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似已時過境遷,又仿佛白駒過隙。當一切的光華散盡,云楚緩緩地睜開眸。入眼卻是一張精致絕倫的玉容,那總是纖塵不染的妖眸,此刻竟有一絲迷離。 隨即,他似乎是看到了她,迷離的目光慢慢的閉上。 那,是一雙怎樣的眸? 轉瞬之間,云楚只看到一抹淺淡的碧色,揉碎在一片碎光中,幽幽暗暗的好似湖光倒影,水光瀲滟的令人驚心動魄。 那一瞬間,她仿佛感覺到了一縷刻骨的絕望,仿佛今生此世的悲歡皆已燃盡。 “尊上?!?/br> 青嵐和殘情單膝跪地,幾乎是匍匐在地上,身體都在不住的顫抖。 “她不在這里?!?/br> 夙凌的嗓音依舊冷清玉質,卻仿佛多了一絲茫然。 “為什么?” 之后的一句話,低暗的好似一聲呢喃。淡淡的消散在了風中,無人聽見。 “尊上……” 青嵐急忙低喚,卻不知該說什么,腦袋垂得更低。誰說只有許凌凡是數十年的籌謀,尊上他的籌謀,又豈止數十年。為了今晚這一刻,他等待的時間比任何人都要更久。 “走?!?/br> 夙凌卻忽而收起了那一絲茫然,水光瀲滟的妖眸,好似籠著一層冰冷寒霜。但偏偏,那素薄緋唇,卻勾勒著優美迷人的弧度。 溫柔到極致,卻又冰冷到極致。 青嵐和殘情還在擔心尊上的狀態,茫然的抬起頭,有些轉不過彎來。 “該去了結那些死人了?!?/br> 夙凌勾唇一笑,那笑容美好迷人的令人嘆息。但話語里的意味,卻是那般殘忍冰冷,不帶絲毫的情感。 “殘情,送楚兒上船?!?/br> 卻在走過云楚身邊時候,忽而低聲吩咐了一句。他看著她,妖冶的碧眸依舊纖塵不染、清澈明朗。 只是,那言語中的妖邪霸道,已然不再會被忽略。 上船? 云楚心中輕輕的笑了笑,就連唇角也略勾了下。然后,她乖順安靜的跟著殘情,向著傳承之外走去。 “夙凌,你竟敢算計我許家。今晚,我不會讓你得逞的?!?/br> “沒錯。我們南域五宗,竟被一個毛頭小子玩弄于鼓掌之間。不殺你,難平我心頭之恨?!?/br> “少和他廢話,先拿了這魔頭。在將這鎮魂之殿毀了,破了這鎮魂陣法?!?/br> 就在這時,一堆黑影從外面闖了進來。卻是十余個元嬰級別的上人、長老。此時,正橫眉怒目的叫罵道。 當云楚作為明月心的傳人,邁入了第七陣時。外面的高手便能感覺到魔仙明月心所留下的神識所在。他們本來以為,這是魔仙傳承出世,一個個還滿心激動的趕過來。 然而,當他們踏入了傳承之地,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傳承,有的只是無盡的死氣和無盡煉魂之陣!危機之下,他們即使立刻向同宗門求救,援兵也絕對趕不過來了。想要脫困,就只能團結破陣?;蛟S,還有一線生機。 而且,他們多少也不信,就一個修煉區區百年的小子,又能有多少能耐。 “你們,一起上吧?!?/br> 夙凌挑起天誅劍的劍尖,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淡淡的道。 好狂妄的小子! 南域五宗的上人、長老,已然看出了夙凌就是布下此陣之人。只要殺了他,再破了這陣心,他們便能輕松脫困了。 “小子,你真是好大的口氣!” “既然你找死,那我們便成全你?!?/br> “別等動起手來,到時候又來跪地求饒?!?/br> 這些修士高手,在南域中也算是一方人物。此時,被夙凌如此輕描淡寫的對待,立刻被刺激的全身冒火。 “卷云旗!”“千手畫景!”“凌天飛劍?!薄叭f劍訣!” 緊要關頭,各方高手也不管什么正統宗門的道義了。揮手之間,都是狠絕至極的絕殺。 一時間,就看到無數的光華流轉、珠光寶氣!各種各類的法寶,都向著夙凌的身上招呼而去。 “天誅、斬!” 夙凌卻依舊不看一眼,優雅的一揮手。銀色的天誅劍,劃開了一道優美凌厲的弧線。 那天誅劍越變越大,周身鍍上了一層暗黑色的光華。而原本的凌厲氣勢,也逐漸沾染了絲絲魔氣。隨著夙凌的靈氣催動,那一股魔氣越來越盛,逐漸和天誅劍本身的氣息合二為一,融合成了一體。 而整把劍的氣勢,簡直是遮天蔽日。光是它的劍氣,竟然就引得風云變幻,遮擋了日月之輝! “這……這不是天誅劍。這分明……是天邪劍!不不,這既是天誅劍,但也是天邪劍?!?/br> 看到這般妖異的情景,南域各宗門和許家的修士都大吃一驚。當天誅劍被徹底的催動,卻是有人驚呼了一聲。從那絲絲凌厲之中,感受到了刻骨的妖邪魔氣。 “天邪劍!他竟然把天誅和天邪融合成了一把劍。天誅乃是圣尊之物,但天邪乃是魔心之屠!截然不同的兩種法寶,竟然被他融合在了一起。這……這,這怎么可能呢!” 其他人聽到這話,也都是大吃一驚。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世間竟有修士能夠做到融合道修和魔修為一體的。 “這不可能?!薄斑@人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做到這般地步?”“天邪劍和天誅劍都是明月心曾經的佩劍,難道說……?!” 然而,就在一片的驚呼聲中。那天邪劍以劈天動地之勢襲來。無數的法寶紛紛碎裂,剛才滿臉桀驁的宗門上人,紛紛受傷吐血。 