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鳳眸倏然瞇起,西宮良人面上笑容漸收,死死盯了荀久一眼,“你到底是誰?” 荀久想都沒想,繼續保持微笑,“如你所見,大燕秦王妃?!?/br> 內心深處似乎有什么破冰而出,牽扯出久遠的回憶,讓他心神有些混亂。 西宮良人用錦帕掩唇低咳了幾聲后,小聲問:“你是不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荀久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呼吸亦緊了緊。 連澹臺鏡和璇璣閣主都看不出來,西宮良人竟然能一眼看出她是穿越體?到底是他身上的靈術太過厲害還是這其中另有隱情? 荀久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很清楚一點,絕對不能讓西宮良人在大街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她的來歷揭穿,否則到時候她會被當成妖怪,說不定還會激起民憤聯名上書要求女帝將她處死。 “我不知道宮主在說什么?!避骶盟酪е怀姓J,她是面朝著扶笙的,因為無法動彈,只能隨時保持著微笑,讓扶笙知道她很好,然后說話的時候將聲音壓到最低。 西宮良人全然沒把荀久的話當回事,兀自道:“你三年前沒了父母,幾個月前沒了兄長,我若是在此時站出來說一句你是妖姬轉世,你猜會不會引起軒然大波?你再猜猜看,秦王還敢不敢娶你?” 荀久心底一寒。 在大燕,巫族代表著神權,語真族則不同,他們代表的是整片大陸的神權,語真族宮主說的話更具權威性,若是他斷言她乃妖姬轉世,百姓根本不會質疑,到時候她就只有被唾罵被誅殺的下場。 這一點,荀久分毫不懷疑。 閉了閉眼,她壓下胸腔中的怒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無所謂,準備用郁銀宸來賭一把,雖然她不知道郁銀宸與西宮良人到底是什么關系,但那天晚上在馬車上,郁銀宸沒說完的那半句話,她仍舊深深記得。 那個時候,郁銀宸注視著她,嘴里緩緩道:“你并非救不了我,你只是……” 荀久是個心思通透之人,后面半句話,即使郁銀宸不說,她也能推敲出幾分來。 郁銀宸的意思很明顯,她一定有辦法救他,只不過當時的時機不對而已。 想到這里,荀久更加篤定了自己要拿郁銀宸來做籌碼的想法。 莞爾一笑,荀久道:“宮主若是趁此機會鏟除了我,那么郁銀宸的每月白發剜心之痛就永遠都好不了?!?/br> 荀久說完,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并祈禱這句話能起作用。 事實證明,荀久押對了籌碼。 她話音才落下,西宮良人便用一種復雜的眸光看著她,盯了好久,面上還存了些狐疑,眸光微動,啟唇問:“這么說來,你有能將他徹底醫治好的辦法?” “自然?!敝雷约嘿€對了,荀久面上更加自信,“你若是傷我分毫,我便讓他生不如死!” “呵呵……”西宮良人低笑一聲,聲音帶了些許冬日的寒,“你以為郁銀宸與本宮主是什么關系,你想用他來威脅本宮主?” “沒有關系?那最好?!避骶锰籼裘?,“以后有機會親眼看著他死,我也不會有任何負擔了?!?/br> 西宮良人面色僵了僵。 郁銀宸等一個人等了五百年,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即將與秦王大婚的準王妃荀久。 瞇了瞇眼,西宮良人的眸光轉向外面臉色凜然的扶笙身上,微有不解。 這一世,郁銀宸都還沒有動作,這兩個人就要結為夫妻了,莫非秦王便是上一世因為救駕來遲導致國破女王戰死的扶言之? 如果真的是,那么郁銀宸為何到了現在還不現身? 錯過了第一世,他難道還想錯過第二世? 扶笙感覺到了來自肩輿的銳利視線,他恍若未覺,面色淡淡,“西宮宮主,你準備禁錮本王的女人多久?” ☆、第031章 雪田獻身(超重要必戳) “秦王此言差矣,分明是久姑娘自愿為本宮主請脈,本宮主只好卻之不恭?!蔽鲗m良人輕笑一聲,干凈的嗓音再配上他此刻微漾的碧藍色瞳眸,有一種異樣的清美,就好像酷暑夏日在海灘邊欣賞澄澈明凈的海水。 荀久沒看清西宮良人究竟是如何動作的,只感覺到全身一松,xue道竟然全部被解開了。 身子僵了好長時間的荀久剛剛得到解放,頓覺腰肢酸軟,沒忙著說話,趕緊先扭了扭腰肢讓自己活絡一下。 “你說是么,久姑娘?”耳邊傳來西宮良人微帶譏誚和幾分威脅的聲音。 荀久眸光流轉,轉目對上西宮良人的視線,笑意盈盈,“宮主說得很對,我的確是自愿給你請脈的?!?/br> 荀久說話間,指腹已然重新扣上西宮良人的脈搏。 他似乎有所察覺,手腕一翻。 荀久手指落空,她也不惱,小小的手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摩擦了一下。 外面扶笙清楚地看見了這個動作,瞳眸驟縮。 荀久沒看扶笙,瀲滟桃花眼對上西宮良人的雙眸,手掌已經從他手背上離開,艷紅薄唇靠近西宮良人的耳邊,吐氣如蘭,“宮主,祝您……癢得愉快?!?/br> 荀久說完,霍然站起身,掀開輕紗就要出來,這才發現肩輿仍舊被護衛們高高抬在肩上,雖然沒多少高度,但就這么跳下去的話,起碼會崴到腳。 荀久抿了抿唇,轉目看向最前面的黑著一張臉的扶笙,扯了扯嘴角,“阿笙,快來抱我下去?!?/br> 扶笙坐在馬背上,雙眼定定看著她,沒有動作。 