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一次都沒有?” “從來沒有?!?/br> “我和你上床的時候,想的是他?!?/br> “現在的你對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滾吧?!?/br> 容蔚然猛地睜開眼睛,一張臉近在咫尺。 “你什么時候來的?” “半小時前?!?/br> 身材嬌小的女人蹲在地毯上,臉白的有點過了,拿白顏料上下刷過似的,她的眼瞳比常人的要黑,像漩渦,看過去的時候,能麻痹人的感官。 “你的心跳很快,呼吸急促,眼球干澀,眼角發紅……” “打住,”容蔚然坐起來,“新換的口紅顏色不錯?!?/br> 楚禾拋|媚|眼,“算你有眼光?!?/br> 她把身后的袋子抓過來,塞容蔚然懷里,“給你買的?!?/br> 容蔚然提醒她,“刷的是我的卡?!?/br> 楚禾皺鼻子,“小氣?!?/br> 容蔚然往袋子里一看,“這什么?” “男士襯衫,粉色的,”楚禾托著下巴,花癡樣道,“我覺得你穿身上會特別有味道?!?/br> 容蔚然把袋子扔給她,“退了?!?/br> 楚禾連忙抱住,“別啊,買都買了?!?/br> 她哎喲一聲,“走了一上午,腰酸背痛腿抽筋的,也沒個人給我捶捶按按?!?/br> 容蔚然送她兩字,“矯情?!?/br> 楚禾抄起太陽花靠枕,欲要丟他。 容蔚然側過頭,沒有什么表情。 楚禾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她把靠枕放腿上,小聲碎碎念,“真是的,什么人啊,打一下都不行?!?/br> 容蔚然整理袖口,“我要出去吃飯,你既然累了,就歇著吧?!?/br> 楚禾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累不累不累?!?/br> 她拿著包跟出去,“我想吃日本料理,也想吃韓國料理,還想吃……” “再說一句,你只有吃空氣的份?!?/br> 另一邊,施涼在吃火鍋,她跟陳瀝瀝搭配的,擺的葷素都有,盡是兩人愛吃的。 原本應該去見朋友的蕭荀也占著了位子,袖子卷著,拿筷子在鍋里揮動。 施涼把海帶絲撈給他,“以前沒見你任性過?!?/br> 蕭荀笑笑,“就因為以前沒有,所以才想試試?!?/br> “多嘗試是好的,人就一輩子可活?!?/br> 曹峰笑道,“蕭先生,我來陪你喝一杯?!?/br> 陳瀝瀝蹙眉,“爸,你不能喝酒?!?/br> 曹峰打著商量,“就一口?!?/br> 在女兒這里討不到,他望向好說話的,“阿涼?!?/br> 施涼無奈的說,“曹叔,你還是聽瀝瀝的吧?!?/br> 曹峰唉聲嘆氣,委屈的不行,“你們倆啊……” 他看著酒饞,施涼的手肘蹭蹭蕭荀,桌上的酒杯和酒就全撤了。 客廳的座機響了,傭人來喊施涼,說是黃小姐打來的。 施涼擱下筷子去接電話。 黃金殊在那頭說,“阿涼,我懷孕了?!?/br> 施涼笑起來,“恭喜你當mama了?!?/br> 黃金殊噼里啪啦說完自己做過哪些檢查,還有王建軍看到報告單時的表情,“什么時候回c市???” 施涼說,“年后?!?/br> “那不能一塊兒過年了,”黃金殊問,“見到那誰誰誰了?” 施涼有些無奈,好像身邊的所有人都默契的用那三個字代替容蔚然,“嗯?!?/br> 黃金殊問道,“手續辦了嗎?” 施涼說,“還沒?!?/br> 她說了原因,這是今天第四次說,無非就是那幾個字,翻來覆去的,有點煩。 黃金殊說,“那什么,我以前一同事,給我發了張照片,我轉發給你了,你待會看看?!?