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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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香驚住了,頓時一陣發悸。 阿勒看了一下周圍,壓低聲道,“其他粗役在院內外灑掃,進不了竹樓,只有你能近身侍奉,如果做得好,大人會把你要回去?!?/br> 納香臉色發白,勉強笑了笑,“我哪里探得到什么?!?/br> 阿勒以為她心有旁顧,頓時發了急,“納香,你莫要被他的臉迷惑,我們是神教的人,要是連赤魃大人的命令都不聽,只有死路一條?!?/br> 納香知他誤解,被他氣得一噎,“你懂什么,我只能在一樓呆著,他們平日也沒什么言語,連送飯的夷香都比我見他的次數多?!?/br> 直腦筋的阿勒覺得不可理解,“你晚上不是要侍寢?難道從來不說話?” 納香又羞又惱,不得不解釋,“那個他不喜歡——根本沒幾次?!?/br> “你這樣漂亮,他怎么可能不喜歡?!卑⒗湛此纳袂榘胄虐胍?,窘了半晌囁嚅道,“或者你自己送飯上去,多討好一些,要是什么消息也沒有,赤魃大人必然會惱,到時候——” 他沒說完,面露憂色,眼巴巴的望著她。 打發走阿勒,納香心底像壓了一塊石頭,又墜又沉。 她又不傻,護法的命令固然不可違抗,但真要接近那位公子,圣女又豈是好惹的。赤魃大人可不會管她的死活,在貴人面前,她僅是一只無足輕重的蜱蟻。 她左思右想坐立不安,竟然開始羨慕夷香。夷香不夠美,不會引起嫉妒,又是個不算機靈的啞巴,誰也不會指望她傳遞消息,可事情已然落在自己頭上,再不情愿也躲也躲不掉。 掙扎了幾日,納香鼓起勇氣,端起剛盛好的飯菜,“夷香,這一次我送上去?!?/br> 夷香停了一下,由著她取過了托盤,然而剛走到樓梯口,納香就被青年侍衛攔住了。 納香努力扯出笑顏,正要開口被青年侍衛截斷?!肮幼屗?,不用你?!?/br> 納香軟語求了幾句終是無用,唯有無奈的退讓。 及至黃昏,夷香在火塘烹食,中原公子從樓上下來散步,納香硬著頭皮趨近,見對方似乎沒有明顯的不悅,悄然增了兩分勇氣,謙柔的奉承,“這兩天濕熱滯悶,公子夜間睡得如何,可需要我為公子打扇?” 俊雅的臉龐靜了一瞬,忽然微笑,“你心思倒細,我也確實覺著有幾分滯熱?!?/br> 納香心頭一喜,卻聽公子曼聲道,“不過你是赤魃大人所贈,讓美人徹夜辛勞,未免辜負了大人的美意,換那個啞巴來吧?!?/br> 對著那雙笑吟吟的長眸,納香徹底焉了。 第99章 靜觀瀾 咣啷一聲碎響,殿中的女奴齊齊跪伏下去。 梳發時失手扯痛了圣女的奴隸被拖下去抽鞭子,每個人屏息靜氣,直到血侍烏瑪跪地勸了半晌,氣氛松動之后,女奴們才敢收撿碎裂的胭盒脂瓶。 殿中所有人都知道,近期侍奉要格外小心。 或許是赤魃大人近日實在纏得太緊,圣女雖然當面言笑平常,然而等對方離去之后,總會因一些小事大發脾氣。大約她自己也著實膩煩,竟然決定與滅蒙護法一道出寨做十余日的巡視,好容易服侍圣女梳洗完畢,用過了早食,通傳滅蒙護法已經在外相候,一殿人悉數跪地,誠惶誠恐的將圣女送了出去。 圣女一走,殿中的氣氛緩了三分,奴侍們稍稍喘了一口氣,依然不敢說話,畢竟烏瑪還在。烏瑪是殿內血侍之首,已然在圣女身邊服侍了數年,這一點極不容易,歷任教主的脾氣都很糟,阿蘭朵自幼受盡千般嬌寵,更是養得暴戾易怒。 教中幾名上位者各有各的性情。赤魃脾氣也大,教中除了圣女無人敢惹,不過他性格簡單,奴仆們只要奉承得法,服侍起來不算難;滅蒙圓滑老練,所用的奴侍均是多年隨身,不會隨意更換;而乘黃脾氣古怪,幾乎不用旁人侍奉;相較下來還是圣女最為難纏,她嫌男人臟,殿中多數用的女奴,但對女奴又極苛,一個不順心就隨意笞打,視如豬狗。 