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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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厭忍不住唇一動,他發不出聲音,乘黃看口型也猜出來,“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這是滅蒙的算計,他清楚自己傷重無力動手,將蠱毒下在了你身上,救你唯一的法子是血親相替,將毒引至我身上?!?/br> 朱厭駭然的瞪著他,只見乘黃話語淡寂,“我以奴隸之身入教,活到今天已是僥幸,死了也無怨恨,唯獨不想受蛇蟲啃食。還記得滅蒙帶你出來的那條密道?我在里面置了一具替尸,你將它甩在南域,赤魃他們見了自會放松緝捕,到時候擇機將我的身體投入神潭,就算父子兩清?!?/br> 朱厭很想說些什么,然而胸口異樣的窒悶,昏怠的感覺又來了。 一只冰一般的手撫上他的臉,眼前一黑,朱厭什么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的名字其實該叫i am your father... 雖然神捕素個胖子,但乘黃確實是帥鍋無疑,畢竟是靠美色上位嘛,哈哈 第105章 傾身護 近期三位護法突然去了兩人,隨之而來的清洗從上至下。趁著動蕩頻頻,蘇云落將乘黃所居的石殿內外摸了個遍,排除了神潭,唯一剩下的蠆洞防衛森嚴,守了幾夜始終進不去,她表面上一切如常,心底實在有些急了,輾轉難安,嘴角都燎起了火泡。 左卿辭弄了藥為她拭抹唇際,她本是安靜的坐著,忽道,“你先出教好不好,尋個借口讓阿蘭朵放你出去?!?/br> 左卿辭神色不動,“云落呢?” “現在乘黃與滅蒙互斗身亡,教中空虛,行事的壓力也小了?!彼涯c刮肚,唯恐一不留神惹他生氣,“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只是赤魃近日越發驕狂,我怕哪天對你不利,沖突起來會有危險?!?/br> “云落不是說過會保護我,難道是后悔了?”左卿辭似笑非笑的掠了她一眼,“就憑你那蠢腦袋,要是沒人看著,什么法子都敢使,還想找借口把我支走?” 一言堵住了她,左卿辭復又一哂,“你說的不錯,赤魃眼下別無對手,氣焰張狂,說不定哪天就起了殺念,不過要我出教,除非云落同行?!?/br> 蘇云落啞口無言,怏怏的低了頭,左卿辭突然目光一凝,抬手觸了一下她耳后,相較于臉龐,這一處肌膚的顏色似乎略淺了一些,“你這偽色涂了多久?” 她知道他已然看出來,“只剩一個月了?!?/br> 左卿辭沉默了一瞬,“明日我邀阿蘭朵過來一談,半個月內必須離開?!?/br> 她惶然想說些什么,被左卿辭一語截斷,“你的眉眼與昭越人截然不同,一旦易容脫落,根本無從躲藏,你知道落在他們手上是什么下場?!?/br> 目標近在咫尺,她如何甘心失卻機會,硬著頭皮道,“你先離開,我自有辦法,這時人心浮動,防衛不嚴,正——” 長眸蘊著寒芒,森森的激得她生生噤了口。 氣息僵滯了許久,左卿辭起身合起藥箱,話中淡淡的湮滅了情緒,“錫蘭星葉不過是死物,你若執意不走,要我給你那瘋師父陪葬,也隨你?!?/br> 納香覺得有些不對勁。 夷香發了很久的呆,她坐在竹檻上,頭埋在膝上蜷著,削薄的肩骨凸出來,仿佛一截折斷的翅棱。她盡管是個啞女,卻少有這般凄惶無助的樣子。 不過納香沒什么力氣勸解,心頭悶得難受,她剛剛才知道阿勒死了。據說乘黃大人在神潭動了手腳,將一些沐體的奴衛落了蠱,馭使他們阻攔了赤魃大人的追緝,阿勒當場就被踢爆了腦袋。 