荀久翻了個白眼,“你不來的話,我就直接跳下去,到時候不小心崴了腳或者是直接毀了容,我也只能認命了?!?/br> 荀久說完,一撩衣擺就要往下跳。 扶笙突然從馬背上一飛而起,似一柄鑄造精良的絕世好劍,出鞘那一瞬的華光烈烈讓人不敢逼視。 他的速度很快,在她即將跳下來的瞬間長臂攬住她的腰肢,幾個旋身之后安然落在地面。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荀久很貪戀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冷竹香,每次一聞到,就會覺得無比心安。 此刻也一樣。 扶笙凝她一眼,冷然道:“上馬!” 荀久不用想都知道他生氣了,她暗自撇撇嘴,面上委屈道:“天太冷,上不去?!?/br> 說完,荀久又指了指一直跟在肩輿后的馬車,“千依還在那里等我,我還是坐馬車回去吧……哦不,我今日找夭夭有事,改日再見……” 揮揮手,荀久笑著就要離開,卻不妨腰上被人猛地一摟,后腦勺猛地撞進一個結實有力的胸膛,直撞得她兩眼冒圈圈。 下一瞬,扶笙再度足尖點地,帶著荀久一躍上了馬兒。 他坐在后面,抱著前面斜坐的她。 背對著扶笙,荀久嘴角彎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扶笙勒緊韁繩,讓馬兒掉了個頭,冷聲吩咐后面的一眾護衛,“回府!” 荀久懶懶斜靠在扶笙懷里,感受著他身上寒涼的氣息。 他似乎不打算與她說話,策馬速度飛快,若非她一只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早就摔下去了。 “阿笙,你瘋了!”荀久蹙了蹙眉,“這可是大冬天,地面很滑的,再這么跑下去,待會兒馬兒打滑的話,我們倆都得摔死的!” 扶笙抿唇不語,動作也沒有放慢半分。 已經到了秦王府門前,護衛們全部下馬從角門進了府。 扶笙只稍微停頓了一下便又讓馬兒重新掉了個頭往京郊方向跑去。 荀久覺得不對勁,眉頭皺得更緊,得空的那只手握緊拳頭反手捶打了他的胸膛一下,“你要做什么?” 扶笙還是沒吭聲,仿若沒聽到她的話,幽沉流轉的雙眸只緊緊盯著前方的路。 途經一片小樹林時,荀久奮力從他懷里掙脫出來,身子一斜就要往下跳。 扶笙面色一驚,顯然沒想到馬兒正在疾馳,她也敢這般不要命就想跳下去。 一只手趁機摟住她的腰身,他蹙眉沉聲問:“你不要命了?” 說話間左手勒緊韁繩,馬兒速度放慢了些。 荀久磨了磨牙,瞪著他,“我若是不這樣,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不理我了?” 扶笙看她一眼,沒了聲音。 荀久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掐了他一下,“有什么話就說出來,憋在心里頭做什么?生悶氣很好玩?” 扶笙還是無動于衷。 荀久撩開他的衣袖,低下頭,牙齒狠狠咬在他白皙的手臂上。 讓你吃悶醋,痛死你! 扶笙依舊面色寡淡,什么表情也沒有,只是低眉看著她又怒又氣狠狠咬他的樣子,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荀久沒聽到聲音,嘴上更用力,直到滿嘴的血腥味,感覺到他手臂因為疼痛而稍微痙攣了一下,她才勉強松開。 抬起頭來時,她的嘴角還沾染著殷紅的血跡,配上那一張魅惑的容顏,妖冶到了極致。 “痛不痛?”她咬著牙問。 扶笙凝目注視著她,只是呼吸稍稍紊亂了一些,嘴上還是不說話。 荀久眉心一皺,準備再次咬他。 這時候,扶笙身子突然動了動,竟是朝后面挪了挪,給她騰出了大半位置,然后攬住她腰肢的那只手臂往旁邊一傾,片刻就將荀久放倒在馬背上。 這姿勢…… 荀久心中驚了一驚,馬兒還在走著呢! 她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么,正想張口說話,他已經俯下身來,冰涼的唇瓣迅速將她還未說完的話堵了回去。 沉怒、霸道。 轉瞬就將她粉嫩的舌尖吞住,動作粗暴得讓她幾乎接受無能。 “唔……”荀久承受不住這樣的方式,后背被馬兒的脊梁骨硌得生痛,她一只手抓緊了他防止自己掉下去,另外一只手卻又想推開他。 可無奈她如今處于劣勢,再大的力氣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靡麗的氣息交錯纏綿,荀久幾近窒息,卻被這頭一回體驗的刺激所蠱惑,眼神不由得迷離起來,推他的那只手一松,轉而勾住他的脖子,化被動為主動。手指始終捏成拳,避免涂了藥汁的手掌心和手背會觸碰到他的肌膚。 扶笙察覺到了她的回應,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馬兒繼續往前走,穿過樹梢微白的覆雪密林,沿著籠了煙波的如玦碧湖,一直到達寂靜無人的小山谷。 感覺到身上一涼,荀久情動的神智稍稍回攏,才發現衣襟已開,伸手一擋,她細細喘息著,嘴里拒絕道:“別……這里……不行?!?/br> 扶笙冷冷勾起半邊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方才在肩輿內不是做得很好?盯著他看的時候眼神很到位嘛!” 荀久安靜下來,看著他因為吃醋憤怒而眉心緊蹙,面色陰沉導致整張臉微微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