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挑釁,吸引,瘋狂,甜蜜,恩愛,再到破碎不堪。 沒有人知道,當初的容蔚然在人生的第一次初戀里面,付出了什么,改變了多少,他愛的有多熾烈,被傷的就有多深。 同樣也不會有人知道,施涼在那段短暫的時光里,心態發生過什么樣的變化,經歷過哪些掙扎和猶豫。 都過去了。 那些快樂,痛苦,迷茫,通通都被埋沒。 一陣凜冽的寒風穿過,很不客氣的鉆進在場每個人的衣領里。 風把施涼的一頭長發吹亂,在半空中飛舞不定,性感迷人,讓人見了,很想去給她理一理,再擁進懷里,用臂膀為她擋風。 撥頭發的時候,施涼突然打了個噴嚏,鼻尖有點紅,凍的。 容蔚然的下顎線條繃緊了。 “明天帶齊證件?!?/br> 簡明扼要的丟下一句,施涼邁步離開,這次是她留的背影,干脆利落。 容蔚然立在原地,久久沒動,他從西褲口袋拿出煙盒,銜了一根在嘴里,用牙|咬|著,又拿出一個有點掉漆的黑色打火機,擋著風去點,不知道是打火機不好使了,還是怎么回事,點了好幾次才點著。 把打火機塞回口袋,容蔚然深吸一口煙,對著冷氣吞云吐霧。 “先生,要買花嗎?” 容蔚然夾開煙,瞧著臺階上的年輕女孩。 情人節要到了。 女孩被看的很不好意思,她羞澀的低下頭,“我看您很愛您的太太……” “看錯了?!比菸等坏哪槺粺熿F繚繞,嗓音沙啞,“我跟她是來辦離婚的?!?/br> 女孩錯愕的張大嘴巴,失措的連連說對不起,她正要走,又聽那個很有魅力的男人說要買花。 遞了花,收了錢,女孩子開心的說了謝謝,她的腦子里浮現剛才看到的一幕。 那個很好看的女人打噴嚏,買花的男人就動了兩邊的胳膊,那個動作分明是想抱她來著。 后來那個女人走了,買花的男人一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怎么會是來辦離婚的? 女孩往回看,她的眼睛睜大,覺得那個男人的樣子很落寞很悲傷……好像要哭了。 她揉揉眼睛,再去看的時候,才發現是錯覺。 容蔚然把一根煙燃盡,他坐進車里,隨手將那支紅玫瑰丟在副駕駛座上。 手機響了,月半彎的歌聲依舊那么輕柔動聽。 “喂?!?/br> “boss,十點有個會議?!?/br> 容蔚然轉著方向盤,“推后?!?/br> 助理無意識的蹦出一句,“又推?” 容蔚然,“嗯?” “知道了?!?/br> 在市里逛了一圈,容蔚然開車回家。 容振華沒去公司,在家等著,他一見到人就問,“辦好了?” 容蔚然在玄關換鞋,“沒結婚證,不給辦?!?/br> 聞言,容振華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神情都變了,“那就是還沒離?” 容蔚然換上拖鞋,邊走邊脫外套,“問過了,需要先補?!?/br> 容振華二話不說就把小兒子拽到一邊,那張黑白照上的婦人眼角有細紋,端莊清雅,“老六,你過來看看你媽?!?/br> 容蔚然面無表情,“爸,我說了,是民政局不給辦?!?/br> “老六,你快三十歲了,早就不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比菡袢A語重心長道,“你上頭幾個哥哥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成家立業,當了父親,你是不是也該準備準備了?” 容蔚然松松領帶,“不急?!?/br> “不急?”容振華把臉一扳,“你忘了你媽走的時候怎么跟你說的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有責任心?!?/br> 容蔚然一把扯掉領帶。 