那個為當上侍衛而沾沾自喜的傻瓜,竟然就這樣送了命,納香不自覺的流出一滴淚,將頭偎在夷香肩上,借著體溫驅散心頭的寒冰,“夷香,還好有你,這樣可怕的地方,我一個人怎么活得下去?!?/br> 遠處傳來開道的鈴響,納香一抬眼,嚇得立刻彈起來,拉著夷香跪倒行禮。 一群奴侍簇擁著明艷動人的阿蘭朵,娉娉婷婷的踏入了院子。 阿蘭朵近期還真顧不上中原公子。 山中搜出了乘黃的尸體,銀面具下的臉腫脹變形,仍能辨出與當年的中原奴隸形肖,尸體殘留著噬血蠱之跡,顯然是為了救朱厭而死。最大的壓力既去,她的心情頓時松了五分,只等將滅蒙的幫手和沒本事的朱厭一并尋出來弄死,事情即可塵埃落定。 不過教中畢竟連場變亂,待處理的事務堆積如山,頻繁的清洗使不少職位需要重新核定人選,盡管有赤魃掌控,仍有部分事務需要她共同參與,自然無暇涉及一些綺思幽情。 直到奴侍將訊息傳來,她才想起已許久不曾見過俊雅溫柔的公子,忍不住心旌搖動,覷著赤魃在與長老議事,索性直接來了北域。 阿蘭朵笑盈盈的睨著那張悅目的俊臉,“這一陣太忙,疏忽了過來,公子可有哪里不合意?” 左卿辭淺淺一笑,“我也知這一陣不宜打擾,然而思來想去,還是希望能與阿蘭朵一敘?!?/br> 看來是長久不見,對方有了相思之意,阿蘭朵登時心花怒放,“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氣,公子有話但說無妨?!?/br> 左卿辭欲言又止,輕咳一聲,“說來慚愧,我在教中數月,蒙各位大人照拂,心下十分感激。事到如今,想必追殺者已放棄了追緝,不至再有性命之憂,是以想離開神教,擇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定居?!?/br> “你要走?”滅蒙曾經提及過幾句,阿蘭朵并未過于上心,不想這一次他居然當面提及,不由得俏顏略變,“公子既然在教中安樂,何必離去,若覺哪里不妥,盡可直言?!?/br> 左卿辭笑而不語,長眸一掠,阿蘭朵頓時會意,嬌聲喝令竹屋內的侍奴退下。 一應人等依命退去了院內,左卿辭凝視著阿蘭朵,瞧得她一顆心忽上忽下,直到玉臉泛紅,他才緩緩開口,“這里的款奉極是周到,雖然飲食有異,蚊蠅稍多,氣候略為滯悶也無妨,唯獨我心喜的佳人身在咫尺,卻不能稍近,令我委實郁結難安?!?/br> 溫雅含蓄的公子第一次明白的吐露了心曲,阿蘭朵芳心大喜,眉目生輝,故意不說破,“竟是這樣?不知公子是喜歡哪一位佳人,說出來我定會成全?!?/br> 只見俊顏微側,似帶上了三分薄惱,“圣女何必明知故問?!?/br> 不掩飾的怨責反讓阿蘭朵愈加心喜,她見對方姿儀俊秀,連嗔語入耳都異常動聽,禁不住心神蕩漾,執住他的手,“這有什么關系,竟要為這個出教?總有機會讓你遂了心愿?!?/br> 她表面似在勸慰,嬌軀卻就勢依了過來,緊緊貼住他,明艷的俏顏□□無邊,別有所待的微仰。 左卿辭也不避諱,居然順勢擁住她,在紅唇落下了一個吻。 俊男美女依在一起十分悅目,可惜偏有不識相的人猝然擾了柔旖□□。 屋外傳來霹靂一般勁聲,仿佛是院子的竹扉被人抽開,阿蘭朵聽出是赤魃的鞭響,面色劇變,立時退后了數步。同一瞬左卿辭以袖拭唇,身姿稍易,從容端正一如平常,曖昧的氣氛瞬時無蹤。 赤魃一頭沖進來,執著粗長的皮鞭,通身的氣息簡直要燒起來,院內的侍從甚至無人敢通報。 左卿辭倒是很鎮定,“見過赤魃大人?!?/br> 赤魃根本不理會,并指怒戳,幾乎釘上阿蘭朵的鼻尖,“你瞞著我就為來會這小子?” 阿蘭朵被他空前的盛怒所驚,嬌容微變,“我來問一問近日這邊可有異常,有什么不妥?” “好,今日我將這里抽平了,你也無須再勞神耗心思?!背圜尚臍夂蒽?,殺意大盛,也不多言,烏沉沉的長鞭一抽而過,勁力異??膳?,一張木桌登時碎為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