/br> 施涼去房間拿手機,看到了黃金殊發的照片,走在街上的男人雙手插兜,旁邊的女人嬌小可愛,歪著頭跟他說什么,他側頭聽,臉上帶笑。 “挺般配的?!?/br> 給出評價,施涼把照片刪了,她的左眼有點不舒服,滴了眼藥水,視野才漸漸恢復清明。 當晚九點多,常中路發生了一起|槍|擊|事件。 容振華人沒事,車|中了一|槍|,他受到了些驚訝,回來就躺下了。 走廊上,容斌跟容蔚然都沒說話。 楚禾跑來問,“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有?!比菸等粩[手,“消失?!?/br> 楚禾抽抽嘴,跟容斌打了招呼,“容大哥幫我看著蔚然,他容易犯病?!?/br> 容蔚然瞪她。 楚禾縮縮脖子,“消失”了。 氣氛又變的沉悶,容斌出聲,“老六,你再不跟施涼斷了,下次那顆子彈就不是打在爸爸的車門上?!?/br> 容蔚然問,“什么意思?” 容斌怒道,“你是裝糊涂,還是真看不出來?” 容蔚然要證據。 容斌氣極反笑,“五年前我不止一次告訴你,施涼在利用你,你要證據,五年后扯到她的事,你還是這樣?!?/br> 妻子打來電話,他匆匆回應兩聲就掛了,“老六,別在同一個坑里摔兩次?!?/br> 容蔚然說,“還有不到十三個小時?!?/br> “手續只是個形式,”容斌面容嚴峻,“老六,你得從心里全部挖掉?!?/br> 容蔚然的眼神忽然變的鋒利,又消失無影,“大哥,你回去吧,別讓大嫂擔心?!?/br> 容斌看看腕表,“大哥希望明天這時候,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好好吃頓飯?!?/br> “好?!?/br> 容蔚然回了房間。 后半夜,容蔚然突然跑進洗手間,出來時額頭有血。 他坐在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額頭的血凝固,疼痛也沒了,只剩下麻木。 第二天,還是容蔚然先到的,施涼注意到他的額頭有傷,磕出來的。 容振華在車里,人沒下來,隔著車玻璃看過去,審視著什么。 大廳的人依舊很多,每天都有開開心心結婚的,緣分到頭離婚的,跟家常便飯一樣稀松平常。 這次不負眾望,過程很順利,辦好手續出來,施涼向左,容蔚然向右,他們往前走,漸行漸遠。 一聲再見都沒說。 容蔚然把離婚證給容振華看,“爸,您可以放心了吧?!?/br> 容振華闔了眼,踏實了。 晚上,一家人在酒店包間吃飯,有說有笑,容蔚然也是,看不出什么問題。 所有人都放下心了。 飯后,容蔚然獨自開車去了black,酒吧里外都和五年前一樣。 酒保換了,經理還是原來那個,他見了進來的人,老遠就走上前迎接,“六少?!?/br> 容蔚然皺眉,挺久沒人這么叫他了,“忙你的去吧?!?/br> 經理識趣的走了。 容蔚然坐在吧臺邊的高腳椅子上,他解開袖扣,欲要卷起袖口的時候,又停住了。 “六、六、六爺?” 不知道從哪兒跑過來一個小結巴,黑不溜秋的。 容蔚然看看人,“小蝦?” 小蝦眼淚汪汪,“六爺,真的是您??!” 他抹臉,嗚咽著,“我還以為永遠都見不到您了?!?/br> 容蔚然請他喝酒,“地球是圓的?!?/br> 除了生死,地球上的任何人會見面的幾率都存在著。 小蝦咕嚕咕嚕喝了好幾杯,平時也喝不著這么好的酒,他喝多了,人一迷糊,話也多了。 “六爺,您跟施小姐好好的嗎?什么時候要娃啊,人虎子都跑到前頭,當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