剎那間,殘臂斷腿、血rou橫飛,方圓百丈之中,只余下了一片鮮紅血色。 “原來如此。原來,當年的明月心所留下的魔仙傳承,竟是被你得了。誰都不會想到,傳承竟然會被你……咳咳!” 許凌凡猛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卻又在驚呼之中,被無數絲線扼住了咽喉,痛苦的猛咳著。 ------題外話------ 各位親們,有猜對情節的么?哈哈哈哈。 昨天更新遲了。今天多更新一點。明天還是萬更,我盡量早些更新。么么噠(づ ̄3 ̄)づ╭?~ 月票已經129,已經到了52名。感謝各位親們的支持和肯定! ☆、084 傾身壓制,逃的代價! “許凌凡,你閉嘴!” 一向開朗活潑的青嵐,漂亮的金眸冰冷至極。他狠狠的刺了許凌凡一眼,寒聲警告道。 云楚俏臉沉靜,看著那一片血rou四濺,幾不可聞的皺了下眉。 “情兒,我們走吧?!?/br> 她側過小臉,靜靜的看向了殘情,淡淡的道。 殘情沒有回答,卻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的立在那里。她其實可以帶云楚走,但她莫名不愿意帶她走。有些事情,就該讓她早一點認識清楚。免得,以后橫生枝節。 她是日鏡認可之人,也是能夠走到最后一步,打開明宗主棺木之人。尊上看重此女,這是毋庸置疑的。 云楚在云凌洞府住了整整一年多,和殘情也算十分熟悉??吹剿裏o動于衷的模樣,心里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清楚,即使她說再多,殘情也不會讓她走。于是,便安靜的在原地站定。 而另一邊,一面倒的斗法,還在繼續! 當那一把似白似黑的天誅劍飛起,便會有無數鮮血噴灑而出。而那飛濺起的血rou四肢,并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被血紅的陣法之力吞噬掉了。 云楚就看到,那一個又一個的修士,被夙凌殘忍卻優雅的割斷了咽喉。血rou翻飛中,他卻依舊白衣翩躚、纖塵不染的好似畫中仙人。 南域五宗和許家的修士,滿臉驚恐中被收割著性命。他們都是元嬰期的修士,在南域有著排山倒海的本領??稍谥喯砂愕馁砹杳媲?,卻脆弱的不堪一擊。 在一個又一個元嬰修士的慘叫聲中,他們的身體急速的枯萎,頭發脫落、血rou干枯,一切的鮮活之氣迅速流失。仿佛,體內出現了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將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直接吞噬殆盡。 每多一個修士死亡,那血水滲入大地,妖紅的嗜血陣法光華一振,地底之下的無盡煉魂池,也變得更為強大了些。 “此子,簡直是妖魔……妖魔……妖魔!” “好狠辣的手段,此子太可怕了?!?/br> 看著其它宗門的修士,一個又一個的死去。僅剩的幾人,也被夙凌的狠辣手段給嚇得不輕。他們能夠成為元嬰高手,一生經歷無數風浪,卻也沒見過如此可怕的氣勢、如此尖利的殺氣。 他們的神情,由最初的高傲,轉變了成恐懼,再到無盡的驚恐。在夙凌白衣蹁躚、徐徐走來時,幾人甚至喪失了抵抗的勇氣,腦子心里只剩下了一個字——逃! 有好幾個元嬰修士,趁著夙凌對付其它人之際,直接拋棄了rou身,元嬰出體倉皇逃走。然而,還未逃出這一片陣法,便被夙凌纖長玉指上的鎖魂絲,給生生的纏住。纖指一動,鎖魂絲嵌入骨血,這幾人便身化碎末、凄厲死亡。 “……我,要離開?!?/br> 云楚睜著黑眸,看著那一個又一個修士的血rou橫飛。終于,忍不住低低的道。 殘情在一旁站的筆直,似乎根本就沒聽到云楚的話。 “我要離開!我要上船!” 安靜的云楚,終于有了脾氣,冷冷的勾起紅唇,一連說了兩次。 此時此刻,除了那修羅場上的慘叫,四周一片寂靜。云楚這兩句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之中,卻顯得尤為突兀。 萬千鎖魂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利落的穿透了最后幾個修士的胸膛。然后,夙凌優雅的放下手,精致的唇角勾起輕淺的弧度,步步生蓮的徐徐而來。 “楚兒?!?/br> 謫仙玉人站在云楚的面前,伸出纖長如玉的青蔥指,慢慢的挑起她尖尖的下顎,讓她的黑眸倒映出自己的容顏。 “可是……覺得害怕?” 精致無雙的玉容,漾開美好的弧線。妖冶的碧眸,也仍是一抹盎然。他笑著,冷清的嗓音多了一絲淡柔,似清風般撫過她脖頸處的肌膚。 害怕? 云楚睜著黑眸,很想像以前那樣,微笑。然而,臉上的肌rou卻不聽使喚,僵硬的宛若石頭。她很想說,她其實,并不害怕。她也殺過人,而這些南域五宗的修士,和天魔宗是幾十年的死仇。 但是,讓她覺得害怕的,卻是心中那個美好無暇的謫仙玉人,那般優雅從容殺人的模樣。 一夜之間,遭遇了如此變故,說沒有一點害怕,絕對是騙人的。 而他,不喜歡聽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