她耳際,“你不是想知道惹怒我的代價是什么嗎?我證明給你看?!?/br> 冷風襲來,荀久身子一抖,哆嗦著牙齒,“我……” 后半句話,荀久還沒說出口,就湮沒在撕裂心扉的疼痛中。 “扶笙,你大爺——”一刻鐘后,荀久緩過氣來,嘴里哭喊著,雙拳不停地捶打他。 實在受不住,她十個手指將他后背抓出了猙獰而旖旎的血紅色。 盞茶的功夫后,哭喊聲不再,只剩下細碎的嚶嚀以及曖昧的聲響。 一朵炫紅的花,透過那一層薄薄的衣料,盛開在潔白雪地上。 下著雪的陰沉灰冷天空,似乎也飄上了一層綺麗妖嬈的顏色。 …… 荀久是被扶笙用外袍包裹抱著去往就近小農場的。 她對京郊不甚熟悉,所以并不知道其實小樹林那頭便是從前來過的小農場。 自從肖老和齊大娘雙雙去世以后,小農場便重新請了一個老伯帶著他的孫女兒前來管理。 得見扶笙在這大冷的天只著中衣抱著荀久前來。 謝老伯驚了一驚,險些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人。 “殿……殿下?”謝老伯說話結結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二人。 扶笙天生尊貴雅致,衣服一穿,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百倍,仿佛修煉了強身大法,面部輪廓竟比以前更添俊逸,俊逸中又透著那么一絲絲饜足過后的滿意之色。 荀久與扶笙截然相反,她身子抖得厲害,緊緊裹住他的外袍,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貼在他懷里,心中恨得直磨牙。 這個該死的男人,早知道的話,不會提醒她多穿一點么?好歹也要讓她做好準備??!大冬天的,又是在那種露天的雪田里,刺激倒是刺激了,刺激過后只想罵娘。 “去準備沐浴的熱水?!狈鲶厦寄壳謇?,吩咐完謝老伯以后抱著荀久直接去了之前他們住過的那間客房里。 客房還是那間客房,床還是那張床,人也還是之前那兩人。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來的時候動手,這一次……竟是真槍實干上了。 無力地癱軟在床榻上,荀久連眼皮都懶得掀開,嘴里哼哼唧唧,“扶笙你個禽獸!都不知道溫柔一點的么?嘶……我現在,連下地都成問題,回去以后指不定怎么被他們笑話呢!” 扶笙坐在案幾旁,挑眉望著她,“再過七日便是大婚之日,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區別?” 荀久磨牙,怒眼反駁,“你明明說過要給我最好的一夜!” 扶笙再次挑眉,語氣理所應當,“事實證明,如果剛才那一幕留在新婚之夜,我還沒盡興你就得先昏過去,所以,為了讓雙方都能身心愉悅,還是不要把這么生澀的回憶留到新婚之夜了?!?/br> “你!”荀久咬著唇角。 “再說了……”扶笙眸色一沉,“今日是你先惹怒我的?!?/br> 荀久恨恨瞪他一眼,哼哼兩聲偏過頭來。 原本她已經想好了措辭要跟他解釋之前在肩輿內,她只是為了能成功給西宮良人下毒才會那樣做的,可現在想來,這個男人該發的火全都發完了,她還用得著解釋? 再說了,她本就沒有對西宮良人做出什么事來,除了下毒時觸碰過他的手背,她哪兒都沒碰過,自己卻被扶笙這頭餓狼在雪地里吃了個干干凈凈。 虧得她以太過寒冷做借口才制止住,否則她絲毫不懷疑他會停不下來。 想到女帝那幾天的慘狀,荀久突然覺得慶幸。 幸虧是在雪地,他不敢太過肆意而為,若真的留到了新婚之夜,她肯定三天都下不來床。 前來送水的是謝老伯的女兒,小名真兒,大約十三四歲的模樣,生得秀麗乖巧,進門以后也不東張西望,將沐浴的水全部準備好以后躬身立在一旁,輕聲問:“王妃,可要真兒留下來伺候?” “要!” “不要!” 扶笙和荀久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真兒為難地看了扶笙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荀久。 荀久瞪著扶笙,“你出去!” 扶笙坐著不動,淺啜一口茶后緩緩勾起唇瓣,“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 “真兒,你出去!”荀久一手無力地捂著臉,匆忙出聲打斷扶笙還未出口的話。 “諾?!闭鎯簯?,又道:“王妃若有任何吩咐,只管來喚真兒便是?!?/br> “不必了?!狈鲶蠑[擺手,“你走遠些,別靠近這間房?!?/br>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欠扁語氣,讓荀久想爆完粗口后鉆地縫。 真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果真合上門去了前面的小竹樓,再也沒有回來過。 扶笙站起來,走到床榻邊,垂眼看著神色懨懨的荀久,“可要我幫你?” 荀久本想說不,可身子一動才發現全身酸軟疲累,根本動彈不了,也不想動,她干脆連話都不說。 扶笙淡淡勾唇,坐下身來,俯低了臉,幾乎貼近她,荀久完全能嗅到他身上還未散去的情動氣息。 荀久睜大眼睛,警惕地看著他。 輕笑一聲,扶笙慢慢伸出指腹,抹去她唇上的殷紅血珠,得見她放松了幾分警惕,他才挑眉問:“我的動作……很不溫柔?” “嗯,很禽獸?!避骶孟攵紱]想。 若非禽獸,怎么會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樣對她……又冷又痛,真是永生難忘! 扶笙盯著她明明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小臉,滿意地彎了彎唇,微涼的指尖輕巧地挑開裹住她的寬大外袍,一個傾身打橫將她抱起直接放進浴桶里。 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且當下雙腿酸麻疼痛無比,荀久也顧不上什么害羞了,進了浴桶之后便尋了個舒服的坐姿閉上眼睛,任由熱氣蒸騰的溫水將自己一寸寸包裹。 扶笙繞到她身后,一手撩起她錦緞般的烏發,另外一只手撩動水花將烏發浸濕。 荀久的身上,自脖頸到鎖骨一路往下,密密匝匝全是紅痕。 比盛開在雪地里的那一朵血色紅梅更為妖冶。 心思浮動,扶笙不禁暗忖,莫非他真的……威猛了些? 事實上,他很喜歡看她哭喊求饒的樣子,他的久久,似乎只有在那種情況下才會不一樣。 “看夠了?”荀久雖然閉著眼睛,卻也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眸中的熾熱,她堵在心里的那一口氣還未消散,語氣便也清冷淡薄了些。 “沒夠?!彼浪谏鷼?,可她越生氣,他就越壓不下臍下一帶的熾熱勃發,那種將整個人都化身為一團欲焰的感覺實在是有些……不妙。 荀久繼續闔眸小憩,她就不信,她一直待在浴桶里,他還敢把她怎么樣。 “久久……哦不,或許如今該稱你一聲夫人,你想凍死在浴桶里?”扶笙的語氣,分明還像從前那般溫柔,可細細聽來,卻似乎包裹了些許怒意。 莫非……他還在介懷之前肩輿內的那件事? 荀久心神一凜。 是了,這個男人如此善妒而霸道,本就是因為太過生氣她與西宮良人同坐肩輿才會將一直以來壓抑在心底里的欲焰盡數燃燒,迫不及待將她吃掉的,即便是得到了這樣完整的她,那件事也會是橫亙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要想輕易讓他忘記……似乎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