赤魃也為此說過她幾句,怎奈他生性好色,劣跡斑斑,每一開口,阿蘭朵總疑心他是看上了犯事的女奴,反而罰懲更狠,幾番下來,赤魃也不再自討沒趣。 滅蒙從來不會為她懲罰奴仆而責備,總是慈和的笑笑,令管事的挑選更多的女奴替換,烏瑪之所以會踏入這間大殿,正是因為有兩個女奴被扔去蠆洞,由她來補了缺。她很小心,處處謹慎,但時間長了,仍有一兩次失當。好在她命大,被打得皮開rou綻依然活過來,熬成了血侍,又逐漸爬升,最后主持整幢石殿的日常事宜。 阿蘭朵走后的第二日,烏瑪習慣性的在曦光將明時醒來,起床漱齒盤發,對鏡理妝,這么些年,她頭一次這般長久的看自己的臉,眉目姣秀,肌膚光滑,未至三旬,眼角已經有了皺紋。她愛惜的撫摸著光潤的臉龐,鏡子里的人笑了一笑,墜下了一滴淚。 血翼神教下轄的寨子有數百個,不可能全數檢視,所謂的例行僅是巡游幾個數萬人的大寨,即使如此,因聚居的寨落相隔甚遠,轉一圈也要花上十余日。 他們這一路攜的教奴不少,擔著竹轎軟帳,行路不疾不緩,服侍得相當舒適。 露珠在竹葉上閃亮,灰紫的晨光初透,滅蒙已經起來抽完了一袋旱煙,他蒼褐色的臉龐紋絲不動,長久的凝視阿蘭朵的帳篷,隱約可見一條金色小蛇在帳邊游走,直到天光大亮,他磕了磕煙管,服侍了幾十年的老仆役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早食。 等阿蘭朵鉆出帳篷,迎接她的是滅蒙慈藹的笑臉,陽光穿入林子,晨鳥聲聲輕啼,又沒有赤魃在身側煩叨,阿蘭朵頓時覺得身心舒暢。 用過早食一行人繼續趕路,阿蘭朵乘著竹轎,滅蒙騎著馬,在一旁說一些寨子里的趣事,哄得阿蘭朵不時嬌笑,氣氛松散融和,滅蒙仿佛不經意的說起,“前幾日那個中原公子私下與我說,想離開神教,找一處邊寨居住,本教從來沒有入教又離教的前例,倒是不太好辦?!?/br> 阿蘭朵俏顏變色,一挺腰在轎上坐直了,“他要離教?為什么?” 滅蒙老于世故的笑了笑,“中原人膽小,怕是赤魃有些兇,把他嚇著了?!?/br> 阿蘭朵心下懊惱,這一陣赤魃看得緊,她已經許久不曾去往竹樓,加上賞景的余悸,那溫潤潤的中原公子生了畏懼,想出教也不足為奇。 “不許他走,就說沒有出教的規矩!”阿蘭朵又惱又嗔,那般可心的人,就算眼下一時不能上手,她也不愿縱走。 滅蒙自然是應了,又作出三分難色,“不放也無妨,不過他瞧上去心驚膽戰,日日受怕,萬一憂患過度染了病也是麻煩?!?/br> 阿蘭朵這下真犯了愁,想了半晌才道,“我回去哄哄他,再不讓赤魃刁難?!?/br> 滅蒙不緊不慢道,“好歹是客人,對本教又禮敬有加,赤魃大人確實莽撞了些,圣女從旁邊多勸一勸也就好了?!?/br> 阿蘭朵悻悻的揪碎了一朵野花,赤魃那個混潑的夯貨,明明答應不去找麻煩,卻迫得人呆不下去,簡直可恨。 “赤魃有平黑夷的大功,氣盛些也是難免?!睖缑煽攘藥茁?,背又佝了三分,“我老了,身子骨不如從前,再過幾年就要退下去養息,教中的事就交給年輕人了?!?/br> 阿蘭朵盡管也覺得滅蒙老而怯懦,場面上還是撫慰了幾句。 “赤魃能力出眾,將教中打理得萬事安好?!睖缑煞路鹗中牢?,“下轄的村寨也十分恭順,許多教眾都夸他是山神化身,天生的英雄?!?/br> 他又羅羅嗦嗦的說了許多,盡在贊美赤魃如何英勇。阿蘭朵越聽越不舒服,最后硬生生截斷了他的話語,忽然有快馬從后方趕上來。馬背上是赤魃身邊的一名血侍,追上一行人氣促的稟報。 “見過圣女大人,滅蒙護法。赤魃護法有事請圣女回教?!?/br> 阿蘭朵的俏顏頓時僵了,一腔子怒氣躥上來,才出教幾日就遣人傳話,赤魃竟是片刻都不肯放松。