話說到這里,容振華喝口茶,“什么時候能辦好?” 剛才還無動于衷的容蔚然用力把外套扔沙發上,手背青筋突起,“明天?!?/br> “行?!比菡袢A說,“明天我跟你一起去?!?/br> 容蔚然往樓梯口走,“隨你?!?/br> 放下茶杯,容振華皺著眉頭在客廳來回走動,一個電話把大兒子叫了回來。 “爸,我上去跟老六談談?!?/br> 容斌連口氣都沒喘就快步上樓,推門進去。 房間里的東西還是和五年前一樣,漫畫書,吉他,足球,模型,充滿著童趣,沒變化。 容蔚然靠坐在墻角的墊子上翻書,“大哥,下次記得敲門?!?/br> “抱歉?!比荼笞哌^去,他沉著聲音問,“老六,你記不記得mama是怎么去世的?” 容蔚然說,“記得?!?/br> 容斌不說話了,好一會兒,他問,“什么時候走?” 容蔚然看著書,“周五?!?/br> 容斌面上的|肌|rou|一松,那快了,就兩天的事。 “楚禾呢?” 容蔚然說,“上街去了?!?/br> “一個人去的?”容斌有點無語,“她在國外長大,對a市人生地不熟的,你怎么不陪著她,萬一出個什么事呢?” 容蔚然不以為意,“又不是小孩子?!?/br> 見容斌還想說什么,他輕笑,“大哥,你有陪過大嫂逛街嗎?” 容斌的臉成豬肝色,半天嘆口氣,“你上點心,別到時候讓人跑了?!?/br> 容蔚然慵懶道,“她跑了,是她的損失?!?/br> 容斌翻白眼,自戀的毛病沒變。 “老六,你知道蕭荀嗎?” 容蔚然抬頭。 “容氏明年會跟他有交鋒?!比荼笳f,“就是那個國際醫療機構的項目?!?/br> 容蔚然停下翻書的動作。 “我跟爸都很忌憚那個人,”容斌揉著眉心,“蕭荀表面上看只是個生意人,但他在政界,警界,黑白兩道都有勢力?!?/br> 容蔚然說,“人都有弱點?!?/br> “的確是,”容斌說,“他也有弱點?!?/br> “就是施涼?!?/br> 周遭的氣流隱隱凝了一下。 容蔚然伸直腿,坐姿隨意,“大哥,你想說什么?” “我查過,卻查不到蕭荀|涉|黑|的證據,要對付他,只能從施涼下手?!比荼笳f,“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但是沒有人敢動,說明蕭荀有把弱點暴露出來的實力?!?/br> 容蔚然不露聲色。 容斌感嘆,他這個弟弟不再跟過去那樣,把什么都放臉上了。 “施涼的城府很深,擅長算計,以前她自己就能一手毀了趙盛兩家,現在她的背后有了蕭荀,如果要對付容氏,并不難?!?/br> 容蔚然繃著臉,“爸爸跟吳家到底有什么瓜葛?” 容斌的眼神一閃,“那時候我還小,也不是很清楚?!?/br> 容蔚然不輕不重的把書放地上,他站直了,個頭竟比容斌還要高出半個頭。 “大哥,我要聽實話?!?/br> 說的時候,容蔚然的眼睛里黑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 他早已不是放蕩不羈的青年,五年的經歷在他身上刻了一種壓迫感。 瞬息后,容斌敗下陣來,“當年好像是爸為了競標的事,故意找人透露給盛光德,說吳建成聯系律師修改遺囑,還有……” “還有就是吳秋跟曹峰,他們醉酒后開房的照片?!?/br> 容蔚然的臉色頓時變的難看。 “爸那么做,只是想讓吳揚有點內部矛盾,”容斌嘆息,“他沒想到盛光德會下手,做出那種殺人放火的事?!?/br> 容蔚然冷冷的說,“一筆爛賬?!?/br> 容斌噎住。 “老六,你是不是在想……” “我什么都沒想?!?/br> 容蔚然背過身去,一語不發。 容斌皺皺眉頭,頂著張憂慮的臉出去了。 門關上的聲音和安靜一同到來,容蔚然躺到地上,他閉上眼睛,左手摸著右手的手臂一處地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